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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升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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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许烬时把伤口用医用胶布包上后,别栀收起医药箱,把晾凉的粥抱出来,给许烬时盛了一碗放在他的面前。
别栀从心底庆幸,还好他伤到的不是右手。
两个人吃完饭后,陈晚斤赶着黄老狗回家,看到许烬时包扎的手臂,她问:“劈柴劈到了?”
许烬时没有理她,进了木楼。
别栀解释:“刚刚不小心刮到那个铁皮棚了。”
陈晚斤“哦”了一声,拿着黄毛狗的铁碗去盛了点吃的放在地上,黄毛狗应该是饿挺久了,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别栀把碗洗好后想要回屋学习,没想到陈晚斤又给她下达了一个任务。
陈晚斤:“今天下午有人来买猪,我得去猪场,你下午三点去那个玉溶地给咱们家田放水。”
别栀拖拉着身子,拿着医药箱进了木楼。
把医药箱放回原位,她回房间的时候听到许烬时在打电话。
这次她没有故意偷听,而是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口,许烬时打电话的内容依旧听得一清二楚。
“好得很,就别瞎担心了。”
许烬时的语气能听得出来是真的不耐烦。
别栀听着也无聊,这眼看着马上就要三点了,她今天的单词还没有背,于是转头回了屋。
下午三点,别栀拿着手机和耳机,换了一身下地干活的衣服后,扛着锄头穿着水靴就要出门。
从家里到玉溶地徒步就要半个小时,这路上要翻过一座山丘,她给手机插上耳机,播放了一首魏如萱的《你啊你啊》。
一首歌没有听完,微信电话打了进来,她以为是自己那不靠谱的爹,结果一看,是Xj-s。
她接通:“有事吗?”
许烬时反问她:“你下田去了?”
别栀:“对啊,我五点之前会回去的,放心吧,那些买肉菜的五点钟才到村口。”
许烬时:“你现在在哪儿?”
别栀:“家门口二十米的沙路。”
话音一落,许烬时便把电话撂了,别栀在原地等了一分钟,果然,他穿着老头衫就出来了。
别栀把耳机收起来,冲他喊:“你要一起去吗?”
许烬时已经走到她跟前了,说:“太无聊了,想出去走走。”
别栀摇摇头:“你就穿这个会晒黑的。”
许烬时毫不在乎:“黑就黑了。”
见他这么不在意,别栀也没有再说什么,将锄头挂在肩上,跨步往前走。
许烬时跟上了。
走了小十米后,这泥路变成了沙路,滚烫的沙子一踩一个烫脚,这就是别栀穿水靴的原因,她回头望了一眼许烬时。
不过他好像没什么事。
别栀放心了,她继续往前走。
许烬时在身后拿出手机,他看到了长在地上的仙人掌果,一眼望去绿油油的一大片,他拍了两张。
别栀见他停下了,以为他想吃,就说:“待会路过一座山丘,那里有熟的。”
许烬时抬头看她,很是不可置信:“这能吃?”
原来他不知道,别栀继续赶路,给他科普道:“可以,只不过吃的时候要小心,要把外面的刺都给弄掉,它的里面还有一个大刺,可别吞下去了。”
许烬时觉得新奇,笑了一声。
别栀回头看他:“笑什么?”
许烬时摇头,收回了手机:“没事。”
别栀不理他了。
许烬时看别栀扛着那把锄头有一小段路了,他往前跨了一大步,拉住了别栀,别栀一个急刹车,回头看他:“做什么?”
许烬时:“给我吧。”
别栀:“别闹了,你手还伤着呢。”
许烬时不像开玩笑:“给我。”
罢了,别栀确实挺累的,她把锄头放下交给许烬时,随后转身指着十米以外的那个山丘,说:“就是那里,我们穿过去,再走五百米这样就到了,不过你想吃那个果子的话,我们就原地休息一会。”
许烬时:“行。”
到达那个山丘,别栀顺着坡爬上去,转身看着许烬时:“需要帮忙吗?”
许烬时没有理她,三步并作两步,爬上了山丘。
一上来,许烬时的脚就被草给绊住了,他蹬了好一会都没有蹬开,他甚至烦了,骂了句脏话。
别栀走过来,在他脚边蹲下,给他揭开那些缠草,站起身说:“这里一年也就除一次草,这些草你要小心,不要绊摔了。”
“好。”许烬时小心翼翼地跟上别栀。
别栀拨开那片茂盛到高到胸口的草根,那里面是一片仙人掌,现在都已经熟透了,她踩进去拧了一颗下来。
她捏着那仙人掌果在地上的土里摩擦。
许烬时就在一边看着她。
别栀抬了下眼皮,眼珠转了转,她说:“站开点,你踩到我妈了。”
“……”许烬时愣是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往身后看去,终于在一片杂草里面,看到了一个坟墓。
他往前走了两步,走到别栀身边。
他冲着那个坟墓说了句“对不起。”
别栀扯了扯嘴角,把外面的那些刺都处理干净后,将果子的尾巴掰开扔掉,将果子递给许烬时:“我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给你,你轻轻咬一口,不要咬太深,里面有刺。”
许烬时放下锄头,别栀很自然地接过,看着许烬时轻轻咬了一口那个果子。
他不会吃,所以一口下去,果子一下就喷出了红色果汁,喷了别栀一脸。
别栀:……
许烬时:……
两个人同时无语,许烬时把那个果子甩了出去,看到满脸红汁和满脸颗粒的别栀,笑了。
别栀用外套一把抹掉,那些色素只能到了田里再用水洗,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许烬时你笑毛啊,都叫你轻轻咬了。”
许烬时很是委屈:“我真是轻轻咬的。”
别栀看着母亲的坟墓,扬起嘴角,笑里藏刀:“你当着我妈的面欺负我,晚上睡觉记得蒙被子。”
许烬时:“……”
实在赶时间,别栀也不再逗他了,把锄头还给他后,继续往前赶路。
穿过了那个山丘,终于回到了沙路,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往前走,终于到了沙路的尽头,别栀回头对许烬时说:“再穿过这个水沟就到了。”
许烬时“嗯”了一声。
别栀在前面带路,她今天穿的水靴方便走沙路,也方便下田放水,就是不适合过水沟。
这里很多泥潭,一脚踩下去就很难再抽出脚来,但是别栀害怕这些泥潭里会有牛往里面拉屎,所以她还是赌一把,踩了下去。
不出所料,她出不来了。
许烬时不知道她在干嘛,很是疑惑她为什么要一副拉不出屎的表情。
不过,不得不说,别栀现在这副模样倒是很滑稽,许烬时放下锄头,拿着手机准备拍下来。
别栀发现他在偷拍自己,指着他骂道:“许烬时你别太过分!”
许烬时如愿地拍了一张后将手机放回口袋,他笑着问别栀:“你在干嘛?”
别栀蒙了。
原来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别栀简直无语:“跳舞。”
许烬时:……
别栀冲许烬时伸手:“你就站那别动,把我拉上去。”
这下许烬时懂了,原来她是被陷住了。
他伸手握住别栀的手,两个人一块出力,别栀顺利回到洗草坝上。
别栀把水靴脱了,捏在手里,说:“把鞋脱了就好过了。”
说着,她已经挽起裤脚,光着脚两三步踩过了那个泥潭水沟。
许烬时在后面有样学样,也脱了鞋,他把人字拖挂在锄头的手柄上,也很顺利地过了。
一大片的洗草坝上全是散养的牛,有的在吃草,有的泡在牛坑休息,那些放牛人就躺在阴凉处听着收音机。
别栀走到一条水口,用手捧着一摊清水洗了把脸,脸上终于没有了黏糊感,她往自家田走去。
别栀在前面带路,很快就走到了自己家的田口,刚把水靴放下就听到有人在唤她,她直起腰看过去。
原来是妈妈生前的好朋友李阿姨,别栀离她有些距离,但还是能听出来声音,她冲李阿姨挥了挥手:“李阿姨好。”
李阿姨本来是只看到了别栀,但她再一转眼便看到了站在别栀身后的那个男娃,她哎哟了一声,从田里上来,绕过田坝,走了过来。
李阿姨的目光停留在许烬时身上,笑得格外开朗:“这就是你老爹在北京的朋友的儿子啊?”
这消息恐怕是要传遍整个花溪村,别栀有些无奈,她点点头:“李阿姨,他叫许烬时。”
说完,她转头给许烬时介绍,“这是我们村的李阿姨。”
许烬时笑得大方:“李阿姨好。”
李阿姨问别栀:“栀栀,你怎么还把人家带到田里来了咧,那么晒。”
别栀说:“他嫌在家呆着无聊,非要跟我一起来。”
许烬时倒是把自己诚实的好品质发扬得很好,他说:“是我自己要来的,况且也没有很晒。”
李阿姨没有想到这从北京来的小少爷这么能吃苦,她笑了笑:“以后栀栀下田的时候就一起来,有个伴。”
别栀觉得不可能,人家这次来无非就是新鲜感,心血来潮罢了,怎么可能会有人抢着下地干活的。
那就真的是没苦硬吃了。
可是,让别栀没有想到的是,许烬时答应了。
他说:“我都可以。”
李阿姨还想继续唠嗑,直到自家田里传来了声音:“快回来了!”
她这才离开。
等李阿姨离开后,别栀拿着锄头去把那些杂草铲开。
许烬时已经拿着手机在拍了,他看到有一只白鸽飞过来,在一头牛的牛角上站立,画面十分滑稽,他拍了下来。
拍好后,他转身问别栀:“我需要做什么?”
别栀停下动作,直起腰,双手撑着锄头柄,看着许烬时:“你认真的?”
许烬时:“谁有空跟你开玩笑。”
别栀笑了,笑容意味深长:“行,你以后别后悔就行了。”
许烬时:“所以我现在要干嘛?”
别栀指着自家田口,说:“把那个田口通了。”
许烬时走过去蹲下,抓了一把泥沙就往边上扔,啪的一声,那坨泥沙砸进了别人家的田里。
别栀放下锄头走过来,示范了一遍,转头问他:“懂了吗?”
许烬时点头:“懂了。”
许烬时学习能力还是可以的,别栀教了一遍后他便知道了,五六下就把田口通了,上面那家的田口开始往自家的田口放水,任务完成了。
别栀收起锄头,许烬时走过来接过,把自己的人字拖重新挂了回去。
别栀冲李阿姨喊了一声:“李阿姨我们走了!”
“好。”
两个人原路返回。
回到自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四点半,别栀跨进院子,将水靴丢在一边,说:“你要洗澡吗?”
许烬时看着自己老头衫上的泥渍,但他的视线很快就落到别栀的身上,嫌弃地说:“你先洗吧。”
别栀点头,去晾衣架那里拿了干净的衣服进了洗手间。
因为洗澡洗头,别栀就把买肉那事给抛在脑后了,她刚准备穿衣服的时候,许烬时不耐烦的声音传来:“五点钟了。”
话音刚落,“嗙”的一声,别栀在里面摔了个四脚朝天。
别栀:“你去买吧,就在村口,钱在抽屉里。”
许烬时没有说话,也没有拿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