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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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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爸。”
“臭小子！你死哪儿去了！”
江奈被电话里的声浪刺激了一下，本能地把手机拿远了点。
“我在工作啊爸，不是跟你说了？”
江淼哼了一声：“赶紧回家，你那实习工作有那么忙吗？两个月了一次家也没回过，这个家你不想要了是不是！？”
“我哪儿有……真挺忙的。”
“我告诉你，你妈要是再因为你掉一滴眼泪，我非得打断你一条腿不可，现在就回来。”
“爸……”
“听见没有！”江淼的语气强硬得不容人反抗。
江奈听说秦女士都想他想哭了，一时也有点惭愧，看来他必须要回去一趟了。
“我知道了爸，这就回。”
挂上电话，江奈从前座拿了张卡塞进程予手里。
“房卡你先拿着，晚上直接去我屋里睡就行。”
程予攥着房卡点点头，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问：“什么时候回来？”
“快的话一天，慢的话不好说……不过成团夜那天我一定在。”
程予笑了笑，说好。
江奈把程予送回训练营，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家。
刚一进门秦女士就张开双臂迎了上来：“儿子，妈给你发消息你怎么也不回呀，都想死我了……”
江奈拍了拍她的后背，问：“你什么时候给我发消息了？”
秦女士指着手机屏幕让他看，聊天框内一长溜的语音图片什么的。
“儿子，你不会把妈给拉黑了吧？”
江奈心虚说：“……怎么可能？”
“那你手机呢？拿出来让我看看。”
江奈没办法，解了锁把手机递给她。秦苏叶一看，哼，没拉黑是没拉黑，只是给她开了免打扰。
“臭小子，我看你是翅膀硬了！”秦女士瞪了他一眼，转身不理他了。
江奈立刻去揽住她肩膀，卖惨道：“妈，你别生气了。主要是我这实习工作真的挺忙的，你看我这胳膊上的伤……”
秦女士抓着他道：“怎么搞的？”
“布置舞台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江奈做作地说，“没事的没事的。”
秦女士担忧地观察了一会儿那道擦伤，按着他在沙发上涂好了药，一开始生的那点气早就散了。
“都跟你说了多少遍要小心点，你不跟人打架也能弄伤自己，真是不长记性。”
江奈笑笑：“知道了，谢谢妈。”
他把秦女士哄开心之后，又陪着她慢悠悠吃起了晚饭。突然，秦女士把手机屏幕对着他。
“儿子，这照片里的人是你吧？”
那是他在后台抱着程予的照片，虽然自己的脸被打上了马赛克，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他。他担心秦女士多想，就装作丝毫不在意的模样“嗯”了一声。
“这个叫程予的练习生怎么啦？”她好像只是单纯地八卦一下。
“低血糖晕倒了，没什么大事。”
秦女士点点头：“那就好，我还挺喜欢他呢。”
江奈被呛了一下，连声咳嗽起来，刚才那照片都没有秦女士这句话冲击力大。
“妈，你说什么？”
“怎么了，你妈这个年纪就不能追星了？”秦女士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我以前也不爱看这些，但你爸说你就在这个节目组实习，所以我就关注了一下。没想到一看就入迷了，年轻人唱歌跳舞看着可真有活力，尤其是这个叫程予的男孩，我觉得他是这里面唱歌最好听的。”
江奈真想跟秦女士击个掌，心说他妈的眼光真好。但他也不太敢表现得太兴奋，只好强压着嘴角说：“还行吧，一般般。”
秦女士叹道：“你呀就是眼光太高了，从小就这样，能看上的东西啊那都是极好极好的……我之前给你介绍的那些女孩，就没一个看上的？”
江奈想起这个就烦：“妈，你能不能别操心这个了。”
“我只是想不明白人家到底哪里不好。”秦女士自顾自地说，“家世？长相？还是别的什么？”
“性别。”
秦女士愣了一下：“什么？”
“没什么。”
“你刚才是不是说了性别？”秦女士站了起来，“儿子，你……”
“妈，你这不是听的很清楚吗？”
秦女士瞪大了眼睛：“你再给我说一遍！”
这一天早晚都得来，话既然都说出口了，江奈就打算一次性都说清楚。
“有什么好说的，你刚才让我看的那照片，我抱的就是我男朋友。”
秦女士指着他的手指微微发抖：“你和他……”
江奈当着他妈的面儿出柜也丝毫不觉得难堪，还反问道：“你干嘛这么不情愿的样子，你刚不也说了，挺喜欢程予的？”
秦女士欲哭无泪：“这能一样吗？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她喜欢程予，那是作为一个长辈看晚辈的喜爱，但如果说她的儿子跟程予谈恋爱，她一时间真的无法接受。
“怎么就不是一回事儿了，难道说我喜欢他，你就讨厌他了？”江奈似乎对秦女士的回答不感兴趣，他拿起椅背上搭着的外套，抬脚想离开。
“你干嘛去？”
“找男朋友去啊。”
秦女士追上去：“你才刚回来就要走？”
江奈推开她：“妈，我明天还要工作。”
他径直往门口走去，却被两个保镖挡住了去路。他个子本来就高，这两个保镖比他还要高，而且是典型的肌肉男。他虽然不害怕，但也清楚地知道，真打起来的话他绝对不可能赢。
他转身问：“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女士一改往日的温婉，冷着脸说：“今晚留下来，明天再走。”
江奈很少见他妈这样，眼前的形势对自己非常不利。他如果硬闯，秦女士说不定会提出更过分的要求，不如就先留下，反正就一晚而已。
这么想着，他回到了客厅里。
电视一直开着，这时恰好在放选秀节目，播的是上一次的公演。秦女士坐在沙发上，位置跟他隔了很长一段距离，一言不发地盯着屏幕。
江奈看他妈这个反应，也开始反思自己的话是不是说的不太合适。不过关于他的性向这件事，他早就想跟父母摊开说明了，苦于一直没遇到合适的机会。刚才在饭桌上，话题赶到那儿就一股脑全说出来了，他还觉得松了一口气呢，没想到秦女士反应这么大。
不知道要是让他爸知道了又会怎么样……
秦女士不出声，这期节目他也早看过了，无聊间他点亮手机，浏览了一下目前的排名。
后来这几次公演，程予的排名一直在7和8之间徘徊，也许是这次公演表现出色，他现在的票数已经和第八名拉开差距了。
江奈盯着手机，越看越不对劲，这第八名不就是今天递给他糖的人吗？
一看名字，杨正。
这下他全想起来了，上辈子不就是他往程予床上泼牛奶的吗？这回排名又隔的这么近，怎么这些讨厌的人一个个都这么阴魂不散呢。
他感到手上一热，是秦女士把手放在了他的上面。
“儿子，你在家多陪妈几天行吗？”
江奈看她那近乎恳求的神色，心里也酸酸的，但有些事他不想逃避。
“妈，我在家多待几天，你就能接受我喜欢男人了吗？”
秦女士脸色变了变，温和地说：“我一开始有点吓到了，但冷静下来一想，你要是真的喜欢，那谈个恋爱也没什么。”
“真的？”
“真的呀。”秦女士露出笑容，“反正只是谈个恋爱，到最后你还是要和女人结婚的嘛。”
江奈知道他妈并不是真的支持这段感情，很想反驳说他不会和女人结婚，但立即又想到他妈好不容易才退了一步，也就不再说什么。
秦女士留了他整整三天。
第三天中午，他终于接到了程予的电话。
他按下接听键就跟机关炮一样问个不停。
“你这几天好吗？还有没有不舒服？有没有按时吃饭？去我那里睡了吗？”
电话那头的程予欲言又止，最后轻笑一声说：“我只有五分钟的时间，你到底要我先回答哪一个？”
江奈一听，突然有了一个更好奇的问题，就问：“你想不想我？”
“想。”程予不假思索地回答。
江奈心里甜丝丝的，问：“打电话有事吗？”
“明天就是成团夜了，今晚大家要一起聚个餐，好多节目组的人也在，你来吗？”
江奈陷入了沉思，他本想着明天成团夜，秦女士一定会放他走的，但今天……
“没关系，我就随口一问，你不来也没事的。”
“我来。”
他自己当然也想在这天晚上陪着程予，他不想这么重要的一晚，程予身边都是别人却没有他。
“好。”
“我答应你晚上一定会去，但我不能保证准时到，对不起……”
“没关系，我等你。”
江奈挂上电话就跟秦女士提了这件事，秦女士果然不乐意。
“再待一晚都不行吗？不是明天才成团夜吗？”
“妈，我有重要的人要见。”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要去见谁，秦女士脸色更难看了，心说自己养了快二十年的儿子，竟然为了对象就可以把她扔下，而且对象还是个男的。
她就好像在跟儿子作对似的说：“重要的人？什么人能比你妈还重要？”
江奈心里有点火了，他阴阳怪气地说：“妈，这种问题您自己能回答上来吗？我和爸，您觉得谁更重要？”
秦女士淡淡地说：“当然是你更重要，这问题我好回答得很。”
“但我又不是你。”
一个巴掌抽到了他脸上，他的脸立刻火辣辣地疼起来。
秦女士自己也没料到这一巴掌会打出去，谁让她儿子说话太气人，她的手在半空中发抖：“儿子……妈不是故意的……”
江奈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转身“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别看他妈平时温温柔柔的，要是真想制住一个人只会比他更不择手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