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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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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降觉得何疏最近有点怪。
自从五月月考何疏考到目标之后何疏就变得十分粘人,实在是有点太黏了。
现在不仅放学一起走,连下课去厕所都要一起。
到底怎么了。
薛降满头问号,在厕所外一边洗手一边等何疏,想的时间太长,何疏凑过来给他关水都没反应过来。
一下子凑的太近,薛降侧头都能数清何疏的睫毛了,他吓了一下,不过还是忍住了,僵在那里不动了。
“走了。”何疏看他愣住,用胳膊肘怼了一下薛降。
肢体接触都变多了。
和何疏并肩走回教室,从后面进的时候看到许多奇坐在那个空桌上,郝盛坐在许多奇那——换了一次桌许多奇依旧坐在薛降旁边。
“说什么呢?”
“那个新来的教导主任务说下个学期要加晚自习。”许多奇白眼一翻,“都是强制参加。”
“那不还有几个月。”何疏绕过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把上节课用的书合了起来。
“哎,你不懂啊,我们学校虽然暑假有一个半月,但其实半个多月都是来补课的。”许多奇挠挠后脑勺,满脸怨愤。
“只有重点班这样,普通班看心情。”郝盛补充。
“……啊?”每个假期都放满的何疏。
许多奇心疼的抱住自己:“我们七月十几号放暑假,放到八月十几偷偷开学。”
“神经病。”陈炤路过也翻了个白眼,然后把语文题写放在许多奇坐的那个桌子上。
“又替冬冉发作业呢。”郝盛哟一声,然后压低声音调戏。
陈炤怼他一胳膊,怼的郝盛瞬间折叠,发出痛苦的声音。
何疏接过全对的纸,心中舒顺,说话不免平和起来:“反正都高三了,忍一年万事大吉。”
“主要是他晚自习改到晚上九点,这几天还好天长,以后冬天了那六点都黑的不成样了,回家多危险。”
“九点?”薛降突然出声,明显诧异,“冬天也这样吗?”
“咱这冷的早,天也黑得快,但是高三也没什么假期,可能早半个小时?”
这时候正好老师进来,英语老师一看后面围了一群人开口:“围那一堆干什么,赶紧回去上课了,大后天联考你们都忘了?”
记着呢。
进入六月之后迎来的不仅是太阳的炎热还有热闹的联考,这几天考的人都麻了。
郝盛他们也不再闹腾,只占着体育课蹦跶两下,毕竟到了真高三连体育课都没。
英语课何疏完全没压力,他埋头做题老师也不管他,那张英语卷子明晃晃的一百四。
一节课很快过去,何疏再抬头的时候薛降早不见了。
……
何际中你真该谢谢佛祖了,你儿子真学进去了。
“啊啊啊啊这个新来的主任真是烦的我不行了。”许多奇有些落寞,“早知道多和老杜打打岔了。”
老杜是他们的前年级主任,经常在楼道里说教学生,为人啰嗦但不算太过刻薄,有些事常常睁只眼闭只眼。
“老杜要知道你这么想估计要申请提前离职。”何疏下巴搁在桌子上,看着自己桌子上的化学知识点,然后唉声叹气,“凭什么这么难背,我学的不是理科吗怎么还要背这么多东西。”
许多奇直起身子,学薛降说话:“东西就这么多,背完就没了,你慢慢背,贪多嚼不烂。”
何疏现在天天抱着本化学知识点大全背的死去活来,看到大理石都要喊一声碳酸钙,让人以为他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背了的东西拿分是最容易的,何疏的主科基础不差,就是这三副科,算是连公式都背不下来的程度。
于是他现在死磕这三小科。
许多奇看他这幅样子只能拱手说佩服佩服,他初三被他爹拿着皮带抽的时候都没这么拼命。
不过还是初见成效的,至少不用看着题上面的名词两眼发昏了。
何疏尝到了甜头,竟然真的对知识有了些好感,他有次问薛降这正不正常,是不是被什么东西下药了。
薛降给他的书翻了一页:“我当时也是这样。”
“两个疯子。”许多奇这么评价。
自习课很是无聊,何疏做完了作业,数学题做着做着做烦了,旁边撕下一块纸龙飞凤舞的写。
[小雪,你暑假出不出去玩。]
何疏那次回家的时候在微信上打薛降的名字,刚开始叫的时候还很正常,到最后就变成小雪了。
现在又叫上了,薛降没回答那个问题,而是写。
[我比你大。]
何疏想了一下,干脆的在薛降后面,偏头用气声小声说:“薛哥?”
薛降被这俩字砸蒙了,反反复复用大拇指和食指握着笔又松开,最后才写[就刚才那么叫吧,这太怪了。]
何疏不想写字了,看了看并不安静的班级,附身凑近薛降低声问:“你有小名吗?”
薛降摇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反应有点大。
那就是有了。
何疏没再追问,低头捏着那张传来传去的纸条,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墨迹。直到走出校门,他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带偏了,最初的问题,薛降压根没答。
放学后两个人也不用背着书包回去了,何疏手里拿着本知识点大全,薛降什么也没拿,因为方便,大家好多都选择骑车回去,祝箬就是其中一位。
她们家最近新购入一辆电动车,她风风火火的来了,停在两个人旁边,对着他们打了个招呼又风风火火的和好朋友们走了。
“注意安全!”薛降喊了一声。
“知道啦!”声音消失在空气中。
两个人走了一段路程,一直在围绕一个题讨论,何疏突然换了个话题:“所以,你的小名是什么?”
“问这个干什么?”
“我猜猜……你冬至出生的,难不成真叫小雪?”
“不叫。”
“冰冰?那不对吧……饺子?比起你来我可能更适合这个名字……”
“……”薛降把手里那本属于何疏的书拍到何疏脸上,“少猜吧你。”
“叫啥嘛到底?”
薛降忍无可忍:“阿冬。”
好了,自从何疏知道薛降的小名之后他们俩的对话中总会出现这两个字。
何疏坐在网吧的椅子上,抬头看着薛降拿进来的两瓶冰红茶,仰头对薛降笑了笑。
“谢谢冬哥请客。”
薛降只是看他一眼,把冰红茶扔给他,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两秒确定何疏接到之后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直接点开了游戏。
一进频道里面叽叽喳喳的,许多奇叫着:“学神你来了!一定要让我们赢一次啊!”
薛降戴上了耳机,但只戴了一半——靠近何疏那边的那只耳朵空着,耳罩虚虚地压在头发上。他对着麦克风,回应得极其简短,只有一个低沉的鼻音:“嗯。”
何疏是来凑数的,因为人太多了他甚至没有上场组队的机会,只能凑到薛降旁边去看,屏幕视角来回切换,看的人头晕。
薛降准头很好,几乎一枪一个,他耳机一边罩在耳朵上,另一个离何疏近的耳朵没有罩着耳机,频道里的吱哇乱叫也没有扰乱他的任何动作。
他看着薛降,觉得冬这个字很适合薛降。
冷冷的,又很凌厉的。
何疏凑的太近,薛降伸手推了一下他的胸脯,动作很轻,但把何疏推离了一点。
何疏疑惑的眨眨眼。
“太近了。”
何疏看着薛降依旧平静且高效的操作,笑着退了一点。
也和冬天一样,冷的很干脆。
唉。何疏仰头喝了口冰镇的冰红茶,咂舌。
但是很好接近。
对何疏这种寒冬出生的人,天生有吸引力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