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 ...
-
一股混合着羞窘与恼意的红潮瞬间涌上了他的脸颊，甚至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绯色。他下意识地、带着些许迁怒的意味，抬眼“瞪”向金旺旺——尽管那空茫的眸子并无焦距，但那骤然绷紧的唇角和不自然别开的脸，足以表达他的情绪。
他此刻双颊绯红，眼含水色，唇色诱人，还带着点被“欺负”了的薄怒，这一眼“横”过来，非但毫无威慑力，反而像是在欲拒还迎，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风情。
金旺旺被他这无意间流露的媚态看得心头猛地一荡，刚刚压下的绮思如同野火遇风，瞬间复燃，且有燎原之势！
颈下的咒印再次发烫，刺痛感比刚才更清晰了一分。
“！”孟白卿的灵识再次精准地捕捉到了这第二次波动！他的脸色更红，羞恼之意更甚，几乎要滴出血来。这个……这个不知羞耻的……狗东西！
他气得想直接将这沉重的毛团掀下去，可浑身被暖洋洋的皮毛包裹着，又因方才的胡闹而有些脱力，竟一时动弹不得。
金旺旺眼见孟白卿真要惹恼了，赶紧悬崖勒马。他不敢再任由思绪飘飞，猛地将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深深地埋进了孟白卿的肩窝里，用力蹭了蹭，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些不纯洁的想法都蹭走一般。
毛茸茸、热烘烘的触感瞬间将孟白卿包围，那带着细微痒意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锁骨处，让他身体又是一僵。
“呜……”金旺旺发出了一声极其委屈又黏糊的呜咽，用鼻子使劲蹭了蹭孟白卿的脖颈，仿佛在认错，又像是在撒娇。他暗自运转灵力，拼命平息着体内翻腾的气血和那些不合时宜的念头。
过了好一会儿，感觉到颈下的咒印热度逐渐消退，他才闷闷地、带着点讨好意味地开口，声音透过厚厚的毛发传来，有些失真：
“师兄……快睡吧。我……我给你当被子，这样暖和。”
说着，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将庞大的身躯更紧更全面地覆盖住孟白卿，那颗大脑袋却依旧固执地埋在孟白卿的肩窝里，不肯抬起。
孟白卿被他这一连串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满腔的羞恼竟不知该向何处发泄。
他僵硬地躺在这巨大的、温暖柔软的“狗皮被子”下，鼻尖全是金旺旺身上干净好闻的气息，颈侧是那毛茸茸的、带着规律呼吸的触感……
他想推开他，手抬起，却再次陷入那蓬松温暖的绒毛里，最终，只是无力地落下。
他闭上眼，低声地，带着点认命般的疲惫，道：
“……安分些。”
声音很轻，消散在浓密的金色毛发里。
金旺旺低低“呜”了一声，算是回应，果真不再乱动。
舟外是永恒的寂静与虚无，舟内却被这突如其来的、过于庞大的温暖彻底填满。
孟白卿起初还维持着几分清醒，但周身暖意融融，那规律的心跳和轻柔的呼吸声如同最好的安神曲，加之巡界一日的疲惫，他的意识渐渐模糊，最终沉入了黑甜的梦乡。
翌日清晨，孟白卿是被一种湿漉漉、暖烘烘的触感弄醒的。
他似乎睡得极沉，醒来时还有些懵然。
灵识率先恢复运转，立刻“看”清了眼前的景象——那颗巨大的金色狗头不知何时抬了起来，正凑在他脸旁，一下一下，极其轻柔地、带着点讨好意味地，用那湿凉的鼻尖和粗糙温暖的舌头，舔舐着他的脸颊和下巴。
“！”孟白卿瞬间彻底清醒，昨夜残留的暖意被这过于犬系的早安方式惊得烟消云散。
他下意识地偏头躲闪，抬手欲挡，声音里带着刚醒时的沙哑和一丝慌乱：“……金旺旺！”
巨大的金犬见他醒了，立刻停止了舔舐，喉咙里发出欢快的“呜呜”声，尾巴在狭小的空间里用力摇晃，拍打在舱板上发出“砰砰”的闷响。
它那双黑亮的眼睛里满是清澈的欢喜，仿佛在说“师兄你醒啦！”。
孟白卿看着这双无辜又热情的眼睛，一腔刚升起的窘迫竟不知该如何发作。
他抬手抹了一把被舔得湿漉漉的下巴，触手一片微凉，脸颊却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
“变回来。”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带着惯常的清冷。
金旺旺歪了歪大脑袋，似乎权衡了一下，最终还是听话地周身泛起金白色光晕。
光芒收缩，那庞大的毛茸茸躯体迅速缩小，不过眨眼间，那个穿着绛红色劲装、金发耀眼、笑容灿烂的少年再次出现在孟白卿面前，正好将他半压在身下。
两人姿势瞬间变得极其暧昧。
金旺旺双手撑在孟白卿耳侧的舱板上，整个人悬空覆在他上方，低头看着他，眼中笑意流转，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亲昵：
“师兄，早啊！昨晚睡得可好？我这‘被子’还暖和吧？”
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孟白卿脸上，带着少年特有的清爽。
孟白卿被他困在身下，四目相对，呼吸交缠，充斥整个舱内的灵识直观地反馈了他们二人所处的微妙姿势。
这个姿势带来的压迫感和亲密度，比昨夜被巨犬覆盖时更甚，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暧昧意味。
他心跳漏了一拍，空茫的眸子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却发现无处可避。只能强自镇定，伸手抵住金旺旺的胸膛，试图将他推开，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起来。”
金旺旺感受到胸口隔着衣料传来的触感，心中又是一荡，但他牢记着分寸，见好就收。他顺势一个利落的翻身，从孟白卿身上滚落，在一旁坐起身，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刚才那暧昧的姿势再寻常不过。
“师兄饿不饿？我带了灵果和点心。”他笑嘻嘻地开始翻找储物袋，很快拿出几样食物，自顾自地安排起来，“今天还有三个阵点要检查，得吃饱才有力气。”
孟白卿也坐起身，默默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袍和长发。指尖拂过脸颊，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被湿漉漉鼻尖触碰和舌头舔舐的怪异触感，让他耳根微微发热。
他并未拒绝金旺旺的安排，接过他递来的一个饱满多汁的灵果，沉默地吃了起来。
接下来的两日巡界，仿佛被浸入了一罐愈发粘稠温热的蜜糖之中。那只狭小的巡界舟，不再是执行枯燥任务的工具，反倒好似成了与世隔绝的暖巢，每一寸空间都弥漫着心照不宣的亲昵。
检查阵点时，两人的配合已臻化境。往往孟白卿只需一个微不可察的灵识波动，甚至只是一个侧首的意向，金旺旺那簇活跃而精准的火灵之力便能如臂使指，恰到好处地融入沉静的水灵脉络，驱散混沌带来的滞涩。
无需言语，默契在无声的灵力交融中滋长，仿佛两人的气息与力量本就该如此缠绕共生。
而在这份工作的严谨之外，金旺旺的“得寸进尺”也愈发娴熟且理直气壮。
他会趁着孟白卿凝神感知阵点灵气流转时，状似无意地贴近，手臂挨着手臂，将下巴虚虚搁在孟白卿的肩头，美其名曰“学习灵识运用”；会在穿越一片灵气形成的迷障时，自然而然地握住孟白卿的手腕，理由冠冕堂皇——“怕师兄在障中迷失方向”；会在休息分享灵果时故技重施，就着孟白卿咬过的地方下口，然后眨着无辜的眼睛说“师兄尝过的格外清甜”。
孟白卿对于这些层出不穷的小动作，从最初的僵硬、无奈，到后来，渐渐变成了隐隐的纵容，甚至……是某种程度的习以为常。
他发现自己很难再对金旺旺的靠近生出真正的恼意。
那具年轻身体带来的蓬勃热意，那灿若朝阳的笑容，那直白不加掩饰的依赖与欢喜，都像是最柔和的暖流，一点点侵蚀着他早已摇摇欲坠的心防。
每一次看似被动的默许背后，都藏着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细微的悸动。
一次，金旺旺正描述着窗外一片如同琉璃碎裂般、折射出万千霞光的奇异云霞，说得兴起，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孟白卿一缕垂落肩头的墨发把玩。
那发丝冰凉顺滑，缠绕在指尖，仿佛带着主人身上特有的清冽气息。
孟白卿正凝神听着他生动的描述，察觉到发梢传来的细微牵扯感，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却并未阻止，只是那空茫望向窗外的眸子，似乎也因这无声的亲昵而柔和了几分。
夜晚宿于舟中，金旺旺的“狗毛被子”已然成了固定项目。
他甚至学会了更狡猾的招数——不再一上来就化为巨犬扑盖，而是先以人形挨着孟白卿坐下，念叨着“初春夜里舟中寒凉”，然后才“勉为其难”地变回原型，慢悠悠地将孟白卿圈进自己的温暖领域。
孟白卿从最初的僵硬、推拒，到后来，几乎只是象征性地蹙一下眉，便任由那庞大而温暖的躯体覆盖下来。
第二夜，孟白卿在陷入沉睡前夕，迷迷糊糊间，甚至无意识地在那片厚实温暖的皮毛里轻轻蹭了蹭，寻了个更舒适的位置。
这细微的举动，让始终保持一丝清醒的金旺旺，巨大的狗眼里瞬间迸发出堪比星辰的光芒，激动得险些忍不住打起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