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提瓦特》无双王者何神

25、伊达军歼灭战

　　寒霜与火焰：白石宗实的远征

　　冰冷的寒风卷过雪原，刮起一片细碎的冰晶。白石宗实勒紧缰绳，战马在深及膝盖的积雪中不安地踏着步子。他身后，十二万伊达军将士排成蜿蜒的长龙，黑色的甲胄在苍茫白雪中格外醒目，如同一条巨龙盘踞在至冬国的边境。

　　“前方就是至冬国的第一道防线。”副将阿衫白邱驱马靠近，他的眉毛和胡须上已结了一层白霜，“探子回报，至冬国派出了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军队。”

　　白石宗实眯起独眼——另一只眼睛在十年前的小田原之战中永远失去了——凝视着远方的地平线。那里除了无垠的雪白和零星的黑点，什么也看不见。

　　“不管是什么，都挡不住伊达家的野心。”他的声音沙哑而坚定，“政宗主公将远征至冬的重任交予我，我必不会辜负他的期望。”

　　东驲光漾从队伍前方快马奔回，年轻的脸上带着困惑与不安：“白石大人，至冬国的军队...很奇怪。它们不像活人，更像是...铁盒子。”

　　白石宗实皱起眉头。自一个月前跨海登陆这片被永恒寒冬笼罩的土地以来，伊达军遭遇的抵抗都微不足道。但此刻，直觉告诉他，真正的考验即将来临。

　　“传令下去，布鹤翼之阵。火炮队前置，铁炮队分列两翼，骑兵预备突击。”

　　命令通过旗号和鼓声迅速传达。伊达军开始有条不紊地展开阵型，这支身经百战的军队在异国的雪原上展现出惊人的纪律性。士兵们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交织升腾，仿佛整支军队都在喘息。

　　远方的黑点逐渐清晰。

　　“那是...什么鬼东西？”石林茂盛喃喃自语，他握着武士刀的手微微发抖。

　　至冬国的军队终于显露出真容——数千个齐人高的金属造物，它们没有腿脚，而是依靠两条履带行进。每一台的顶部都伸出一根长长的铁管，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这些履带机甲排列成整齐的方阵，无声地向前推进，只有履带碾压积雪发出的嘎吱声汇成一片低沉的轰鸣。

　　“妖物！”一名士兵惊恐地后退，“是雪国的妖怪！”

　　白石宗实冷哼一声：“不过是至冬国的奇技淫巧！火炮队准备！”

　　伊达军的三十门大炮被推至阵前，炮手们紧张地调整角度，填入火药和弹丸。

　　“距离八百步...七百步...六百五十步...开火！”

　　震耳欲聋的炮声撕裂了雪原的宁静，浓烈的硝烟味瞬间弥漫开来。炮弹呼啸着飞向履带机甲阵列，有几发准确命中，将数台机甲炸成碎片，金属零件四散飞溅。

　　伊达军阵中爆发出欢呼。

　　但他们的欢呼很快戛然而止。

　　履带机甲阵列并未停下，反而加速前进。更令人恐惧的是，那些被炸毁的机甲空缺很快被后方的补上，阵列依然完整。

　　“怎么可能...”东驲光漾瞪大了眼睛。

　　当距离缩短到三百步时，恐怖降临了。

　　履带机甲顶部的铁管突然喷出火舌，连绵不断的“哒哒”声如同死神的狞笑。无数金属弹丸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墙壁，向伊达军阵地席卷而来。

　　前排的伊达军士兵如同被无形的镰刀收割，成片倒下。鲜血瞬间染红了洁白的雪地，惨叫声此起彼伏。甲胄在那些小弹丸面前如同纸糊，丝毫不能提供保护。

　　“稳住！稳住！”白石宗实大吼，但他的声音被机枪的咆哮淹没。

　　伊达军的阵型开始混乱。一些士兵试图冲锋，但没跑出几步就被弹雨击倒。其他人则本能地向后撤退，挤作一团。

　　“铁炮队还击！”阿衫白邱高声下令。

　　伊达军的火绳枪队勉强开火，但他们的射速太慢，子弹打在履带机甲的铁壳上只能留下浅浅的凹痕，无法造成实质伤害。

　　“没有用的...”石林茂盛面色苍白，“普通武器伤不了这些怪物！”

　　履带机甲继续稳步推进，机枪持续喷吐火舌。伊达军成片倒下，伤亡数字以惊人的速度攀升。

　　白石宗实双眼赤红，他看着自己精心训练的士兵像稻草一样被割倒，心如刀绞。

　　“火炮队，换霰弹！骑兵队，准备决死冲锋！”

　　命令被迅速执行。火炮换上霰弹后，在近距离展现出毁灭性的效果，一轮齐射就将前排的数十台履带机甲打成了筛子。与此同时，三千伊达骑兵发出震天的呐喊，从两翼冲出，向履带机甲阵列发起了冲锋。

　　这是悲壮而惨烈的一幕。骑兵们挥舞武士刀，凭借马匹的速度在弹雨中穿梭。不断有人落马，但更多的人冲到了履带机甲面前。他们惊讶地发现，这些机甲虽然远程火力凶猛，但近战却显得笨拙。

　　“它们怕近战！”一名骑兵百夫长兴奋地大叫，手中太刀狠狠劈向一台机甲的顶部铁管。

　　伊达军似乎找到了一丝希望。

　　但就在这时，一队特殊的敌人出现在战场后方。他们身着白色毛皮大衣，肩扛奇怪的筒状武器，行动迅捷如风。

　　“至冬国的队长部队！”有人惊恐地大喊。

　　这些被称为“队长”的至冬国精英战士迅速投入战斗。他们肩上的武器发射出蓝色的光束，所到之处，伊达骑兵连人带马被冻结成冰雕，随后碎裂成无数冰块。

　　一名队长尤其显眼——他戴着独特的面具，行动如鬼魅般迅捷，手中的长刀闪耀着诡异的紫光。他所过之处，伊达军如割草般倒下。

　　“那就是他们的指挥官！”阿衫白邱指向那名特别的队长。

　　白石宗实咬牙：“集结忠勇队！随我冲锋！”

　　“大人不可！”石林茂盛急忙劝阻，“您是主帅，不可亲身犯险！”

　　“在这种绝境中，已无主帅与士兵之分！”白石宗实拔出佩刀“青江”，刀身在雪光映照下泛着寒芒，“只有为伊达家荣耀而战的武士！”

　　约五百名最精锐的武士迅速集结在白石周围，他们大多是伊达家的谱代家臣，此刻已抱定必死决心。

　　“目标，敌方指挥官！即使战至最后一人，也要取他首级！”

　　这支敢死队如离弦之箭，冲向战场中央。他们巧妙地利用地形和己方士兵的掩护，避开了大部分火力，直扑那名队长所在的位置。

　　队长显然注意到了这支直奔他而来的队伍，面具下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为轻蔑。他做了个手势，周围的履带机甲和至冬国士兵立刻向两侧散开，让出一片空地。

　　“有意思...”队长的声音透过面具，显得低沉而扭曲，“想用武士的方式决斗吗？”

　　白石宗实在距离队长二十步处停下，青江直指对方：“我乃伊达家笔头家老，白石宗实！来将通名！”

　　队长轻笑一声，优雅地行了个至冬国军礼：“至冬国第十三机甲军团指挥官，代号‘霜星’。很荣幸送您最后一程，白石大人。”

　　话音未落，两道身影已猛地碰撞在一起。

　　白石宗实虽已年过四十，但剑术丝毫不减当年。青江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逼得霜星连连后退。但霜星的身法诡异莫测，每每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致命攻击。

　　周围的战斗仍在继续。伊达军虽然悍勇，但在履带机甲的绝对火力优势下节节败退。阿衫白邱和东驲光漾试图重整部队，石林茂盛则率领残存的铁炮队做最后的抵抗。

　　“不要放弃！为了伊达家的荣耀！”阿衫白邱高举战旗，在枪林弹雨中鼓舞士气。下一刻，一串机枪子弹击中他的胸膛，鲜血如喷泉般涌出。他踉跄几步，但仍顽强地撑着旗杆，直至又一发子弹击中他的头部。

　　东驲光漾目睹这一幕，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率领几十名士兵发起自杀式冲锋。他们抱着点燃的□□，冲向最近的履带机甲。几声爆炸后，数台机甲燃起大火，但东驲光漾和他的部下也全部葬身火海。

　　石林茂盛的情况稍好一些。他发现了履带机甲的一个弱点——它们底部的履带相对脆弱。他组织了一支敢死队，让他们携带炸药匍匐前进，专门攻击机甲的履带。这一战术取得了一定成效，十几台机甲因此瘫痪。但就在他调整部署时，霜星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不错的战术，可惜太迟了。”霜星的长刀如闪电般挥出。

　　石林茂盛举刀格挡，但太刀应声而断，他的头颅飞向空中，脸上还带着惊愕的表情。

　　远处的白石宗实目睹三位心腹爱将接连战死，心神大乱。霜星抓住这一瞬间的破绽，长刀突刺，精准地穿透了白石宗实的左肩。

　　“啊！”白石惨叫一声，青江险些脱手。

　　“你们日本人总是太容易感情用事。”霜星冷笑着，抽回长刀，带出一串血珠，“在战场上，这是致命的弱点。”

　　白石宗实跪倒在地，鲜血迅速在雪地上蔓延开来。他环顾四周，伊达军已溃不成军，战场上到处都是尸体和残骸。履带机甲仍在无情地收割着幸存者的生命。

　　“看来...这就是终点了...”他喃喃自语，眼前浮现出远在出羽的妻儿面容。

　　霜星举刀指向他：“还有什么遗言吗，日本武士？”

　　白石宗实艰难地抬起头，独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伊达家的人...即使倒下...灵魂也会继续战斗！”

　　他用尽最后力气跃起，青江直刺霜星的心脏。这是他毕生武学的精华，速度快得超乎想象。

　　但霜星的动作更快。他的长刀后发先至，精准地划过白石宗实的脖颈。

　　世界在天旋地转。白石宗实最后看到的，是至冬国灰暗的天空，和缓缓飘落的雪花。

　　......

　　黄昏时分，枪声渐渐平息。

　　雪原上尸横遍野，伊达军的黑色甲胄与至冬国的白色制服混杂在一起，但前者的数量远远多于后者。残存的履带机甲在战场上巡逻，不时向还有动静的伊达军伤兵补枪。

　　霜星站在一个小丘上，面具已经摘下，露出年轻而冷峻的面容。副官正在向他汇报战果。

　　“确认歼敌约九万人，俘虏约一万五千人，其余溃散。我军伤亡约一万五千人，其中阵亡四千，重伤两千，轻伤九千。损失履带机甲八百二十台，已回收可修复的四百三十台。”

　　霜星微微点头：“清理战场，三小时后向至冬城汇报战果。”

　　“那名日本大将的尸体怎么处理？”

　　霜星望向远处白石宗实倒下的地方，沉默片刻：“把他和那三名部将的尸体整理好，按他们的礼仪安葬。他们是勇敢的战士，只是走错了战场。”

　　副官敬礼后离去。霜星独自站在小丘上，望着这片被鲜血染红的雪原。寒风吹起他银白的发丝，也带来了浓郁的血腥气。

　　这场胜利毫无悬念，但他心中却没有喜悦。那些日本武士明知道是送死，却依然前仆后继地冲锋，这种疯狂的勇气令人费解。

　　“东方人...真是奇怪的民族。”他轻声自语，重新戴上面具，转身走向营地。

　　远处，幸存的伊达军俘虏被铁丝捆绑在一起，在履带机甲的监视下蹒跚前行。他们的眼神空洞，失去了所有希望。

　　至冬国的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宣示着这片土地不容侵犯的主权。

　　伊达政宗野心勃勃的北伐计划，就这样在至冬国的钢铁洪流前化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