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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玉逸柔情幻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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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玉逸姑娘低声啜泣着,鸨母在这小声解释:“半月前,姑娘们的首饰一夜之间消失大半。”
与先前饭馆里听到的一致。
“姑娘们也曾报了官府捉贼,可却连贼影都没遇见。直到前些日子,那些丢失的首饰突然冒出来,刺伤好几个恩客!更有一支鬼簪刺死一位小官!
“当时好多人撞见了,根本没人控制那些玩意,它们是凭空出现、凌空刺人啊!这可不就见了鬼了吗?妈妈我这才报了玉成阁。”
白容二人对望一眼。
“还有啊……”鸨母斜眼瞥了玉逸一眼,怕又惊到她,凑近了才说:“近日,好些姑娘说看见了……”
听了鸨母的话,白景浑身一抖,感觉身后凉飕飕的。
容七圣皱眉,道:“先别忙着吓自己。此事不一定就是怨灵作祟,也可能是魔族妖邪装神弄鬼。”
话音刚落,不知缘何,一直超乎寻常安静的煤球,突然出手“邦邦”打了容七圣两拳。
被这小猫的肉垫触到,容七圣微不可查地一僵。
他握拳,感受到手臂肌肉的力量,心里平静下来。
没遇见过姑娘落泪,白景和容七圣都是束手无策。良久,待玉逸姑娘冷静下来,容七圣尝试开口:“姑娘,能请你复述一下昨夜的经历吗?”
这句话又一下戳到玉逸敏感的神经,她攥紧手中的帕子,抖如筛糠:“我……我……”
“不用怕,有我们在。”
好似真被容七圣安抚到,玉逸抖动频率降低,一双秋目被泪洗得亮莹莹,如一汪春水,望着英俊可靠的容七圣。
嗯……是她!
白景神思乍现,忆起眼前女子的身份——玉逸,是男主下山历练时的艳遇。
“929,调取角色身份。”
929:[玉逸姑娘——怡情院花魁,原是《尊能奈我何》女主之一。]
果然是她!
说起这个原女主身份,白景就觉得荒诞又唏嘘。
玉逸姑娘可以说是原著中,最主动最敢爱敢恨的女主,虽是青楼女子,却满腹经纶、淹通经史,一心向往外面的世界。
这般奇女子的设定,可见作者的用心,却被离谱读者用“不是完璧之身”狂喷,要求修改设定。
最终只得删除玉逸的女主身份,成为一段露水情缘。
此般盛况,白景有幸亲眼目睹,初觉荒诞,青楼女子还要守赛博女德。但转念一想,以玉逸的性格,离了男主才更能大展拳脚,而不是成为男主的挂件。
“嘶!”手腕上的刺痛拉回白景的神志,他猛然发现自己方才竟然盯着玉逸姑娘的脸,丢了神,这才被煤球不满地挠了。
他有些尴尬,怕被当成浪荡子,忙道歉:“姑娘,是我无礼。”
见这风光霁月的小仙人如此这般严肃,玉逸“噗嗤”一笑,说:“仙人言重,既是仙人有意,玉逸也习惯了。”
“啊……”白景挠挠头,更尴尬了。
一笑冲淡了玉逸的恐惧,她张口:“这事后,怡情院的恩客锐减。昨夜,我趁着悠闲,翻出琴,想抚上一曲。可抚到一半,琴弦突然断了大半,我便想去琴库换弦。
“咋知,走到院中,却撞见幢幢鬼影坐在槐树下,嘻笑打闹!”
容七圣:“可有受伤?”
玉逸含情脉脉地看向他,柔声答:“不曾。见到她们后我便晕了过去,再醒,就是第二日了。”
白景松口气:“没受伤就好,没受伤就好。”
他瞧瞧观察两人之间的秋波暗送、情丝绵绵,感慨:主角哥真是天然撩啊。
容七圣又问:“那鬼影有何特点?”
“嗯……虽只有一眼,可各个都是绝色,穿戴精致。”
地、地缚灵吗?白景一抖。
玉逸姑娘也这般猜测:“也许曾经是院里的姐妹。”
“既如此,我有一计。”容七圣道。
白景安心了:抱大腿的感觉真好!
第二日,按容七圣所说,鸨母将怡情院的姑娘们都聚在一块,不准她们外出。
白景照镜,欲言又止:“……师兄,真要这样吗?”
“嗯,先前案件中,受害之人皆是楼里姑娘的客人。委屈你了。”容七圣布阵,确保邪祟无法外逃。
“我知道……”引那群鬼影现身,自然不能让无自保之力的姑娘们充当诱饵,但是:“为什么是我啊?”
容七圣自屋檐跳下,说:“师弟,九尺女儿不常见吧?”
“呃,好吧……”感觉心里不止受到一处伤害。
玉逸姑娘言笑晏晏,葱白的手指拂过白景白嫩的脸蛋,轻轻抬起他的下巴,给右边的眉又描重了一分。
白景不适地哼唧了一声,画完,玉逸左右欣赏了一下,满意地笑了:“我看,如公子这般的玉人更适合这身装扮。”
“是、是吗?”
玉逸离得近,白景嗅到她身上香甜的气味,耳尖微红,突然觉得这身花蝶粉袍也不错。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穿绝天宗弟子服以外的衣服。
竟然是女装嘛,白景流下“开心”的泪水。
煤球不适应脂粉香气,连打几个喷嚏,停不下来,气得它捉住白景肩头垂落的玉珠狂蹬。
说起来,“玉姑娘,你也丢了首饰吗?”
“嗯,是一只红牡丹金簪。是我刚当上院里的花魁时,妈妈赠予我的,说是院里的规矩。”
那很珍贵啊。白景暗暗记下,决定帮她寻回簪子。
容七圣坐下,道:“师弟,今夜你定要牢牢跟紧我,不得离开半步。”
白景正色道:“是,师兄。”
夜里,乌云密布,遮住星月,一丝亮光都不曾透出。黑暗中,一切愈发诡谲难测。
“眼观不实,耳听为虚,镜花水月,万象皆妄——幻境,起!”
怡情院被灵力包裹,拖入幻境之中。
清冷的怡情院恢复往日的热闹,歌舞升平,丝竹绕梁。
“官人~”女子揉柔柔地贴在一九尺男儿身上,莺啼般嗓子娇滴滴的:“怎么这般久不来,奴家都想你了~”
容七圣额角落下冷汗:方才不是万般不愿着女装吗?怎的如此卖劲?
白景愈演愈来劲:“官人不来,奴家的心都碎了。”
有客人吃了酒,走不稳当,姑娘扶都扶不住,歪七扭八撞在白景身上。
“呀!”
醉酒人抬头破口大骂,待张开迷迷糊糊的眼,发现眼前有这般可人的姑娘,立马眼瞪直、咧嘴笑了:“这、这小妮子没见过啊?”
“回大人,这是楼里新来的婧儿姑娘。”
“新、新来的啊?”他笑得更猖狂,露出满口大黄牙:“那跟芈香比,谁更带劲啊?哈哈。”
容七圣皱眉:“粗俗。”
“啊?!说谁呢你!能来这种地方,你以为你……”
姑娘们见局势不对,赶紧拽走各自的客人。
白景也假模假样拉走容七圣。
随意走入一间厢房。
白景扯掉碍事的披帛,坐在雕花红账床上:“现在如何?”
“等。”容七圣关紧门,转头回道:“幻境所化是怡情院往事,怡情院怨念最深的时刻。照玉逸姑娘所言,鬼影们极可能是怡情院亡魂。所以,我们就等鬼影出现。”
“这样。那我们现在?”
容七圣在床边坐下,道:“继续。”
“麻烦师弟同我挤一张床了。”
白景张口,还未出声,就被门口一阵刺耳的猫叫打断:“嘛嗷!”
白景倏地站起,拉开房门。
果然,挠门的是煤球,旁边还围着一群人,举着各色工具尝试赶走这坏猫。
“煤球!”害怕他们伤害煤球,白景迅速捞起它。
周围人面面相觑:“不是野猫啊?”
“既如此,大家散了吧,别打扰婧儿姑娘了。”
婧儿姑娘披帛都扯掉了,倒是他们打搅人家了。
送走围观者,白景将煤球扔在床上,指着它的鼻头质问:“你怎么在这?我不是将你交给玉逸姑娘照看了吗?”
还不知那群鬼影的实力,万一煤球有个闪失,岂不是一尸两命!
“快回去!等这事办好我就回去找你。”
自煤球进屋便一直僵硬不动的容七圣,开口:“师弟,幻境只进不出。”
白景如遭雷劈,换他愣在原地,石化。
煤球耳朵一动,神气地在床上来回踱步,巡视新领地,最后满意地在床中央蜷下。
“坏猫!别睡!!”这臭猫,睡哪不好偏睡床中央,这叫别人怎么睡。
可白景戳了它半天,煤球都没半分反应。白景只得妥协,歉意道:“师兄,抱歉。不然你先将就一晚?”
容七圣哽了一下,纠结万分才说:“不用了师弟,我去塌子上就好。”
“欸?师兄可是嫌挤?那不如让师弟去睡塌子,师兄睡床可好?”
“不必……”容七圣望着白景真诚的眼,终于说出口:“我……怕猫。”
白景呆若木鸡,天不怕地不怕,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龙傲天男主,竟然怕一只小小的猫咪!
头回把自己的弱点暴露人前,容七圣别扭地去了塌子上。
白景盖被,消化他推竟然还有这种可爱的弱点。
坏猫怕冷,钻进白景被窝,趴在他肚皮上睡。
夜深,笙歌止,怡情院归于宁静。
“嘟嘟,嘟嘟。”
敲门声突兀响起,在寂静中愈发诡异。
“嘎吱。”木板被重物压下,发出脆弱的呻吟。
杏色蝴蝶绣鞋出现在走廊口,敲门的物什骤然停住,仿若回头望了一眼,咻得飞走了,只留下月色下的一抹金影。
蝴蝶绣鞋飘到门口,透过薄窗望向屋内,一双赤红的眼瞪大。
“好久,好久没闻到这香味了。”
猩红的嘴角勾起,喟叹。
耳尖微颤,煤球猛然从梦中醒来,望向门口。
“嘻嘻。”她笑了声,消失的无影无踪。
煤球背毛炸开,想下床去看。
“嗯,坏猫,别动。”睡梦中的白景以为是煤球不乖,一把抱住它,压住它不让走。
煤球挣脱两下,无法,只能呆在白景怀中,睁眼一直盯着房门,再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