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宁而生》追梦的西梅酱

47、你不想我吗？

　　顾老爷子原本打定主意称病不见，用时间和亲情慢慢磨掉陆则安的影响力，却没料到自家孙子直接把人领进了门，还想径直带回自己房间！这无异于在他眼皮子底下宣告主权，老爷子得知消息时，差点真气得心口发疼。
　　这下，不见也得见了。
　　书房里，气氛微妙。陆则安站在中央，神色平静，礼节周全地问候：“顾老，听说您身体不适，还请多保重。”
　　顾老爷子靠在太师椅上，也顾不得此刻应该“病弱”了，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中气倒还算足：“则安啊，你来了也好。我们顾家客房很多，环境也都清净，何必跟向宁挤在一个房间里？管家——”他扬声就要吩咐。
　　“不用了爷爷！”顾向宁立刻出声打断，他上前一步，站到陆则安身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甚至搬出了无可辩驳的理由，“我以前总是做噩梦，每次惊醒如果身边没人，就会害怕得再也睡不着。后来都是跟我哥一个房间，他总是在我做噩梦的时候安慰我，我就能马上安心睡回去了。”
　　他这话说得自然坦荡，却像一根根针，扎在顾老爷子心上——这分明是在告诉他，这十年的空白里，是陆则安填补了所有守护者的角色。
　　顾老爷子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加重，带着长辈的训诫口吻：“子安！那是你小时候！不懂事，需要人陪着。现在你都是个大小伙子了，怎么还能跟你哥挤在一张床上睡？传出去像什么话！再说，你那床……”
　　“我的床一米八的，不小了！”顾向宁再次抢白，甚至带了点少年人的执拗，还下意识地挺了挺自己清瘦的身板，“而且我瘦，占不了多大地方！就这么决定了！”
　　他根本不给顾老爷子和管家再安排的机会，直接上前拉住陆则安的手，语气瞬间变得轻快，带着点“任务完成”的狡黠：
　　“爷爷您要好好休息，我们不打扰您啦！我先带我哥去参观一下家里！”
　　说完，几乎是不由分说地，拉着微微颔首示意的陆则安，迅速离开了书房，留下顾老爷子一个人对着空气，胸口剧烈起伏，这次是真的被气得不轻。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陆则安在孙子心里的地位如此根深蒂固，更没算到孙子会用这种最直接、最坦率的方式，粉碎了他所有试图将他们物理隔开的打算。这一局，他看似掌控全局，却被自己亲孙子用“依赖”这把软刀子，结结实实地将了一军。
　　向宁直接带陆则安去参观他的房间，房间门“咔哒”一声被锁上，仿佛隔绝了外面所有的纷扰和审视。
　　几乎在门锁落下的同一瞬间，顾向宁就猛地转身，用力抱住了陆则安，仰起头带着一股压抑已久的、近乎急躁的力道，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少年的吻技依旧生涩，却充满了孤注一掷的勇气和积压太久的思念。他的嘴唇柔软而灼热，毫无章法地吮吸、啃咬着陆则安的唇瓣，舌尖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地撬开他的齿关，深入其中，急切地纠缠、探索，仿佛要通过这个吻，确认彼此的存在，将分离这些日子的所有不安、委屈和渴望，尽数倾泻而出。
　　空气瞬间变得稀薄而滚烫。
　　陆则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火山爆发般的热情弄得怔了一瞬，随即，巨大的心疼和同样汹涌的思念淹没了他。他闭上眼，一手环住少年纤细却韧劲的腰肢将他更深地按向自己，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颈，化被动为主动，深深地回吻过去。
　　这个吻，充满了少年人毫无保留的爱恋，炽热、纯粹，带着一种几乎要将彼此燃烧殆尽的决绝。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都气息不稳，才缓缓分开。
　　顾向宁脸颊绯红，眼尾也染上了一抹艳色，微微喘息着。他靠在陆则安怀里，却忽然仰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嗔怪，用指尖戳了戳陆则安结实的手臂，语气闷闷地：
　　“哥……你为什么……好像对我都没有一点……欲望的吗？”
　　他越说声音越小，带着点难为情，却又执拗地问出来，
　　“每次都这么……克制。一点都不主动。”
　　他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望着陆则安，那里面带着不安的试探，问出了最让他害怕的问题：
　　“你是不是……没有那么想我？”
　　陆则安看着他这副样子，心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搔刮，又酸又软。他怎么会不想？他想得心都疼了。他只是……顾忌太多。
　　陆则安猛地将向宁推靠在门板上，带着一股不管不顾的决绝，重重地又吻了上去。
　　他轻易地攻陷了那并不牢固的防线，舌尖长驱直入，纠缠、吮吸，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掠夺着属于他的气息。空气瞬间变得滚烫黏稠，房间里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和唇舌交缠的暧昧水声。
　　顾向宁被这更加强势的回应弄得浑身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只能完全依靠陆则安手臂的力量支撑着。他仰着头，被动地承受着这个几乎要将他灵魂都吸走的深吻，眼眶湿热，分不清是因为窒息还是太过汹涌的情感。这个吻充满了情欲的味道，充满了分离期间所有无法言说的恐惧、思念。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顾向宁因为缺氧而轻轻捶打他的后背，陆则安才勉强克制住自己，缓缓退开些许，但额头依旧抵着他的，鼻尖相蹭，呼吸灼热地交织在一起。
　　他凝视着少年迷蒙泛着水光的眼睛和微微红肿的唇瓣，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现在……还觉得我不想你吗？”
　　向宁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嘴角翘起，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然后不由分说就把人往那张宽敞的一米八大床方向拉。到了床边，他更是想顺势把陆则安扑倒，动作里充满了久别重逢后想要急切确认亲近的渴望。
　　陆则安被他这大胆的举动弄得心头一跳，呼吸都乱了一瞬。他反应极快地稳住下盘，没有让自己真的被扑倒，同时手臂用力，箍住了怀里不安分的人。
　　“向宁！”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几分，带着明显的克制，手臂像铁箍一样让他动弹不得，“别闹。”
　　他微微侧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这间装修精致却仿佛处处有无形眼睛的房间，压低声音提醒：
　　“这里不是公寓，是顾家。不方便。”
　　他顿了顿，给出了一个更实际、也无法反驳的理由：
　　“而且，马上就要到晚饭时间了，肯定很快就会有人来叫我们去吃饭。你乖一点，嗯？”
　　他的语气带着安抚，也带着不容置疑的阻止。
　　顾向宁抬起脸，嘴唇微微嘟起，脸上写满了“不甘心”三个字，眼神里那簇小火苗还在不甘地跳跃。但他看着哥哥深邃眼眸里那抹冷静和提醒，也知道这里确实不是可以随心所欲的地方。他像一只被安抚却还没完全满足的大型犬，脑袋在陆则安颈窝里用力蹭了蹭，发泄似的深吸了几口让他安心的气息，最终还是闷闷地“嗯”了一声，强迫自己松开了力道，算是暂时听话地克制住了那汹涌的念想。
　　果然，没过多久，门外就响起了管家恭敬的敲门声：“安少，老爷吩咐，请您和客人移步餐厅用晚餐。”
　　陆则安抬腕看了一眼手表，才下午五点半。他微微蹙眉：“你们家平时也这么早用餐？”
　　顾向宁凑近他，压低声音解释：“爷爷年纪大了，消化不太好，一般会提早一些，但通常也在六点左右。可能……今天你来了，就特意提前了吧。”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了然。
　　陆则安心头冷笑，这老爷子，真是一分钟都不想让他和向宁有独处的时间，连吃饭都要拿来作为隔开他们的工具。
　　晚餐设在雅致的餐厅，长长的餐桌铺着洁白的桌布。顾成峰和顾念佳都在座，唯独不见叶欣，管家禀报说夫人公司有事，不用等她。
　　顾念佳今晚显得格外活跃，她的目光几乎黏在陆则安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陆先生，没想到你本人比照片上还要帅很多呢！”她笑着，语气带着社交式的热络，“你现在是单身吗？在历风集团具体是负责什么项目呀？”
　　她甚至举起酒杯，姿态优雅：“这杯酒，我一定要敬你，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们家子安的照顾，真的辛苦了。”
　　陆则安从容应对，语气不卑不亢，回答得体却疏离，对于敬酒也只是浅尝辄止，目光始终更多地落在身旁的顾向宁身上。
　　餐桌上的气氛在顾老爷子开口时，陡然转向严肃。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语气平淡地对顾成峰说：“成峰，你之前在M国那位导师，我记得他今年是不是要带大一的新生？你联系一下，让他多关照一下子安，专业嘛，可以先选商科，打打基础。”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
　　顾向宁拿着筷子的手瞬间顿住，猛地抬起头，看向顾老爷子，眼中充满了错愕。他立刻扭头看向身边的陆则安，眼神里带着慌乱和寻求支持的意味。
　　不等陆则安开口，顾向宁已经抢先一步，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拒绝了：
　　“爷爷，我……我还没想好要学什么专业。”
　　他深吸一口气，在桌下紧紧抓住了陆则安的手，仿佛从中汲取勇气，说出了最关键的那句话：
　　“而且……我哥去，我才会考虑出国。否则，我不会去的。”
　　这句话，像一道清晰的界限，划在了顾家为他铺就的康庄大道前。他将自己的未来，毫不含糊地与陆则安捆绑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