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鸣之时》苹果醋醋

49、Chapter 49

　　叫走那些人后，何潮坐在监控室里，仔细地观察着那间实验室的画面，认真地听着每一句话。
　　他想起实验记录本上，清楚地记载着小人鱼的实验数据，可他就是记不起来那天发生的事情，小人鱼似乎也是在那天不翼而飞。
　　实验室的玻璃渣以及一切痕迹都被水冲走留下的只有关键信息。

　　他的记忆里还保留着林星雨拿走他物品以及指纹的事情，但越靠近那天，他的记忆就越模糊，他记不起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无端的猜测让他忍不住怀疑林星雨。
　　也许林星雨是被木清鸣利用，或者林星雨已经站在木清鸣那边。
　　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林星雨没有跟着木清鸣离开？

　　况且手中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林星雨背叛了他。也是这个疑问，让何潮心存疑惑，却又无法求证，林星雨总让他觉得很矛盾。

　　每当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何潮的心虚难以藏匿。
　　再往前的记忆里，他能感觉到林星雨和木清鸣之间微妙的情感，但不确定已经到了哪一步，直到前几天去林星雨家里找他时看见他拿起一束花去往海边。

　　他无法确定林星雨的这个行为是为了什么，像是在告别又像是在伤感，直到第二天他也学着林星雨在海面上逛撒花朵，没想到竟有意外之喜。

　　实验室里的谈话，让他确定林星雨还是像个孩子一样，说两句就动摇了心，作为世界的仅存的亲人，何潮打算相信林星雨，是弥补也是亲情的延续。

　　画面里声音响起，林星雨在跟木清鸣说话。
　　*
　　木清鸣半浮在水中，林星雨只有仰着头才能看到他，视线汇聚的那一刻，林星雨既希望又害怕木清鸣能读懂他的眼神。
　　刚平复好的心跳在这一瞬间瓦解，扑通扑通不停。
　　好在木清鸣似乎并未看透他的心思，只是重复着他的话。

　　“我怎么骗你了？”林星雨发问。
　　“那我又怎么骗你了？”
　　两人一来一回，看似咄咄逼人，实际都在互相试探。

　　“你不是人类，为什么要欺骗我的感情？”
　　林星雨道。
　　木清鸣的脸上似乎抽了抽，又道，“为了救我弟弟，欺骗你的感情又如何？”
　　木清鸣没有说出那天的事情，似乎也没有怀疑林星雨为什么要这么说。

　　林星雨能猜到木清鸣是因为海面上的花朵而回来，也能猜到这花朵的来源于谁。

　　“我们是敌人？”木清鸣看着他。
　　像在陈述又像是在疑问。
　　“自然是敌人。”林星雨道，“不过看在你曾经是我朋友的份上，如果你能说出其他的人鱼在哪里，我答应你去求求我舅舅，然后放过你。”

　　“我们不是朋友。”木清鸣冷声道。
　　林星雨怔了怔，后背过身去，无奈地摊开手，林星雨已经不想过多交流，见到木清鸣的每一刻，都心如刀割。
　　无论是被铁链锁住还是被麻醉剂威胁，林星雨都不想在看见，他还害怕再待下去，自己所有的伪装都会破碎。

　　“你好自为之。”林星雨朝着门外走去。
　　何潮坐在监控室里，他没想到昔日要好的朋友，也会在一瞬间分离，他承认林星雨身上有某处和他很像，如此果断，让他不自觉地相信林星雨。
　　何潮离开了监控室，走到门外。

　　“没办法，舅舅，他已经不是我的朋友了。”林星雨无奈地看着他，“他不会告诉我那件事情的。”
　　“已经很难得了，我们审问他的时候，什么都不说。”何潮拍着他的肩，“不过，你怎么不问问他为什么会被我捉住？”
　　“不重要。”林星雨摇摇头。

　　良久才道，“舅舅，我能时常来看他吗？”
　　“我想看看人鱼到底有什么与我们不一样的地方。”
　　林星雨又补充道，“我也想参与这个实验项目。”
　　何潮思考了片刻，最终应了下来，“好。”
　　林星雨握着手里的钥匙，走出了实验室。
　　*
　　刚出实验室的林星雨就给柳叔发了消息。
　　他坐在自己的车里，平复着跳动着心脏。
　　思考着下一步对策。
　　虽然林星雨拿到了钥匙，但要想进入木清鸣所在的实验室，并且救出他，比上次营救小人鱼要难得多。

　　脱离高度紧张的环境，林星雨像是拉紧的弦被放松一般，脑袋里面什么都无法思考，只好看着手机里面的消息。
　　脑海里却一直映射着木清鸣的样子。
　　让林星雨足足读了五遍消息，才知道柳叔和他约定在上次的高级餐厅里。
　　*
　　柳叔来的时候，脸上仍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看向林星雨。
　　“谢谢你。”柳叔刚坐下来就道了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林星雨摇摇头又补充道，“现在的实验室里面安装了监控，我们可能不太好行动……”说着说着，林星雨的视线里进入一个黑色的u盘。
　　说话的声音曳然而止，林星雨茫然地抬起头看向柳叔，“这是什么意思？”

　　“这里面有你爸妈当年去世的某些音频，我觉得这个东西应该给你。”柳叔道。
　　“你怎么有？”林星雨看着他。
　　“我在调查你爸妈的时候意外发现何莲在我们公司曾经买过一个智能轮椅，上面有很多功能，其中就包括录音功能。”
　　柳叔又道，“后来经过辗转这张轮椅被回收，里面的录音也被我拿了下来。”

　　林星雨接过黑色u盘，拿在手中捏了捏。
　　“这里面有什么吗？”
　　“你听了就知道了，不过……这个应该早点给你的，抱歉。”
　　柳叔又道，“小木知道你是为了救他，但他告诉我叫你不要乱来，你的安全最重要。”
　　“所以，先不要轻举妄动。”
　　林星雨点点头。

　　“这段时间就在你舅舅身边，熟悉之后我们再动手，也许会比较艰难，但现在只能依靠你了。”柳叔道。
　　林星雨仍旧点点头，视线落在了手中的u盘。
　　回家后，林星雨打开了家里的电脑。
　　插上u盘的那一刻，林星雨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滋滋的电流声响起，林星雨直直地坐在电脑前，戴上了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