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巫蛊之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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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论坛上那个关于“南洋千蛊寨”的帖子，像一颗投入陈默心湖的石子。他体内的灰色小漩涡和那缕生命能量，都对那所谓的“巫蛊”气息产生了奇特的反应，仿佛是遇到了某种“食物”或需要“平衡”的对象。
他立刻将这个信息与白小洁分享，并联系了黑无常（代理）。
“南洋？千蛊寨？”黑无常（代理）接到通讯后，沉默了片刻，“那片区域确实一直很神秘，传承古老，与中原道法迥异。‘巫蛊之巢’……如果是真的，那麻烦不小。蛊术涉及生命、灵魂、乃至因果的扭曲，极其歹毒难缠。”
他调取了一些地府存档的、关于南洋巫蛊的零星记录，与论坛上的信息对比。
“近期阳间相关部门也接到了一些异常报告，指向南洋几个传统寨落。749局已经派人前去调查，但进展缓慢，似乎遇到了超自然层面的阻碍。”黑无常（代理）看向陈默和白小洁，“你们的意思呢？”
“我们去。”陈默言简意赅，“我感觉，我体内的力量，可能对那种东西有奇效。”他没说“食欲”，换了个更稳妥的说法。
白小洁也点了点头：“蛊术诡谲，常规手段难以应对。陈默的特殊能力或许能打开局面。而且，若真是上古之物苏醒，必须尽早处理，以免酿成大祸。”
见两人态度坚决，且理由充分，黑无常（代理）也不再犹豫：“好！我会协调749局，为你们提供身份掩护和必要支援。此次任务，以探查为主，弄清‘巫蛊之巢’真伪及危害程度，如有可能，进行遏制或清除。务必小心，蛊毒无形，防不胜防。”
任务很快敲定。陈默和白小洁将以“民俗文化研究学者”的身份，跟随一支由749局安排的、明面上进行少数民族文化遗产考察的小队，进入南洋边境的千蛊寨区域。
出发前，陈默做了充分准备。除了常规的桃木短剑、符箓、丹药，他还特意用功德点兑换了几样专门针对蛊毒和邪术的东西：如【百解丹】、【破邪镇魂香】、以及一面据说能照出无形蛊虫的【辟蛊铜镜】。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自身的混沌之气和那颗安静待在体内的生命树种。
几天后，陈默和白小洁在边境城市与749局的考察小队汇合。小队负责人是个精干的中年男人，姓梁，对陈默和白小洁的“学者”身份心照不宣，态度客气而谨慎。
一行人换乘当地车辆，沿着崎岖的山路，向着密林深处的千蛊寨进发。
越是靠近寨子，周围的景象越发显得不同寻常。山林异常繁茂，却透着一种沉郁的死寂，鸟兽虫鸣稀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腻中带着腐朽的奇异气味。路边的植物形态也越发古怪，有些叶片上布满艳丽的斑点，有些藤蔓扭曲如同蛇虫。
“这里的生态……被扭曲了。”白小洁看着窗外，低声道。
陈默默默点头，他体内的灰色小漩涡旋转速度在逐渐加快，那缕灰绿色能量也变得活跃起来，仿佛在警惕，又似乎在……期待？
终于，在穿过一片弥漫着淡紫色雾气的竹林后，千蛊寨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那是一个依山而建、由竹木吊脚楼组成的古老寨落，笼罩在朦胧的暮色和若有若无的淡紫色瘴气之中。寨子很安静，几乎看不到人影走动，只有一些竹楼窗口透出昏暗摇曳的光，如同鬼火。寨子周围的空地上，竖立着一些雕刻着怪异虫蛇图案的图腾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狰狞。
更诡异的是，在寨子后方的山壁上，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黑黢黢的洞口，洞口边缘覆盖着厚厚的、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的藤蔓和苔藓，一股令人心悸的、混合着腥甜与死亡的气息，正从那个洞口隐隐散发出来。
那里，想必就是传说中“巫蛊之巢”的所在。
考察队的车辆在寨子外的空地停下。梁队长下车，试图与寨子里的人沟通。然而，寨子里只是走出了几个面色木然、眼神空洞的村民，用生硬的语言表示“不欢迎外人”，尤其是“带着奇怪气息”的外人。
他们的目光，在扫过陈默和白小洁时，明显停留了一瞬，空洞的眼眸深处，似乎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如同虫豸般的冰冷光泽。
陈默与白小洁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这个寨子，果然有问题。而真正的挑战，恐怕才刚刚开始。
千蛊寨村民那空洞眼神中一闪而逝的虫豸般光泽，让陈默和白小洁心中的警惕提到了最高。考察队梁队长经验丰富，见状也不再强求，示意队伍在寨子外围相对空旷的地方扎营，避免刺激寨民。
夜幕很快降临。山林间的淡紫色瘴气似乎更浓了些，将整个千蛊寨笼罩在一片朦胧与死寂之中。营地篝火跳动，驱散了些许寒意，却驱不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甜腻腐朽气味。
陈默和白小洁没有待在帐篷里。两人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营地，向着寨子后山那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洞口摸去。
越靠近山洞，周围的植被越发扭曲怪诞。树木的枝干如同痉挛的肢体，叶片上布满了荧光斑点，在黑暗中幽幽发亮。地面上爬满了颜色艳丽、形态奇特的菌类和藤蔓，空气中那股甜腥味浓得几乎让人作呕。
陈默运转混沌之气护体，将那试图侵蚀过来的诡异气息隔绝在外。白小洁周身也笼罩着一层微弱的白光，净化着靠近的污秽。
“这里的生命形态被强行扭曲了，充满了怨毒和奴役的意志。”白小洁看着一株不断渗出暗红色汁液、形似人脸的花朵，眉头紧锁。
陈默体内的灰色小漩涡旋转不休，那缕灰绿色能量则传递出一种强烈的“净化”与“平衡”的渴望。他感觉，自己这次来对了地方。
两人如同暗夜中的狸猫，很快来到了山壁下的巨大洞口前。
洞口高约十米，宽五六米，边缘那些蠕动着的藤蔓和苔藓在黑暗中如同活物的触手。一股冰冷、潮湿、带着浓烈腥气与无数细小生命蠕动的气息，从洞内汹涌而出。洞口深处，隐约可见点点幽绿色的磷光闪烁，如同无数双眼睛。
“就是这里了，‘巫蛊之巢’。”陈默低声道，握紧了桃木短剑。
他们没有贸然进入，陈默先是取出那面【辟蛊铜镜】，注入一丝混沌之气。铜镜表面泛起一层朦胧的黄光，对着洞口照去。
镜光所及之处，景象陡变！
只见洞口那蠕动的藤蔓和苔藓，在镜光下显露出其真容——那竟是无数纠缠在一起的、细若发丝、颜色各异的蛊虫！它们互相吞噬、□□、生长，构成了这层看似植物的“屏障”！而那些幽绿色的磷光，则是更多潜伏在洞穴深处的、体型各异的蛊虫的眼睛！
更骇人的是，在洞穴深处，镜光隐约照出了一个巨大的、由无数虫壳、骸骨和扭曲植物构成的“巢穴”轮廓，巢穴中央，似乎有一个不断脉动的、散发出邪恶生命力的核心！
“果然是虫巢！”陈默倒吸一口凉气。
就在镜光照射的瞬间，洞口那些伪装成藤蔓的蛊虫似乎被惊动了！
嘶嘶——！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无数虫足摩擦的细响骤然响起！那层“藤蔓屏障”猛地炸开，化作漫天飞舞的、闪烁着各色毒光的蛊虫，如同炸窝的马蜂，朝着陈默和白小洁劈头盖脸地扑来！有毒针蛊、有蚀骨蛊、有迷魂蛊……种类繁多，铺天盖地！
“退！”
白小洁清喝一声，哭丧棒白光大盛，横扫而出！炽烈的净化之力对这些阴邪恶毒的蛊虫有奇效，白光过处，大片蛊虫如同被烈阳照射的冰雪，纷纷消融、坠落！
陈默也立刻出手，他没有使用大范围攻击，而是将混沌之气凝聚于桃木短剑，剑身灰芒流转，每一次刺、挑、抹，都精准地点向蛊虫群中那些气息最强、疑似“蛊王”或“母虫”的存在！混沌之气的湮灭特性，让这些较为强大的蛊虫也纷纷毙命！
然而，蛊虫的数量实在太多了！而且似乎源源不断地从洞穴深处涌出！更麻烦的是，一些蛊虫死亡时，会爆开毒雾或释放出诡异的精神波动，干扰视线和心神。
两人边战边退，很快就退到了洞口外一片相对开阔的乱石地。
“这样杀不完！”白小洁呼吸微促，她的净化之力消耗很快。
陈默也意识到了问题。他看着那如同黑色潮水般涌出的蛊虫，又感受着体内灰色小漩涡和生命能量对这片扭曲之地的强烈“食欲”与“净化欲”，一个念头闪过。
他不再攻击，反而收起了桃木短剑，双手快速结印，同时全力催动体内的灰色小漩涡和那缕灰绿色能量！
这一次，他不是要防御或攻击，而是要……吞噬和转化！
“以混沌为引，纳万毒归墟！以生机为凭，化腐朽为灵！”
他口中念诵着从生命树种反馈信息中领悟到的残缺法诀，将自身化为一个无形的能量漩涡核心！
霎时间，以陈默为中心，一个无形的力场陡然生成！那些扑向他的蛊虫，在进入力场范围的瞬间，动作猛地一滞，然后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凄厉的嘶鸣，体内的毒性、生命力、乃至那点微弱的扭曲意识，竟然被强行抽离出来，化作一缕缕颜色各异、但充满污秽的能量流，疯狂地涌入陈默体内！
而陈默体内的灰色小漩涡则来者不拒，如同饕餮般将这些污秽能量吞噬进去，灰色气流与灰绿色能量交织运转，如同最精密的熔炉，迅速将这些充满怨毒和扭曲的“杂质”炼化、提纯、转化！
一部分化为精纯的混沌之气补充自身消耗，另一部分则被那缕生命能量吸收，转化为更加精纯平和的生机，反哺给周围被污染的土地！
那些失去了能量支撑的蛊虫，如同被抽干了汁液的空壳，纷纷干瘪、碎裂，化为齑粉！
这诡异而震撼的一幕，让白小洁都为之侧目。她立刻改变策略，不再大面积净化，而是转为守护，为陈默护法，抵挡住少数漏网之鱼和可能来自洞穴深处的其他攻击。
随着海量蛊虫能量的涌入，陈默感觉自己的力量在迅速恢复，甚至有所增长，对混沌之气和生命能量的掌控也更加精妙。但他也察觉到，那些污秽能量中蕴含的怨毒和扭曲意志极其顽固，炼化起来并不轻松，对他的精神是一种持续的考验。
然而，就在他渐入佳境，开始反向压制虫潮时——
洞穴深处，那个脉动的核心，似乎被彻底激怒了！
一股更加庞大、邪恶、带着古老蛮荒气息的意志，如同苏醒的巨兽，猛地从巢穴深处爆发出来！
整个山壁都开始震动！
山壁震动，乱石滚落。洞穴深处那股古老而邪恶的意志如同无形的海啸，冲击着陈默和白小洁的灵魂。这不是简单的蛊虫集合意识，而是某种更根源、更扭曲的存在！
哗啦啦——！
原本汹涌而出的蛊虫潮水如同接到了最高指令，猛地向两旁分开，让出了一条通往洞穴深处的通道。通道尽头，那幽绿色的磷光剧烈闪烁，一个庞大的阴影，正缓缓从巢穴核心“站”了起来。
借着辟蛊铜镜的微光和陈默自身增强的感知，他们终于看清了那东西的真容。
那是一个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存在。它的主体像是一棵倒置生长的、血肉与甲壳构成的“树”，无数粗壮如同血管、又覆盖着昆虫甲壳的“枝条”从主干上蔓延出来，这些枝条的末端，有的连接着尚未完全孵化的巨茧，里面隐约可见人形或兽形的轮廓，有的则直接“生长”着各种奇形怪状、半虫半人的扭曲生物，它们如同果实般悬挂着，发出细微的、充满痛苦的嘶鸣。
而在“树”的顶端，本该是树冠的位置，却是一颗巨大无比、不断搏动的暗红色“心脏”！心脏表面布满血管和复眼般的纹路，每一次搏动，都散发出强烈的精神波动和浓郁的腥甜毒气，正是整个“巫蛊之巢”的力量源泉和控制核心！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蛊术造物，而是将生命、灵魂、蛊毒强行糅合、催生出的……邪物！
“亵渎生命……不可饶恕……”白小洁看着那些被强行融合、痛苦不堪的半虫半人生物，银白色的眸子里第一次燃起了冰冷的怒火。
陈默也感到一阵强烈的反胃和愤怒。这邪物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生命法则的践踏。他体内的灰色小漩涡和生命能量，仿佛受到了最极致的挑衅，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传递出无比强烈的“净化”与“湮灭”欲望！
那邪物核心的暗红心脏猛地转向他们的方向，无数复眼般的纹路齐齐亮起，锁定了陈默——这个刚才大肆吞噬它“子民”能量的闯入者！
“嘶——！！！”
一声混合了虫鸣、兽吼和人声惨叫的尖啸，从心脏部位爆发！强大的精神冲击如同实质的尖锥，狠狠刺向陈默的识海！同时，那血肉甲壳巨树上悬挂的无数半虫半人怪物，如同接到了进攻命令，齐齐挣脱了“枝条”的束缚，发出疯狂的嘶吼，潮水般向两人扑来！它们有的喷吐毒液，有的挥舞螯肢，有的释放精神尖刺，攻击方式五花八门，但都充满了扭曲的怨毒！
“小心！这些是被改造的魂魄和肉身，兼具物理和精神攻击！”白小洁厉声提醒，哭丧棒再次绽放白光，迎向扑来的怪物。她的净化之力对这些半成品邪物效果显著，但数量实在太多。
陈默则首当其冲，承受了那核心心脏最强大的精神冲击。他闷哼一声，感觉脑袋像是被重锤砸中，眼前发黑。但他立刻固守灵台，混沌之气与生命能量交织成的防御牢牢护住识海，同时运转法门，开始反向吞噬、炼化那冲击中蕴含的邪恶精神力！
“你的精神攻击……对我无效！”陈默低吼一声，眼中灰绿光芒一闪，竟然将那部分炼化的精神力混合自身力量，化作一道无形的精神反击，狠狠撞向那暗红心脏！
嘭！
无形的精神层面碰撞，让那暗红心脏剧烈一震，表面几个复眼纹路瞬间黯淡、爆裂！邪物发出了痛苦的咆哮！
然而，物理层面的攻击已然临身！数只速度最快的半虫人已经扑到陈默近前，腥臭的毒液和锋利的螯肢眼看就要落在他身上！
陈默眼神一厉，不再单纯防御或吞噬。他将刚刚炼化得来的力量，连同自身的混沌之气与生命能量，以一种玄妙的方式混合、压缩，覆盖于双拳之上！
他的拳头上，不再是灰芒或绿光，而是一种深邃的、仿佛能调和一切的灰蒙蒙的混沌色！
“给我……净化！”
他不再使用桃木短剑，而是直接挥拳砸向扑来的半虫人！
砰！噗嗤！
拳头与半虫人接触的瞬间，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那半虫人狰狞的身体如同遇到了克星，被击中的部位瞬间失去了所有活性，甲壳碎裂，血肉枯萎，内部的蛊毒和扭曲灵魂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阴影，发出滋滋的声响，迅速消融、瓦解！
陈默如同虎入羊群，双拳舞动，每一次出击，都精准地击中一个半虫人的核心（通常是心脏或头部被改造的虫类器官），混沌色的拳劲所过之处，这些扭曲的造物纷纷僵直、崩溃、化为飞灰！
他的拳法并不花哨，却带着一种直指本源、调和万物的道韵！这是他在绝境中领悟，又在吞噬大量蛊虫能量后初步成型的能力——混沌归元拳！以混沌之气为基，生命能量为引，专破各种邪祟、毒素、能量异常状态，将其打回原形，归于混沌！
白小洁的压力顿时大减，她专心对付漏网之鱼和远程攻击，与陈默形成了完美的配合。
那核心邪物见自己的“作品”被如此轻易地毁灭，更加暴怒。暗红心脏疯狂搏动，释放出更浓的毒雾和更强的精神干扰，同时，血肉巨树的主干开始蠕动，几条最粗壮的、覆盖着厚重甲壳和倒刺的“主枝”，如同巨蟒般，带着破空之声，狠狠抽向陈默！
真正的决战，此刻才真正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巫蛊之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