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惢屿

5、第 5 章

　　三年前的缘分线被牵拉开来也是在这样的晚秋，但那年的秋天不像今年一样忽冷忽热。
　　便利店24小时营业，许维推门走了进去，像往常一样，拿了一桶泡面，结账后又推门出去，每天如此，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许维住的地方是个老旧小区，设施老旧，物业都跑路了，这些东西都没人管，垃圾成堆。
　　这几天下了几场秋雨，坑洼的地方积满了雨水。
　　许维住的小区与旁边新建的低了不止一星二点，这样就导致阳光无法照射过来，整栋楼阴湿、昏暗，被笼罩在巨大的阴影之下。
　　许维租的是这个小区最便宜的地下室，门锁都是生了锈的，一开发出的声响在落针可闻的地下室不知被放大了多少。
　　嘀嗒！嘀嗒！
　　墙面渗出的水珠，一颗接着一颗落在许维今早刚放的铁盆上。
　　许维摸索到灯的开关，啪的一上，房内瞬间亮堂了起来。
　　整个屋子就那台电脑最值钱了，小偷来了都感慨一句，“这世道竟有比我更穷的的人。”不过，小偷也想不到这里还能住人。 这地下室原本是房东用来堆杂物的，没想到还有人硬是要租这里，这地常年阴湿，暗不见天日。
　　白天许维就窝在房里睡觉，饭也不吃，等到晚上才出来，但也仅仅是在便利店买桶泡面就又回来了，像极阴沟里的老鼠。
　　许维烧了一壶开水，壶嘴噗噗冒出热气，浇在面饼上不一会就散开了，油酱在水中晕染开来，直至蔓延至整个水面。
　　许维端起来，用泡面自带的叉子捞起一根根弯曲的面条，吹了吹，紧接着就送入口中，嚼吧两下，吞如腹中，像一道道程序一般。
　　最近打赏少得可怜，不仅仅是他这段时间断更的原因，还有一个关键原因，最近平台捧了个新人，流都引到新人那去了，再这样下去，电费都交不起。
　　想着想着，桶里的泡面也见底了，许维饿极了，汤都所剩无几。
　　他站起身往卧室走，刚打开电脑，编剧发来消息，又是催他快点把存稿发出去，马上入v了，不加更读者不会买单。
　　许维心里憋着气，强忍着憋屈打字道，“马上就可以，还在加急赶，我先把写的存稿发出去。”
　　对面冷漠的回了一个嗯字。
　　许维盯着这个嗯字，像是想把它盯出一个洞来。
　　眼睛逐渐被逼出泪来，他才肯放过屏幕上的嗯字。
　　打开写作app，入眼的便是谢知珩饰演的吴敏，封面配的是“荣获白玉兰最佳男配角。”
　　许维丝毫不感兴趣，按下跳过键，把存稿发了出去，看了下后台数据，一般般，打赏也一般，流量一般，读者人数也一般，什么都一般，一般，一般，去他大爷的一般！许维在心里疯狂咆哮，忽然的，脑海里闪过刚刚的封面，他莫名退开app，点进微博，搜索谢知珩三字，入眼的便是获奖的视频，台上的灯光照得他光芒四射，脸上还挂着青涩的笑。
　　许维无聊地点开评论，都是在讨论他是谁，一出道就是拿奖，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否背后有资本。
　　不久就被人扒出是谢家的小少爷，配的是谢知珩18岁同父母一起出席的画面，脸上一如既往的带着青涩的笑，不过除去这个笑，耳朵上黑色的耳钉也是一大亮点。
　　他背后有资本，且来头不小。
　　评论刚想讨论这个话题，一下子全都被禁言了，评论区一下子涌入大量水军，清一色的夸谢知珩的演技。
　　许维看了全过程，心里五味杂陈，有对谢知珩的羡慕，也为自己没有父母撑腰感到悲哀。
　　确实应该悲哀，一个福利院长大的孤儿确实应该要感到悲哀。
　　许维退出微博，继续赶自己的稿，要再断更，这月的水电费都交不起了，房子他付了一年的，这个他倒没什么还担心的。
　　谢知珩卸下一身的疲惫，瘫倒在床上，柔和的灯光照射下来，发丝散着金光。
　　谢知珩深深呼了口气，睁开眼，起身去厨房给自己冲了杯速溶咖啡，喝了口，苦涩的味道在嘴里散开。
　　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谢知珩按下接通键，清冷的声线从里头传来。
　　“明天还有代言，别睡太晚了，明天拍完还要面试助理，你自己整理个个人习惯表发给我，这样能省下不少时间。”楚风一惯的说话风格都这样，刚开头就是要交代事情。
　　说来也可笑，楚风第一次当经纪人，自己也是刚步入这个圈子，到现在才安排助理，拍戏的各项事务都是楚风在亲力亲为，不比谢知珩轻松多少。
　　“行，你也别太担心，失业了，大不了靠公司分红过一辈子。”
　　谢知珩懒散的声音传入楚风耳里很是不满，对此，他也只好叹了口气说道，“早点休息，别太任性。”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
　　来当演员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想。
　　当时全家人都挺意外的，但更多的是欣喜，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终于要成器了。
　　楚风没比谢知珩大多少，刚刚大学毕业，处于人生的迷茫阶段，天之骄子也有迷茫的时候确实少见，谢知珩一句玩笑话点醒了他，后来竟真成了自己的经纪人，起先谢玉君是不同意的，但拗不过楚风执拗的性格。
　　谢知珩无聊地躺到床上刷起了微博，账号粉丝虽不少但活粉太少了，有没有上手段一下就能辨别出来，关了手机，闭上眼睛，想起灯没关，又伸手去关。
　　许维眼睛都要冒星星了，但手上敲击键盘的动作丝毫不减。
　　今上午没怎么睡，一直在琢磨剧情，每写到中间那部分就容易卡文，搞得心态都快崩了。
　　敲了没一会，肚子冒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他也没管继续敲，卡顿的时候从口袋里掏吃颗糖，撕开包装，扔进嘴里，甜腻腻的。
　　等凌晨4点10分，才关了电脑爬上床睡觉，糖的甜腻还留在嘴里挥之不去。
　　外头一片漆黑，冷风呼呼地刮谢知珩裹了件大衣就出了门，打了辆出租车，到达目的地，推开那扇沉重的大门，俱乐部的服务人员带着面具过来要求出示vip感应卡，谢知珩撸起右手的衣袖，亮出带在手腕上的感应卡。
　　服务人从柜台取来一个新的面具递给他，谢知珩接下面具带在了脸上。
　　服务人员领着他去电梯口，嘱咐他按楼层要用到感应卡，谢知珩点了下头。
　　电梯到达时间很快，门缓缓打开，他走了进去，把感应卡按在上面，按下三这个数字。
　　电梯门打开，又有一个戴面具的服务人员站在门口，谢知珩重复刚才的动作，紧接着就被领进了这条走廊最里侧的房间。
　　里面传来鞭子抽打的声音，除此之外就再无别的声响。
　　服务人员扣了扣门，里头像是没听到，门一直静静的矗立在那里，又扣了扣，过了很久门才被打开。
　　入眼就是，秦汉桀骜不驯的臭脸，眼神深邃。
　　“什么事？”明显透着不耐。
　　懒懒抬起眼皮，就见戴着面具的谢知珩双手环抱倚靠在墙上。
　　“这谁?”
　　秦汉指了指谢知珩问离他更近的服务人员。
　　“他手上带的是黑色的感应卡，我就把他领过来了。”一般带着黑色的感应卡不面熟的人都要先领来秦汉这。
　　“汉哥。”谢知珩面带笑，低沉的嗓音传出来。
　　“进来。”秦汉转身进了房间。
　　谢知珩抬脚跟了进去，领路的服务人员直觉离开。
　　房间里唯一光源就只有床头上的那台台灯。
　　一个男人跪趴在地上，脖上系着狗链，一动不动盯着床，来人了也没有转头，一旁放着是秦汉丢在地上的皮鞭。
　　“想试试吗？”
　　“你的sub就这样让出去了？我可消受不起。”
　　秦汉笑了，“这有什么，这个sub比较特殊。”
　　“有多特殊？”
　　“保密。”说得一脸神秘。
　　“行。”
　　闭着眼发呆发了很久，就是无法入睡，他焦虑的揉了揉头，最后那几下像是要把整个头皮给薅下来。
　　他爬起身，把电脑打开，点开微博，搜索谢知珩，点入用户。
　　人类的生性如此，看见比自己过得好的，忍不住想多了解，好像这样就能把自身的伤疤抚平。
　　谢知珩的头像是自己戴着眼镜的自拍照，眼神依旧慵懒。
　　背景是明晃晃的挑衅。
　　“向我骂过的所以人道歉，你妈活了，行了吧。”许维一字一句地读了出来。
　　许维滑动鼠标，谢知珩发的动态都是炫富日常。
　　今天名表，明天名车，个个价值不菲。
　　许维眼波微动，眼底晦暗不明，心底上像是压了块大石，让人喘不过气。
　　秦汉把谢知珩领进一个放间便匆匆离开，床旁的玻璃柜，工具琳琅满目，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摆在那里。
　　比自家的要齐全得多。
　　不久，就进来一个男孩，依然带着面具。
　　一来不由分说就把衣服脱了个精光。
　　见此前景，谢知珩虽然惊讶，但还是摆出一惯的慵懒。
　　昏暗的房间内，窗帘紧闭，男孩的声音格外清晰，“我们先定下安全词吧？”
　　谢知珩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浓密的睫毛上下扑动。
　　“你定。”
　　“你叫什么名字？”男孩走上前去。
　　谢知珩顿了顿，开口道，“谢知珩。”
　　“真是个特别的名字，那安全词就定知了，好吗？”
　　“随便。”
　　谢知珩第一次干这事，内心无疑是紧张又兴奋。
　　男孩从玻璃柜里取来链子给自己戴上，而后跪趴在地上，把链子的另一端递给谢知珩。
　　谢知珩接过，手指在微微发抖，手心也开始冒汗，眼睛里充红，像是要被欲望腐蚀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