《错位》海棠君上卿

4、最和平的一次火锅

　　舒雯回了超市，许莓在给客人收银，便拿上一袋薯片打开小门上楼梯，她没有关门，把书包往桌上一放抽出作业，开始坐下写，超市平时开到第11点多才打烊，这会儿人正多。
　　手机不停地发来消息，她没有功夫去看是谁给她发的，因为这道物理大题实在很难。
　　“滴，滴……”手机开的振动，出现隆隆声，舒雯放下手中的把电话接通。
　　“喂，怎么了妈妈？”
　　“这周未你来店里吗？”
　　“怎么了？这店里最近走不开吗？还是什么？”
　　“你爸爸要去出差，人手稍微有点少，如果能来以帮忙给客人洗头。”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舒雯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到一边，边回复边写英语单词，至于那道物理题就不写了，明天过去问老师好了。
　　“应该能来吧，那家长会怎么办？”
　　“家长会我让许莓去帮忙代开吧，中午那会人少，你可以先顶她的工作。”
　　“那我一会给许姐姐说一下，店里最近怎么样？”
　　“还可以，这段时间学生来的多，暮城二中统一要求剪短发，还有一些初中的，小学的。”
　　“有时候感觉暮新一中还挺好的。”舒雯对于这一点是真心这样认为的。
　　“你呀，天天说新一这不好那不好，这个点你倒觉得好。最近过的怎么样？”
　　“挺好的，在家里舒适，学校里同学多，再说了这才过了两天。”
　　舒雯写完了单问，看了看表快点了，”妈妈，我先挂了吧。许莓姐快打烊了。”
　　“行，注意身体，晚上早点睡。”
　　“嗯，我一会就睡。拜拜。”
　　对方挂了电话后，舒雯先把书包收拾了，才去看谁在给她发消息。
　　她看见是班级群同学们的互动，随便发了个表情包，刚点出去就弹来一条申请。
　　“我是邹楠旭。”
　　她毫不犹豫谢通过申请。
　　“怎么突然想到加我了？”她并不觉得不能加，只是想这样打开一下聊天。
　　“你不是说要做好朋友，既然是好朋友难道不应该有个联系方式？”
　　“哈哈，应该应该。”
　　“生日哪一天？我备注一下。”
　　舒雯看着这条消息，思考该怎么发，她是12月21日出生的，那天正好是冬至，因此往后的每一年才也都是冬至过生日。
　　初中的时候同学还给她起了个别称——冬至，不过后来毕业了，这个别称就成了他们共同的暗号。
　　“12月21日，冬至。”
　　“生日挺晚。”
　　“这倒确实，不过也挺好的，就喜欢冬天过生日。”
　　“嗯。”
　　“时间不早了，我先睡了，拜拜。”
　　“拜拜。”
　　等对方回复完，她把手机放在桌上用充电器充电。

　　又是一个昏昏欲睡的早晨。
　　第三节课下课，舒雯刚准备到下休息，沈涵就突然来了一句：“邹楠旭，我和舒雯周天去吃火锅，你去不去？”
　　舒雯一脸怨气的目瞟了他一眼道：“沈涵，我刚睡下！你吵死了。”
　　“那我小声点，你好好睡。”沈涵说完，见她趴下后才对邹楠旭道：“去不去？”
　　“去吧。”邹楠旭思索了一会又道：“如果我哥这周不加班那我就去不了爹。”
　　“为啥？”
　　“因为要陪他作图，他不是接了点私活吗，让我帮他涂色来着。”
　　“你？帮你哥涂色？难以至信。”沈涵实在想不出来邹楠旭拿着画笔给石膏上色的样子。
　　邹南旭的哥哥叫邹辰，大学学的设计具体什么专业邹楠旭都不清楚，反正他哥那个公司是搞文创的，但是他哥除了搞文创图以外，平时会接一些人物设定图、服装设计图什么的，有时候还会做石膏、做瓷器，很难想像他俩这些年怎么过来的。
　　“也有可能让我陪他去相亲吧，虽然他貌似只能养活我们俩。”邹楠旭边翻书边补充着。
　　“挺好的，挺好的。你尽可能来噢，你沈哥我清客。”沈涵笑嘻嘻的说，邹楠旭无奈地自他一眼。
　　“你接受你爸资助了？”
　　“什么叫资助，这边他作为监护人的义务好吗，我要是真接受了，请你俩去吃满汉金席。”沈涵没好气道，谁不想过为好日子啊，主要是他爸的安排太离奇，加速他的死亡。
　　“话说回来，为什么非要我去？”
　　邹楠旭想了半天，实在想不通沈涵和舒雯去吃个火烤两个人舒舒服服的一起吃不就行了，更何况沈涵还喜欢舒雯，实在不理解。
　　“我没和她单独一起吃过火锅，往常都是和你，习惯了。”沈涵解释道，他这话假的不能再假，他和舒雯都把那家火锅店吃熟络了。
　　“行吧，姑且信你一次。”邹楠旭刚说完，上课铃声便响了。

　　中午放学，舒雯和沈涵告别后，就马不停蹄的跑出校门。不费吹灰之力地找到自己的电动车，没有先回超市而是去了一家杂货店。
　　今天是许莓的生日，她想送一个特别的礼物。
　　这家杂货店她经常光顾，和老板关系不错，尝尝会帮着留点她看中的物件。
　　她来到收银台问老板：“姐姐，我之前看上的那个手链还在吗？还有那个音乐专辑。”
　　老板是个30多岁的女生，这是她自己开的小店。
　　老板拿出账单翻了翻对她点头道：“有，在左手边那个大柜子里的第四层，一个白瓶子旁边。你去找一找吧，手链在我这里放着。”
　　舒雯听后道了声谢便加快脚步走到柜子那里，一眼便看见了那张专辑，她其实并不知道这事谁的专辑，只知道许莓喜欢这个人，也喜欢听这张里的歌。
　　“一共76元，这张专辑快绝版了，记得好好收藏。”老板对她说道。
　　“好的，我记住了。”舒雯把钱放下，老板用礼袋帮她包好递给她。
　　“谢谢，姐姐再见。”她说完，蹦蹦跳跳地出了门。

　　舒雯回到超市，许莓依旧在忙着结账。她在超市里转了一圈，没有什么想吃的，只好先上去了。
　　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等许莓上来，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又下了床，坐在椅子上。
　　“舒雯？你在房间里吗？我进来了？”许莓在门外问。
　　舒雯把礼物放在桌子上的抽屉里，迅速起身跑到门口把门打开。
　　“许姐姐进来吧。”许莓拎着一袋外卖似的打包袋进入了房间，她把袋子放在桌子上边用手把里面的东西拿出边对她说，“看你今天回来的晚，应该没吃饭，我中午点外卖的时候多点了一份给你哇吧。”
　　舒雯应了声“好”偷偷地把抽屉里的礼物拿出来，溜到一边等她把东西放完就突然把灯关上。
　　她的房间里本来就挂有像星星的灯带，关上了后顺手就打开了，房间里散发着暖光，窗帘紧闭着，屋内有种温馨的氛围感。
　　许莓怔住一瞬，疑惑地看着她。
　　舒雯把礼物从身后拿出来递给许莺，“许莓姐，生日快乐！”
　　许莓接过，眼中有点感动的热泪，她打开礼袋将专辑和手链拿出，当着舒雯的面把手链戴上，在暖色的微柔灯下放赏了一会儿。
　　笑着声音轻颤道：“真好看，谢谢你舒雯。”
　　舒雯嘻笑着看她，帮她把专辑拿起来递再递给她，许莓拿过专辑，一手拿着另一手轻拭眼泪。
　　“这张专辑快绝版了，你从哪里买到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不贵而且也又正版的。”舒雯回复完，抬头看眼时间，快要去学校了，只好有些依依不舍地对她说，“许莓姐真不好意思，没办法陪你过生日了，我还得去学校需要先走。”
　　许莓点点头，把东西收拾一下先出了房间，舒雯把饭重新装进袋子里，拎起快速出落门反手把门锁上。

　　“啊！苍天啊！”沈涵假哭着对舒雯呐喊。
　　“为什么作业如此之多！啊！”舒雯瘪着嘴对他翻个白眼，无语道：“作业多你倒写啊，你又不写，你找我哭喽？”
　　说着沈涵突然坐正，变得骄傲起来，“作业多我是在担醒你，我作为尊贵的暮新一中住校生已经写完了。”
　　舒雯彻底无语了，有时候她还真的不想和沈涵说话，每一句都一如既往的贱。
　　“周末啥时候去吃火蜗？”舒雯默默拿出作业，边打开边沈涵。
　　“周天啊，下午三点，吃完我刚好来学校。”沈涵撑着脑袋回复，手上不停转着笔。
　　“几个人？”
　　“我，你和邹楠旭。”沈涵说完，停止了转笔。
　　“行，上次那家？”舒雯边说边飞快的抄着单词。
　　“昂。”

　　周天中午家长会结束，宋怀露站在门口目送各位家长的离开。临时的，她叫舒雯和邹楠旭在这里服务，这会儿正好结束。
　　舒雯在和邹楠旭待在办公室里数回执单，她把数好的回执单整理好，放在桌上一角。
　　“今天来的是你姐姐？看着挺年轻。”邹楠旭注视着她整理，自然地靠在桌旁。
　　“不是，她是我妈店里的，我和她关系好。今天我妈走不开，她来帮我而已。”她边回边拍拍手上的灰，转头看向邹楠旭，她一眼就看见了那道疤实在是憋的太久忍不住想问了，“你脸上这个疤怎么回事？”
　　“啊？这个啊……”邹楠旭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被她这么突然一提倒没想出来该怎么回答。
　　“我就好奇问问，如果很难开口的话可以当我没有问。”舒雯感觉自己问的有些突然，他可能对这个疤的来历不想开口，便找补不问了。
　　“倒也不是，刚才没反应过来。初中的时候出了场意外，脸上挂彩了，因为口子比较大所以缝了几针，所以就留疤了。”邹楠旭假装不在意的轻描淡写的说完，抿了抿唇。
　　“原来是这样。”舒雯点点头，抬头看了看时间又道，“看！怀露姐带的上届高三，高考前会写一个类似于未来计划和目标的单子，她会把单子折起来收到那个柜子里的一个铁盒中，如果过几年所以目标全达成了就可以回来取单子。我们也快高三了，看似才刚刚高二其实时间过的真得很快。我现在可非常期待写那个单子。”
　　她看向那个柜子，邹楠旭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没想到还有这种活动，挺有纪念意义的。”
　　“对啊，所以我异常期待。”舒雯笑道，再次看了眼时间，“可以走了，沈草一会在火锅店急的尖叫了。”
　　邹楠旭笑了几声回道：“那走吧，我哥会自己回去。”
　　两人一起出办公室，没走几步就迎面撞见正巧往过来走的宋怀露。
　　“怀露姐，回执单放桌子上了。”舒雯笑着告诉她。
　　“行行，你们一起走？”宋怀露来回打量他俩几眼，眉眼间露出八卦的神色。
　　“沈涵叫出去吃火锅，我俩顺路一起。”舒雯察觉到她的意思，不过并不需要解释。比起邹楠旭，宋怀露一直更磕她和沈涵。
　　“我，那快去吧。”宋怀露将信将疑的点头，没等回复就先着急的走进办公室。
　　舒雯抬眼与邹楠旭相视道：“怀露姐在急什么？”
　　“她急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们再不去找沈涵，他真的要打电话轰炸了。”
　　“快快快！走了！走了！”舒雯听他这么说，着急起来拽着他手腕边喊边跑。

　　火锅店里一个人坐着的沈涵，东望望西瞧瞧，就是看不见他俩来。
　　就这样，他又坐了半个小时，终着实在等不及了才开始点菜。
　　“你好，要一份鸳鸯锅底。”他对前来的服务员说。
　　“好的，这边套餐的菜已经上齐了，锅底一会才来，请问需要换一份热小食吗？”服务员看他一直没有吃那个小食便问。
　　“不用不用，我朋友一会就到了。”沈涵两手交叉着放在桌上说。
　　果不其然，服务员前脚刚走，舒雯拽着邹楠的后脚就到了，舒雯上气不接下气跌跌撞撞地出现在沈涵面前。
　　见到她来沈涵眼睛瞬间亮了，起身给她倒水。
　　“沈草……我……不远千里的赶来……没让你等时间太……太长吧。”舒雯喘着粗气对他说。
　　“其实我多等一会也没有关系，多看你跑的累的。”沈涵倒了点热水摇摇杯子将水倒进垃圾桶里，拿起一边温热的柠檬檬冰给她倒满送给她手边。
　　邹楠旭长叹一声笑着摇头默默坐下，观察他们俩的举动。
　　舒雯自然地接过一口喝下。
　　“你慢点喝，又没有人和你抢，小心别呛到了。”沈涵的声音温温柔柔地，这个语气如果让林书汀听到说不定她会接连翻十个白眼。
　　“不会不会，我坐哪？”舒雯喝完扫视座位，一共就两个沙发，左边坐着看戏的邹楠旭，右边是在座位旁站着眼睛亮晶晶的沈涵。
　　“还能怎么坐，你坐他那儿，我习惯一个人坐了。”邹楠加强忍着笑意道，他现在特别理解宋怀露，是真的好磕。
　　“行吧。”她应下，坐在座位靠里的地方。
　　沈涵接着坐下，从放餐具的盘里帮她抽两根筷子放在她料碗上，“筷子放这了，料碗里加了麻酱和花生碎，知道你爱吃。“
　　“谢谢沈草。”舒雯放下包掏出手机玩起来，后知后觉的觉得哪里不太对，偏头看着他问：“你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对我这么关心？你不对劲，你有阴谋！”
　　沈涵沉默着挠头，正好服务员把锅端上来，这个话顺理成章的挠开了。
　　“你为什么点鸳鸯锅？我记得这家藤椒麻辣是最好吃的。”舒雯好奇道，之前和他来这家吃一直是藤椒麻辣，今天居然换了。
　　“他有胃病，吃不了辣。初中和我吃了一包辣条，在家躺了一天。”邹楠旭边挑碗里的香菜边说，没有抬眼并未看见沈涵警告的眼神。
　　“啥？!”舒雯震惊的看向沈涵，没控制住声音一不小心喊出来了，幸亏这会没多少人，不然她可以找条缝钻进去了。
　　“等等！你有胃病不能吃辣，那你为什么不说？！上次，上上次都吃的辣锅。嘶！怪不得你每次只吃一点点……对……对不起啊。”
　　她快内疚死了，人一个病号舍命陪她吃了两次辣锅，结果自己还问这么毫不关心的问题，“那……那那，你这个胃病严不严重？”
　　沈涵本来只有点责怪邹楠旭多这一嘴的，但看见舒雯这么关心自己居然有些爽怎么回事。
　　他强忍着笑意，拿起汤勺给她的碗里加汤，顺便毫不在意的回复：“不严重，就一小小胃病。你沈草我是谁，小小胃病直接拿捏好吧。”
　　“那你为什么每次就吃那点？”
　　“因为我那几次不饿啊。”
　　“那为什么今天又换吃清汤了？”
　　“因为我今天饿了。”
　　“你骗我。”
　　“我没骗你。”他把碗放回舒雯面前接着道：“我爸管我那么平，但凡严重你没能在这地儿见到我？”
　　没等舒雯开口，对面自己给自己加汤下菜的吃瓜的邹楠旭被水呛到咳了几声。沈涵的爸爸自初中起就没再管过他的死活，也并不关心他，这一句话够他损一年阴德了。
　　舒雯见对面的邹楠旭一直沉默的咳嗽，以为这沈涵还在骗自己，内疚与自责把内心积满了，本来泪点就低的她，只觉鼻头一酸，眼泪没止住流了下来。
　　沈涵一偏头看见她哭，心头怔了一瞬，大脑都空白多几秒，“别……别哭呀。”
　　他连忙抽几张纸，塞到舒雯手里。
　　见她把泪擦了才又耐心地说：“别哭嘛，你沈草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别哭了，求你了。”
　　他说完，扭头瞪学都榆旭一眼。
　　邹楠旭也没想到会这样，他刚才真的是无意的。
　　“少自做多情，杀人要偿命的，我就只有点后怕，万一你哪天没了，你爸找我要钱，我可赔不起。”舒雯边说边用纸擦拭眼泪。
　　“怎么会呢？说好了要当一辈子好朋友的。”沈涵温柔地说着，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至少在我这里，舒雯就是我这辈子最最最好的异性朋友。”
　　舒雯偏头用微微泛红的眼睛注视着他那双写满真诚的眼，有一丝想笑。她开玩笑似的说：“你这话说的，像你命不久笑了似的。你，祸害遗千年。像我这种好人，只能委屈沈草未来某一天去墓地多烧点了。”
　　话音刚落，邹楠旭和沈涵几乎同时看向对方。
　　沈涵眼神飘乎不定了几秒笑着说：“那可不行，你不能死在我前头。你去年还答应了我要给我烧满500亿的。你必须烧满了再说。”
　　“行了，两个人说什么丧气话。什么死不死的，不知道的以为你俩大限将至了一样。吃饭！”
　　邹楠旭看不下来去了，他还想多活几十年，这说的也太离谱多了。
　　沈涵顺着他的话说：“吃饭。”
　　舒雯点头也说道：“吃饭，吃饭。”
　　三个人都开始从锅里捞菜。
　　这场火锅最后还是在欢笑中结束了。
　　此时的舒雯还不知道这次的火锅是他们三个人一起吃的第一次也最后一次笑着吃完的。
　　或许这个时候他们的友谊是最纯样的。
　　让人想不到的往往就是：好景不长，经历过后面的事才会返回来珍惜现在的时光。

　　寒假，沈涵被父亲沈建诚接回家。
　　这个所谓的家是沈涵五岁时被爷爷接走后所住的小复式楼，上初中后爷爷去世了，他才搬到沈建诚的房子去。
　　沈涵下了车，拎上行李跟着父亲往进走，他一路脸色平静心情其实并不好。
　　沈建诚在房子里走了一圈，大概扫视几下转身对坐在沙发上沉默的儿子说：“沈涵，你自己为好好看看这个房子，家具全吗？陈设新吗？嗯？爸爸给你说了多少次了，只要你按照给你的计划去做，就给你换房子。出国留学很难吗？你英语学的那么好，完全没有问题啊！你不是想当什么建筑师吗？我给把计划给你！把条件给你！为什么不听呢？!”
　　“建筑师？！”沈涵被气笑了扭过头去，“那是林书汀的目标！她想出国不代表我想。”
　　“但林书汀之前说过，如果你有时间你愿意陪她去。”
　　“可是我没时间啊，还有一年高三毕业，我唯一的想法就是顺利毕业，顺利考上我想考的大学。更何说那句话还过分手之间说的。”
　　“沈涵！”沈建诚眉气紧皱一副恨铁不成刚的说，“你去国外就不能顺利毕业了？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听不听？!”
　　“不听，不去！我说过要你不用管我，18岁前给我点钱，够我活着就行。”
　　沈涵一直都不想按照沈建诚的计划去活，因为沈建诚害得他母亲离开，了无音迅，也害得他生病。
　　他不会原凉沈建诚，更不会听沈建诚的话。
　　“好！好！你厉害！有本事这辈子别回沈家！”沈建诚怒道，转身气愤的走出房门，保镖把门关上，开着车走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沉涵一个人，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扶额沉思着。
　　在他很小的时候，沈建诚出轨，他母亲一气之下离婚，闹离婚期间母亲为了保护他将他送到福利院。
　　后来离婚成功法院把他判给父亲，结果沈建诚不想要他，就把他放在福利院，让他自生自灭，他就是在那里认识了父母双亡的邹楠旭。
　　等他五岁的时候，爷爷知道了这件事情才接走他。
　　这个小复式楼是爷爷当时专门为了他买的，爷爷在世时会教他下象棋，教他做饭，教他写字，就这样一直照顾他的起居，对他来说爷爷是这世上唯一让他感受到亲情的人。
　　初一那年，爷爷大限去世，他搬到沈建诚那里去，上了暮新五中。
　　在五中他又见到了被哥哥接走的邹楠旭，两个人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好兄弟。
　　初二的暑假他们出去玩，沈涵突然胃疼的直冒冷汗，邹楠旭为了救他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到，脸上留了一道长疤。
　　邹楠旭的哥哥邹辰去医院签字，沈涵的胃病才被诊断出来，至于倒底是什么他已经忘却了，只记得他只剩下不多几年时间。
　　这件事他曾想过告诉沈建诚，可惜每次都来不及开口，因此全世界除了邹辰、邹楠旭和他自己，没有别人知道。

　　沈涵抬头时，早已泪流满面。
　　他把行李拖进房间，站在书桌前看到还有500天的高考倒计时，他用手撕下一页，日历上写着：“还剩499天。”，500天的那页被他丢进垃圾桶里。
　　这是高考的倒计时，也是他生命倒计时的参考。
　　他心中还有一个放不下的愿望，必须等完成了那个愿望，他才可以无憾。

　　他们的故事从高三继续开始，高三的9月是他们关系的顶峰，也是无法复刻的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