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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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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家门,一股熟悉的、带着雪松与琥珀尾调的暖香扑面而来——是沈轶惯用的那款沐浴露。颂衍带着微醺的惬意,正习惯性地伸手摸索墙上的开关,指尖却意外触到了一片温热。他愣住,抬眼发现玄关的感应灯已然亮着,昏黄的光线勾勒出鞋架上多出的几双不属于自己的鞋子。
心跳漏了一拍,酒意醒了大半。他放轻脚步,疑惑地探身向客厅望去——
氤氲的水汽尚未完全散去,暖黄的光线下,一个仅围着浴巾的高大身影背对着他,站在客厅中央。沈轶微仰着头,手持吹风机,正在吹弄湿漉的短发。水珠顺着他线条分明的背肌缓缓滑落,途经紧窄的腰线,最终隐没在纯白色浴巾的边缘。灯光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每一块肌肉的起伏都充满了力量感与……难以言喻的诱惑。
颂衍瞬间僵在原地,呼吸下意识地放轻,仿佛怕惊扰了这如梦似幻的一幕。他甚至怀疑是自己醉后的幻觉,用力眨了眨眼。就在这时,沈轶像是心有灵犀,关掉了吹风机,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沈轶的脸上带着沐浴后的红润,黑发湿漉地搭在额前,几滴水珠顺着鬓角滚落至下颌。他看到颂衍呆愣的模样,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眼神深邃,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宠溺。
看傻了?”沈轶低沉含笑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他随手将吹风机放在沙发上,朝颂衍走来。浴巾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晃动,勾勒出充满力量感的长腿线条。“我的惊喜送达服务,还满意吗,颂医生?”
颂衍这才回过神,脸颊“轰”地一下烧了起来,连耳根都红透了。他语无伦次:“你……你怎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惊喜、羞涩、还有一丝被“美色”冲击的慌乱交织在一起。
沈轶被他这反应逗乐了,关掉吹风机,低沉的笑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H市那边的新项目需要我在这边的子公司盯几个月。想给你个惊喜,就没告诉你。”他走近几步,敏锐地嗅到了颂衍身上的酒气,眉头微挑,“这么晚才回来,去哪儿喝酒了?”
颂衍还沉浸在惊喜中,老实回答:“哦,就是……最近认识了一个新同事,聊得挺投缘,下班后一起去喝了杯。”
“新同事?”沈轶的眼睛微微眯起,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啊。”颂衍浑然不觉,还在为沈轶的归来而开心。
沈轶闻言,故意拖长了语调,做出一个夸张的伤心表情,用带着浓浓醋意的玩笑口吻说道:“哦——男的啊。所以爱会消失对吗?所以是感情淡了对吗?我才离开多久,你这外面就有野男人了?果然是家花没有野花香对吗?你这是金屋藏娇了对吗?”
这一连串的“控诉”配上沈轶那副故作委屈的表情,让颂衍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酒后的他比平时更放得开。他几步冲上前,不管不顾地一把抱住沈轶只围着浴巾、还带着湿气的身体,把脸埋在他颈窝里蹭了蹭,用带着醉意的、软糯的语调说:“做你的堂客真好!”
这句带着本地腔调的、半是撒娇半是调侃的话,像羽毛一样轻轻搔过沈轶的心尖,让他瞬间心花怒放,刚才那点故作姿态的醋意烟消云散。他忍不住低笑出声,收紧手臂回抱住怀里的人,宠溺地轻斥:“你嘴真贫!喝酒了胆子也变大了是吧?”
颂衍在他怀里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像只讨要奖励的小狗,张开双臂,理直气壮地要求:“老公~我要亲亲!”他故意拖长了尾音,带着醉后的娇憨和恃宠而骄。
沈轶看着他被酒气熏得微红的脸颊,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却故意板起脸,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语气带着宠溺的嫌弃:“先去好好洗漱一下,酒懵子。一身酒气,亲起来像在亲酒精棉球。” 他捏了捏颂衍的鼻尖,“洗干净了,再给你亲,好不好?”
“哦……好吧。”颂衍有点不情愿地嘟囔着,像被收了玩具的小朋友,但还是乖乖地松开沈轶,一步三晃地走向浴室,嘴里还小声嘀咕,“哼,你嫌弃我,待会儿洗完了也不理你。”
沈轶看着他略显笨拙的背影,无奈又宠溺地摇了摇头,转身去给他准备换洗衣物和干净的毛巾。
颂衍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个澡,带着一身温热的水汽和清新的沐浴露香味跑了出来,头发都只是胡乱擦了几下。他看到沈轶已经靠在床头,戴着细框眼镜,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似乎正在处理工作邮件。
颂衍二话不说,像只归巢的鸟儿,带着一身湿气就扑进了沈轶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含糊地说:“洗好了……香了……没有酒味了。”
沈轶被他一扑,差点没拿稳电脑,赶紧合上放到一边,摘下眼镜。他低头看着怀里这个像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浑身赤裸、皮肤因热水和酒精泛着粉红的人,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他一把将颂衍打横抱起,小心地放进被窝里。
沈轶刚俯下身,准备兑现那个“亲亲”,却听到身下传来了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颂衍竟然就这么抓着他的衣角,脑袋一沾枕头,就毫无防备地睡着了!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也可能是连日的忙碌加上见到沈轶后精神彻底放松,他睡得格外沉。
沈轶的动作顿住了,他看着颂衍安静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柔和的阴影,嘴唇微微张着,像个毫无防备的孩子。沈轶那点被挑起的欲望也化成了满腔的柔情。他无奈地笑了笑,极轻地在颂衍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随后细心地把被子给颂衍掖好,沈轶重新戴上了眼镜,拿起床头的笔记本电脑,调暗了屏幕亮度,继续处理未完成的工作。安静的卧室里,只剩下颂衍平稳的呼吸声、沈轶指尖敲击键盘的轻微声响,以及一室静谧的温暖。
深夜的静谧被一阵生理需求打破。颂衍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膀胱的胀意让他不得不离开温暖的被窝。他轻手轻脚地起身,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摸索着去了洗手间。
解决完问题,带着一身微凉的湿气回到卧室时,他发现沈轶还靠在床头。笔记本电脑屏幕发出的幽蓝光线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眼镜片后是专注的眼神,修长的手指仍在键盘上快速而轻巧地敲击着,发出细微的“嗒嗒”声。
颂衍揉揉眼睛,带着浓浓的睡意和一丝心疼,嘟囔着钻进被窝:“沈总……这都大半夜了,你怎么还在工作呀?”他的声音沙哑柔软,像羽毛轻轻搔过。
沈轶的目光没有离开屏幕,只是微微侧头,用下巴蹭了蹭颂衍凑过来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平稳:“嗯,明天早上有个重要的并购案推进会,有些细节需要最后确认一下。”
“可你都是大老板了呀,”颂衍把脸贴在沈轶温暖的腰侧,不解地小声抱怨,“怎么还要半夜自己敲这些东西?不能交给下面的人做吗?”在他印象里,老板不应该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吗?
沈轶闻言,终于停下敲击,低头看着像小动物一样依赖地靠着自己的颂衍,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老板也是要工作的呀。战略方向要把握,但关键节点的细节,尤其是涉及巨大利益的合同条款,必须亲自过目才放心。底下的人可以分担,但最终的责任和风险,得自己扛。”他的语气很平淡,却透着一股身居高位的沉稳与担当。
颂衍仰起头,在昏暗的光线里看着沈轶略显疲惫却依旧专注的侧脸,心里泛起细细密密的疼。他不再说话,只是悄悄地调整姿势,整个人更紧地缩进沈轶的怀里,手臂环住他的腰,把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过了一会儿,他才用带着睡意的、近乎撒娇的语气软软地央求道:“别敲了嘛……睡了呗?明天再弄好不好?你都不睡……我会心疼的。”
这句话像一股暖流,瞬间涌遍了沈轶的四肢百骸。他敲击键盘的手指彻底停了下来。低头看着怀里的人,那双在屏幕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澈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关切和依赖。
沈轶的心软成了一滩水。他合上笔记本电脑,将它轻轻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摘下了眼镜,揉了揉有些酸胀的鼻梁。黑暗中,他准确无误地找到了颂衍的唇,印上了一个温柔而绵长的吻。这个吻不带情欲,只有无尽的珍视和安抚。
“好,”沈轶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低沉性感,“听你的,不工作了,睡觉。”
他滑进被窝,长臂一伸,将颂衍整个圈进自己怀里,让他的后背紧贴着自己的胸膛。两人的身体曲线完美地契合在一起。沈轶的下巴抵在颂衍的发顶,深深吸了一口他身上混合着沐浴露和自身气息的好闻味道。
“这样睡,热吗?”沈轶轻声问,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嗯……不热”颂衍满足地喟叹一声,在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手脚并用地缠住他,像只找到了专属暖炉的树袋熊,“有点暖和……特别好。”
沈轶低低地笑了,胸腔传来令人安心的震动。他拉高被子,将两人裹得严严实实,确保颂衍不会着凉。在这个万籁俱寂的深夜,昂贵的西装革履、繁琐的并购案、庞大的商业帝国仿佛都远去了。怀里这个真实、温暖、会为他心疼的小医生,才是他此刻最珍贵的拥有。
“睡吧,”沈轶在颂衍耳边用气声说道,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明天早上我给你做早餐。”
颂衍含糊地应了一声,意识很快被温暖的睡意席卷。感受着背后传来的坚实温度和耳边平稳的呼吸,他沉入了前所未有的安稳梦乡。
沈轶却没有立刻睡着。他就着窗外透进的微光,静静地看着颂衍安静的睡颜,指尖轻轻拂过他柔顺的头发。沈轶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思绪像断了线的风筝,缓缓飘散。沉重的眼皮缓缓合上,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颂衍安睡的轮廓。
他的呼吸逐渐与颂衍的同步,变得悠长而平稳。紧绷的肩颈肌肉彻底放松下来,一直高速运转的大脑终于得到了彻底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