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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十五站:黑白两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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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她不想选择吗?她变成今天这副模样,全都是因为他。是他逼她的,是他一次次推开她的真心,可是她那么爱他,他为何就不能等等她,为何就不能多看她一眼,多在乎她一点?
“冯鑫,他会来吧?”楚意墨低声问,声音里藏着颤抖的期待。
“放心,袁桃是他妻子,他不会不来。”
那天,她看见他紧紧抱着她,轻声安慰,那副画面,是她梦里反复出现的场景。她多羡慕那个女孩,眼泪不是为痛而流,是为嫉妒与不甘而淌。
楚意墨缓缓走近袁桃,指尖划过她冰冷赤裸的肌肤,俯身舔舐她的耳廓,在她耳边低语:“你老公快来了,他马上就能看见你这副模样。”
“你为什么把薛凛文牵扯进来?要恨就恨我,他根本无辜!”
“无辜?若不是你和他在一起,我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此刻她才明白,若当初她没有靠近你,你便不会一次次被伤害。一切罪孽,都源于她。若能重来,她宁愿从未与少年相识,让所有痛苦只由她一人承担。
“姐姐,醒醒!”于斯幸嘶喊着。
袁桃猛然惊醒,意识仍陷在混沌中,废墟的冷风扑面而来。她低头,□□流淌着黏稠的液体,羞耻如刀割进骨髓。她想,薛凛文若看见这样的我,一定会厌恶至极,全世界都会唾弃我,因为我已不再干净。
“吵什么?老子正爽着,闭嘴!不然我割了你的舌头。”一个壮汉对于斯幸咆哮。
于斯幸浑身发抖,不断求饶。而袁桃,早已对人生绝望。她望着迷雾深处,仿佛看见薛凛文骑着白马走来,无畏无惧,像童话里永不褪色的救赎。
若有来生,她只愿属于你一人。她不想再被玷污,不想再被践踏。如今这副躯体,连她自己都嫌恶。
门外传来敲击声,楚意墨起身开门。门外站着赤手空拳的薛凛文。他一眼便看见袁桃——躺在破床垫上,赤身裸体,四肢摊开,身上沾满秽物与润滑油,像一件被撕碎的祭品,任人玩弄。
“畜生!”薛凛文怒吼,冲上前去,却被冯鑫拦住。
“薛凛文,想救她,就乖乖让我绑了。否则,我引爆定时炸弹,还有三十秒。”
“你疯了!”
“我冯鑫本就是疯子。但你老婆……早就不干净了,她已经被我们轮番糟蹋,你还要救她吗?”
为救袁桃,薛凛文最终被缚。他救不了她,也护不住她,只觉自己辜负了袁春梅的托付,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楚意墨站到他面前,眼神炽烈如火:“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从来不肯看我一眼?今天的一切,都是你逼的!我要你失去所有,就像我失去你一样!”
薛凛文终于想起——那个曾默默站在角落的女孩,曾无数次递来热腾腾的羊肉粉,曾偷偷望着他微笑。而他,心里只装得下袁桃。
“楚意墨,你早有预谋,对不对?”
“对。我要你亲眼看着,你最爱的人,在你面前被别的男人凌辱,是什么滋味。谁让你不接受我?谁让你无视我的真心?”
“你……”
那些禽兽继续施暴,袁桃在昏厥与清醒间反复挣扎,哭喊声撕心裂肺,却无人动容。
薛凛文救不了任何人。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连小舅子于斯幸也被抓来,成了这场报复的陪衬。
“薛凛文……”楚意墨轻声开口,声音忽然柔软。
“嗯?”
“我曾天真地以为,你会为我拒绝所有人。可你却在她怀里,说着爱的誓言。我曾幻想穿着白纱,手捧玫瑰走向你。如今,我却成了这副连自己都厌恶的傀儡。”
“我多想做一条深海鱼,你听不见我的心碎,看不见我的泪。也许那样,我们还能有个体面的结局。可我不甘心……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看不见?为什么感觉不到?我的心,早已血流成河。”
她近乎癫狂,情绪崩塌:“你告诉我,袁桃到底哪里比我好?为什么你宁死也不愿看我一眼?我改,我都可以改!”
“从一开始,你的野心就输了。”薛凛文冷冷道,“你爱得太狠,也太执,早已和袁桃不一样。”
楚意墨瞳孔骤缩。她终于明白,不是她不够好,而是她早已在执念中扭曲,与他背道而驰。
这时,袁桃的呻吟再度传来,微弱却刺耳。
“你对她做了什么?”
“她?快被玩死了吧。”楚意墨冷笑。
“楚意墨,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薛凛文声音沙哑。
“我们是兄妹,虽无血缘,却朝夕相处。我比她更懂你,更爱你,你为什么就是看不见?”
林娜已逼近废墟,仅剩千米。余星轶拼命劝阻:“尚家动不得!”
“你身为局长,竟包庇罪犯?”林娜怒目而视。
“我……”余星轶语塞,终是让路。他急忙发讯,通知尚佳佳撤离。
“楚意墨,走!警察来了!”
“你们走吧。”她平静道,“这罪,我来背。尚佳佳,谢谢你让我最后和他独处。下辈子,我们还能做姐妹。”
“你疯了!这罪你背不起!”
可她不走。能多看他一眼,已足够。她让冯鑫退下,亲自扶起袁桃,带她走向唯一尚存的卫生间——那是她偷偷装修的,只为留一个干净的角落。
“薛凛文,于斯幸,带她走。这罪,我一人承担。就算得不到你的心,我也放你走。”
她解开绳索,催促冯鑫离开。她要独自背负一切,只为换他一眼温柔。
“你……”薛凛文哽咽。
“薛凛文,你一定要好好爱她。你们才是天生一对。我终于明白,我的执念,不过是一场自取其辱的闹剧。”
她笑着,带袁桃走进浴室,嘴里不停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可袁桃突然将她推倒,从裙底抽出一把匕首,眼中燃着恨火:“你说对不起?好,现在给你机会——把刀插进胸口,我就原谅你。”
“若能换你一句原谅,死又何妨。”
楚意墨夺过刀,毫不犹豫刺入胸膛。鲜血喷涌,她倒地,眼神却仍望着薛凛文。
“原来,我到死,也得不到你的一句喜欢。”
袁桃尖叫:“她自杀了!于斯幸!薛凛文!她自杀了!”
两人冲进浴室,只见楚意墨握着刀柄,血染满地,气息渐弱。
“袁桃,去洗澡吧。”于斯幸轻声道。
没人知道那几分钟里,她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一个女孩,用死亡为自己的爱画上句点。
林娜破门而入,现场一片狼藉。她看见楚意墨倒在地上,楚筱汐扑过去抱住女儿,泪如雨下。
“楚阿姨,对不起……我没保护好她……”薛凛文跪地痛哭。
楚筱汐抬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还想再打,却被薛有才拦下。这时,于清逸赶到,来接于斯幸。
“袁桃,我是你父亲……婚礼我没参加,对不起。”他伸手,想触碰她。
“闭嘴!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袁桃厉声喝道,挡在于斯幸身前,像一尊守护的石像。
林娜收集证据,发现尚家家徽,立刻下令:“封锁尚家!”
“林娜,尚家不能动!”余星轶再次劝阻。
“你再包庇,就一起坐牢。”林娜目光如刀。
余星轶退下。尚家,终将被查。
而江明洋,早已带着余诗诗逃离甘肃,远赴大连。他斩断血脉,只为逃离罪恶的源头。
没有什么舍不得,只要她幸福,他愿抛弃一切。对他而言,那些过往,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尘埃。
少年时光里的那个女孩,曾捧着一碗羊肉粉,在食堂角落偷看他的模样,再也回不去了。
有些爱,注定无法圆满。有些人,一旦错过,便是永别。
而楚意墨,用生命最后的方式,爱了他一次——哪怕,他永远不会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