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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永恒花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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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翠绿色的“活偶”动作缓慢，却带着一种无可阻挡的、如同植物生长般的坚定，从四面八方向中心围拢。他们空洞的眼神锁定在陈默三人身上，那纯粹的生命能量如同温暖的潮水般弥漫开来，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同化意味。
“不要被他们碰到！”白小洁厉声警告，哭丧棒再次亮起，虽然白光黯淡，但其中蕴含的净化之力对这些充满生机的“活偶”似乎有着天然的克制。白光扫过，靠近的活偶动作微微一滞，体表的绿色光晕波动了一下。
陈默也立刻行动。他没有贸然使用攻击性的混沌之气，而是将其模拟成一种极具“排他性”的屏障属性，灰色的光膜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将三人笼罩其中。活偶们接触到这层灰色光膜，仿佛碰到了滚烫的烙铁，发出细微的“滋滋”声，绿色的身体微微向后缩了一下，但依旧执着地围拢着，试图突破。
“他们的核心是那棵树！”徐研究员虽然虚弱，但学者的本能让他迅速做出了判断，他指着洞窟中央那棵擎天巨树，声音颤抖，“所有的生命能量都源自那里！这些‘人’……是被那棵树捕获、同化，变成了它延伸的‘根须’或者说……‘果实’！”
陈默和白小洁顺着他的指引看去。果然，在那些活偶的脚下，隐约能看到一些极其细微的、如同根须般的绿色能量丝线，从发光苔藓下延伸出来，连接着他们的身体，最终汇向那棵巨树。
“也就是说，不解决那棵树，这些活偶就会无穷无尽？”陈默脸色难看。他的混沌之气消耗巨大，白小洁也接近油尽灯枯，硬闯过去根本不现实。
“必须找到这棵树的弱点，或者……与它沟通？”白小洁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尝试着将一丝纯净的、不带攻击性的魂力，如同触角般小心翼翼地探向最近的一个活偶，试图理解其状态。
然而，她的魂力刚一接触，就如同水滴落入沸腾的油锅！那活偶猛地一震，空洞的眼睛里骤然爆发出强烈的绿色光芒，发出了一声非人的尖啸！整个洞窟的活偶都仿佛被激怒，围拢的速度陡然加快，灰色光膜承受的压力瞬间倍增！
“不行！它的意识是纯粹的‘生长’和‘同化’，无法沟通！”白小洁迅速收回魂力，脸色更加苍白。
就在这时，陈默体内的灰色小漩涡，似乎被这浓郁到极致、却又充满“排他”意志的生命能量刺激，旋转速度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一股强烈的、想要“吞噬”和“平衡”的欲望，从漩涡核心传递出来！
吞噬？平衡？
陈默灵光一闪！
这棵巨树的力量本质，是极端纯粹和排他的生命能量。而自己的混沌之气，恰恰是万物归一、调和平衡的本源力量！或许……不需要硬碰硬地摧毁，而是可以……“中和”它？
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型。
“小白，徐老，帮我争取时间！护住我！”陈默低吼道，随即不再维持防御光膜，而是盘膝坐下，双手结出一个玄奥的法印，这是他从忘川书屋某块玉简上学来的、用于引导能量共鸣的古老手印。
灰色光膜消失的瞬间，活偶们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了上来！
白小洁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地挡在陈默身前，哭丧棒爆发出最后的、如同回光返照般的炽烈白光，形成一个较小的守护圈，将陈默和徐研究员护在中心！白光与绿色的生命能量激烈冲突、湮灭，她的魂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
徐研究员也强撑着，拿出几个小巧的防御法器激活，形成几层微弱的光晕，聊胜于无。
陈默对身外的危机充耳不闻，全部心神都沉入了体内那疯狂旋转的灰色漩涡。他不再试图控制它，而是放开了限制，引导着它对那股庞大生命能量的“渴望”！
嗡——！
灰色漩涡仿佛挣脱了枷锁的凶兽，爆发出强大的吸力！但这吸力并非针对实物，而是针对……能量本质！
以陈默为中心，一个无形的能量漩涡形成了！洞窟中那浓郁到化不开的翠绿色生命能量，如同百川归海般，开始疯狂地向他汇聚，被那灰色的漩涡贪婪地吞噬、拉扯！
那棵巨树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发出了无声的怒吼！所有的活偶都僵立不动，体表的绿色光晕如同潮水般褪去，汇成一道道绿色的洪流，涌向巨树，试图稳固自身！洞窟顶端的发光钟乳石也明暗不定，整个空间的生机都在剧烈波动！
陈默的身体好像变成了战场！庞大而纯粹的生命能量涌入，与他本源混沌之气激烈冲突、交融！他的皮肤下，灰色的气流与绿色的光晕交织闪烁，经脉如同被撕裂又重组，剧痛几乎让他昏厥！但他死死守住灵台一点清明，全力运转法印，引导着这股冲突的能量，不是用于攻击，而是试图去……理解，去包容，去找到那个微妙的“平衡点”！
他看到了生命的蓬勃，也看到了极致的排外与孤独。
他感受到了混沌的虚无，也感受到了孕育万物的可能。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是永恒。
当陈默再次睁开眼时，他瞳孔深处，仿佛有灰色与绿色交织的漩涡缓缓平息。
他抬起手，指尖一缕能量流转，不再是纯粹的灰色，也不再是翠绿，而是一种……温和的、蕴含着无限生机的灰绿色。
他看向那棵巨树，巨树似乎也“看”着他，那磅礴的生命能量不再充满攻击性，而是流露出一种复杂的、如同解脱般的疲惫与……一丝感激？
围绕着他们的活偶们，身上的翠绿色迅速褪去，变回原本的模样，或骸骨，或正常的魂体，脸上那痴迷的微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然后纷纷软倒在地，化作点点光尘，消散于空气中——他们被囚禁的生命，终于得到了解脱。
洞窟中央的巨树，开始缓缓收缩，庞大的生命能量内敛，最终化作一颗拳头大小、晶莹剔透、内部仿佛有绿色星云流转的种子，轻轻落在了陈默面前。
永恒花园，消失了。
他们身处一个普通的、空旷的地下溶洞中。
陈默虚弱地捡起那颗生命树种，感觉它与自己体内的那缕灰绿色能量产生了微妙的联系。
他看向几乎魂体消散的白小洁和惊魂未定的徐研究员，露出了一个疲惫到极致，却带着胜利的笑容。
“看来……我们找到出去的办法了。”
那颗晶莹剔透的生命树种落入陈默掌心，温润的触感中蕴含着难以想象的磅礴生机，与他体内新生的那缕灰绿色能量遥相呼应。就在树种被他收取的瞬间，整个原本因巨树消失而变得普通的溶洞，开始剧烈震动起来。
咔啦啦——！
头顶的岩石开始龟裂、坠落！
“这个空间要崩塌了！”徐研究员惊恐地喊道。失去了生命树种这个核心的支撑，这个依托于它存在的异空间即将不复存在。
“出路！”白小洁强撑着近乎透明的魂体，银白色的眸子锐利地扫视着崩塌的空间。她的目光锁定在原本巨树扎根的地方——那里，因为树种被取走，露出了一个不断旋转的、散发着微弱空间波动的幽暗洞口！洞口不大，仅容一人通过，内部深邃，不知通向何方。
“在那里！”陈默也看到了那个洞口。来不及多想，这是唯一的生路！
他一把将虚弱不堪的徐研究员推向洞口：“徐老，你先走！”
徐研究员也知道情况危急，没有推辞，一咬牙，钻入了那幽暗的洞口，身影瞬间消失。
“小白，快！”陈默看向白小洁，伸手想去拉她。
白小洁却摇了摇头，因为过度消耗而显得异常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决然：“我断后，你带着树种先走！这洞口不稳定，需要有人维持片刻！”
她知道，陈默获得了生命树种的认可，是出去的关键，绝不能折在这里。而她自己，魂力耗尽，与其成为累赘，不如发挥最后的作用。
“放屁！”陈默第一次对她爆了粗口，根本不由分说，上前一步，用没拿树种的手臂猛地揽住她纤细却冰冷的腰肢，将她紧紧箍在自己身边，“要走一起走！别跟我说这种废话！”
感受着陈默手臂传来的力量和不容置疑的语气，白小洁挣扎的动作微微一滞，那双清冷的银白眸子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最终，没有再反抗。
头顶巨大的岩石轰然砸落！
陈默抱着白小洁，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了那幽暗的洞口！
在身体被空间乱流吞噬的最后一刻，他回头，将体内那缕新生的灰绿色能量，混合着最后的混沌之气，猛地向后打出，如同一张柔韧的网，暂时稳固了一下即将彻底闭合的洞口，也为可能还在附近的影和魅，留下了一线渺茫的希望……
……
强烈的空间传送感再次袭来，但这一次，似乎平稳了许多。陈默紧紧抱着白小洁，感受着她魂体传来的微弱冰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撑住！一定要撑住！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穿过了一条漫长的黑暗隧道，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亮光。
噗通！噗通！
两人再次摔落在地，但这一次，身下是冰冷而坚实的触感，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属于地府办事处的能量气息和淡淡的消毒水味。
回来了！他们终于从那个绝望的放逐之地和诡异的永恒花园，回到了地府！
“陈专员！白引渡员！”耳边传来惊呼声和杂乱的脚步声。显然是地府监测到了异常空间波动，早有人员在此接应。
陈默松开抱着白小洁的手，两人都虚弱地瘫坐在地，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疲惫，以及一丝无需言说的、共同经历过生死的复杂情谊。
徐研究员已经被先一步送走救治。医护人员迅速上前，将几乎魂体消散的白小洁小心翼翼地放在担架上，进行紧急魂力输注。陈默虽然也伤势不轻，但主要是力量透支，尚能支撑。
他紧紧握着那颗生命树种，在老K激动得语无伦次的“我们回来了！老子就知道死不了！”的嚷嚷声中，被搀扶着，走向医疗室。
他知道，这次幽冥隙缝的探险，虽然损失惨重影和魅至今下落不明，但也收获巨大生命树种，对混沌之气的新领悟。更重要的是，他们带回了关于那个“世界夹缝”和“永恒花园”的第一手珍贵情报。
后续的报告、养伤、任务评定，以及那颗神秘树种的处理，还有对失踪同伴的搜寻，都将是漫长而复杂的过程。
但此刻，陈默只想好好睡一觉。
在陷入沉睡的前一刻，他模糊地想道：不知道下次直播，该跟家人们吹点啥好呢？这次经历，可比抓鬼刺激多了……
陈默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仿佛要把在放逐之地和永恒花园消耗的所有精力都补回来。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地府高级医疗室的床上，周身浸泡在温润的、散发着药香的修复液里，丝丝缕缕的能量正缓慢滋养着他干涸的经脉和疲惫的灵魂。
他内视自身，丹田处的灰色小漩涡似乎缩小了一圈，但旋转得更加凝实、沉稳，核心处那缕新生的灰绿色能量如同有生命的藤蔓，与灰色气流和谐共存，散发出一种奇特的、生机与虚无交织的平衡感。那颗生命树种则安静地悬浮在漩涡上方，如同卫星般缓缓公转，散发着令人心安的柔和光晕。
“醒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陈默偏过头，看到白小洁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魂体已经凝实了许多，显然也得到了很好的治疗。她换了一身干净的地府制式便装，银白的眸子正看着他。
“嗯。”陈默应了一声，从修复液中坐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你没事了？”
“无碍了。”白小洁点了点头，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黑主任让我们醒了之后，先看这个。”
陈默接过平板，上面是此次“幽冥隙缝勘探任务”的初步总结报告。
报告确认，勘探小队遭遇了罕见的、由未知原因引发的“隙缝风暴”，导致空间紊乱，队伍被冲散。队长徐研究员重伤，目前仍在深度治疗中，但已无生命危险。战斗人员“影”和“魅”至今下落不明，地府已加派人手沿着隙缝周边及可能关联的空间节点进行搜索。
报告高度评价了陈默和白小洁在绝境中的表现，尤其是陈默最终收取“生命树种”、稳定空间节点，就是他最后打出的那一道能量的行为，被认为极大可能为搜寻影和魅留下了一线生机，并为研究那个神秘的“放逐之地”和“永恒花园”提供了至关重要的实物样本生命树种和能量数据。
任务贡献度评定为“卓越”，相应的功德点奖励已经发放，数额让陈默都暗自咋舌。
“另外，”白小洁等他看完，补充道，“关于那颗‘生命树种’，科研部和灵植司都快打起来了。都想拿去研究。判官殿的意思，是树种既已认你为主，便由你暂时保管，但需配合两部进行研究，并定期提交观察报告。”
陈默对此没有异议。这树种蕴含的力量太庞大也太奇特，他自己一个人也琢磨不透，有地府的专业人士帮忙研究是好事。
接下来的日子，陈默进入了规律的休养和“上班”生活。每天除了在医疗室接受治疗，就是去科研部或灵植司“打卡”，配合他们对生命树种进行各种非破坏性的检测和研究。树种出奇地配合，似乎很享受被研究的的感觉，偶尔还会散发出愉悦的能量波动。
他的直播事业也没落下。养伤期间，他剪辑发布了之前校园怪谈的后续花絮和一些地府允许透露的、关于“能量气场”的趣味小知识，保持了热度。粉丝们对他“失踪”几天的原因猜测纷纷，他只用“闭关修炼新型养生功法”搪塞过去，反而又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与白小洁的相处，似乎也进入了一种新的模式。两人依旧是搭档，但经过那次生死与共，彼此之间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熟稔和信任。偶尔在办事处走廊或“休闲区”碰到，会自然地停下聊几句，内容从任务到修炼，甚至偶尔会吐槽一下科研部那些研究狂魔提出的奇葩检测要求。
这天，陈默刚结束在灵植司的“日常打卡”，看着那群白大褂围着生命树种记录数据，自己则在一旁无聊地刷着地府内部论坛。
忽然，一条被顶到首页的热帖引起了他的注意。
发帖人ID是“游方鬼商”，帖子标题是：
【惊爆！南洋‘千蛊寨’疑似有上古‘巫蛊之巢’苏醒迹象！寨中异象频发，活人化蛊，万虫朝拜！有无道友组队前往一探？报酬面议！】
帖子下面还附了几张模糊不清、但透着邪气的照片，以及一些当地流传的诡异传说。
巫蛊之巢？活人化蛊？
陈默看着帖子，体内的灰色小漩涡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微微加速旋转，那缕灰绿色能量也轻轻摇曳，仿佛对那所谓的“巫蛊”气息，产生了一丝微妙的……食欲？
他摸了摸下巴，眼神闪烁。
好像……有新的“副本”在召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