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心动心弦》蝶纾恋

21、旧部齐聚破迷阵，星灯引路现真容

　　青丘桃林的结界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阿木骑着匹枣红马，身后跟着十几个扛着弓箭的猎户，个个腰悬砍刀，脸上带着风霜——这些都是当年受过苏家恩惠的山下村民，听闻桃林有变，二话不说便抄起家伙赶来。

　　“苏先生，妖离君！俺们来了！”阿木翻身下马，将背上的长弓拽得咯吱响，“管他什么上仙邪教，敢动俺们恩人，先尝尝箭簇的滋味！”

　　话音刚落，空中掠过一片黑影，是数十只信鸽，鸽爪上都系着小小的竹筒。阿月伸手接住一只，展开竹筒里的字条，眼睛一亮：“是江南商会的人！他们说联合了各地商户，堵住了青丘通往天界的传送阵，还请了东海的鲛人帮忙，用水雾困住了东华上仙的援兵！”

　　随着阿月的话音，桃林外传来鲛人的歌声，清越的调子混着水汽漫进来，结界上竟凝结出一层薄冰，将东华上仙的金光挡在外面。

　　“一群凡人与小妖，也敢螳臂当车？”东华上仙怒极反笑，拂尘猛地甩出，银丝如鞭，狠狠抽向结界。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却在鲛人的歌声中迅速愈合。

　　妖离趁机凝聚狐火，九尾如炬，将黑袍人残留的青铜眼罩烧成灰烬。灰烬中浮出一缕黑烟，在空中扭曲成文字——“昆仑镜，照真形”。

　　“昆仑镜？”苏心弦心头一动，想起父亲手札里提过的上古神器，据说能映照出万物的真实形态，哪怕是变幻的妖术、伪装的仙法，“难道……”

　　他猛地看向东华上仙，对方拂尘上的暗纹在鲛人的水汽中隐隐发亮，竟与黑袍人眼罩上的蛇纹完全重合！

　　“想起来了？”东华上仙脸上的温和彻底褪去，露出阴鸷的底色，“可惜太晚了。三百年前，你父亲发现我私藏心核碎片，妄图用昆仑镜揭穿我，才落得那般下场。如今，你们也该随他去了！”

　　他周身金光暴涨，强行撕裂结界，拂尘直取苏心弦心口。妖离扑过去挡在他身前，狐火与金光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九尾上瞬间添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妖离！”苏心弦目眦欲裂，将“忘忧”琴横在胸前，指尖凝聚毕生灵力，弹起了苏家禁术“镇魂曲”的终章。琴音如雷，竟在桃林上空引动了星辰之力，无数光点汇聚成阵，将东华困在中央。

　　“这是……星罗阵？”司命惊呼，“传说中只有集齐九族灵力才能催动的上古阵法！”

　　他话音刚落，桃林外传来山君的咆哮，虎头人身的精怪率领着山林众妖赶来，妖气汇入星阵；卖花姑娘带着人间的孩童，捧着积攒的许愿灯，凡人的信念化作暖光，点亮了阵脚；连被东华囚禁的小仙娥也挣脱束缚，引着天界的正义之士，仙力如流，注入阵眼。

　　九族灵力齐聚，星罗阵光芒大盛。东华上仙在阵中挣扎，金光渐渐黯淡，露出底下的真面目——黑袍下的躯体布满鳞片，竟是条化为人形的巨蟒，蛇瞳竖裂，与黑袍人眼罩上的蛇纹如出一辙！

　　“原来……你才是蚀骨教的真正教主！”青丘长老气得浑身发抖，“三百年前你伪装成上仙，一边挑拨仙妖互斗，一边吸食灵核修炼，好狠的心！”

　　巨蟒形态的东华发出嘶嘶的威胁，尾巴扫断了成片桃树：“既然被你们识破，那便同归于尽！”他张口喷出黑雾，所过之处，桃花瞬间枯萎，连星罗阵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用昆仑镜！”苏心弦大喊，从怀中掏出父亲遗留的玉佩——这正是昆仑镜的钥匙。妖离会意，九尾卷着玉佩，将其抛向阵眼。玉佩在空中炸开，化作一面巨大的明镜，镜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照在黑雾之上。

　　黑雾遇镜光，竟显出无数冤魂的形态，有苏家先祖，有青丘族人，还有三百年前枉死的生灵。冤魂们嘶吼着扑向巨蟒，撕扯着他的鳞片，报着血海深仇。

　　“不——！”巨蟒发出凄厉的惨叫，在镜光与冤魂的夹击下，身体渐渐透明，最终化作一缕青烟，被星罗阵的光芒彻底吞噬。

　　桃林重归寂静，只剩下星灯摇曳，映着满地狼藉。司命瘫坐在地，看着手中的蛇纹令牌，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枚被利用的棋子，泪水混着冷汗滚落：“我……我对不起苏兄，对不起三界……”

　　苏心弦走上前，将父亲的手札递给他：“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往后，便用你的余生，去弥补吧。”

　　妖离靠过来，尾巴轻轻扫过他的手腕，伤口还在渗血，却笑得灿烂：“结束了。”

　　苏心弦握住他的手，望向结界外——阿木正指挥猎户清理战场，阿月在给受伤的鲛人包扎，卖花姑娘带着孩童捡起散落的星灯，重新点燃，一盏盏放入空中，像片流动的星海。

　　“是啊，结束了。”苏心弦低头，在他额头印下一吻，“但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星灯越飞越高，照亮了青丘的夜空，也照亮了三界的新程。那些曾被阴霾笼罩的过往，终将在众人的守护下，化作尘埃；而那些并肩作战的情谊，那些跨越种族的信任，将如这漫天星灯，永远明亮，指引着往后的岁月，向着更温暖的方向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