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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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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鹤声留宿在陆镜留这儿,时间那么晚了,不如就睡在这儿了,陆镜留是他的恋人啊。
早上九点,程鹤声睁眼醒来,他们五六点才睡,把对方的身体当探索玩具,乐此不疲。
程鹤声一点也不困,精神得很,爱让他像源源不断的瀑布下泄。
他的恋人沉沉地睡着。
他敏感漂亮的恋人,喜欢深度思考的恋人,在做的时候露出了一副脆弱易碎的模样。
他不知道该怎么爱他好了,撑着手肘看他,怜他叹他。
往后要住到他脑子里去,和他共承担那些让他受苦的思想。
不要想那些啊陆镜留。
程鹤声感受到当下的美满,他这睡着的恋人无论是好好地休息还是做美梦,也享受这当下吧。
程鹤声能给恋人这当下,真好,他抚摸恋人的脸庞,轻轻的,他恋人的脸是珍贵的瓷器。
他吻一吻恋人的脸颊,欢喜地钻到恋人的怀里去。
他沉醉在爱里,不想关心那些有的没的,只想醉在他和陆镜留在世界上的这条线。
陆镜留觉得有些热,醒来,热源是怀里的程鹤声。
埋在他怀里睡着,年纪比他小很多,是小男友来着,可是很高大的一个人。
像个男孩依偎在喜欢的人怀里,满怀爱恋地睡去了。
陆镜留拨一拨他的睫毛,他似乎更加英俊了。
有种愧对他的感觉,他才十九岁啊,这时才想到,自己会给他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因为被他吸引,不管不顾地就勾引了他,想占据他的思绪他的身体。
然后是悲剧?
愧疚让陆镜留抱住了程鹤声,愧疚是从爱里生出来的,就让他和程鹤声共享这个美好的夏天。
直到冬日冰封在他们脚下裂开纹路吧,陆镜留此时希望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
陆镜留猛地睁开眼,已经是八月,夏天快过去了,他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
冥冥之中,半梦半醒的程鹤声搂紧了他,因为他像只惊恐学不会飞翔的小鸟在程鹤声怀中扑翅膀。
陆镜留在预想失去他,落下难过的不舍的泪水,从根本上他们不合适对吗?
冰莹的泪水打湿程鹤声的肌肤,陆镜留忍耐住的呼吸像打不出的水花。
程鹤声的安全感像壁垒,谁看了他的眼睛都会百分百地信任他的。
正因如此,陆镜留在他怀里是最真实的自己。
顺带着想到自己的老去、万分害怕亲人的死亡,程鹤声会一辈子健康平安吗?
陆镜留的焦虑像脑子里爬满了蚂蚁,没有一只掉进他的心脏,他的心脏只有空灵的恐怕,蚂蚁不爱吃。
程鹤声像天使一样张开了人类渴望的眼睛。
“怎么了?还疼吗?”程鹤声问恋人。
“嗯。”陆镜留埋住脸,没有把自己想的这些告诉小男友。
程鹤声拨开他的脸,吻他的泪,很怜惜他,双手帮他按揉臀部。
他便心安理得闭上眼享受,虚无和无意义从他的眉毛渗透了。
程鹤声吻他左眼尾下方的小痣,还有脖颈右侧的小痣,撩起他的衣摆,吻他后腰上的小痣。
那颗痣很小很小,不知道程鹤声是怎么发现的。
他后腰的皮肤被程鹤声滚烫的嘴唇惊到了,也痒,他哼一声。
程鹤声想再做一次,认真看恋人的脸,恋人刚痛得哭过了,不能做了。
“我们一辈子待在床上吧,哪里都不要去了。”陆镜留说。
“你这么喜欢我。”程鹤声忠诚双眼里的两个世界里仅有陆镜留的脸。
陆镜留认为他太好看透了,他的爱溢出来,让人自大,让人会看轻。
“你觉得呢?”
“我想听你说,我们每天都对对方说喜欢好么。”程鹤声说。
他越想要这样,陆镜留越想打击他的积极性,这是为什么呢?
“不。”陆镜留发觉自己在轻视他,察觉他够爱,所以轻视了。
陆镜留不想的,但这水龙头没品德地坏掉,修不好关不上。
“为什么不?”程鹤声揪眉心。
像撒娇?陆镜留不喜欢自己的男朋友撒娇,毕竟他成为下面那个。
“昨晚我说过了,你要永远记得,我再也不会说第二遍。”陆镜留这话恶劣吗。
“我会让你说的。”程鹤声眼中闪过侵略的光芒。
陆镜留满意他的这句话,可他没有动作,又不太喜欢了。
“给我倒杯水好吗?”陆镜留请他帮忙。
“我们之间不要这么客气好吗?”程鹤声背对他穿裤子,耳朵红彤彤。
程鹤声端了杯子来,陆镜留半躺两个黑枕头之间闭目养神。
已穿上了睡衣,领口松垮地下垂,锁骨上谁点了高光,泛出银白雪地或是烈阳下陶器的光彩。
“我喂你。”程鹤声坐在他腿边。
他闭着眼,在杯口贴到嘴唇时张唇,慢慢地喝水。
程鹤声真不知道该怎么爱他好了,陆镜留这奇异之地的月亮在他手心呢。
喂完了水,陆镜留缓缓地看程鹤声。
“你穿裤子了吗?”
“没有。”陆镜留眨眼。
“我帮你穿。”程鹤声很积极地去找裤子了。
陆镜留侧过头看窗子,幸福的角落有寞然的灰尘。
*
程鹤声要和陆镜留黏在一起,他们到花园餐厅吃饭。
程鹤声很贴心地照顾陆镜留,恨不得帮陆镜留把饭也吃了。
他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做这种事,陆镜留心里感谢他,外表淡淡地看花园。
“你在想什么?”程鹤声握住他的手。
他一静下来,一股细小的陌生之气从他眉眼里散出,让程鹤声缺乏安全感。
“我们要公开吗?告诉向小园他们?”
“先不。”陆镜留说。
“好。”
他不再说一句话了,只顾着看花园,程鹤声看他们交握的手,与他能牵到天荒地老去的认定之感。
“你在想什么呢?虚无和无意义?”程鹤声说,“如果你想谈这个,我们就谈吧。”
陆镜留笑道:“我只是在发呆啊。”
“那我陪你发呆。”
*
上油画课之前,程鹤声帮陆镜留用防晒霜遮脖子上的吻痕。
“遮不掉怎么办?”程鹤声带着想让所有人看看他杰作的痞心。
“你尽力遮一下吧。”陆镜留问,“你的要遮吗?”
“谁会关注我的脖子。”程鹤声说。
谁都会看见他的脖子,整节油画课分外安静。
程鹤声沉醉爱河里,没注意到这暗潮涌动的安静。
由于向小园和陆镜留搭了句什么话,额外看了一眼向小园。
下了课,大家默默收拾东西。
韩江雪和李岁聿对视,没流出任何情绪,他们是宽和的友好的。
那向小园跟着陆镜留走了。
程鹤声吃醋也不满,陆镜留在课上专心画画不看他,避嫌吗?
他要去找陆镜留,和他们分开走。
“兄弟。”万景清的手搭上他的肩,“你脖子上的红印是怎么回事?”
“蚊子咬了吧。”程鹤声幸福地摸一下,陆镜留不是蚊子,是漂亮的蝴蝶。
“好吧,你涂点什么吧。”万景清说,“走,去打球。”
“我今天不打球了,有点事。”程鹤声说。
“什么事啊?”万景清问。
程鹤声不得已撒谎:“我得给家里好好地回个电话了,之前他们给我打电话,我都是寥寥几句就挂了。”
“好嘛,那明天打球。”万景清走了。
*
陆镜留被向小园调侃一路。
“知道我昨晚过得多么胆战心惊吗?我就说你好端端的锁什么门呢。”
“对不起啦,总不能让你看见吧。”陆镜留说。
“我先撤了,我找李岁聿去,我批准他来保护我了。”
“你还怕邱意浓呢?”
“根本不在怕的!”向小园跑走了。
陆镜留笑笑,一道影子投他身上,看去,是程鹤声,怪不得向小园走这么急。
“向小园知道了?”程鹤声牵他的手。
“大家都知道了。”
“怎么会。你说了吗?”程鹤声惊喜。
“你脖子上的红印。”
“啊。”程鹤声抿唇笑,生怕这幸福惊动空气,“万景清还不知道,我抽个时间告诉他。”
“笨蛋。”陆镜留慵懒地评价。
“他不是笨蛋,他是太单纯了。”
“哦。”陆镜留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们在一起了啊,我要跟你在一起。”程鹤声紧握他的手,“你为什么一次也不看我?”
“我在专心画画。”
“也要抽空看看我。”
程鹤声的睫毛羞赧地下落,他的脸庞和前段时间相比,英俊非常,甚至神采生出耀目的光。
陆镜留便盯他。
他牵着陆镜留的手不自觉前后摇摆,天气真好,空气真好,生活真美好,他品尝到永恒的幸福,就在他们牵住的这双手中,永恒的拖尾闪烁在天边,辽阔覆盖他们。
“还有一周你要开学了。”陆镜留说,“给你办个离别宴吧。”
程鹤声低头吻住陆镜留的嘴唇。
“不要说这么煞风景的话。”程鹤声吻了他一下后说。
“这是事实啊。”陆镜留忧虑地说。
“我一有空就来,没课就来,周末也来。”
“你会很累的,那样的话你能坚持多长时间呢?”
“那有什么累的。”
不知为何,听到程鹤声的真挚保证,陆镜留有点闷。
将将走到陆镜留房门前,程鹤声揽过他的腰吻他。
林间鸟雀叫得欢悦,他看见程鹤声的脸像闪动的清泉,那上面还飘着零星点点的雪花,遥远地融化了。
程鹤声这个人,首先是脸和身材,再是他的性格,他的这一切勾起陆镜留的欲|望。
程鹤声的吻将他的欲|望推到深渊里。
他单手不利索地开门,这空当,程鹤声问:“你还疼吗?”
这才是煞风景吧!
“不要问。”陆镜留说,“我喜欢强势的男人。”
“不要为我着想。”程鹤声再次吻上来。
没为你着想,陆镜留心说,是我想要爽。
*
程鹤声没有第一次那么害羞了,但窗帘还是被关上了。
红着眼尾的他轻柔动作,陆镜留曲颈,一面享用他一面欣赏他。
程鹤声的手遮他泛泪的眼睛,他无力地握住他的手腕。
“不是你让我看看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