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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除了我都会死 ...

  •   我看见他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可最后只是跟着我,看见我上了马车才离开。

      真是体贴入微啊,我想,可是他对谁都是一样,不,对没有地位的人不会这样。

      如果走在街上,周围是随时待命的亲卫,只有当他觉得你有价值时才会谦虚地听听你的赞美吧。

      玩偶般精致的面庞和高贵的地位,将他描绘成整个国家瞩目的新星。

      当他愿意与谁交谈时,贵族的良好教养总会让人感到愉悦。

      如果没有身份的光彩,想必他的爱慕者会少很多吧。

      或许我也是出于慕强和童年玩伴的心理,第一次人生,我被他种下暗恋的情根。

      明知成为帝国唯一的太子妃就意味着女人的荣耀,却还强将童年的滤镜都加上来,制造出虚妄的童年玩伴。

      这份感情从不真实,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也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对他背后的利益计算和伪装出来的出尘,每个与他相处的人,都会可笑地认为自己是特别的。

      我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紧锁住房间,我看着自己完好的肢体,可是痛苦令我皱眉。

      我不应该是这么美好的,我不敢在自己的身体上留下伤口,那容易被发现,那是失败的证明。

      我坐在床上,狠狠地掐着自己的大腿,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就像是肌肉酸痛时的按摩,只会让我感到内心的舒畅。

      从现在起我告诉自己,自己的快乐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仇恨可以被放在一边,但我一定会早早杜绝后患。

      *

      我告诉父亲自己想要回母亲留下的房子住一段时间,他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好像我死在外面都是无所谓的一件事。

      在这个世界,我不被任何人需要,在需要的时候被推上舞台成为跳梁小丑,舞台下的几千个日夜反复咀嚼那一时的风光。

      可是现在我觉得没有牵绊也是挺好的事,一个人无止境地腐烂,好像怎样都不会有人管一样。

      在母亲的别墅中,随我而来的女仆撇了撇嘴,开始打扫了卫生。

      “小姐,您再怎么想夫人,也没必要特意跑来这儿呀。”她无奈地说道。

      “我只是想念曾经和母亲住在一起的感觉。”

      我喃喃道,垂下了眼睫。

      女仆自觉失言,连忙转移话题:“小姐,你可以先出去透透风,这里还要些时间打扫。”

      我走向了大门,我今天穿的衣裙很是朴素,苍白的头发垂洒在腰间。

      在他人眼里也许像失魂落魄的幽灵一样走了出去。

      loser,这样的评价充斥着我的生命。

      我还不知道别人的想法吗?

      我哼着小曲走向了大街。

      一旦身处这种环境,我就自然而然地扮好自己童年的身份,仿佛那些美好都能重拾起来。

      可我踏入的是帝都的贫民区,这里不少人挤着几块板子修成的工房,也有一家几口挤在斜坡两侧的居民楼。

      这里的底下几层只能看见长满爬山虎的坡侧,毫无风景而言,甚至还阴暗潮湿。

      快要步入塑料袋和铁板遍布的贫民窟了,我将头发低低扎成了个马尾,又把兜帽戴起来。

      这样整个人分辨不出男女,除了我过矮的身高,与这个区域常出入的人士无异,倒像是谁家的孩子了。

      我避开了摄像头,匆匆赶往一户人家,我轻轻叩了门,里面传来了脚步声,我知道对方在用单向猫眼打量着自己。

      我注视着那里,开口道:“游蝶小姐,修筱让我来接你。”

      咔哒一声,门开了,我走了进去。

      “真的吗?我要去当宿家的二小姐啦。”

      她的眼睛是樱花般的粉色,看向她的人都会融入那一汪甜蜜。

      她正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从卫衣口袋里掏出一把刀,对方的眼神变成了惊悚,她转身想逃。

      却被我死死抓住了一把头发,我从背后捅了她一刀,她整个人失了力地倒在地上。

      她呜呜叫着,嘴里发出尖细的悲鸣。

      我立刻用刀捅向她的嘴巴,不分青红皂白地捅。

      她花般美丽的嘴唇顿时撕了一个裂口。

      泪水鼻涕顿时糊满了她的整张脸,她狰狞着开口:“我们到底有什么仇,你为什么要伤我。”

      “仇?”,我又重复了一遍,这让她尤其愤怒,我只好装作在思考什么,不再看他,看向远方。

      “其实这次本不应该怪你的,可是修哥哥,你也是这么叫他的吧?”

      “他不要你去了呢。他说我就很好,所以你应该去死。”

      我突然就僵硬地笑了,说我僵硬是因为动作太不自然,我只是机械地将嘴角扯了扯。

      我的兜帽跌落下来,她都要死了见到我的样子也无所谓吧,我将蜷在颈窝的头发扯了出来。

      “不可能,他不会将我灭口的。”游蝶这样开口。她的半边脸都染上了血。

      “信不信由你,我只知道现在你该死了。”

      我手起刀落,斩掉了游蝶的手臂。

      “啊!”她尖叫着。

      血飞溅到我身上,我撇撇嘴,说:“本来可以不用那么麻烦的。我还想慢慢折磨你啊。可谁知道你会有什么办法逃出来呢。我还是用最原始的方式杀人才最开心。”

      我又砍向我的大腿,孩子的气力太小了,我劈了几次才劈开腿骨。

      我看着她涣散的目光,知道我不久就会失血过多而死了。

      我整个人压在游蝶身上,血浸染了我的全身,我抹了一点游蝶脸上的血在指间,又尝了尝味道。

      “呸,真是恶心呢。”

      我用手攀上她的脖子,对着她的耳朵说:“其实我在门外就能杀了你,可是我想用你先练练刀呢,没想到你倒是个硬骨头。”

      游蝶心中的怒火无处安置,我的童年也这样结束了,我最好的玩伴背叛了我,我在得知真相的来世,选择先解决掉她……

      幼时对身着纱裙的我承诺的人不能再见了,莫大的悲哀裹挟了我,我早该知道的。

      时钟将要指向下午四点钟,她的爸爸妈妈回来会看到她的尸体。

      未兑现的誓言,单纯的日子,伸手怎么也够不着的人,她的情感在我越来越冰冷的意识里回放。

      她跟我说过,她曾幻想自己会提着白色裙摆,奔向那个人……

      他的笑容温柔,牵过游蝶的手轻轻一吻,爸爸妈妈便将她交付给他。

      那一刻,为了适应上流社会付出的努力,夜深在日记本留下的思念都不再重要,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不,我的话语迷惑了她,她以为修筱选择了面前的我,都是小孩她看不出我哪里的破绽。

      她的视线逐渐模糊了,眼前人的眼瞳中倒映的我的瞳孔,变成了血红色,眸色暗沉像是盛满了葡萄酒。

      原来是那位小姐啊。

      那么,她拼尽全力也要与我争了一争。

      她在意识快要消耗殆尽,用牙齿咬向了身侧的我的脖颈。

      我感到像是在游泳时戴上了护目镜,在模糊一片的光影中,我的时间、我倒退的钟表,溅上了血。

      却只浮于表面,我看见自己在不断地下坠,坠至意识也够不到的海沟,然后,沉眠。

      *

      没想到最后反倒被咬了一口,我抹了抹颈侧的血,送至口中。

      腥甜的铁锈味扩散开来,我才感到手刃游蝶的痛快。

      我将自己流出的血都食去,这时手指上像花一样晕染开了擦不掉的血痕。

      游蝶当时已经意识不清了,她并没有伤及我的大动脉,反而像是孩子般的玩闹,唉,她还是那么可爱。

      完事后我吟诵了一段魔法,脖子处的伤口消失殆尽,衣服也重新褪去血迹。

      一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我却更加珍视自己这件衣服了。

      我指间燃起一缕火,点至游蝶的眉心,空气中传来蛋白质烧焦的气味。

      明红的大火在白色瓷砖上像是有了生命,它们游弋着,像净水上的红莲,被水轻轻推动着。

      从头部烧至脚部,连骨灰都没有留下。

      我看看客厅的钟,大概还有一个小时,我在游蝶的房间里翻找了起来:丝质的蝴蝶结、少女小说、还有一首饰盒的糖果。

      枯草,这个东西的出现那么突兀,却被和别的东西一起好好珍藏着——想必这是修筱送她的礼物吧,这个可以带着。

      她的其他东西,我都用了相同的方法焚毁。

      伴着映着天花板的火光,我颓然地躺在床上。

      只是感到疲倦,神经像是封死了一样,依然感觉不到快乐。

      我忽的弹起身来,将床单被褥也焚毁,整个房间空荡得就像未置办的客房。

      我可不想以后有人对着这房间睹物思人啊。

      游蝶父母回家时果然很惊异,看到我时两人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她的母亲直接冲过来扯着我的衣服:“你把小蝶怎么样了?你是修筱派来的人吧。到底怎样才能放过我女儿?”

      我挣脱开她的拉扯,女人一个不留神,跌坐在地上。

      她像是不敢置信似的,颤抖着嘴唇,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哭声尖细又令人绝望。

      我有些不忍,瞥向另一侧,那个懦弱的男人,游蝶很少与我提及的她的父亲,居然抄起了进门处的花瓶向我头部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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