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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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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江辙之后他们就一直在忙联考,考的人精神都麻木了。
期末考试后,何疏直接被接回了家,没有等到对答案讲卷子那几天,他需要出国一趟,十分紧急,他几乎还没到家里就要背着那装着期末联考卷子的书包上飞机。
这次陪飞的只有一个人,基本上只留何疏一个人在客舱里,趁着还没起飞,何疏给薛降发了条消息。
【Rainier:对答案了吗,感觉怎么样?】
【西月:嗯,还好。】
【Rainier:那就是好了,本来想请你吃饭的,得再等等了。】
【西月:你要对答案吗?】
【Rainier:我都要逃到国外了答案怎么还在追我。】
【西月:^^】
【Rainier:走了。】
【西月:起落平安。】
起落平安。
何疏没想到,他以为这次出国和原来一样最多待两周,结果等待他的只有满满一整个暑假的课程表。
“很紧急的事?”何疏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手里的课程表都被他捏变形了,他咬着牙,语气很重,“四十天?”
负责人是华裔,很明显他很擅长对待这些二世祖和家里的关系,他恭恭敬敬拿出文件给何疏,然后对着何疏呵呵一笑:“少爷,这是何总安排的,我们无权干涉的。”
这些老师都是老熟人了,何疏不知道原来是何际中把他们从美国调到中国,还是是现在把他们从中国调到美国,反正每一个人何疏都该死的熟悉。
这次和原来不一样的是,何际中终于没把他一个人扔在公寓里每天让不一样的人来给他上课,而是把全家都搬过来了。
护照和身份证全在何际中那里,何疏跑也不知道怎么跑。
于是何疏的生活就变成了单一的学习和公司两头跑,每天学些不感兴趣的金融贸易知识然后跑到公司去瞎实践一通,听着身边人的奉承他也是面不改色的微笑。
只要他配合,何际中和汤青荷都会对他有惊人的纵容,对他平时的娱乐活动不怎么过问。
何疏趁这唯一的休息时间去见了很久没见的朋友,甚至还去看了两年前在爬山的时候碰到的受伤的小狗,现在站起来都快比他高了。
他的暑假生活算得上丰富,丰富到让他无法把自己的生活全部分享给薛降,而薛降似乎也很忙,有时候经常会聊着聊着就消失了,再回消息可能就是十几二十分钟之后了。
在美国的第二十七天,何疏终于通过了这个该死的机构的过半测试,成功为自己赚得了空闲时间。
终于有空喘息,何疏心血来潮看了看时间,正好是薛降那的晚上十点,薛降这个点是绝对不会睡的,他发了两条信息,薛降都没回,于是他拨了电话。
电话是在挂掉之前两三秒接起的,薛降声音很轻,带着浓厚的疲惫:“何疏,你休息了,”
那边有风的声音。
“怎么了?”何疏感觉到了不对劲,他坐直了身子,“出什么事了?”
“没事,你不用担心。”薛降想敷衍过去,只是那边过于急切的晚风似乎也想告诉何疏点什么,呼呼的吹着听筒。
“别糊弄我。”何疏声音骤冷。
隔着手机,隔着太平洋,薛降因为距离太远并不吃这套,他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街道,语气坚定:“我自己能解决。”
“那就是有事发生,”何疏说完之后直觉立马给出了他答案,他语速很快的吐出那个人名,“方良盛?”
薛降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想掩盖又觉得何疏根本不可能相信,于是不再隐瞒:“他们不知道从哪知道薛立杰开了公司,非要让我联系给他们还钱。”
薛立杰现在的容身之所离他们这里太远了,几乎是薛降一辈子不会去的距离,方良盛不想费劲去找薛立杰,电话打了几个后被拦截,虽然短信一直在坚持不懈的发,可方良盛认为还是他的两个儿子比较有用。
“小事,我处理过很多次了,不用担心。”薛降语气淡淡的,似乎真的不会受影响,大热天的晚上,连风都是热的季节,薛降咳了两声。
何疏越聊眉头皱的越深,他问:“你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薛降轻笑一声,声音沙哑:“我跟他们闹了快三年了,再怎么着也不会把我弄死,无非就是想让我把薛立杰叫回来。”
“但是他们搞错了,”薛降十分平静,一点情绪都听不出来,“在薛立杰那里,我不如钱的万分之一。”
“耗一耗就行了,他们要讨债的人的人还不少,最近只是觉得我有希望才来骚扰我,过一阵就不是了。”
何疏哑了声,他看着书桌上快有电脑高的学习资料:“你最近还在学吗?”
“没什么空,薛逞马上五年级了,他学习不能一直这么差,我最近一直在带他。”
薛降前些天还去给一个从市里来这找爷爷奶奶的小孩上课,和薛逞同岁,性格闹腾的很,十分难管,但很怕薛降,薛降在的那几天是小孩家里最安静的几天。
不仅这些,他又写起代码,有时候会去祝阿姨家帮忙,开学后甚至还有竞赛需要他参加,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堆在一起,薛降每天都和陀螺一样转。
何疏叹了一口气,很清楚的从听筒传过来,薛降笑了一声:“帮我愁呢?没事啊,都小事。”
挂了电话后薛降深吸了口气,刚才谈判的场景又浮现在脑海。
这次完全是单枪匹马去的,薛降惴惴不安,对方也依旧不饶人,七八个人都用一种贪婪的,危险的目光看着他,似乎他身上真的有什么钱,或者值钱的东西。
薛降清晰的记得那根棍子打在腿上的感觉,接着他单膝跪在地上,好像有好几只手过来摁着他,用他最熟悉的家乡话叽里咕噜的骂着他。
薛降未成年,他们并不愿意把未成年打进医院,毕竟未成年家里还有个小拖油瓶。
方良盛蹲下去看他,好久之前被何疏打的那一拳的痕迹早就不见踪影:“薛降,你和你爹,长得真像啊。”
这句话像个引雷,惹得薛降暴起挣脱了那群人的手,他一脚踹上桌子,上面的啤酒罐和盘子系数掉落,发出很混乱的声音,阻挡了一部分对方的动作。
动静很快引来路人的报警,警车没到之前对方早就作鸟兽散,只剩薛降被拉回警局。
他没有多少伤,警察也管不了他们,只拍拍薛降的肩膀,跟他说,要躲得起。
怕薛逞担心,他在外面坐了两个多小时,等薛逞睡下再回家,手机一直开的静音,却有什么预感拿出来时,何疏的电话赫然就在眼前。
绵城的夜晚十分闷热,刚刚沾染的酒气却不像原来一样随风飘去,而是时时刻刻丝丝缕缕进入鼻腔里,似乎在提醒着什么,薛降走走停停,从路灯的覆盖区走进黑暗,他走路有些不稳,小腿腿骨的伤口一直在隐隐作痛。
想睡觉。
想离开。
想何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