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美人如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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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山如黛，洱海似镜，白月光漫过水面，碎成了一片银天。青石板路上的灯笼映着白族民居的飞檐，暖黄的光揉进晚风里，温柔了烟火人间，清风掠过湖面，抚慰大理夜色静好。
微云鳞卷，晚风推开洱海层层心事，浮光掠影，波光粼粼。没有银汉迢迢，没有鹊桥归路，没有柔情似水，没有佳期如梦，然而上天早已埋下伏笔，让一切在酒气里悄悄发酵。
宁玉喝得意乱情迷，双腮酡红，竟自顾自地吹起了酒瓶子。迷乱的夜更加迷乱，恍惚的人愈加恍惚，很快不晓南北东西了。
“告诉你一个秘密。”宁玉打着酒嗝，双眼迷离，攀着秦慎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说，“我是因为你才来乐园的。”
秦慎大怔，诧异道：“那不可能，你是张老师去大学里招的，之前我们根本不认识。你这话从何说起？”
“你咯相信世上有光？”宁玉得意地笑，她用酒瓶指向月亮，折射的光斑在她胸口烫出个虚焦的圆，正好盖住了心脏的位置，“记得那年元宵节，我陪妈妈去国贸中心看杨丽萍的孔雀舞演出。在乐园门口，我看见你穿着风衣站在那，樱花花瓣落了你一身，那场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简直了！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玉树临风！我回去就跟爸爸要了三年自由，第二天就来乐园投了简历，我记得当时笔试有一道题——‘为什么选择乐园’？我的答案是‘因为乐园的光会拐弯’，张老师很欣赏，才录取了我。”
秦慎怔住了。宿世因缘，轮回开启，原来“风凌渡口”的初遇，不是他自以为的偶然；当他一直欣赏远处的美丽风景时，忘记了驻足眼前，竟不知自己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他静静看着宁玉，没料到她对于想达成的目标，竟有如此执念。有时，女人心像合欢花丝，哪怕只被风轻轻拂过，也足以刻骨铭心。
秦慎恍惚发现，宁玉其实很漂亮，有珠圆玉润的“烟火气”。她身形饱满，既有成熟女性的妩媚潋滟，又有少女的活泼灵动，那机灵狡黠的小表情，配上甜美撩人的笑，竟藏着致命的诱惑；她真实、耐看，像邻家小妹，能安然握在手心。郦颜温婉知性，恬静、幽雅，是男人心中念念不忘的“白月光”，她清冷、疏离，看得见，摸不着，偏又舍不下，不甘、不得、不休，如此往复。
“你喝醉了。”秦慎移开视线，不再看她的眼睛。
宁玉又拉开一瓶酒，玩笑般说：“我不喝醉，你哪来的机会？”
暧昧如洱海的夜雾般弥漫。隔着薄薄的春衫，秦慎能清晰感受到她的炙热体温和急促心跳，任由她耳鬓厮磨，听她说着含糊不清的醉话，秦慎渐渐迷乱，身上也不由自主的开始发热。他连连往酒里加冰块，甚至把冰块放嘴里嚼，强行给自己降温。
宁玉醉得玉山倾倒，秦慎扶她回房间，放到床上。她拉着他衣角不放，嘴里嚷着：“你不许走，我半夜要喝水，我掉海里了你要负责。你得守着我，一晚上。”秦慎无奈，老老实实地给她盖好被子，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看着床上的宁玉，心猿意马。
月光透过白族民居的雕花窗棂，在宁玉的身上织了层银网。她睡得不安稳，蹬掉了被子，秦慎盖被时见她胸口随呼吸起伏，将衬衣鼓鼓撑起，看得他血脉贲张，越克制，就越膨胀。
僧心已被风月搅乱。秦慎无法入定，手不自觉去解她衣扣。宁玉在迷糊中竟配合着抬起身子，不一会儿，她就如剥壳荔枝般被褪去了衣衫，冰洁如玉的身子裸露在白月光下，肤如凝脂，通体雪白，晶莹剔透，又温软润滑，像一块无瑕的羊脂玉。
宁玉腰间有一根细细的红绳，旧式编法串着几粒精致翡翠。秦慎指尖触到那抹“守宫砂”般朱红，就听见宁玉嘴里嘟嘟囔囔，像在念经似的。他惊恐万状听到，宁玉竟在迷糊中哭喊着妈妈：“妈妈，对不起，我没有听您的话，我会乖......妈妈，对不起......”反反复复、细细碎碎，极大地撼动着他。秦慎觉得自己很卑鄙，莫大的罪恶感从心底涌上来，淹没了所有欲念。
彼时宁玉23岁，可她蜷缩哭喊的样子，像一个迷途的未成年小女孩，而非风情万种的女人；那红绳就像《西游记》里朱紫国王后的五彩霞衣，虽细如发丝，却带着不容亵渎的锋芒，狠狠刺向他心底的龌龊。
秦慎像是被烫到似的缩回罪恶之手，给宁玉重新盖好被子。他跑到卫生间洗了把脸，仓皇退到阳台，任夜风吹散欲念。
知否？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他斜倚栏杆，鞠捧清辉，看月下苍海，幽蓝如墨，想那悬空半生的明月，如今在谁手中？他的心事扑朔晦涩，被素银的月光照个透亮，风吹一夜满关山。
夜凉露重，罗袜知寒。秦慎独自吟风，在阳台徘徊到深夜，等月已转廊，将琼瑶踏碎，才悄悄回到沙发上眯了一会儿。
早上，随着宁玉的一声尖叫，秦慎在沙发上被惊得飞起。
“秦慎，你脱我衣服？”宁玉裹着被子嚷道。秦慎其实也想过给她把衣服再穿回去，又怕自己把持不住，只能胡乱盖上了事。
“我怕你吐身上没衣服换。”他嬉笑着说，“我闭着眼睛脱的，我发誓我啥也没干。”宁玉好没气地白了他一眼：“你都给我脱成这样了，居然啥也没干，想证明你是君子？还是嫌我身材不好？”
“我又不是唐僧，两眼空空。我只是不想趁人之危，不想做禽兽而已。”秦慎边说边起身向外面走去，对她说道，“我先出去，你穿好衣服，咱们出去吃早饭。你想吃什么？烤饵块夹油条？”
“你是禽兽不如。”宁玉撇着嘴说，“其实我......对那事很怕的，听说很疼，所以我才喝那么多酒麻痹自己。你没有把握住机会。”秦慎听了脚步一顿，像是错过了一块美玉般，心里空空。
秦慎咂嘴说：“你穿着带刺的贞洁神衣，妖魔鬼怪不敢靠近。”
宁玉“呸”了一声：“这叫守身如玉。从小奶奶就给我戴上了。”
秦慎听了直发慌，他知道女人如洱海里的弓鱼，看着很呆，咬钩时很凶。于是他说：“试玉要烧三日满。慢慢试，我出去了。”
阳光照进天井，宁玉在床上裹紧了被子。奶奶说这根红绳“锁得住真心，拦得住假意”。然而这个温润如玉又胆小如鼠的男人，到底是被红绳拦住的君子，还是不敢负责的小人？她也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12章 美人如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