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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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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袁圆短促地惊叫了一声，有些踉跄地后退半步。
“我…我可是无神论，我是坚定地唯物主义者……你别过来啊。”
“嚓”的一声轻响，一簇小小的火苗在黑暗中亮起，驱散了一小片浓稠的黑暗。
是对方点燃了一支蜡烛。
门缝里钻进来的夜风裹着凉意，烛火摇曳，微光晃动间，袁圆勉强看清，对方穿着青岚一中的校服，里面是件灰色连帽卫衣，帽子牢牢扣在头上，阴影几乎遮去大半张脸。
是个人。
明明灭灭的光线下，五官藏在黑暗里，只剩挺拔的身形透露出“个子很高”的信息。
那人侧着身子，沉默地将那支点燃的蜡烛快速塞到袁圆手里，指尖刚一触到她的手，便立刻收回。
转瞬就踏出器材室，身影被门外的黑暗吞噬，只余下烛火在袁圆手心里轻轻晃动。
烛光映照下，程芋儿从另一边摸索过来，手里也举着一根蜡烛，“我找到蜡烛了，你刚才是不是喊我来着?我好像听到点动静。”
风动幡动，还是仁者心动，皆不及此刻的惊心动魄。
高三（1）班
梁绪安将蜡烛分发给靠过道的同学，让他们自行传递。
“梁绪安，拿个蜡烛怎么去了这么久？是不是趁机溜出去玩了？还是说……”
肖竣调侃道：“在哪个黑灯瞎火的角落，跟谁约会呢？如实招来！”
这话引起了前排几个同学的注意，几道好奇的目光落在梁绪安身上。
梁绪安动作顿了顿，昏暗的光线下，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器材室里那只温热、突然抓住他手腕的手。
他垂下眼帘，面无表情地继续分发，在经过肖竣座位时，手臂一偏，直接跳过了他，仿佛那个位置空无一人。
“喂，你这也太不道德了吧！”肖竣反应过来，笑容戛然而止。
＊
晚自习放学
袁圆和程芋儿并肩往校门口走。
“所以，你在器材室不仅认错了人，还摸了人家的手？”程芋儿的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嘲笑，肩膀微微耸动。
“我当时以为是你嘛！谁知道里面还有第三个人……”
“难怪人家跑那么快，怕是误以为自己遇到‘咸猪手’了。”
袁圆欲言又止，伸出自己那双纤细的手，借着路灯的光翻来覆去地看，最后轻叹了口气：“哪有这么好看的‘咸猪手’……”
教学楼的另一侧楼梯。
梁绪安正往下走，肖竣从后面追上来，习惯性地拍了一下他的左肩，想从右边窜出来吓他。
没想到梁绪安头也没回，直接往右侧瞥了一眼，精准地捕捉到了他的动作。
“喂，你有读心术啊？”
肖竣计划落空，悻悻地摸了摸头发。
校门口
袁圆翻遍书包，发现钥匙忘带了。
这个时间点，老袁加班是常态，陈滢女士呢，踪迹捉摸不定，可能在家给艺考生上小课，也可能在和好姐妹逛街、打麻将或做美容。
她摇摇头，“小芋儿，我得回教室一趟。”
“我陪你一起？”
“不用啦！”袁圆已经转身跑远，声音飘在风里，“我不怕黑！”
她快步跑过转角，心里想着钥匙，没注意前方，一下子撞进了一个温热的怀里。
“我去！”
被撞的男生捂着胸口闷哼一声。
袁圆抬头，映入眼帘的是肖竣那张痞帅的脸，他穿着浅灰色卫衣，帽子松松地扣在头上。
这装扮……跟之前在器材室那个模糊的身影重叠。
袁圆盯着他，眼睛微微睁大。
难道这就是器材室那只手的主人?
这就破案了？
肖竣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轻咳一声：“同……同学？你还好吧？”
袁圆心里沉一下，生怕他认出自己就是器材室里那个“咸猪手”，赶紧压低了声音，含糊地回了句：“没事没事。”
然后飞快地侧身从他旁边溜走，逃离了现场。
梁绪安从卫生间出来，肖竣立刻凑过去，几乎把脸怼到他面前：“我脸上有东西？你看看？”
梁绪安眉头微蹙：“？”
“没东西?那为什么盯着我看？”
肖竣自言自语，恍然大悟般直了直腰，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啧啧啧。”
懂了懂了，还是自己魅力太大了。
也是，喜欢看帅哥人之常情，理解理解。
梁绪安的目光掠过走廊尽头的拐角，早已习惯肖竣这精神胜利法。
＊
“咱学校‘玉面修罗腿’是谁啊？”
“求梁绪安学长联系方式，可以有偿。”
“谁拿了我放食堂一区靠边座位上的卫生纸！”
袁圆窝在卧室的秋千吊椅里，小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晃悠着，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
她正一条条翻看着青岚一中表白墙的动态，忍不住吐槽：“这都什么奇奇怪怪的。”
终于，一条带着照片的动态吸引了她的注意。
照片有些模糊，一个男生正靠在篮球场边喝水，配文是：“好想认识这个男生！！”
评论区一长串队形：“肖竣不要自导自演。”
有个id为‘城东肖公’的评论“嫉妒让人面目全非。”
想都不用想，特征这么鲜明，肯定就是肖竣没错了。
肖竣这名字她确实有所耳闻，在校园里也打过几次照面，只是没想到第一次有交集，竟然是以这种方式……
袁圆偏头看向旁边雪白的墙壁，额头轻轻抵上去。
好凉。
有点哭笑不得，真想撞两下忘掉这尴尬瞬间。
不过，这个月怎么这么多关于梁什么安的帖子。
好陌生的名字。
袁圆也没太往心里去，秋千椅轻轻摇晃着。
＊
梁绪安正站在公寓的阳台上吹风。
初冬的夜风带着湿冷的寒意，他一只耳朵塞着有线耳机，里面流淌着孙燕姿的《天黑黑》，另一只耳机线自然垂落。
“离开小时候/
有了自己的生活/
新鲜的歌新鲜的念头/
任性和冲动/
无法控制的时候/
我忘记还有这样的歌……”
朦胧的小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零星还夹杂着几朵细小的雪花，本就灰蒙蒙的天空仿佛又阴沉了一度。
他静静看了一会儿，摘下耳机。
在他走回卧室的途中，眼神不自觉地投向电视机上方的墙面。
那里有一块颜色略浅于周围的方形痕迹，格外显眼。曾经，那里摆放着父亲梁栋国和母亲韩丰春的结婚照。
如今只留下这块空白。
他眸色沉了沉，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
办公室
袁圆好奇问：“玉面修罗腿到底是谁啊?”
袁圆和程芋儿正蹲在文件柜前，帮老师把一摞摞资料按班级分类。
程芋儿：“（1）班新转来了个帅哥，听说长得好，学习好，会跆拳道，还拿过什么锦标赛的冠军。”
“这么厉害?”
梁绪安被老师喊来搬书，身穿蓝条格衬衫，叠穿了件黑色卫衣，外面套着青岚一中的校服外套。刚迈进办公室，“玉面修罗腿”那五个字就清清楚楚飘进耳朵里，脚步顿了顿。
他垂下眼睫，默不作声地走到角落那堆书前，开始清点数目，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只是随着那边讨论的继续，他低垂的头越来越低。
“那有个叫梁……梁……”
袁圆“梁”了半天，名字就在嘴边，却怎么也想不全。
“梁绪安！”
肖竣的声音适时响起，他风风火火地跑进来，身上还是昨天那件浅灰卫衣。“老班让我来帮你！”
他这一嗓子，成功将程芋儿和袁圆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角落。
袁圆抬头望去。
梁绪安也因为这声呼喊，抬起了头。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不期而遇。
阳光恰好透过窗户，在他清俊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
梁绪安的眼睛很亮，瞳仁是纯粹的黑，此刻带着一丝被打趣后的无奈，就这么直直地撞进了袁圆好奇的目光里。
袁圆看清梁绪安这张脸，脑子里瞬间空白了一瞬，只剩下一个念头：这竟是青岚一中的？这般绝色，怎么没见过?
肖竣顺着梁绪安的视线看到了袁圆，也认出了她就是昨天在转角撞到的那个女孩，勾了勾嘴角，带着点雀跃。
梁绪安收回目光，抱起清点好的一摞书，低声对肖竣说：“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搬着书离开了办公室。
程芋儿一脸懵：“什么情况？”
袁圆手下整理资料的动作不自觉地加快了些，试图掩盖心里那丝不知从何而来的慌乱。
梁绪安那双眼睛清晰出现在她脑海，她轻声将那个名字逐字念出：“梁、绪、安?”
她转过头问程芋儿：“这号人之前怎么没听说过？”
“他就是‘玉面修罗腿’的本尊，刚才我们当着他的面在介绍他。”
(??ω?? ?)……
整理完资料，袁圆和程芋儿穿过长长的走廊往自己班级走。
谁曾想，迎面走来了梁绪安和肖竣。
梁绪安走在肖竣身侧，一副清冷模样，微微侧头听着肖竣说话。
袁圆没忍住，想再仔细看看梁绪安这号人，偷偷往那边瞥了两眼。
嗯。
挺拔的鼻梁，好看。
清晰的下颌线，好看。
正想再看看他那双特别的眼睛时，视线不偏不倚，与另一道带着探究的目光对视上。
见袁圆被发现后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假装看前方，肖竣更加理所当然地认为，她“偷看”的对象是自己。
完蛋，误会大了。
两拨人擦肩而过。
走出去好几步，袁圆还能感觉到背后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
她哭丧着脸，小声对程芋儿说：“小芋儿，我好像被误会了。”
程芋儿早将好友这一连串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语气平淡却一针见血：“让你偷看，还看那么明显。”
袁圆停下脚步。
不行！对别人“揩油”还逃避？让人误会?这怎么能是她袁圆的风格！
摸错了就得认！
她深吸一口气，做了三秒钟的心理建设，突然转身，朝着那两道还没走远的挺拔背影喊了一声：
“同学！”
肖竣和梁绪安应声停下，肖竣脸上挂着一副“哥就知道”的了然笑容，像只开了屏的花孔雀，而梁绪安在一旁仿佛置身事外。
袁圆脑子一热开了口：“你鞋带开了。”
空气瞬间静了两秒。
肖竣和梁绪安几乎同时低头，盯着自己系得好好的鞋带，满脸都是“？？？”的疑问。
袁圆后知后觉地汗颜。
“哈哈，检查一下检查一下嘛。”尬笑两声后，她目光直视肖竣，这个她认定的“苦主”。
语速略快但清晰地解释道：“那天晚上在器材室，我不是有意摸你手的！黑灯瞎火的，我认错人了，以为是程芋儿！不好意思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