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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五十九章 ...

  •   卿雪让凤璎珞抱了她许久,久到卿雪闭着眼靠在凤璎珞怀里都快到睡着了。

      卿雪动了两下,道;“哥哥,小雪困。”

      很快得到回应,凤璎珞温声细语在卿雪耳边说道:“睡吧。”

      他温柔地用手掌抚着卿雪的发,做完,下巴轻磕在卿雪头顶,似是对抱着妹妹的最后一丝不舍。

      “哥哥抱你去塌上睡?”

      对于凤璎珞的询问,卿雪点了点头。为了午时随意午睡,以及寻常时候坐卧着休息,她出现的房间都会有两米长的美人塌。

      卿雪原以为凤璎珞会把她抱到塌上休息一会儿。

      不曾想,是直接把她抱到了他自己的床榻上。卿雪看着陌生的床铺,以往凤璎珞同她一起住在慈玉宫的侧殿,如今凤璎珞倒是先搬出来了。

      鼻息间,柔软的衾被上全是凤璎珞的气息,这让卿雪安心了不少。

      不过,她的嘴角正向下撇着,明显是情绪不佳。

      凤璎珞坐在床边,帮她把刚脱下来的锦鞋放好。见卿雪眉头微蹙,身体前倾,为她把眉抚平。

      话语无言,卿雪先开口道:“哥哥,小雪也很爱你。所以哥哥要明白,不止小雪出意外,哥哥会伤心难过。在小雪这里,哥哥受一点委屈责难,小雪心里也会难受。”

      “尤其,让心里在意,爱着的人遭受痛苦的始作俑者正是自己。”

      凤璎珞的半边身子为了给卿雪抚眉整理额发,已经前探到她身上了,是非常近的距离。

      卿雪说完,张开手抱着凤璎珞的脑袋,小小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包容。

      “我想哥哥在被母皇惩戒这件事时,认为哥哥会怪小雪,这件事是小雪狭隘了。我的小哥哥永远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怪我,因为哥哥心里啊,责备痛恨的人是他自己。”

      卿雪把凤璎珞往自己怀里压了压,“凤璎珞是我凤卿雪的哥哥——最爱的哥哥。”

      “我见不得你难受。”

      卿雪的声音很模糊,带着困顿时的哑,但却能被好好的送入她想告诉的人耳中。

      她想告诉他,在爱这一条路上,你不是一个人。

      你爱人,也被人爱着。

      凤璎珞眨着眼。

      他所希翼的那个人,朝着光明,永远走在前面,永远抓不住的人,回头了。

      她简简单单,那又如何,至少而言,这些对他足够了。凤璎珞本就半垂着眸子彻底闭上了,他往旁边侧着身子,避免压到卿雪。

      因为是埋在肩头的缘故,他说出来的话有些闷闷的,却不难看出喜悦。

      凤璎珞道:“我的小雪妹妹最会哄人了。”

      说完,就着这个姿势轻笑几声,像是放过了什么,他就是一位好哥哥。

      凤璎珞笑完,直起身后道:“小雪现在睡的话,还可以休息大半个时辰。今日你不可以完全留在我这里。”

      “不说哥哥如今是被母皇安排在此地静思,基本上无人造访,连妹妹留在这里都是因得你刚回来,未曾晓得。”

      “父君那边小雪不回去看了?”

      “哥哥守着你,时间到了喊你好不好。还是说,要哥哥陪你?”

      凤璎珞是在开玩笑,卿雪知道的。她真的有次因为中午休憩,醒来发现该吃晚膳了。若凤璎珞不守着她,而真的是上床陪她睡觉的话,指不定还是能真睡过去!

      两位主子在里面,要是晏青来叫人,发现是这般情况,着实不好喊醒他们。而且此地不是宫外,他们是皇子皇女。

      也不一定是上床才能陪,坐在床边是陪。就算上床了,躺在床上清醒的守着也是陪。

      卿雪内心里疯狂摇着脑袋,这是想哪去了,哥哥他肯定不是这种意思。

      面上笑着,道:“好啊,哥哥陪我。”

      话语落下,就在卿雪的视线中,凤璎珞趿拉掉了他的鞋履,鞋袜未褪,随后拉开被子坐躺在了卿雪身边。

      卿雪看着动作间行云流水的凤璎珞,内心大为震撼。赞叹道,不愧是哥哥,看他上床都是一种美的欣赏。

      旋即,卿雪脑袋紧挨了过去,嘴里不停说着:“哥哥,哥哥,哥哥,下来,你躺下来。”

      等两人同时枕在了枕头上,卿雪满意地笑了,闭上眼,“哥哥睡。”

      因为安心,因为信任,因为思念落地。女孩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很快就在这话后响起。

      凤璎珞无奈一笑,他的眼睫浓密,根根分明,眼里沉溺着无边无际的包容。

      他是皇子,他应当是尊贵的,他喜欢他的妹妹。看到妹妹时心里总是甜丝丝的,可是为什么随着年纪的增长,他偏觉他心如莲子,带着苦意。

      凤璎珞凝视着面前熟睡的小人,他也有自己不明白的事,但他也知道,有的东西不需要答案。就像现在,光是看着她,自己就能不药而愈。

      伏耳……

      凤璎珞描着卿雪的眉眼,心里骤然想起这个名字,当即嘴角收回了些许弧度,又入目所见是心喜的面容。

      少年终究还是心软如春水。

      和妹妹单独相处时,绝对不提别的家伙,他私底下解决就好了,莫要引走了小雪的注意。

      小雪,看着我,想着我,就好。

      一片景象,无数种看法。三步一亭台,五步一轩榭。

      皇城禁内,御花园中。

      伏耳走在里间,有如入无人之境,走过的宫女小侍皆纷纷无视他,似乎那里本来就是没有人一样。

      如墨色般的藤蔓缠上了他的手腕,蜿蜒而上半个臂膀,藤身泛着森森莹光,这便是早已绝迹的。

      ——青墨妖藤。

      待又一个转角,伏耳直接抱臂依靠在漆柱上,望着面前假山堆景,流水潺潺。

      一条石拱长桥横跨在不远处,分别朝着不同的两个方向,皇帝所在和她的后宫们。

      他欠凤璎珞一条命,已经赠了凤璎珞一根梧桐枝,应是已经偿还了人情。可那家伙嘴皮子利,现在倒是手握了他十年身债。

      想到这,伏耳啧了一声。

      转头却又笑了,因为这场买卖,占便宜的是他。

      外面的人找不到他,也不知道他就在皇宫,在皇子身边。凤璎珞只是让他提供一些武力支持,白白供养他和这小家伙十年。

      思及小家伙,伏耳朝手腕上的藤蔓看去,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个怎么样的怪物了。

      青墨色的藤蔓紧紧攀附在袖甲上,若往它出现的位置往里面看去,便会惊奇的发现,它竟像是从人的肌肤里生长出来的。

      血肉便是它的养料,它赖以生存的寄居地。

      藤蔓就这么被伏耳盯了一会儿,随后缓缓在他的视线里开出了一朵黑色的小花,在风中摇摇晃晃。

      面具下少年的脸色一僵,把头扭向了另一边,极速说了一句,“丑。”

      花谢了~

      簌簌。

      原本瞧着精翠鲜壮的粗长青藤一下子蔫了下去,一副被狠狠打击了的模样。

      伏耳真的没眼看,谁能想到古战场上能轻松血洗十万精兵的杀藤青墨竟是这般的幼稚?

      是不是当初稼接的时候出了问题。伏耳手指轻扣鬼面,认真思考。

      问题是要从根源上解决。祖坟位置不对会出事,同理这藤蔓从原初形态就有问题,那还得了。

      可不待他多想,远方出现的一个身影让他危险地眯了眯眼睛。这皇宫,他有三个地方不喜欢去,更准确的说是几个人。

      慕许年带着良时在御花园内缓步轻移,似是在观赏莲韵池的景色,但若细看,便知他频频张望乾宸宫所在的方向。

      那是皇帝休息处所,但其实御书房也在那个方向,不过大体位置上,乾宸宫更靠近后宫些。

      来人男子容色清贵隽美,不过二十余岁的年纪,却已经是一国凤后。不说宠冠后宫,但也是帝后相敬如宾。

      听说这位继凤后和先凤后乃是兄弟关系,先凤后薨逝不到半年,皇帝就跟疯了一样迎娶了刚出阁的慕家小公子。

      慕家倒是欢喜了,不知这位守了数年“活寡”的凤后如何想的。

      毕竟凤鸣人心照不宣的都知道,当今的陛下在政事上从不懈怠,很少出差错。但当年凤朝歌身为王女时,与王夫慕华言琴瑟和鸣,言笑晏晏,是京城里难得的恩爱眷侣。

      睹物思人,睹人思人。只可惜误了佳人年少,葬送此生流年光景。

      伏耳心中笑了两声,他可没有办法同情慕许年。先前他之所以忌惮慕许年,因为这是青墨妖藤给他的警示。更甚至在那凤后慕许年出现后没多久,青墨就催促他赶紧离开。

      这次倒并不是伏耳第一次见慕许年。之前相遇,伏耳手头有事,不用青墨提醒就早早离去。

      今日他倒要瞧瞧究竟是什么东西,让青墨如此避而不见。罗刹鬼面覆于面上,手也逐渐摸上了腰刀。

      伏耳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的慕许年。

      青墨妖藤的伴生虚化能力,以常人肉眼是根本察觉不到使用者的行踪。是慕许年身上有什么东西,还是他本身就是不一样的。

      伏耳眼中闪着一簇鬼火,疯狂摇曳着,如同此时他整个人一般。

      但远处清素衣装的慕许年视线却直接越过了伏耳,连眼神都没有多给他一个,与先前路过伏耳的宫侍没有差别。

      鬼面下少年的眼中迅速闪过失望的神色,看来他白期待了。转身欲走,却在下一刻,本来有些懈怠空想的少年因为一个称呼竖起了耳朵。

      “殿下,小皇女可能还被陛下留在御书房……皇女殿下一向是常来凤仪宫的,您不必专门来这等着。”跟在慕许年身后的良时小声劝慰着自家主子。

      殿下这些年对小皇女最为上心,自皇女离宫后,那日子在心里都是掰着指头来算的。

      可不,今日瑞安殿下一传来回宫消息,自家那原本不喜外出的殿下破天荒的出了凤仪宫的宫门,更别说是来这人多纷杂的御花园了。

      殿下出门自然是好事,但是殿下对皇女的态度,慕家人后面估计是又要闹了。

      陛下都不曾碰过殿下,慕府还希望殿下能得愿一个皇女,就算是皇子,也当真是异想天开。

      良时心里叹着气,为慕许年着想着。

      慕许年摇了摇头,落寞道:“我连期许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青年眉眼下垂,脸部线条勾勒间一笔一画都极为浅淡。

      良时一下子就慌了,“殿下……怎么会呢,殿下肯定是有期许的权利的,奴才说错话了,请殿下责罚。”

      慕许年扫过他一眼,“回去自领。”

      良时低头,应了声是。

      皇宫后院莺飞蝶舞,满园春色不及青年眼眸淡色半分,尤其是那清清冷冷的身段,可不像是个俗世中人。

      宫里的男人果然无聊,总是苦大仇深的。

      伏耳听得没趣了,转身大步走开,但是他想了又想,那男人应当不是小殿下的生身父君,对小殿下这般关照。

      其心有待考究。

      人走远了。慕许年往廊下最后一根漆柱看去,那里……方才有一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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