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阳》胡言乱语的发大王

4、第 4 章

　　乾正阳一推开门，屋内的压抑气氛便扑面而来。岐路独自坐在靠墙的长木椅上，听见开门声，他抬起眼皮瞥了一眼，见是乾正阳，立刻又垂下头去，用后脑勺对着人，
　　乾正阳眉头皱了起来。他环顾四周，正好看见李队长从走廊那头过来，便几步迎了上去，询问情况。
　　原来是岐路今天培训中途，趁着休息的空档，自己跑出去了。他跑到了他以前办公的那个老办公楼。“他说那里面有他父亲的东西，非要进去拿。可你知道，那地方现在有新的部长任职，人家怎么能让他进？结果这孩子，不知怎么就跟的人冲突起来，还……还动了手，幸亏我手下的人拉住了……
　　乾正阳沉默地听着，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他没立刻去质问岐路，而是先转向李队长，语气诚恳：“李队，给您添麻烦了，实在对不起。是我没看好他，我向你们道歉。”他微微欠身，姿态放得很低，心里却决定，明天一定要去找季叔问问他父亲的事
　　等岐路做完检讨，办完所有手续，从里面出来时，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晚上七点。天色完全黑透，只有水利局大院门口那盏昏黄的路灯孤零零地亮着。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水利局的大门，沉闷的空气仿佛比屋里更凝重。乾正阳停下脚步，刚转过身，想开口说些什么，岐路却抢在了他前面。那年轻声音里有恳求，因紧张而有些干涩：
　　“哥，”他说，“你能帮我想想办法，再进去拿一次吗？那东西对我真的很重要。”
　　乾正阳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他看着岐路，语气沉重：“还要拿？按道理，你父亲牺牲后，组织上按照规定，早就把所有的个人物品清理、登记，全部寄回给你们家了。怎么可能还会有遗漏的东西留在办公室里？你既然一直惦记着这件事，为什么不早点跟我商量？非要自己莽撞地偷跑出去，还跟人动手。现在闹成这样，那边科室的人都认识你了，你觉得还可能再进去吗？”他摇了摇头
　　对不起……当时，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乾正阳见他情绪低落，语气缓和了些，追问道：“没事了，过去就过去了。不过，你到底要拿的是什么东西？是你父亲之前特意嘱咐让你去拿回来的？”
　　岐路摇了摇头：“其实……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父亲那时候只是跟我说，有机会的话，去他办公的地方，把属于他的东西拿回来。他当时说得很急，也没多嘱咐别的。”他顿了顿，我猜，可能就是一些比较私人的物品吧，不想留在单位里。”
　　乾正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嗯，如果是私人物品，那就等这阵风头过去，到时候还能想想办法。只要不是公家的文件或物品，拿了也就拿了，不会有人说
　　乾正阳看着眼前这个身形单薄、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波的年轻人，心里一动，话锋转开，发出了邀请：“那个……岐路，你要不今天就去我家吃晚饭吧？”
　　岐路有些意外，抬起头，带着点不确定：“好啊？可是……你父母不会介意吗？”
　　“不会的，”乾正阳语气肯定，“他们人都挺好的。你一个人住在下城区那边，也太冷清了点。”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话语自然，但也透着真诚的关心，“你今天要是不想回去，在我家住一晚也行。上城区的房子，总归比下城区要精致、方便些。”
　　乾正阳这么说，心里自然有他的考量。他盘算着，等岐路这边的培训一结束，就想办法把他拉到自己负责的那个七人采水小队里来。队伍现在正缺一个固定的人手，如果能稳定下来，配合默契了，他就可以向上级申请，去更偏远、但也可能更有价值的水域进行勘探和采集。他们的队伍，但核心问题还是人员不固定，临时抽调的人手总是不够专业，也难以形成合力。他是打心眼里喜欢这年轻伶俐的岐路，如果能把他拉进来，那真是再理想不过了
　　不知道他愿不愿意，等会儿吃饭的时候，再好好跟他商量一下这件事吧……
　　乾正阳带着岐路回到上城区的家中。四人围坐在方桌前吃饭，气氛起初有些生疏，但乾正阳主动向父母介绍岐路是单位里新来的同事，二老一听是儿子带回来的客人，顿时热情起来，忙不迭地张罗了一桌颇为丰盛的菜肴。
　　席间，岐路表现得异常乖巧懂事，不仅主动帮着摆放碗筷，见乾母在厨房忙碌，还起身进去打下手，择菜、递盘子，动作利落，嘴也甜，哄得乾母眉开眼笑。老爷子心情大好，几杯酒下肚，话也多了起来，见岐路年纪虽轻，酒量却不错，自己硬灌了几杯下去，岐路面色依旧如常，老爷子更是大为欣赏，拍着他的肩膀，连声说“以后来家里，就得这样，不醉不罢休！”
　　一顿饭在喧闹却又透着家常温暖的气氛中结束。
　　短暂的安静后，乾正阳开门见山，切入正题：
　　“岐路，我想等你培训结束后，跟我去城外，加入我的采水队。”
　　岐路脸上露出不解：“为什么？你现在在局里的队伍，不是很稳定吗？”
　　乾正阳身体微微前倾，解释道：“稳定是稳定，但我想着，跑得越远，挣得才越多。何况，我那队里现在有6个人，按照规定，勘探采集的距离越远，要求的最低队伍人数就越多。这是硬性规定。”他目光落在岐路身上，“所以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你刚来，底子干净，好学，好带。”
　　岐路愣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他抬眼看向乾正阳，嘴角慢慢勾起一丝了然的笑意，眼神亮晶晶的，带着点狡黠，笑盈盈地开口：
　　“恐怕……不止这些原因吧？”他一针见血，“估计还是看中我一个新人，无依无靠，没有任何背景，好说话，容易听你的安排，对吧？”他顿了顿，继续慢条斯理地分析，“而且，乾哥，如果真想多挣钱，最快的办法不是拉长单次的距离，而是增加往返的次数。人少一些，多跑两趟，每个人分到的钱，不是更多么？”
　　乾正阳被噎住了，被一个年纪小的人看穿了心里有些不自然。
　　“其实，是因为外面勘探队传回了消息，发现了新的固定水源！你也知道，一旦确认是这种超大型的稳定水源，建立新城区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而且上面有风声，说这次负责外出勘探并最终确定水源的队伍，等新城区建立好后，队员及其家眷拥有优先居住权！”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这三十年来，太阳弱得就像每天都是阴沉沉的平安夜，资源越来越紧。我只要这次能成功，抓住这个机会，以后就不用再这样拼命，能有个安稳地家了”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片未来的家园，语气充满了对改变命运的渴望。
　　岐路安静地听他说完，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眸中光芒流转，显然在快速权衡。片刻后，他抬起眼，给出了答案：
　　“可以，我加入。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坚定，“我有要求。”
　　“你说。”乾正阳立刻回应。
　　“第一，今天我闹出的这件事，我父亲的东西，那肯定是留给我的，无论如何，我都要拿回来。”“第二，新城区初建，房源必然紧张。而且我知道规矩，所有申请上层标准居住的家庭，至少需要登记三名成员。我一个人肯定不够资格。所以，”他直视着乾正阳的眼睛，“我要挂在你家门下。名义上，就当是你弟弟。”
　　乾正阳愣了一下：“你要转入我家户口？这……我可没这么大本事，这种户籍手续很麻烦的……”
　　“嗯，”岐路打断他，嘴角咧开一个带着点狡黠和自信的笑容，“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办法。其实最主要的是，得你家里人同意。”
　　想到父母今晚对岐路的喜爱，乾正阳也笑了，带着几分打趣应承下来：“当然没问题，弟弟。”
　　两人心照不宣，这是一场对双方都有利的交易，双赢的局面再好不过。
　　岐路脸上绽放出轻松而开心的笑容，是雀跃着半挽住了乾正阳的手臂，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那你可要保护好我，哥哥。不能到时候福还没享到，咱们先在城外送了命。”
　　乾正阳被他这声“哥哥”叫得心头一颤，看着眼前这个瞬间变得依赖自己的年轻人，不由开怀一笑，伸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