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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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五天，并没有接到其他俱乐部的试训通知。安吉拉保持着每日三四小时的睡眠，早上打竞技场，下午去熟悉周边环境，晚上和叶唐二人荣耀练级。
除去之前通过高铁在城市间飞速来往，想来是第一次仔细逛一逛图书馆与公司之外的地方……安吉拉走走停停，时而忍不住好奇地观察着街边的广告牌。
那么大甜筒？
安吉拉看着动态大屏里轮回队长代言的广告，愣了愣。
……这么说来的话，成为人类之后，冰淇淋也是想要品尝的东西。
她回过神来，准备去附近的商店进些帐号卡，这是陈果见她今天要出门而交给她的任务。这座城市有些类似罗兰描述中的巢，只不过看起来更加安宁，没有人人自危的紧张感。这里除了人形生物，也没有其他异头、异形的存在。
替网吧商量进货了些帐号卡，顺便给叶修带了几盒烟，准备给唐柔和陈果带奶茶的安吉拉坐在奶茶店内靠窗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的街景，似乎回忆起之前的许多事，安静地想着什么。
……都市里存在着痛苦的循环，这里的人也拥有吗？
暂时没有答案。她摇了摇头。奶茶店播放起机械的叫号音频，她接过奶茶，走向来时的方向。
回到兴欣已是傍晚，对面的嘉世大楼灯火通明。莫名地，她总觉得那地方有种奇怪的吸引力……很熟悉，就像，什么呢？
看来变成人类的进程加速也不全是好事，虽然能够忘却百万年的折磨，但有时候，需要的信息也会一下子想不起来。
“发什么呆呢？”已是下午七点，叶修这家伙准时坐到吸烟区了。见她愣着神，轻轻提了句。
“……在想事情。”安吉拉垂眼，自顾自地插卡登录了游戏。
叶修叹了一声，行吧。今天能把副本记录折腾出来就好。
“离恨剑？”
“最近刚来找我，我让他跟包子先在竞技场折腾会儿，一直想跟咱们刷副本记录。”叶修解释。前两天苍白司书比他们高了一级，于是一直在竞技场刷连胜纪录，姑且没有参与他们的活动。
观察了几招几式后，安吉拉道：“起势、连招方式、停顿的节奏……有些熟悉。”
“是么？”听过那日在巷子里的刘皓坦白他的退役内幕后，叶修自觉在对方面前没什么大的秘密可言了，似乎更放松了些，“那你可能认识他吧。”
“……刘皓？”眯眼再看了看他和包子入侵的竞技场回放，安吉拉确定道。
叶修笑笑，没做回答，只是问：“怎么看出来的？”
“刚才他进行了多余操作。刘皓那天比赛时常常会习惯性使用地裂波动剑补招。”
安吉拉回想起刘皓向“一罪与百善”忏悔时说出的“因为技能效果看上去帅……所以上次比赛在那个时候用了银光落刃……反正都是要输的，我看上去出彩也没什么问题……？”，不由轻笑一声：“我想，是因为这个5级技能收招看上去很帅吧。而且，离恨剑是一名狂剑士，却习惯用魔剑士的技能收招——暗无天日就是魔剑士。”
“这样看出来的啊。”叶修闻言，似乎想到什么，收起了笑容。但依旧不忘夸奖一下对方，“真是厉害，小安。有这种眼力，几个俱乐部不收你那可是重大损失啊！”
安吉拉顿了一下。
即使已经得到过Ayin的认可，但得到真切的夸奖依旧会让她感到……内心被填满一般。
她回过神来，操纵角色前往和君莫笑会合，不忘回复：“我一直都很厉害。”
“还会有更厉害的时候呢。”叶修叼着烟，这姑娘毫不谦虚的精神，也是相当适合赛后采访了。
***
刘皓昨天一夜没睡，中午被老板叫去忙活一下午，又是没补觉，一直硬撑到晚上。
不仅叶秋可恶，那个新来的陪练老家伙也是个拎不清的，讨好孙翔，还站苏沐橙一派。上来竞技场把他挑翻，却输给了苏沐橙……要不是他没尽全力！建议的战术也是，非要让他去策应？笑话，他现在是副队长，让沐雨橙风打副攻？孙翔还让他缠许斌，开玩笑，许斌那个风格谁爱看他们的对战，到时候怕不是镜头都被导播切没了！
还瞎告状。孙翔前几天一脸不屑地问他们比赛完晚上去哪了。喝了点酒的事也被批了一顿，这小子也是被这老东西带得看不清现在的情况！
还好从网吧回来那天睡得倒是不错，也是因为这个，这几天熬夜才能撑下来……
刘皓咬咬牙，看着屏幕里的“苍白司书”，刚才包子入侵说占了他副本位的就是这家伙，可恶可恶可恶！
谁知，苍白司书见包子入侵还带着个“小弟”来，倒是直接退队，跑去竞技场刷连胜了。
刘皓心情舒爽，这好歹是个看眼色的！
“新打法？”埋骨之地这副本还有新打法？
……
一番副本刷下来，记录倒是破了，刘皓全程的心情倒是阴晴不定，时而惊诧时而得意，和副本队的其他队员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画风。
但是，并没有人在意他。
唯一可能算是有些情绪的叶修抽了支烟，那一丝对嘉世现状的担忧很快烟消云散，跑去窗边打电话了。
是和苏沐橙。叶修说了说自己目前的位置和工作，苏沐橙也和他聊了聊嘉世最近的事。
“最近队里来了个陪练。”
“哦？这种时候？”叶修问。
“关系户啦，和孙翔关系好着呢。不过技术也是很厉害！上来第一天把刘皓他们几个都打趴下了！”
“这么厉害啊？你呢？”
“我2％胜利。”苏沐橙笑。
“这样啊，那真不错。对了，和三零一比赛的时候，你转副攻和一叶之秋一起输出，是他给的建议？”
“没错！”苏沐橙也不惊讶，按叶修的经验估计也想得出来，队伍里没有人能做出这种建议，除非是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人，“其实他刚来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呢！本来以为孙翔不会有穿得那么……正经的朋友？他可是一身黑西装诶！连手套也是黑色的，打游戏时也不摘下来。”
“哦？听起来是个怪人啊。”叶修想象了一下……等等，这外貌描述怎么这么耳熟，尤其是黑手套。
“沐橙，你们队这位陪练叫什么名字？”
“嗯……他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自己是国外来的，名字音译过来是，罗兰。”
他从窗边移动到网吧门外，电线杆上贴着的寻人启事确实没那么显眼，可能刘皓他们几个来的时候喝高了也没看到。
对照了一番信息之后，叶修确认了嘉世队里的陪练就是罗兰。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小安那姑娘忙活半天，结果答案就在路对面。
他回到吸烟区，小心地戳了戳安吉拉的肩膀——开玩笑，这姑娘刚在屏幕里严肃问候了一番相当没礼貌的对手的全身血肉，叶修暂时不太敢招惹她。
说明了原委后，安吉拉接过电话，对面的苏沐橙似乎也换了人。
“罗兰，你在嘉世。”这么一来，下午对嘉世大楼的熟悉感便有了原因，现在，她通过荣耀PK累计了光之种的力量，从前能感知到图书馆的任何事，现在自然也能小范围感知到司书的位置。
“啊……安吉拉。先一步被你找到还真是输了啊，你在哪儿？”
“嘉世对面，兴欣网络会所。”
“哟，巧了，还真是晚你一步，我今天下午正准备去转一转呢。这一周基本都在忙嘉世的事儿了，想着处理好也就差不多了，都没怎么出门。”
“我找了很久。准备从各个俱乐部出道让你看见我。”
“都是在打荣耀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刚好降落在嘉世也就从嘉世起步咯。”
“嘉世，我想，因为叶秋的事很麻烦，是吗？”
“确实，这么说安吉拉你认识叶秋？”
“他在我旁边给君莫笑练级，刚好把电话递给我的也是他。”
“这样啊……”他看着孙翔立在苏沐橙旁边，不知道干点什么将要抓狂的面部表情，善解人意地笑了笑，“啊，那个，安吉拉。你在这里有联系方式吗，给我留个手机号码吧，这边还有事，之后跟你细说哦。”
“……好。”安吉拉给了他自己的号码和社交联系方式。
“对了，要来嘉世打比赛吗？放松一下心情？”
“已经找到你的话……”安吉拉思考，“我不是很着急了。有你在，确保我在这里并非孤身一人，是第一目标。当时被书稿的光芒吸引进去时你在我身边，所以需要先找到你。我不是很确定图书馆的其他人有没有来到这里。”
“这点我倒是能够肯定。将你吸引进去的光并没有将旁边的我一并带走。我把指定司书们都叫过来，大伙正一块儿围着书稿着急的时候，那个女人出现了。”
“……堇紫泪滴？”
“没错。和当时把我送进图书馆一样，她把我们送来了这里。”
“跨越时空的能力……”
“先不说了，好吧？安吉拉，我这边有人要着急了。”
“嗯。”她切断通话。
苏沐橙接过罗兰递来的手机，神色平常地回了宿舍。孙翔莫名地松一口气。
“紧张什么？”
“……你都说了叶秋是被嘉世设计走的，她和叶秋关系那么好，我那天……不提了，我现在还住着叶秋之前的宿舍呢！她肯定看我不顺眼啊！”
“安了安了，队长大人，之前不好说，现在对待你也就是对待平常陌生人吧！毕竟你认识我，我认识安吉拉，安吉拉认识叶修，虽然关系有点远，好歹也是有用的嘛。”
“……那还行。”孙翔闷声道，“刚才电话里，你女朋友？”
“不是。”罗兰轻松地摇了摇头，“嘛……怎么说呢，这辈子仅此一位的朋友吧。”
“我找老板有点事，翔哥您先好好休息吧！”他接着补充，单手插兜离开了队长宿舍，不忘带上门。
***
“陶老板啊，虽说我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陪练，但队员刚输了比赛就出去喝酒，未免有些太……”罗兰扬起眉毛。
“别这么说。这是应该批评的，明天你一定向他们几个提醒。”陶轩虽然暗暗谴责了一波刘皓几个，心里却是没把陪练当回事的。
“哎哎，老板，我怎么想不重要，主要是队长大人不太满意嘛！”陶轩怎么能听不出来，罗兰这是在提醒他，自己的话就是孙翔的意思。
还真把孙翔那小子当太子爷伺候了不成？！
陶轩先是条件反射地质疑，但深呼吸，转念一想——还真得是。
目前孙翔是他们让叶修离开的主力接手，只要孙翔还能撑得起“斗神”，嘉世就还没有倒，多年来的一切都能维持原有的秩序……
罗兰挑了挑眉，见陶轩想明白了，接着补充：“还有啊，副队这几天训练不在状态啊！其他队员喝酒回来第二天精神抖擞的，副队却看上去精神不振。想问问，这是嘉世的比赛风格吗？那队长需不需要向嘉世风格融入一下？”
陶轩几乎是没控制住瞪了他一眼，而罗兰双手插兜——气定神闲，笑意不减。
前者莫名地僵住了。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人有控制一切的本领，身上有一种危险的气息……他是中二病犯了么，怎么突然想到这样的描述？
可那人接下来的话，让陶轩瞳孔骤缩。
“陶老板，别这样，小的我理解您啊。”罗兰轻轻侧了下头，“叶秋走，是因为他拿不了冠军，又没有商业价值，综合来看对嘉世没有意义，这是他自找的。所以啊老板，其他队员，如果对嘉世失去意义，不也是这么一回事吗？”
“都明白，虽然有人说老板您是只为了商业价值。可从队员和经理那里了解了您从网吧白手起家的故事，还是蛮感慨的。越是我们这个年纪的人越明白，您的心偏偏还是为了嘉世。其他的东西，不是浮云就是双赢，对么？”
陶轩几乎有些心梗，虽然对方刚才一上来不怎么客气，但偏偏，偏偏，他觉得这话没错！都是为了嘉世，怎么就有人不明白呢？
即使如此，他也明白对方在向自己进行危险的说服：“你想干什么？”
“老板您果然很敏锐啊！”罗兰一副慨叹模样，“我说这些，只是为了给我接下来的建议提供机会而已。”
“您觉得，一个目前职业圈内最高龄，因而很有话题度，外形条件……也说得过去，所以商业价值还不错，而实力仍能保持在职业级水准，甚至能和队长打好配合的选手，对嘉世的意义如何？”
他伸出了手，黑色手套在顶光下并无反光，如同将光芒尽数吞噬。
陶轩仍顿在原地。
就在对方几乎要在强大的气场威压下说服自己同意，将手伸出之时——罗兰收回了手。
“现在可能还没到时候，”罗兰笑了笑，“拿下冠军，是最大的价值。再者其他那些，要是也做得不错，那不是很完美吗？”
“老板，我相信您的决策，目前是嘉世能不能迎来新的王朝的关键一步。而我也相信，无论您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不可能会辜负它。”
陶轩立在原地，拿下冠军！说得轻巧，怎么就能……怎么就不能拿下？为什么嘉世不能再拿下冠军？除了那个人，那群松散的家伙当然也跑不了问题！可，是他不愿意去看吗？都是那个人管理失控的问题……现在没有那个人了。所以没事的，没关系，嘉世还能迎来新的天地。
作为商人，对罗兰那一番表价值套路他再清楚不过了，但对方字字珠玑，偏偏每个字都戳他心坎！
……如果只是这种条件，综合来看有利于嘉世的发展，又能赚上钱，倒也没问题。刘皓也是越来越自负了，总觉得有自己在，地位就能一直维持下去么？他跟刘皓又没什么不正当关系，全是顺势让叶秋走的办法而已！
所以，陶轩眼镜下的双眸闪过一丝光亮，人却已经冷静了下来。表现不怎么样、又不知悔改的队员，他当然会如当初叶秋一样，请他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0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