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心动心弦》蝶纾恋

18、旧府新愿共焚香炉，故交远客齐赴新程

　　青丘的晨雾还未散尽时，忘忧谷的月老祠前已飘起袅袅香烟。苏心弦捧着那枚刻着小狐狸抱星的玉佩，看着妖离将两张许愿符轻轻放进香炉，火舌舔舐着符纸，将“岁岁长相见”的字迹卷成灰烬，混着桂花熏香飘向天际。

　　“这样，月老就收到我们的心愿了吧？”妖离拍了拍手上的灰，尾巴尖还沾着点火星，眼里亮得像落了星子。

　　苏心弦替他拂去尾尖的火星，指尖划过那圈暖玉戒指：“嗯，收到了。”他转头望向谷口，晨光正撕开云层，将一道金辉泼在来时的路上，“有人来了。”

　　果然，没过片刻，几个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谷口——阿月挎着药篮，身后跟着扛着酒坛的阿木，还有捧着卷轴的司命星君，连许久不见的青丘长老也拄着拐杖，慢悠悠地晃了过来。

　　“听说你们在这儿‘订新约’，老头子我来讨杯喜酒喝。”青丘长老捋着白胡子，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戒指的柔光映得他眼睛一亮，“好物件，好物件啊。”

　　阿月笑着将药篮里的蜜饯、干果摆出来：“这是用忘忧谷的秋果做的，配着新酿的桂花酒正好。”她转头看向妖离，促狭地眨眨眼，“早就说你们俩该有这么一天，偏要磨磨蹭蹭三百年。”

　　妖离耳尖一红，正要反驳，却被阿木的大嗓门打断：“少主，苏先生，这是我酿的‘同心酒’，埋在桃树下三年了，今日开封正好！”他“嘭”地砸开泥封，醇厚的酒香瞬间漫过整个祠堂，引得众人都深吸了口气。

　　司命星君展开手里的卷轴，上面是幅《忘忧谷秋宴图》，画中枫红似火，潭水如镜，亭下两人相依的身影被月光描了层银边，正是昨夜共月亭的光景。“刚画好的，送你们做贺礼。”他指尖点过画中那对戒指，“这暖玉的光泽，我用了三层灵力才画出来，也算沾沾你们的喜气。”

　　苏心弦接过卷轴，目光扫过画中细节——连妖离尾巴上沾着的那片枫叶都画得栩栩如生，他抬眼看向司命：“多谢。只是……”

　　“只是觉得太热闹了？”青丘长老接过话头，往香炉里添了把安神香，“有些缘分，本就该热热闹闹地成。你们看这香灰，聚而不散，正是天定的征兆。”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香炉里的灰烬果然凝结成环，将两枚戒指的投影圈在中央，像个天然的同心结。

　　妖离忽然拉着苏心弦往祠外跑：“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穿过漫山枫红，他们在一处崖边停下。妖离挥手撤去结界，露出藏在崖后的景象——那是片新开的桃林，是妖离偷偷移栽的，此刻竟顶着秋霜开了几朵早花，粉白的花瓣上沾着露珠，在晨光里颤巍巍的，像极了初见时苏心弦眼底的惊讶。

　　“我问过花神了，她说心诚则灵，桃树也能秋日开花。”妖离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想等明年春天给你惊喜的……”

　　苏心弦望着那几朵逆势而开的桃花，忽然觉得眼眶发烫。他转身将妖离拥入怀中，身后是朝阳染透的云霞，身前是带着花香的体温，戒指相触的地方传来温润的暖意。

　　“妖离，”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哽咽，“三百年前，我以为错过的是时光；三百年后才懂，我们等的，从来都是彼此。”

　　妖离在他怀里蹭了蹭，尾巴紧紧缠住他的腰：“那往后，我们再也不错过了。”

　　远处的月老祠传来欢笑声，阿月和阿木正往酒坛里兑桂花蜜，青丘长老在给司命星君讲着古老的姻缘典故，香炉里的青烟还在袅袅上升，将新愿旧符的气息送往九天。

　　秋阳越升越高，照得桃林、枫谷、共月亭都亮堂堂的。那些刻在年轮里的等待，写在符纸上的期盼，终于在这个早晨有了最温柔的答案——旧岁的遗憾化作新程的序章，往后的每一步，都有彼此的脚印相叠，每一寸光阴，都有同心的暖意相护。

　　而那对在晨光中相拥的身影，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