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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分手诀别,微光熄灭。(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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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 章生日前的 “期待与承诺”
五月的江城浸在暖融融的风里,窗沿外的栀子花开得正好,细碎的白花瓣飘进教室,落在沈明玥摊开的日历上。她指尖戳了戳红笔圈住的 “5.20”,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 这是她的 20 岁生日,也是她和陈烬并肩走过的第 182 天。风里裹着花香,连呼吸都像是甜的。
她早一周就偷偷订了 “街角西餐厅” 的靠窗位,玻璃窗外能看到街心公园的樱花树,正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想起那天陈烬的模样,沈明玥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坐下来时紧张得打翻了柠檬水,水珠溅在桌布上,他手忙脚乱地擦,耳朵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当时她笑着说 “这里的黑椒牛排比米其林还香”,其实是怕他更局促,如今再想起来,那杯打翻的柠檬水,倒成了记忆里最鲜活的甜。
书桌抽屉里藏着她准备的礼物:一个米白色的钢笔套,布面上用银线绣着 “陈烬” 两个字,针脚细细密密的 —— 她指尖在布面上绣了三遍,才把 “烬” 字的撇捺绣得周正,正好能套住之前送他的那支钢笔。每次看到他用那支笔写代码、记笔记,她就想,要把他的名字,悄悄藏在他常用的东西里。
“生日那天,我们早点去好不好?” 沈明玥趴在图书馆的桌子上,指尖轻轻戳了戳陈烬的胳膊。他正对着电脑写代码,屏幕光映在他脸上,眼底的红血丝像没揉开的墨痕 —— 最近陈凡的摩托车总出故障,他每天晚上都要去修车铺帮忙,常常忙到后半夜,睡得少得可怜。
陈烬闻言抬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腹带着点熬夜后的微凉,声音哑得像蒙了层纱:“好,我肯定早点到,绝对不让你等。” 他说着,还特意把电脑屏幕往她那边转了转,“你看,我把今天的代码任务提前写完了,晚上不用熬夜赶工。”
沈明玥看着他眼下淡淡的青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她把剥好的橘子递过去,橘子瓣上的白丝都仔细摘干净了:“别太累了,表哥的车要是总坏,就跟他说让他自己找修车师傅,你别总自己扛着。” 之前他就是因为太迁就家里人,才把自己累垮,她真怕他又回到以前那个只会妥协的样子。
陈烬点点头,接过橘子塞进嘴里,甜意漫开,话却卡在了喉咙里。他喉结动了动,想说 “我知道了”,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 从小到大,他都习惯了听家里人的话,习惯了迁就表哥的要求,总觉得 “拒绝” 两个字像带刺的针,既怕戳得陈凡不开心,又怕让沈明玥看出,他其实还没完全改掉骨子里的软性子。他只能又往嘴里塞了瓣橘子,用甜味盖过心里的愧疚,小声说:“我会注意的,你别担心。”
沈明玥看着他躲闪的眼神,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改变不是一蹴而就的,就像他之前不敢拒绝母亲,现在也需要时间学会对表哥说 “不”。她没再追问,只是伸手帮他理了理额前垂下来的头发,笑着转移话题:“对了,生日蛋糕我要巧克力味的,上面要插二十根蜡烛,你得陪我一起吹。”
“好,都听你的。” 陈烬看着她的笑眼,心里的愧疚又深了点。他暗暗告诉自己,这次一定要说到做到,不能再因为别人的事,耽误了和她的约定 —— 他想把所有的温柔都给她,想让她的 20 岁生日,满是甜,没有一点遗憾。
窗外的栀子花香又飘了进来,落在摊开的日历上,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生日,悄悄攒着暖意。沈明玥看着陈烬重新转向电脑的侧脸,心里想着:只要他愿意慢慢改,她愿意等,愿意和他一起,把每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甜的模样。第 87 章生日当天的 “空座位与融化的蛋糕”
5 月 20 日的风裹着栀子花香,却吹不散沈明玥心头的雀跃。她穿了条浅紫色连衣裙,裙摆扫过脚踝时像沾了片云,发间别着那枚珍珠发卡 —— 边缘的银边虽磨出了细痕,可每次抬手摸到,都像触到陈烬当初笨拙递来发卡时的温度。
提前半小时到西餐厅时,靠窗的位置还留着她订座的卡片。沈明玥把绣着 “陈烬” 的钢笔套轻轻放在对面餐椅上,又小心地打开蛋糕盒:芒果慕斯的甜香漫出来,顶层的芒果块切得方方正正,是陈烬最爱的口味。她甚至特意让蛋糕店少放了糖,记得他说过 “太甜会腻”。
七点的钟声刚过,餐厅的暖光灯渐渐调暗,邻桌的男生捧着花站起来,对着女生唱生日歌,吉他声轻轻飘过来。沈明玥的手机攥在手里,屏幕亮了又暗 —— 她怕错过陈烬的消息,又怕看到 “还在忙” 的字眼。指尖反复划过对话框,终于敲下一句:“我到啦,你到哪了?” 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她往门口望了望,玻璃门外的路灯把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七点半,蛋糕上的数字蜡烛 “20” 已经化了半根,蜡油顺着蜡烛柱往下淌,在慕斯上晕开一小片黄。沈明玥又发了条消息,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讨好:“路上堵车吗?要不要我等你一起点蜡烛?” 这次她把手机放在桌布上,屏幕朝上,可直到邻桌的生日歌结束,手机还是安安静静的,连条推送都没有。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桌布的格子纹,指甲盖泛了白,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堵着 —— 想起陈烬那天揉着她头发说 “肯定早点到”,想起跨年夜在钟楼前,他把围巾裹在她脖子上,说 “以后每个生日都陪你过”,那些话现在像碎玻璃,轻轻硌着心口。
八点,餐厅里的人渐渐少了,服务员端着水杯走过,第三次停下来问:“小姐,需要帮您加热一下蛋糕吗?慕斯好像快化了。” 沈明玥抬头笑了笑,眼角有点发紧:“再等等吧,我朋友马上就到。” 话刚说完,就看到窗外的行人裹紧了外套 —— 晚风好像凉了,吹得玻璃上起了层薄雾。她伸手擦了擦玻璃,雾水沾在指尖,凉得像眼泪。
九点零三分,手机终于震了起来,屏幕上 “陈烬” 两个字跳得刺眼。沈明玥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时,声音还带着点刻意的轻快:“你到啦?”
“明玥,对不起……” 陈烬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慌慌张张的,背景里全是摩托车的轰鸣声,还有金属碰撞的脆响,“表哥的车坏在半路了,我帮他修到现在,忘了…… 忘了看时间。”
沈明玥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喉咙像被棉花堵着,声音有点哑:“那你现在过来吗?蛋糕还在,我们一起切。” 她还抱着点期待,想着他或许会说 “马上到”,想着哪怕迟到,能一起吹个蜡烛也好。
“我…… 我可能过不去了。” 他的声音更低了,像含在嘴里不敢说出来,“表哥说修完车要请我吃饭,他都订好地方了,我不好拒绝…… 明玥,真的对不起,生日快乐,你自己先吃蛋糕吧,我明天一定给你补礼物,好不好?”
“不好” 两个字卡在喉咙里,没说出来。电话 “咔嗒” 一声挂了,沈明玥还保持着举着手机的姿势,耳边只剩下餐厅里空调的微弱声响。她低头看向蛋糕 —— 芒果慕斯已经彻底塌了,奶油顺着蛋糕盒的边缘往下流,一滴一滴落在桌布上,像没忍住的眼泪。顶层的芒果块泡在融化的奶油里,软得没了形状,就像她攒了很久的期待,一下子碎了。
邻桌的情侣已经走了,对面的餐椅还空着,钢笔套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银线绣的 “陈烬” 两个字,此刻看着有点刺眼。服务员又走过来,这次手里多了张纸巾,声音放得很轻:“小姐,别难过了,会有人把你的生日放在心上的。”
沈明玥接过纸巾,点了点头,想笑一笑,眼泪却先掉了下来。一滴砸在桌布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又一滴落在融化的慕斯里,溅起一点奶油,黏在指尖,凉得发疼。她终于知道,有些承诺就像融化的慕斯,看着甜,却经不住等 —— 等久了,就只剩一滩凉透的遗憾。
窗外的路灯还亮着,可没有哪盏灯的光,能照进她此刻凉透的心。第 88 章重逢时的 “珍珠发卡与沉默”
晨雾还没散,黏糊糊地裹着女生宿舍楼下的梧桐,风里带着点未散的凉意。陈烬站在树影里,手里攥着个包装皱巴巴的兔子玩偶 —— 是他早上路过校门口的地摊随便买的,急着来道歉,连印着 “25 元” 的标签都没撕下来,袖口还沾着黑褐色的机油,是刚帮陈凡把摩托车推去修车铺时蹭的。
看到沈明玥走过来,他立刻迎上去,声音里带着没压下去的慌张:“明玥,对不起,昨天真的是我不好,我不该忘了你的生日……” 他把玩偶往前递,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这个给你,我下次再也不会迟到了,真的。”
沈明玥的目光先落在那只玩偶上 —— 兔子的耳朵歪了一边,布料上还沾着点灰尘,再移到他的袖口,机油印子蹭得有些斑驳。她没接玩偶,只是从帆布包里拿出那枚珍珠发卡,指尖轻轻碰过边缘磨损的地方,那里的银边已经有些发黑,却被她摩挲得光滑。
“陈烬,你看这个发卡。” 她的声音很轻,像晨雾一样飘在风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累到极致的平静,“边缘磨坏了,我还是每天戴着,睡觉都小心翼翼摘下来放好,因为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我总觉得,只要我在乎,你总会慢慢把我放在心上。”
陈烬的指尖一凉,接过发卡时,指腹蹭到那些磨损的痕迹,像被细针扎了一下。“我知道错了,明玥,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他往前迈了一步,想拉她的手,却被她轻轻避开。
“不是不给机会。” 沈明玥抬起头,眼底的红血丝还没消,是昨晚没睡好的样子,“是我突然发现,不管我等多久,我好像从来都不是你的优先选项。” 她的声音顿了顿,那些攒了很久的委屈,终于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落下来,“上次我等你一起去图书馆自习,你说室友让你帮忙抄笔记,让我等了一个小时;跨年夜我们约好去钟楼倒计时,你说妈让你给表哥寄东西,迟到了四十分钟;昨天是我的生日,我从七点等到九点,你却在帮表哥修摩托车,还说他要请你吃饭,不好拒绝。”
每说一件事,陈烬的头就低一分,喉结动得厉害,想说 “我不是故意的”,想说 “我只是不好意思拒绝”,却发现所有解释都像苍白的借口。他确实总这样,把别人的需求放在最前面,总觉得 “迁就” 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 迁就母亲的要求,迁就表哥的麻烦,迁就室友的请求,却忘了那个一直站在原地等他的人,已经等得太久了。
晨雾渐渐散了点,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落下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沈明玥看着他攥着发卡、指尖泛白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疼:“陈烬,我不是要你为了我拒绝所有人,我只是想让你偶尔想想,我也在等你。可你好像永远都记不住。”
陈烬张了张嘴,终于没说出话来。他握着那枚磨坏的发卡,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里,才突然明白,那些他以为 “没什么” 的迁就,那些他以为 “只是小事” 的迟到,早就像沙子一样,慢慢填满了沈明玥的期待,最后只剩下空荡荡的失望。风又吹过来,带着梧桐叶的沙沙声,像在替他说不出的愧疚,轻轻叹了口气。第 89 章分手对话:“我尽力拉你出来,可你总往后退”
周末的梧桐道覆着层浅浅的落叶,风一吹,碎叶就打着旋儿飘下来,落在沈明玥的帆布鞋尖。这里藏着他们太多的回忆:去年雪天陈烬揣在怀里的暖手宝,跨年夜他偷偷放的小烟花,还有他第一次告白时,耳根红得像熟透的柿子。可如今再站在这里,风里没有了暖意,只剩凉丝丝的怅然。
沈明玥从口袋里拿出那枚珍珠发卡 —— 边缘的磨损已经磨出了浅淡的包浆,是她戴了半年多的痕迹。她把发卡轻轻放在陈烬手心,指尖碰到他的指腹,凉得像深秋的露:“陈烬,我们分手吧。”
他的脸瞬间褪成纸色,攥着发卡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出青白的印子,连声音都在发颤:“为什么?就因为生日那天我迟到了吗?我改,我真的改!我以后再也不帮表哥修车了,我会跟他说‘不’,明玥,别分手好不好?” 他往前凑了半步,想抓住她的手,却被她轻轻往后退开。
“不是因为迟到。” 沈明玥看着他慌乱的眼睛,那里面只有怕失去的慌,却没有真正懂她的疼。她的声音很轻,像被风吹得要散,却每一个字都带着攒了太久的疲惫,“我教过你,室友让你抄作业的时候,你可以说‘我也要复习’,可你还是凌晨三点帮他抄完了整张卷子;我跟你说过,别总把表哥的事放在第一位,可你还是为了帮他修摩托车,让我在餐厅等了三个小时;我发烧的时候想让你陪,你只发了句‘多喝热水’,转头就去帮母亲搬快递。”
她抬手抹了下眼角,眼泪还是掉了下来,砸在脚下的落叶上,晕开一小片湿痕:“陈烬,我尽力拉你了。我拉你从自卑里走出来,教你拒绝别人的不合理要求,想让你知道你值得被认真对待。可你总往后退,退到我伸手都抓不到的地方 —— 你把善良给了室友,给了表哥,给了家里人,却唯独没给我多少。”
“我想要的不是你事后说‘对不起’,是你把我放在优先选项里;不是我追着你跑,是我们能并肩往前走。”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里终于带了点哽咽,“可我现在跑不动了,也等不动了。”
陈烬站在原地,喉咙像被塞满了揉皱的纸,发不出一个字。他看着沈明玥脸上的眼泪,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剜着疼 —— 他终于懂了,她的分手不是因为一次迟到,是无数次 “我先帮别人” 累积的失望;是他总用 “讨好” 换别人的认可,却把最该珍惜的人晾在原地。他想伸手抱她,想再说 “我真的会改”,可手臂像灌了铅一样沉,连抬起的勇气都没有。
风又吹过,梧桐叶沙沙作响,声音细碎又绵长,像在为这段走了 182 天的感情,唱最后的告别曲。沈明玥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慢慢往前走,帆布鞋踩在落叶上,发出 “咯吱” 的轻响,一步一步,没再回头。陈烬攥着那枚磨损的珍珠发卡,指腹被边缘硌得生疼,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发卡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 他终于明白,有些机会,一旦错过了,就再也抓不回来了。第 90 章分手后的 “陈烬:走神与躲在树后的眼泪”
分手之后,陈烬的生活像卡了锈的齿轮,明明还在转,却每一下都磨得人心慌。
上课铃响时,他手忙脚乱地往教室跑,坐下的瞬间习惯性往右边偏头 —— 以前那个位置总坐着沈明玥,课本上画着彩色的重点线,笔袋里藏着橘子味的薄荷糖,看到他慌慌张张进来,会偷偷把剥好的橘子塞到他手心,指尖带着点凉。可现在,那里只有一张空桌子,桌角还留着一道浅浅的划痕,是去年他不小心用尺子划的,沈明玥当时笑着说 “以后这就是我们的专属记号”,如今倒成了扎眼的提醒。老师点他回答编程题,他盯着屏幕上的代码,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同桌用胳膊肘碰他 “你上周还跟我讲过这个循环逻辑”,他才猛地回神,声音发哑地念出答案,却忘了最关键的步骤 —— 以前这种时候,沈明玥会在下面悄悄比手势,提醒他 “少了个判断条件”。
兼职送外卖时,他总把地址输错。手机通讯录里还存着 “明玥帮核” 的分组,点进去能看到几十条备注:“幸福小区 3 栋:门口有只黄狗,别从右侧走”“丽景花园 5 单元:电梯常坏,走楼梯更快”,每一条都是沈明玥帮他整理的,字里行间带着细碎的叮嘱。有次他把 “文华路” 输成 “文化路”,绕了半个城才找到正确地址,顾客开门时劈头盖脸骂他 “眼瞎吗?耽误我吃饭”,他攥着外卖袋的手发白,却没像以前那样低头道歉,而是蹲在路边的梧桐树下,突然就哭了。风卷着落叶落在他肩膀上,他想起以前送错餐,沈明玥会找到他,递给他一瓶热牛奶,说 “没关系,下次我们一起核对地址”,那时候他总觉得 “多道歉、多迁就” 就能少点麻烦,直到现在才明白,他讨好的从来都是别人,辜负的却是那个愿意帮他兜底的人。
有天下午,他在商场门口发传单,手里的传单被风吹得乱飞,刚要去捡,就闻到了熟悉的奶茶香 —— 是沈明玥喜欢的三分糖乌龙奶盖。他抬头,看见沈明玥和林晓晓站在奶茶店门口,她剪了短发,发梢微微翘着,穿着一件洗得软软的白 T 恤,正笑着听林晓晓说话,阳光落在她暖蜜色的皮肤上,像撒了层碎金。陈烬下意识往后躲,后背抵在冰凉的树干上,手里的传单散落一地。他看着她的笑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着 —— 以前她的笑总带着点迁就,比如他迟到时她会说 “没关系”,他忘了纪念日时她会说 “下次记得就好”,可现在她的笑是舒展的,没有一点委屈,原来没有他在身边,她可以过得更轻松。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滴在地上的传单上,晕开了印着 “情侣套餐” 的字。陈烬终于明白,他失去的从来不是一个 “女朋友”,而是那个愿意拉着他走出自卑的泥沼、教他 “不用总讨好别人” 的人。以前他总觉得 “迁就” 能换来认可,却忘了最该被珍视的人,一直在等他学会 “先在意自己,再在意别人”。风又吹过来,卷起地上的传单,飘向奶茶店的方向,他想去追,却发现脚步像灌了铅 —— 有些路,一旦走偏了,就再也追不上那个曾经站在路口等他的人了。第 91 章分手后的 “沈明玥:短发与图书馆的灯光”
理发店的转灯在门口旋着暖黄的光,沈明玥坐在镜前,指尖轻轻划过垂到腰际的长发 —— 发梢还留着去年陈烬帮她编辫子时扯出的微卷,那时他总说 “你头发这么长,像把春天的风都缠在了身上”。理发师拿着剪刀再次凑近,语气里满是惋惜:“这么顺的长发,剪到齐肩太可惜了,留了好几年吧?”
她笑着抬手将头发拢到身前,发尾扫过手腕,带着点不舍,却更多是坦然:“没关系,新的开始嘛,总得让风也能吹到脖子。” 剪刀 “咔嚓” 落下的瞬间,一缕青丝飘进围布的褶皱里,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长发慢慢变短,露出光洁的脖颈,风从理发店的窗缝钻进来,拂过皮肤时,竟有种卸下重担的轻松。以前总为了 “显白” 留长发遮肩,为了 “温顺” 把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如今齐肩的短发垂在耳侧,不用费心编辫,不用怕被人说 “黑长直才好看”,倒觉得自在多了。
分手后的日子,她把时间填得满满当当。每天清晨,图书馆刚开馆就能看到她的身影,桌上摊着经济学专业书,页边用不同颜色的笔做满批注,重点公式旁画着小小的笑脸,草稿纸上的实验数据改了又改,笔尖的墨汁晕开小小的圈。有次做市场调研报告到深夜,实验室的灯只剩下她头顶那盏,惨白的灯光落在暖蜜色的手背上,她无意间抬手揉了揉眼睛,指尖触到自己的皮肤 —— 以前总觉得这肤色 “不够亮眼”,会偷偷穿长袖衬衫遮手臂,会在化妆时多涂两层粉底,可此刻看着灯光下泛着柔和光泽的手,突然觉得这颜色像晒透的蜂蜜,带着生活的温度,一点都不丑。
她开始不再刻意回避阳光。周末会和同学去操场跑步,短袖运动服的袖子挽到肘部,暖融融的阳光落在手臂上,没有了以前的局促。风拂过脸颊时,带着青草和塑胶跑道的气息,偶尔会想起陈烬以前总在跑道边的梧桐树下等她,手里拿着冰镇汽水,说 “你跑起来头发飘着,像小太阳”。心里会轻轻疼一下,像被羽毛扫过,却不再像以前那样揪着难受 —— 她摸了摸齐肩的短发,风从发间穿过,没有了长发的牵绊,脚步都轻快了许多。有次跑步时,同学夸她 “皮肤颜色好健康,像海边晒过的样子”,她笑着点头,第一次觉得 “黑” 不是缺点,而是独属于自己的印记。
深夜从图书馆回宿舍的路上,她会抬头看天上的星星。以前总习惯拉着陈烬的手,让他指给她看哪颗是北极星,现在一个人走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短发在风里轻轻晃。她想起这段感情里的自己:为了他的自卑而小心翼翼,为了他的讨好而一再妥协,为了等他的在意而熬了无数个夜晚。可现在她明白了,好的感情不该是 “我追着你跑”,而是 “我们并肩同行”。她尽力了,也成长了,学会了接纳自己的不完美,学会了把自己的感受放在前面,就算没有走到最后,也对得起当初那句认真的 “我喜欢你”。
路过校门口的奶茶店时,她会给自己买一杯三分糖的乌龙奶盖,就像以前和陈烬一起时那样,只是现在不用再记得他 “不要珍珠” 的喜好。吸管戳破奶盖的瞬间,甜味在舌尖散开,她看着玻璃门上自己的倒影 —— 齐肩短发,白 T 恤,暖蜜色的皮肤在灯光下亮着,眼神里没有了以前的委屈,多了几分坚定。她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像剪掉的长发一样,那些不属于她的牵挂,终于被留在了过去,而未来的路,她会带着自己的光,从容地走下去。第 92 章林屿的 “温柔靠近”
六月初的风已经带了夏的热意,图书馆门口的梧桐叶长得浓密,筛下的光斑落在地面上,像撒了把碎金。沈明玥刚把借的专业书塞进包里,就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拦住 —— 是林屿,手里捧着本眼熟的《经济学原理》,书脊微微有些折痕,正是她上周落在实验室的那本。
“沈明玥,我有话想跟你说。” 林屿的声音很温和,像被风揉过的棉花,手里的书被他轻轻攥着,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封面的烫金字。热烘烘的风裹着远处传来的蝉鸣,还有花坛里栀子花开出的甜香,让空气都变得有些粘稠。
沈明玥愣了愣,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半步 —— 分手后她还没习惯这样直白的注视,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小兔子,连指尖都有点发紧。她记得林屿,那个在经济学竞赛时帮她整理数据到深夜的学长,那个在她忘记带伞的雨天,把黑伞塞给她、自己抱着书冲进雨里的人,还有无数个她在实验室熬到凌晨时,悄悄放在门口的热咖啡,杯壁上总贴着张便签,写着 “记得加颗糖,胃会舒服点”。
“我喜欢你,不是一时兴起。” 林屿先开了口,眼神很亮,却没有逼人的侵略性,反而带着小心翼翼的认真,“是上次看到你为了做市场调研,在食堂门口拦着同学填问卷,太阳晒得你额头冒汗,却还是笑着说‘麻烦你啦’;是看到你在操场跑步,短发被风吹得飘起来,笑的时候露出两颗小虎牙;也是听到你跟老师说‘以后想做公益经济,帮更多人’时,眼里闪着的光。”
他的话像一汪温水,慢慢漫过沈明玥的心脏。她张了张嘴,想找个理由躲开 —— 她还没从上次的感情里完全走出来,还没准备好再接受一个人的心意。可林屿好像看穿了她的犹豫,嘴角轻轻弯了弯,语气更软了些:“我不是要你现在就答应我,只是想把心里的话告诉你。”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没有像别人那样刻意避开她的肤色,反而看得很专注,专注到让沈明玥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我知道你之前在意自己的肤色,也知道你因为这个偷偷难过过。” 林屿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但我觉得,你站在阳光下笑的时候,比谁都亮。那不是‘黑’,是暖蜜色的,像夏天晒透的蜂蜜,带着生活的温度。你的肤色不是缺点,是你的独特,是我第一眼看到就觉得很珍贵的样子。”
这句话像一道暖流,瞬间冲散了沈明玥心里积了很久的阴霾。从小到大,有人说她 “黑得健康”,却没人像林屿这样,直白地把她的 “不一样” 说成 “独特”;有人劝她 “别在意别人的眼光”,却没人像他这样,把她藏在心里的小自卑,当成值得珍视的东西。她看着林屿眼里的认真,没有一丝敷衍,眼眶突然有点发热,声音也变得小声:“谢谢你…… 我还没准备好,我需要一点时间。”
“没关系。” 林屿立刻点点头,没有半分失落,反而把手里的《经济学原理》递到她面前,手指指了指书里夹着的便签,“我把你上次没整理完的笔记补好了,夹在第 48 页。你慢慢准备,我可以等,等你愿意接受我的时候。”
沈明玥接过书,指尖碰到书皮,还带着林屿手心的温度。她翻开第 48 页,果然看到一张浅蓝色的便签,上面的字迹工整,把她漏记的 “边际效用递减规律” 补得清清楚楚,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风又吹过来,带着栀子的甜香,吹起她的短发,她抬头看向林屿,发现他还站在原地,笑着朝她挥了挥手,没有催促,没有追问,只有恰到好处的尊重。
那一刻,沈明玥心里的某个角落,好像悄悄松了口气。原来喜欢可以不用那么累,不用总想着 “他会不会在意我的肤色”,不用总等着 “他会不会看到我的好”—— 有人会主动走向她,会看到她的所有,包括那些她曾以为的 “不完美”,然后告诉她:“你这样,就很好。第 93 章陈烬的 “兼职出错与自我怀疑”
陈烬终究还是辞掉了帮表哥修摩托车的活。那天表哥又打电话来,说 “车胎又爆了,你过来帮忙补补”,他握着手机的手顿了顿,第一次说了 “我没空”。挂掉电话时,指尖还残留着想象中摩托车金属壳的冰凉 —— 以前每次蹲在修车铺帮表哥拧螺丝,他总想起 5 月 20 日西餐厅里,顺着芒果慕斯边缘往下淌的奶油,乳白的痕迹在瓷盘上拖得很长,像那天沈明玥没忍住的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可 “拒绝” 像是扎在他骨子里的刺,只拔了一根,剩下的还在隐隐作痛。室友抱着电脑找他 “帮忙写个课程代码,我明天要交”,他看着室友催促的眼神,话到嘴边的 “我自己的编程作业还没写完” 又咽了回去,点头时指尖攥紧了鼠标,屏幕上的 “for 循环” 变成了模糊的影子 —— 他想起以前沈明玥总把他的作业挪到最前面,说 “别总替别人扛,你又不是别人的代码机器”,可现在没人再把他的需求放在心上,连他自己都忘了要为自己争一争。
母亲打电话来让他 “寄点钱回家,你爸要换个新手机”,他没问原因,只说 “好”。挂了电话,他对着手机里的饭卡余额看了三分钟 —— 里面只剩三百二十块,是他这个月省下来的生活费。最后他转了三百块给母亲,只留了二十块买泡面,却忘了下周要交的编程实验报告,还需要打印资料的钱。深夜泡泡面时,热水壶 “咕嘟” 响着,他看着碗里飘着的油花,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 以前沈明玥会把自己的饭卡塞给他,说 “别总饿肚子,你要先顾好自己,才能顾别人”,可现在他连自己都顾不好了。
图书馆值班那天,他帮同学找《数据结构》的旧书,伸手时没稳住,一摞书 “哗啦” 砸在地上。最下面那本泛黄的旧书,书脊当场裂成了两半,纸页间还掉出了几张年代久远的书签。管理员走过来,语气带着责备:“怎么做事这么不认真?这书可是馆里珍藏的版本!”
陈烬立刻蹲下去捡,头埋得低低的,反复说着 “对不起,我会赔的”。指尖触到断裂的书脊,粗糙的纸边刮得指腹发疼,余光里能看到周围同学偷偷打量的眼神,像细小的针,扎得他浑身不自在。他突然觉得自己特别没用 —— 连帮人找本书都能出错,连沈明玥那么好的人都留不住,他好像从来都没把一件事做好过。
晚上回宿舍,他翻箱倒柜找出了沈明玥以前帮他改的简历。那张纸已经有点发皱,边角还沾着一点咖啡渍 —— 是去年冬天他熬夜改简历时,不小心洒上去的。沈明玥的笔迹还清晰可见,在 “个人优势” 那栏,她用蓝色水笔写着 “细心、善良,擅长代码调试”,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星星,像是怕他看不到自己的优点,特意做的标记。
他用指腹轻轻摸着那些字,眼泪没忍住,砸在了纸上。蓝色的墨迹被泪水晕开,“善良” 两个字变得模糊,像他一直以来模糊的自我 —— 他以前总觉得,“讨好” 能换来别人的认可,能让母亲不生气,能让室友不疏远,可直到现在才明白,他讨好的是所有人,唯独忘了讨好自己。沈明玥以前总拉着他的手,认真地说 “陈烬,你要学会为自己活”,那时候他听不懂,只觉得 “为自己活” 太自私,可现在抱着这张皱巴巴的简历,他才终于懂了:真正的 “不自私”,从来不是把自己的一切都让出去,而是先学会看重自己,才有余力去爱别人。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简历上晕开的墨迹上,像一层薄薄的霜。陈烬捂着脸,肩膀轻轻发抖 —— 他终于开始追问自己,这些年总在 “往后退” 的日子里,他到底弄丢了什么?或许不只是沈明玥,还有那个本该被自己好好珍视的、不完美却真实的自己。第 94 章图书馆的 “《依恋心理学》与觉醒”
七月的雨下得缠绵,雨丝斜斜扫过图书馆的落地窗,在玻璃上洇出一片模糊的水痕。陈烬缩在角落的座位里,这里曾是他和沈明玥的 “专属角落”—— 以前她总坐在靠窗的一侧,阳光好的时候,发梢会镀上一层暖光,而他坐在旁边,偷偷把她的笔记往自己这边挪一点,假装看代码,余光却总落在她的侧脸上。可现在,靠窗的位置空着,只有雨痕在玻璃上蜿蜒,像一道道无声的泪。
他百无聊赖地拿起桌角一本被遗落的书,深蓝色的封面上印着《依恋心理学》,书页边缘有些卷翘,显然被人翻过许多次。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纸页,随意翻动间,目光突然被一行字钉住 ——
“回避依恋型人格:习惯用‘推开’和‘沉默’保护自己,害怕亲密关系中的‘被期待’,总在对方靠近时,下意识后退,误以为‘不回应’能避免伤害,却不知道会让最在意的人受伤。”
陈烬的手指猛地顿住,指腹按在 “回避依恋” 四个字上,力道大得几乎要将纸页捏皱。窗外的雨声似乎突然放大,盖过了图书馆里所有细碎的声响,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开了他混沌了许久的思绪,那些被他刻意回避的过往,突然争先恐后地涌进脑海 ——
沈明玥发烧住院的那个晚上,他攥着手机在医院楼下站了半小时,晚风凉得刺骨,他却不敢上楼。他怕自己笨嘴拙舌,怕她看到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会嫌弃,更怕母亲说的 “断绝关系” 成真,最终只发了一句冰冷的 “多喝热水”,把她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病房里,独自面对漫漫长夜的孤单。
军训时她被同学调侃 “黑得显老”,她低着头,耳尖泛红,眼神里藏着委屈,而他就站在旁边,脑子一片空白。他想替她说话,想告诉那些人 “她这样很好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怕得罪同学,怕自己的反驳会让她更难堪,最终只是沉默地站着,看着她独自承受那些恶意,像个懦弱的逃兵。
分手后在商场偶遇她,她剪了短发,笑得舒展又明亮,他却下意识躲到树后。他想冲上去说 “对不起”,想告诉她他知道错了,想求她再给一次机会,可双脚像灌了铅,心里的怯懦又一次占了上风 —— 他怕她已经放下了,怕她的笑容会因为他的出现而消失,怕自己连最后一点美好的回忆都留不住。
还有 5 月 20 日那天,表哥的摩托车坏在半路,电话里的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的催促,他明明可以说 “我要陪女朋友过生日,明天再帮你修”,明明可以坚定地拒绝一次,可 “讨好” 的本能让他脱口而出 “好,我马上过去”。他忘了沈明玥期待了多久,忘了她订的芒果慕斯,忘了她发间那枚磨坏的珍珠发卡,忘了他承诺过 “绝对不让你等”,最终让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餐厅里,对着融化的蛋糕,等到深夜。
原来他不是 “不爱”,也不是 “不懂”,是他心里那层厚厚的壳,是刻在骨子里的 “回避依恋”,把他牢牢裹在里面。他以为 “沉默” 能避免冲突,“迁就” 能换来认可,“回避” 能保护自己不被嫌弃,却从来没想过,这些自以为是的 “保护”,恰恰是最伤人的武器。他像个缩在壳里的蜗牛,明明沈明玥一次次伸出手,想拉他出来,想让他看看外面的阳光,他却一次次往后退,直到把她的手推开,直到她再也没有力气等下去。
陈烬缓缓蹲下身,将书紧紧抱在怀里,肩膀控制不住地发抖。雨声敲打着窗户,像在敲打着他迟来的清醒,眼泪顺着脸颊滚落,滴在 “回避依恋” 四个字上,墨痕慢慢晕开,像他那些被浪费的时光,像他再也无法挽回的人。
他终于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终于看清了自己内心的怯懦与自私,可这份醒悟来得太晚了。沈明玥已经走了,带着她的暖蜜色皮肤和明亮的笑容,走向了没有他的未来。而他,只能抱着这本被泪水浸湿的书,在这个熟悉的角落,独自承受这份迟来的、撕心裂肺的悔恨 —— 他连一句完整的 “对不起”,都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第 95 章梧桐道的 “流浪猫与回忆”
觉醒后的改变,像春芽顶破冻土,慢却坚定。陈烬敲代码时,室友凑过来递上 U 盘:“帮我写个简单的选课脚本呗,你肯定快。” 他指尖在键盘上悬了两秒,没像以前那样立刻接过来,只是抬眼,语气平静却清晰:“我今晚要改竞赛的代码,没时间帮你,你可以看看教学视频,不难的。” 室友愣了愣,没再坚持,而陈烬低头时,键盘的背光映在他脸上,没有了以前 “拒绝别人就会内疚” 的局促,只余一种踏实的坦然。
母亲打电话来要寄钱时,他正对着食堂的饭卡余额发呆 —— 这个月兼职的钱刚够买专业书,剩下的生活费只够勉强撑到月底。他捏着手机,走到走廊的窗边,看着楼下往来的人群,声音不再像以前那样慌忙应承:“妈,我这个月生活费不够,得留着买教材,下个月发了兼职工资再给家里寄,行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最终嗯了一声挂了线。陈烬把手机揣回兜里,风吹过窗纱,他第一次觉得,考虑自己的需求,不是 “自私”,而是对自己该有的负责。
他不再总低着头走路。清晨去买早餐时,会抬头看天上飘着的云,看它们被风扯成棉絮的样子;路过宿管阿姨的值班室,会笑着说 “阿姨早”,听阿姨笑着回应 “小陈今天精神头真好”。以前总觉得 “不显眼” 才不会被嫌弃,现在才发现,坦然地和人打招呼,眼里有光地看世界,比缩在角落里更舒服。
七月的午后,阳光透过梧桐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点。陈烬走在梧桐道上,忽然听见 “喵” 的一声轻唤 —— 一只橘猫蹲在路沿上,尾巴绕着爪子,和他以前跟沈明玥一起喂的那只,毛色像得几乎分不清。他下意识停下脚步,手伸进背包侧袋,摸出一小袋猫粮 —— 分手后他没改掉这个习惯,总觉得随身带着,说不定能遇到需要喂的小生命。
橘猫凑过来,鼻尖蹭了蹭他的指尖,温顺得像从前。他蹲下来,看着猫粮被一点一点吃进嘴里,恍惚间就想起沈明玥以前的样子:她蹲在他身边,笑着说 “你跟猫一样温柔,连喂粮都怕洒出来”;想起他们一起在楼下的花坛边给猫搭窝,她把旧毛衣剪碎了当垫子,说 “这样冬天就不冷了”;想起有次他手冻得发红,她把暖手宝塞进他手里,指尖碰着他的手背,说 “别总顾着喂猫,自己也别冻着”。
心里还是会疼,像被细针轻轻扎了一下,但那种疼里,没有了以前的悔恨和不甘,多了一种淡淡的释然。他摸着橘猫的头,猫毛软乎乎的,暖得像记忆里的温度。他忽然明白,沈明玥离开时说的 “我尽力拉你出来”,不是一句抱怨,而是一份沉甸甸的礼物 —— 她用一段感情,让他看清了自己的 “回避” 和 “讨好”,让他学会了怎么对自己好。就算不能再并肩走,他也要带着这份成长,好好走下去,才不辜负她曾经的在意。
橘猫吃完猫粮,蹭了蹭他的手腕,然后纵身跳上旁边的围墙。它站在墙头上,回头看了他一眼,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亮了亮,接着便纵身跳进了另一边的梧桐林里,不见了踪影。
陈烬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猫毛。他抬头看向远处的图书馆 —— 那栋白色的建筑里,有他和沈明玥一起自习的角落,有他曾经因为自卑而不敢抬头的模样,也有他现在想要努力追赶的未来。风穿过梧桐叶,沙沙作响,像是在说 “往前走吧”。
他握紧了背包带,转身朝着图书馆的方向走。阳光落在他的肩上,没有了以前的躲闪,只有一种平静的坚定。他知道,以前那个需要靠着别人的光才能往前走的自己,该长大了。微光虽然熄灭了,但他要自己成为新的光,照亮往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