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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升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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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尴尬的时候真的会假装很忙,别栀意淫被揭穿,她回过神。
见他头发还在滴着水,她赶紧起身冲回房间拿了件干净的毛巾出来,递给他:“家里没有吹风机,这个毛巾是干净的。”
许烬时就这么接过去了,没有说话,就连一句基本的道谢都没有。
虽然别栀不想承认,许烬时真的很帅。
但是!
难道长得帅就可以不讲礼貌吗?
好吧。
别栀妥协了,她转身回了厨房,再出来的时候,她拎了一袋水果出来,问许烬时:“谁送来的?”
其实别栀也是明知故问,她知道肯定是郭高送的。
许烬时说:“一个胖子。”
果然。
别栀把水果随手放在圆桌上,对许烬时说:“你吃吧。”
说着,她回到厨房,这回水已经沸了,她把锅盖打开,从餐柜拿出两个大碗出来,拎着那四包泡面问许烬时:“你吃几包?”
许烬时目光投向那几包泡面,他说:“一包。”
别栀:?
他是没有胃口?
她想想也罢了,虽说她自己的食量并不大,但是这今天的第一顿,她撕开三包放进自己碗里,又撕了一包放进许烬时的碗里,她在撕调料包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说:“这泡面两块钱一包。”
许烬时皱眉。
别栀开始卖惨:“你也知道,我只是个学生,我们家的条件也不好,我和我奶奶平时没有钱的,就买这几包泡面,都是我的全身积蓄了。”
当然,她隐瞒了父亲给自己转的那两百块钱。
她从不擅长说谎,说假话的时候就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低着头捣鼓着调料包。
许烬时没忍住笑出声。
他是没想到,居然有人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许烬时拿出手机:“加微信吧,我转你。”
别栀很是利索,拿出手机扫码添加好友,很快他就发来了转账。
Xj-s:【转账】
在看到转账金额后,抖着调料包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她抬头问他:“什么意思?”
许烬时:“那五毛就算跑腿费,辛苦了。”
金额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别栀彻底无语了,就多出来的那五毛钱,他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五万块呢。
这人怎么能做到又穷又嚣张的。
别栀把垃圾丢进垃圾桶后折回厨房,拿着一个木瓢盛了开水出来,给两个碗一一加了水,她又把木瓢拿进屋放好,再出来的时候又拿了两个菜碟出来,把那两个碗盖住了。
等待过程需要五分钟,别栀在许烬时对面坐下来,打开手机收了款,莫名其妙来了兴趣点进了许烬时的朋友圈。
别栀首先看了他的微信头像,真不愧是城里人,微信头像都这么高级。
许烬时的微信头像是他自己骑着一只白色的马,那只马的前脚朝天,他身穿黑色骑士服,左手握着缰绳,偏着头看着镜头,仰着身体,右手的食指指着镜头,笑的桀骜不驯。
别栀鬼使神差地把那张照片保存了,退出来看着他的朋友圈,她更蒙了。
知道他有钱,但是没想到有钱到这种地步,他的每一条朋友圈,都很有质量,每一张照片都是别出心裁的帅。
最新的一条是在前天,也就是他来到花溪村的前一天。
印象最深刻的,有三条。
第一条是他最近发的,时间显示是在六月十一号,应该是高考结束出去旅游,定位是在马尔代夫。
照片里的他只拍了他的上半身,他穿了一件长袖印花衬衫,扣子没有扣好,营造出一种深V的效果,戴着墨镜看着侧方。
第二条依旧是在马尔代夫,他在湖里,身后是蔚蓝的天,他右手抓着一瓶红酒对准嘴巴,左手食指指着镜头,戴着墨镜,虽然看不到他的眼,但依旧能从这张照片感受到他很强烈的自由磁场。
第三条发布的时间和现在有些距离了,是在去年的十二月份,定位是在法国巴黎。
他穿着一件黑色小香风外套,内搭是一件白色衬衫,半仰着头,手里拿着一块面包凑近嘴巴,左手有意无意地搭在餐桌上。
别栀没有见过这样的朋友圈。
别栀用微信也有两年了,但她从来不发朋友圈,不像发小秦挽,三天两头换老公——娱乐圈里长得各种各样帅气的男明星。
每次还得凑齐九宫格。
总之来说,这是别栀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有钱人和没钱人的差距。
五分钟就这么过去了,别栀把少的那一碗挪到另一边,对许烬时说:“好了。”
他破天荒对她说了句谢谢。
别栀扯了扯嘴角,说:“我去拿筷子,你先去把毛巾挂好。”
说着,她扭进厨房去拿了两双筷子和两个勺子,出来的时候许烬时已经把毛巾拿去挂好返回了。
别栀把筷子递给他,他接过了。
别栀又把勺子递过去:“勺子要吗?”
他又接过了。
这人真是惜字如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哑巴。
不过别栀也没有精力去与他计较这么多了,她实在太饿,搅拌搅拌就开始风暴进食。
相对于她现在来说,许烬时的吃相就正常太多,是绝大部分男生吃饭的样子,虽然不是细嚼慢咽,但也不是狼吞虎咽。
别栀还是高估了自己的饭量,虽然她一天没吃,但是她本身的食量就是,饿的时候以为自己可以吃下一头牛,实际上吃不到三分之一就撑了。
不过许烬时就不一样,一个面饼顶多有个三分饱,他连汤都没有放过,放下碗看着别栀。
别栀:“做什么?”
许烬时把自己的碗挪过去:“分我点。”
别栀觉得稀奇:“这是我吃过的,你不嫌弃?”
许烬时哦了一声,兀自拿了一个苹果去洗,他搓了几下,感觉干净了就关掉水龙头走了回来,咬了一口。
别栀从泡面中抬起头,看着他:“真有这么饿?”
许烬时:“快饿死了。”
别栀把自己的碗挪过去:“你不嫌弃你就都吃了吧。”
说完,她朝着木楼走去,走了几步,她回头看着许烬时:“面是我煮的,所以碗归你洗,晚安。”
别栀走后,许烬时看着那碗剩下的面。
很奇怪,许烬时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有心理洁癖的人,别人喝过的水、吃过的东西,他绝对不会去碰。
就算是亲生的妈也不行。
或许是条件艰辛吧,许烬时把别栀用过的筷子拿走,用自己的筷子一口一口吃着那碗面。
味道好不好不知道,他只记得那天是他这辈子最饿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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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待别栀醒来之时,已是晌午,她是被晒醒的,昨天晚上睡觉之前,她把窗户打开了,现在太阳照在头顶,把整个房间烤成一个火炉。
她起身把窗户关上后,又躺回床上发呆。
直到楼下传来陈晚斤的声音。
“对,看准了就可以劈了。”
“哎哟,你用点力。”
“这不就可以了吗,这些就交给你了,我下田去了。”
别栀花了一分钟去消化这三句话,随后,她弹起来,跑到客厅,推开窗户,往楼下探头。
没有看到人,她退出客厅,哐哧跑下楼,看到许烬时坐在厨房檐下劈柴。
这是什么剧情走向?
少爷下乡体验生活来了?
她走过去,拧着眉头看着许烬时:“我奶奶逼你的?”
许烬时见她来了,立马把斧头丢地上,用手背抹掉脸上的汗:“你快点吧,趁现在太阳毒。”
别栀摆手,给他科普:“急不了,这些柴湿成这样,不晒个两三天都烧不了,你别看它表面干了,但是里面还湿着呢。”
许烬时“哦”了一声。
他又不需要知道这些。
别栀问他:“你吃饭了吗?”
许烬时语气听不出来什么情绪:“没有。”
别栀:“那你先回房间吧,我待会做好了叫你。”
许烬时没有说话,倒是迈开腿掠过她回了木楼。
别栀洗漱结束后,她先把粥煮了,在等待的时候,她去劈柴。
来到棚下,看到刚刚许烬时劈好的“成品”,虽说劈得不好,但也知足了。
她昨天捡的柴挺多的,所以劈起来就需要一些时间,劈了三分之一后,粥沸了,她起身去洗手,将手上的水渍擦干净后把电源拔了,然后用抹布包着锅胆抱出来。
这刚出锅的粥实在太烫,所以她就用一个木盆装满水后,将锅胆放进去晾凉。
这是她从小用到大的降温办法。
收拾好后,她准备吃过饭后再把剩下的柴劈了。
前天陈作拿来的菜再放下去就要烂了,她去拿出来,拿了两个菜筐坐下摘菜。
菜摘好后,许烬时下楼了,他走过来,用脚尖勾住矮凳拉过来,然后坐下,看着别栀在厨房忙活,他闲着无聊,又拿起了斧头。
劈了一根,别栀听到动静后出来,靠在门边看着他:“你这么喜欢劈柴?”
许烬时烦了:“不喜欢。”
别栀:“那你这是?”
许烬时:“闲着无聊。”
这人真奇怪,明明可以躺着享受,非要捡活干,真是应了秦挽的那句话——“没苦硬吃。”
不过这思来想去,横竖都是赚了,白白捡了一个免费劳动力,何乐而不为。
别栀怕他不劈了,于是不敢烦他了,转身回厨房继续做菜,等她一个菜做出来后,许烬时把剩下的柴都已经劈好了。
别栀把菜放在圆桌上,对他说:“你去把碗筷拿出来,我去晒柴。”
许烬时兴致不高地“嗯”了一声。
看得出来,他挺累的,连那声“嗯”都带着喘息声。
别栀蹲下把劈好的柴抱在怀里。
不得不说,凡事都有第一次,这许烬时虽然是第一次劈柴,但是也是熟能生巧了,后面劈的真是越来越好。
别栀走向大门的右边,那里有一个铁棚子,上面专门用来晒东西的,面积很大,别栀踩着木凳往上看,然后将怀里的柴一根一根放上去。
来回七八趟,她终于把柴都晒好了。
她拍拍手,在木头上坐下来,想要跳下来的时候,突然有根柴从铁棚上面开始往下滚,别栀当然不知道,但是回房间拿手机下来的许烬时正好看到了。
柴就要砸向别栀脑袋的时候,许烬时连鞋都来不及穿,他冲了过去,把别栀拉开。
突然,哐的一声,柴掉下去了,然后许烬时的手臂直直擦过那个铁棚。
别栀吓懵了,她回过神的时候,转身去看许烬时,看到他的左手手臂在流血。
这下她更懵了。
许烬时好像没有感觉到痛,弯腰捡起那根柴踮起脚放回铁棚上,这才穿上鞋朝着厨房那边的水龙头走去。
别栀来到一楼客厅,翻箱倒柜找到了医药箱,这还是春节的时候秦挽过来拜年不小心烫伤了去镇上买的。
她拎着医药箱来到许烬时面前。
只见许烬时已经把那些血冲干净了,但是血没有止住,依旧在流。
别栀指着那边的凳子,说:“去坐下吧。”
许烬时听话坐下了,别栀弯着腰捣鼓红药水,她把棉签蘸上红药水后在他的伤口上涂上。
别栀说:“刚刚谢谢你。”
别栀和他的距离很近,她扭头看着许烬时的时候,他正好也在看着自己。
两个人的对视来得猝不及防,以至于她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靠近许烬时。
许烬时看着手臂上的伤口,一会儿,他轻佻着眼皮,语气里带着笑:“不客气。”
别栀皱眉:“你笑什么?”
许烬时趁机提条件:“晚上我要吃肉。”
没想到别栀还挺仗义,不准备私吞那两百块钱了,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