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海棠君上卿

3、言听计从

　　两人吃完饭，舒雯把画放到十四班旁的办公室后，就骑上电动车回自家超市。
　　许莓在收银台忙碌着，她没有打扰直接上了二楼，把书包放下又下楼取了一盒泡面。许莓远远地看见她点头示意打了招呼，舒雯挥挥手，再次打开了小门，走上二楼。
　　她打开泡面桶盖子，在饮水机那接水，看着热水流下她想起了沈涵的那无奈至极的表情，她总觉得那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接满水，她把盖子盖好，放在书桌上，坐在窗边看着外景发呆。
　　脑海中浮现出林书汀和她说活时的那段记忆：“我记得你，沈涵的那个同桌，我上学期见过你对你的印像还挺深的。他对你倒还挺好的，居然为了帮你找我借东西。”
　　林书汀是笑着说的，语气极为温柔。
　　“他不是你发小吗？你们有矛盾？”
　　“害，差点忘了，他是我发小。我和他之前矛盾不多，小打小闹罢了。”
　　“哦哦，那铅笔我还给你了，快上课了我先回去吧。”
　　“等等，这是我联系方式，记得加我。很高兴认识你，舒雯同学。”
　　“好的好的，先走了下次再聊。”
　　舒雯回忆着，她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的，只是林书汀的笑有些许牵强。
　　突然门口响起敲门声，外面的人说道：“舒雯，你在里面吗？”，听声音重该是许莓没错。
　　舒雯站起身，走到门口将门拉开，她注视着许莓问：“怎么啦？许姐姐。”
　　许莓没有进来，只是笑着看她：“刚才见你回来只拿了一桶泡面，这个是我前几天买的饼干，你饭后吃吧，别撑到了。”
　　她把一盒未开封的饼干递给她。
　　舒雯有点不好意思，但想着自己和许莓也相处好久了，拒绝不太合适便只好收下，“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谢谢莓姐了。”
　　她接过，露出微笑。
　　“你中午几点去？时间长的话最好睡一觉，免得下午上深犯困。”
　　“1点去，还早着呢。”
　　“好，那我先下去了。”她说完，快速往楼梯那走，生怕又有新客人来没有人收银。
　　“许姐姐你慢点儿，拜拜！”舒雯说完，关上房门，把那盒饼干放在桌子上，面也差不多好了，她打开盖子开吃，因为本身吃过饭，这是偷偷加餐，所以面并不多。
　　下午第一节课，年级组叫学生会去会议室大会。
　　舒要和沈涵高一的时候被宋怀露选去参加了卫生部的选人，还不出意外的选上了，当时的学生会会长就是林书汀，不过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她退出了一次，现在又莫明奇妙的当上了。
　　“请上学期的学生会成员及干部来西大会议室开会。”
　　广播中突然响起的这一声把趴桌子上打磕睡的舒雯和沈涵同时吵醒了，两人同时坐起来，睡眼朦胧的随手拿了个草稿纸和笔就站起身往外走任课老师看了他俩一眼没管接着上课。
　　刚出教室沈涵就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学生会主席是林书汀，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于是乎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白口罩戴上。
　　舒雯一转头看见他戴口罩还没反应过来，第二次转头才发现这一变化，她十分疑感，诧异道：“你戴口罩干啥？觉得自己是校草，长得太招摇，不敢见人了？”
　　“才不是，我不过确实不敢见人，被某个人认出来我一年白干。”沈涵小声道，他真的怕了林书汀，主要是自己也不确定当上卫生部长和她有没有直接关系，但他确定的是自他俩分手后，林书汀看见他就准没啥好事。
　　“沈草，你在学校还有仇家呢？”舒雯有些好奇，凑近他道。
　　“有，血海深仇！”沈涵夸张道，说完还假装打个冷颤。
　　“好吧。”舒雯还是不解，倒底要不要告诉他这个会要点名呢。

　　两人随大流进入会议室坐在卫生部区域，沈涵从进门开始便偷感极重，鬼鬼崇崇地在卫生部找个角落坐下，还让舒雯坐他旁边给他挡着。
　　其他人陆陆续续地到了，会议开始时林书汀才气场十定地走进来，头上还来着带有大牌logo（商标）的发卡。她依旧没扎头发，头发柔顺的散着，右边的头发被那发卡别到耳后。
　　沈涵老远就看见她那反光的金色发卡，一如既往地叹息一声，小声告诉舒雯：“林书汀头上那夹子，四万六。我一年生活费都没像这一半多。”
　　“我的天呐，我家一年都不一定能赚这么多。”舒雯有被震惊到，小声回夏。
　　林书汀坐在主席台上，面前桌上放着她带来的红色夹子，那里面装着稿件。她环视下面各部一圈，一眼便感看见了躲在角落的沈涵，她微手微一笑，若无其事的打开夹子，随后和年级主任对视，点了点头。
　　年级主任打开桌上的话筒，开始讲话：“各位同学们，新学期新气象，我们作为学生会的一员就要作好带头作用，在检查之中，也要受别人监督。好了，我们先以部门为单位点名。”
　　林书汀接着主任说完开始说话，由他负责点名：“学生会主席、林书汀。”
　　说完，她站起身向台下的同学鞠身躬，一片掌声响起，她坐下接着说：“这次由我来给大家点名，请听到名字的同学起立。”
　　接着，她开始按照文艺部、纪律部，卫生部的顺序点名。
　　沈涵一听到还要点名，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他一把扯下自己的口罩，坐着直直视着林书汀。
　　林书汀正点着名，看见他的动作，微微挑了挑眉。
　　舒雯被他气呼呼地一系列动作吓了一跳，见马上要到卫生部，只好坐好听着。
　　“卫生部部长舒雯。”舒雯站起来，有些许的震惊，她坐下来疑惑地看着池涵，他一副果然加此的表情。
　　“卫生部副部长，沈涵。”
　　林书汀念完，盯着他的动作，他假装没听见，又叫了一次：“卫生部副部长，沈涵！”
　　还是不站起来。
　　舒雯拉了几下他的袖子，小声把醒：“起来。”
　　沈涵才站起来。
　　林书汀盯着他有些咬牙切齿，她没有说话，沈涵又坐了下来。
　　“你刚才是怎么了，叫了这么半天才站起来？”舒要见他坐下，才低声问。
　　“不想站起来。”沈涵平淡地说，单手抚腮地坐着。
　　“你和你发小关系不好？”舒雯看他这个样子大胆猜测。
　　“是，我和她关系就没好过，要不是因为她爸妈和我爸关系好，我绝对不会答应和她……”说着突然闭嘴，接挠了几下头改口道：“绝对不会和她成为发小。”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我以为你们的关系很好，高一的时候不还一起吃饭一起玩吗？”
　　“那是高一。”
　　点名结束了，年级组主任又开始了每年不变的废话，有时候他们甚至觉得稿子从未没变过，循环利用。
　　舒雯反应过来，他口中那个仇家说不定就是林书汀，于是便试探着问：“所以你这一年白干了吗？”
　　“白干了。从部长撤到副部长了。”
　　“那可太让人难过了。”舒雯心中已有答案，作为好朋友还过得守慰下他，“没事的，沈草，往好处想，顶你位置的人是我，不是别人，你在我这里永远是尽职尽责的部长。”
　　沈涵一时竟有些感动，他刚准备把“还是你好”这句话说出口，就突然感觉哪里不对边又问：“等下，部长要上去演讲，你不会是想……?”
　　“这啊……”舒雯心虚道，她确实这么打算的，“哎呀，沈涵~好同桌～帮我去一次嘛～”
　　沈涵无奈双眼一闭只想两眼一黑倒在这里，但他还是心软了毕竟舒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就当作日行一善为自己积德了。
　　他妥协道：“行吧。”
　　“耶，沈草万岁。我就知道你会救我命。”舒雯心满意足，心中顿时没有石头压了，改天给他带个一日三餐就把这份人情还了。
　　“本次会议的最后一项，请卫生部部长总结上学期的具体情况和问题改进。”副王席说完，将话筒拿起放到一旁的演讲台上。
　　沈涵长呼一口气，站起来拍拍衣角，随意地拨弄一下头发，大步流星的走上台，强颜欢笑的对着主席座的几个人挨个点头打招呼，他走到演讲台旁拿起话筒，右手轻拍检查有没有声音。看向台下，对舒雯微微颔首表示没问题。
　　他用一反常态的非常正式的声音开始演讲：“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我是卫生部副部长沈涵，接下来由我为大家汇报并总结上学期各项检查结果与问题改进。首先……”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淌着，舒雯双手撑着脑袋，听他一字一句的演讲，终于到了收尾。
　　“以上就是上学期各项检查和改进的全部内容，我的演讲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沈涵对台下所有人鞠躬，飞快的走下台。
　　舒雯把椅子往前拉，方便他进来，等他坐好才开口夸赞他：“不愧是沈草，经验丰富，语言流畅，收尾自加，宫腔标准，吾辈楷模，实在佩服。”
　　沈涵笑着不好意思地看她一眼，低声道：“你要见真夸赞我，不如回去发个朋友圈艾特我，再配个夸文如何？隔这儿说四字词语呢。”
　　“这不是比较佩服你嘛。”舒雯以为他前面那句话是开玩笑的，谁知道他还真心想让她这么干，虽然但还这真的真点像小情侣官宜，如果再配个图就更像了，毕竟朋友圈一群都不怎么长眼睛会仔细看文本。
　　“所以你倒底发不发？”沈涵见她沉默追问。
　　“不发，口头上感谢一下算了。”舒雯无情道，“不过我可以请你吃一天饭，刷我饭卡。”
　　她从兜里把卡掏出来，两指夹着递给他。
　　“给个饭卡给出了这里面有一百万的架式，拿回去，我才不要你这个破长。”沈涵推了回去。
　　“不要算了。”舒雯笑道。

　　会议结束后，年级组给每个人发了表格并指定了检查区域。
　　舒雯被安排检查教室，她是个十是社恐，仅管一起检查的都是认识的熟人，她也不想去每一层每个班检查被每个人看着注视着进出，天崩开局啊，恰巧，沈涵这个大社牛被分去了清洁区，于是就想和他换换。
　　一整个夕会她都在思考怎么开这个口，神游天外的样子被宋怀露察觉，盯着她看了好几半天才开口：“舒雯，你上来把明天打扫卫生的小组分工写一下吧。”
　　舒雯回过神，拿出花名册慢吞吞地走上讲台，顺手拿了根白粉笔在黑板上写分工，写着写着她突然就想出来什么理由了，她就这样一会就这样说：“沈草，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这么明显的一个社恐，这要还让我去检查教室，我尴尬的半条命都没了，还怎么给你带你最爱的八宝粥，况且，你可是校草，长的这么权威，你这鼻梁，这眼睛、这发型加此之伟大，喜欢你的人那么多，你去检查卫生她们肯定会好好打扫的，而且同学们学习了一天看见你这一张帅脸肯定一下心旷神怡，那什么烦恼呀，什么怨气啊，一下子全没了！学习肯定都有动力了，对吧，求求你了。”
　　她写完分工，检查了一下有没有问题，确认无误走下了讲台，回到座位，鼓起勇气凑近沈涵清求道：“沈草，能不能和我换一下工作？我去植查清洁区啊？沈草，你就可……”
　　“可以”
　　她话还没说完，构思好的那一长串话还没说出口，沈涵就问意了。
　　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的又问一遍：“你同意了？?”
　　沈涵边看书边回复：“昂。”
　　“这就同意了？!”
　　“不然呢？”
　　“秒过了？!”
　　“嗯”
　　舒雯听到确切答案，证明自己没听错，她开心又惊讶道：“沈草，你变了呀，今天这么爽快就同意了！”
　　“没多大事。”沈涵翻顶，偏头看她一眼才说。
　　“往常不是……”
　　“我哪次没同意？”他偏过头注视她，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困了还是什么，眼神有些温柔？不对，貌似看她一直都是这个眼神。
　　头顶上悬挂的头把少年的脸照的清晰，发丝被窗缝中来的风轻轻吹动，倒让少女的心有些不自主的突突直跳。
　　舒雯和他拉开距离，没有看他解释道：“我原本想说往常不是要考虑一下才同意吗，你这次同意的太快害的我自想了一长串夸你的话。”
　　沈涵被她的话逗笑了，把书合上放在一遍，拿出英语卷子，对她道：“那我撤回，你把夸我的话说了我再同意？”
　　“不要，哪有答应了别人，撤回的道理。”
　　“舒雯，我还是那句话，要真的感谢我就去发个朋友圈召告天下你欠我个人情，又或者早上多给我带点八宝粥，再或者你要又实在想感谢我，不如……
　　他偏头靠近她小声道：“和我在一起。”
　　他的语气开玩笑般轻挑，把舒雯吓得不轻，转头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开什么玩笑？想吃八宝粥想疯了？”
　　沈涵笑着眼睛微眯，没有再看她，解释道：“开个玩笑别想太多，这三个选顿你不只能选带八宝粥吗？下次再加个那个小面包。”
　　舒雯翻个白眼，对他一脸无语，用手捶他一下才说：“想得才美，还加个面包。再开这种玩笑，我让你发小给你带。”
　　“错了，别，我再也不整你了，雯姐。”沈涵情求道，他是真的没办法了，目前不手拿捏自己黑历史，易死还是认输算了。
　　“你最好是。”舒雯咬牙切齿的威胁道，拿笔开始写作业。

　　晚自习宋怀露去开班主任会，英语没上成就放了个鬼片，舒雯一向对鬼片不敢兴趣趴桌子上睡觉去了。
　　沈涵全程抱着书包一有突脸就五官紧皱，还得忍住不叫出声，有损自己形象。
　　邹楠旭平静地看着大屏没被鬼吓到，倒又被沈涵的全身一抖吓到了，谁家被吓到全身一抖幅度这么大的啊。
　　他锐评一句：“沈涵，你实在不行也睡觉吧，你太吓人了。”
　　“滚～！呀！”沈涵静回复还被鬼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
　　晚自习就这样在黑暗中度过了。

　　放学，舒雯和邹楠旭一参起回家，和沈涵告别后出了校门。找自己的电动李，两人先并排走着，因为停车场人太多了，实在是懒得挤。
　　“哎，你说。沈涵他为什么从来没拒绝过我？我也没给过他好处，而且他对我几乎就是……就这……”舒要问他，但不好意思说那四个字。
　　“就这什么？”邹楠旭看出她有些不太好意思说便追问一下。
　　“言听即从。”她还是说了。
　　邹楠旭其实早就发现了，沈涵百分之自喜欢舒雯，那句“和我在一起”也不是在开玩笑，他还不了解沈涵吗？这么多年了，对林书汀冷的成什么样了，就没见他对哪个异性好成这个样子。
　　但这他有一点原因不能告诉舒雯，只能编一个解释：“从我对他多年的了解，他对好朋友都是这样，有时候会开点无伤大雅的玩笑，但其实他最后都会答应的。除了林书汀，他俩相处时的温度一直在零度以下，之前可能有段时间进入秋天，稍微暖和了一点，不过好景不长，现在两个人都在南北极。”
　　舒雯对这句话相当认可，她和沈涵相处确实非常友好，虽然对方有时实在太欠揍了。
　　“确实，谢谢啦，希望我们仨也会成为铁打的好朋友。”
　　“铁打的还是算了吧，如果那一天我们仨出现矛盾，会更冷。”
　　“那倒也是。”舒雯见人走的差不多了便道，“走吧，去取车。”
　　“走。”邹楠看她一眼，和她一起往停车场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