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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一出好戏2 ...


  •   葛玄原先也不信世上有什么术法。

      那时恰逢黄巾军大乱,她上山拜左慈为师不过是贪图鹤鸣山这处清净之地罢了。真的成为左慈弟子后她才知道,原来世间真的有术法!

      但是世上没有凭空捏造的东西,这样的术法是以性命为代价的。

      只是用术法在空中做了一条出现了一刹那的金龙,就让葛玄元气大伤。

      她现在的脸如同擦涂了一层厚厚的粉霜,脸色惨白的吓人,要不是还在说话,躺在床上的模样真的像一具死尸。

      “本来还不想这么快走到这一步,既然做都做了,那我肯定要做绝了。”葛玄对着脑中浮现的面孔轻蔑一笑,以彼之矛攻子之盾这招他还斗不过她。

      “葛玄,多亏有你,这下我看谁还敢拿我身份说事!就是你这身体……”

      “这次用了我太多功力,看来要休息个十年半载了。”

      刘宠一惊:“这么久!?”

      说实话,刘宠有怀疑过葛玄是不是贼喊捉贼,为的就是获取自己信任。但她想了很久,陈氏迎自己做豫州刺史一事已快事成,葛玄没必要给她自己找麻烦。而且像葛玄这样极致的利己之徒,更不会为了没必要的事消耗自己的元气。

      看着刘宠这幅愧疚模样,葛玄才淡淡开口:“还没说完呢,十年半载把单位年换成日就差不多了。”

      “日……”

      刘宠瞬间瘫坐在椅子上:“葛玄!吓我一跳!算了算了,你能修养好,多久都行!”

      门被轻轻敲了敲,门外的侍女说道:“殿下,有一叫阚德润的人求见。”

      刘宠瞬间收回刚刚的笑意,像草原上的羚羊警觉地嗅到即将到来的危险:“他来干嘛?”

      葛玄向她点了点头,刘宠便道:“让他来。”

      一段时间没见,阚泽还是那般从容:“二位可真是上演了一出好戏啊!让在下都不得不佩服!此次前来,是想问殿下席中不知还缺不缺人啊?此刻正是用人之际,我欲为殿下效劳!”

      刘宠很清楚,箭一出弓,再无回头路。就算洗清了罪名,她也不能再当偏隅一方的陈王了。

      乱世降至,你不打别人,别人就会来打你。

      讨董一事上她与不少诸侯接触过,有些人半点没有身为臣子的忠诚,只有独占一方的野心。

      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也必须开始着手谋划接下来的布局了。

      刘宠与葛玄对视了一眼,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好!”

      “这么爽快?我都预备了殿下要将我狠狠盘一番!”

      “正如你所说,我确实缺人。国相骆俊要留守陈国打理国中事物,不便外出。除了葛玄,我身边就再无人可用。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更何况我现在急需纳入更多的人为我办事。”

      阚泽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殿下为英才有容人肚量,让我肝脑涂地。我与殿下本就有过前隙,如今还愿意接纳我,我不敢有瞒!”

      “我一直认定世上所有事都不会空穴来风,就算瞎编杜撰也要有个来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某些事就算当下是假的,以后也可能成真。所以我也不瞒殿下,我确实认为殿下非真刘宠,但我绝对信殿下是位明君。既然此事已出,殿下从此往后,都只能是刘宠。”阚泽的神情如同像叩拜神明的信徒般肃穆。

      葛玄轻声道:“你看出了什么破绽觉得她不是刘宠?”

      “结合外界流言,之后便是直觉。女人的直觉,向来很准,就如同我觉得两位都是女子一般。”

      阚泽的语气很平,像没有一丝波澜的湖面,却让葛玄和刘宠这两条大鱼跃出湖面,把水面搅起层层浪花。

      刘宠按下心中的震惊:“你没诈我吧?”

      “少时家贫,而我为女子,任凭我满腹经纶也绝无从官可能。我深知这世道留给女子的只有嫁人一条路,我既不甘也不服,所以以男子面貌示人,希望能寻其他出路。如今我在二位身上看到了往日的我,同样的倔强倨傲,同样的不甘与人,我和二位都是一路人啊!”

      葛玄没有说话,脸色依旧煞白,但心中冒出的一丝火苗却让寒冰加剧结出坚硬的冰层。

      “女子在这世道就无一点立足之地!”刘宠一声长叹。

      女子只有女扮男装才有被看见的机会,就算是标榜男子之才的女子,也要把自己往男子上装扮,才稍微能得到世人的一点认可。

      人心偏见,可笑至极!

      刘宠把手在了阚泽的肩膀上:“阚泽!欢迎你成为刘宠集团的一员!”

      “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

      张邈跟随引路的侍从,穿过一道道城门,才终于进入这座坚不可摧的郿坞。

      董卓入长安后派二十万劳民建了座城堡似的郿坞,用以储存钱和粮食,外加时局有变可以很好地防守,保住他一命。

      不过钱都被董卓搜刮了,财政出现危机,他便用了一人之计——铸小钱,一枚五铢钱造六、七“无文五铢钱”。

      大家不是傻子,结果就是钱不值钱,粮食的价格却水涨船高。士族恨之入骨,百姓哀声怨道,董卓也开始担心自己的摇摇欲坠地统治了。

      董卓绕着殿内徐徐走了一圈又一圈,身穿棕毛皮草的他更像头棕熊,每走一步,地面都随之颤抖,一旁的侍卫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太师,张太守到了。”

      见到张邈出现在侍从身后,焦急万分的董卓立刻把人迎入宫内,还把一旁的侍从都遣散了。

      “孟卓,你来的正是时候!京中传来消息,天子病危,你觉得这是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如今怨声四起,我要快快坐上天子宝座,才能把众人的口堵上!”

      “太师说的时机是指?”

      董卓眉目一皱,叫喊道:“哎呀!你怎么在这个时候犯糊涂了!就是你当初在洛阳和我说的,改朝换代啊!”

      他一说起这个事,眉目又瞬间舒展开来:“唉,当初如果不是你说服我,让我趁机把持朝政,我一个寒门子弟哪能有今天的地位!真是多亏有你了,你可是我的大功臣!待我黄袍加身,我必为你加官晋爵!”

      董卓耻笑的模样让张邈觉得十分滑稽,他便淡淡笑了起来:“太师说笑了,说来孟卓不过为太师献上计策,能不能成事,还是要靠太师自己。”

      “哈哈哈!就是嫁祸刘宠一事不成,不然我早就黄袍加身了!不过尚不算迟,关中和长安都已被我掌控,如今诸侯内斗……”

      董卓每每想起孙坚之死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孙坚战力惊人,他一开始也怕孙坚真的会击败自己,便派人想与孙坚结婚姻之好,结果孙坚非但不领情,还辱骂他一番,让他久久不能释怀!

      想起悦事,他笑得更为猖狂:“加上孙坚一死,再无人能和我抗衡!”

      张邈在静静地观察董卓的表情,看到董卓浑身都散发着狂傲之气,他确信,是时候了。

      人处于极度膨胀的时候,就会被欲望冲昏头脑,只能看见自己想看的事,看不见危险的信号,更不知道死亡就在身后。

      张邈突然高声道:“如此看来,时机确实已至。天子病危,亦可痊愈。太师应快快入京,看望天子,尽人臣之责!”

      不过董卓突然又想起什么,话含在嘴里变成了叹息。

      看着董卓神情浮现一丝担忧,张邈心头一紧:“太师还有何忧虑?”

      “不久前太史令夜观天象,称将有大臣被杀。我听了你的计谋,选了一替罪羔羊。我这选的正是和我有过节的张温!哎呀,他这一死我才发现,这样位高权重且名声显赫的大臣就这样被扔到街上活活打死,怕是引起了众大臣的不满啊。”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气团仿佛也有千斤重般砸向地面:“百姓不满,尚且好说,杀了便是。但大臣不满,若我做了皇帝,谁为我办事啊?我更是怕他们早已暗中勾结,要将我除之而后快。不久前一叫伍孚的人才来刺杀过我,被我侥幸逃脱。躲的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人人都要刺杀我,我怕是睡觉都不敢闭眼了。”

      张邈感觉自己心跳如同雷鸣般,但他脸上依旧冷静自若:“太师可按我的计策,给张温定下私通罪臣袁术之名?”

      “当然!依你之际,没有任何遗漏。”

      张邈起身向董卓说道:“那太师大可放心,有了名头大臣不敢说些什么。而世人都追随名利,只要你日后好好待他们,他们也不会再生反叛之心。待日后与您同姓的族人壮大起来,就可将满朝文武换为自己人,届时便可安枕无忧。”

      董卓听后转了转眼珠子,最后看向张邈:“哈哈哈你说的对!我即日进京!”

      但他还未入宫,马匹无故受惊,让众人倒捏一把冷汗。

      董卓的侍女依偎在他身侧,满面愁容:“太师,马匹受惊恐是不祥之兆,不如我们择日再进宫吧?”

      “你区区一个妇人,倒教起本太师做事来了。”

      侍女立刻伏倒在董卓脚边:“妾该死!”

      “爱妾莫要胡言乱语就好,不日我黄袍加身,什么不祥之兆都会见而避之!”

      车马一路行至北掖门,原本明媚的日光此刻却像受困于透明玻璃人造灯火,假的诡异。

      马车穿过北掖门,即将驶入一条被两侧耸立高墙挡住天光的幽暗宫道。

      “哎!且慢!”

      侍卫听到董卓叫住了自己顿时后背一凉。

      “天子重病,我要走这样的暗道前去看望天子,岂不是太不吉利了?走大道。”

      “是。”

      马车逐渐远离阴森的宫道后,董卓才感觉自己悬浮的心脏才慢慢有了重量。

      董卓来到天子寝宫后,在门外毕恭毕敬地求见刘协。

      可还没传话的人回来,一大批士兵就像马蜂般涌来,董卓瞬间被团团围住!

      他面对数万士兵的刀剑,依旧未感一丝惊慌,只是大喊道:“你们可知在做什么!!”

      “杀的就是你董卓老贼!”为首那人说罢,持戟刺向董卓。

      董卓扭身一闪,躲开了戟,脚却一滑,滚下台阶,摔伤了手臂。

      这个时候,董卓才终于知道该害怕了,向天大喊:“快!快把奉先叫来!”

      围着董卓的士兵让开了一条道,吕布从中缓缓走出,仿佛带着天子赐予的圣光:“圣旨在此,奉诏讨贼臣董卓,即刻拿下!”

      董卓脸上的震惊像流水般只停留了一刹,随后便一脸不屑道:“哼!宵小之徒也敢拿着圣旨狐假虎威!”

      吕布听后眼冒火光,手持长矛立即刺向董卓!

      董卓见状像老鼠一样逃窜到他带来的几个侍女身旁,侍女被吓得连连尖叫,长矛可不会长眼。

      关键时刻,一侍女和吕布对视一眼后,死死抓住董卓的手臂!

      “董贼!给我死!”貂蝉说话的声音像地狱跑上来的恶鬼般阴柔,将对这个世界积攒的全部不忿全部释放给了董卓!

      董卓好像在貂蝉这张脸上看到那些他曾经残害的人回来找他索命了!

      “呀!”

      董卓愣神的一瞬间,被吕布刺穿了脖子。

      白天像被董卓脖子溅出的污血染红了,顷刻间乌云密布,不见一丝日光。

      漆黑中,站在远处的王允朦胧中看见董卓身体游离出几缕黑烟,它们变化无形,一会聚拢一会分散,仅仅一眨眼就与黑暗重合,再也寻不到踪迹。

      董卓的尸身就连死去也仍然像头吃人的怪兽,被自己的欲望撑的肉身浮肿。

      董卓的主薄抱着董卓的尸体痛哭,但也被吕布一并斩杀。

      至此,无人敢再有任何异举。

      张邈回程途中还未出长安,就听见路边有一唱戏班子正在演着一出大戏,他便叫停了马车掀开窗帘看去。

      唱戏班子演的正是一如同虎狼般残暴之徒,被奋起的百姓击败的故事。

      张邈看到残暴之徒被击杀,并不像台下观众版激烈地加好,只是浅浅笑着。

      他当初说服刚入京的董卓行谋逆之举,只想让董卓成为压垮本就岌岌可危的朝廷的最后一根稻草。董卓取胜可不在他的意料之中,既然生了变故,自然要除掉。

      张邈给了戏班子打赏后就径直离去,奔赴下一个棋局。

      他的三分之局,才刚刚开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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