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意盎然的戀情》藍色小丑

16、偏離正軌

　　希維德醒來時感覺到強烈的頭痛，一開始他以為自己生病了，等記憶慢慢恢復之後他才驚覺這是宿醉。
　　然而更令他震驚的是他睡在陌生的床上，身旁還有另一個人。
　　在晨光中查崔爾的臉彷彿會閃閃發光，放鬆下來的表情顯得柔美，有如天使下凡般有些不真實，令希維德忍不住想用手指戳他的臉頰，看看他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要不是我知道是你，你的這隻手已經沒了。」查崔爾說，不知何時他已經醒了，嚇得希維德直往後退，差點摔下床。
　　「我為什麼會睡在這裡？」希維德問，不自覺的抓著胸前的被子，他只穿著單薄的襯衣，而他完全不記得昨晚在廚房喝酒之後的事情。
　　「如果我沒把你帶過來，你就要睡在廚房地板上了。」查崔爾說，坐了起來，希維德這才發現他裸著上身，頓時不知該把眼睛往哪兒看。
　　「你有衣服可以換嗎？昨天你吐得亂七八糟，衣服都拿去洗了。」查崔爾說，翻身下床開始梳洗著裝。
　　希維德忍不住盯著查崔爾線條清晰的健美身材，儘管平時穿著制服時就能看出他挺拔強健的體態，但跟赤裸裸看到如完美雕塑的勻稱肌肉，就算同為男人也不禁感嘆。
　　「你怎麼了？還沒睡醒嗎？」查崔爾半天沒得到希維德的回應，回頭卻見他一臉呆愣的模樣，不禁暗暗覺得好笑。
　　「我只是……有點頭暈。」希維德說，雖然頭腦知道要趕快振作起來，身體卻不聽使喚，只想倒回枕頭睡上一整天。
　　「要喝點水嗎？」查崔爾問，走到希維德身邊。
　　「沒關係，我等一下就沒事了。」希維德說，查崔爾關心的眼神反而令他感覺羞愧難當，恨不得躲進床底下永遠不出來。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昨晚發生什麼事的。」查崔爾說，對希維德快速眨了眨眼睛，反而更令人懷疑。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希維德不由得擔心起來。
　　「你……眼睛睜得開嗎？昨晚哭得很厲害呢。」查崔爾說，神秘地笑了笑。
　　希維德頓時羞紅了臉，明知道自己問心無愧，查崔爾曖昧不明的說話方式仍讓他不禁慌了手腳。
　　「我可以跟你借一件外套嗎？我換好衣服再拿來還你。」希維德清了清喉嚨，努力維持平淡的表情。
　　「當然可以。」查崔爾說，隨手拿了一旁的長大衣披在希維德身上。
　　「謝謝。」希維德說，小心翼翼地下床，不讓查崔爾看到他只穿著貼身衣物的狼狽模樣，儘管他已經什麼都看過了。
　　「你太瘦了，要多吃一點。」查崔爾說，希維德穿著他的衣服看起來身形單薄，比他印象中更加弱小。
　　「我才不瘦，是你太壯了。」希維德小聲說，卻感覺到查崔爾摸了摸他的頭。
　　「如果壓力太大、想找人聊聊的話可以來找我，別一個人喝悶酒。」查崔爾說。
　　「我不會再喝酒了。」希維德說，這麼丟臉的事經歷一次就夠了。
　　「你不用擔心，布萊兒不會不喜歡你的。」查崔爾說。
　　希維德睜大了眼睛瞪著查崔爾，他想要否認但找不出話來反駁，最後只用螞蟻才聽得到的聲音說：「我知道。」
　　「如果你不小心的話會被我追過去哦！」查崔爾說。
　　「什麼意思？我以為我們是朋友。」希維德說，一瞬間查崔爾以為他又消沉了，看到他嘴角的笑容才發現被他騙了。
　　「一起去吃早飯吧。」查崔爾說。
　　「好。」

　　布萊兒貝莉沒想過自己會這麼快又見到嘉力克，更意外的是他竟然自己找上門，把寧莫米勒嚇得魂不附體，差點暈過去。
　　「上次來這裡你還只是個小孩子，現在都變成一家之主了。」嘉力克說，坐在會客間裡，身後站著神色嚴肅的侍衛。
　　「陛下，親自前來有什麼要事呢？」寧莫米勒恭敬的問，整個人正襟危坐，一點也不感放鬆。
　　「就是突然想來看看。綠手指最近還好吧？」嘉力克話說得輕鬆，然而寧莫米勒很清楚事情不可能那麼簡單。
　　「一切都很好，感謝關心。」寧莫米勒小心翼翼地回答。
　　「根據我所聽到的消息，我很難不關心。」嘉力克意有所指地說。
　　「我明白。」寧莫米勒說：「我可以保證目前綠手指的狀態很好。如果能透漏更多消息內容的話，我能夠做更好的判斷，也能預先提防陛下擔心的事情發生。」
　　「我沒有需要擔心的事，只不過我會考量各種情況，確保人民的生活能正常運作。特別是糧食生產方面，這一點也跟你的家族有關。」嘉力克說。
　　「這是當然，有需要我們的地方絕對在所不辭。」寧莫米勒說，感覺事情比他想的還要嚴重。
　　「對了，我能告訴你的是消息來源絕對可靠，所以事先預防是必要的，最好能多想幾個備用方案，了解嗎？」嘉力克說。
　　「了解。」寧莫米勒說，不禁冒出了冷汗。
　　「如果有任何消息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嘉力克說。
　　「是。」

　　布萊兒貝莉在花園的時候就看到了嘉力克的車隊抵達，直到他離開之前她都躲在花園不想進屋，原本的好心情都被打亂了。
　　而當希維德找到她的時候她正蹲在灌木叢旁，彷彿在數樹葉究竟有多少片。
　　「聽說妳還沒吃午飯，要一起吃嗎？」希維德問，他提著一個野餐籃，低頭看著臉被太陽曬紅的布萊兒貝莉。
　　「嗯。」布萊兒貝莉點點頭，雖然她感覺到飢餓正在刺痛她的胃，但是最近她對於疼痛越來越不在意了。
　　希維德和布萊兒貝莉到了不遠處的亭子，把籃子裡的食物和飲料拿出來，一邊看著旁邊池子裡游泳的魚一邊悠閒地吃著。
　　「寧莫米勒惹上麻煩了嗎？」布萊兒貝莉問。
　　「他會自己解決的。」希維德說。
　　「好可憐喔。」布萊兒貝莉說，她該找找有沒有顧胃的花草，以免寧莫米勒壓力太大又胃痛了。
　　「妳今天感覺還好嗎？」希維德問，布萊兒貝莉似乎沒注意自己一直在嘆氣，令他很在意。
　　「嗯，很好。」布萊兒貝莉淡淡地說，盯著池塘平靜的水面，手上拿的麵包卻沒吃幾口。
　　「有想要做的事嗎？」希維德問。
　　「想開花。」布萊兒貝莉說，她有好一陣子沒有創造新品種的花了。
　　「嗯，很好啊。」希維德鼓勵地說。
　　「你喜歡什麼花？」布萊兒貝莉問，想要激發一點靈感，她目前沒什麼想法。
　　「讓妳開心的花。」希維德說。布萊兒貝莉轉頭看他，歪了歪頭，似乎在思考他話中的意思。
　　「你在考我嗎？」布萊兒貝莉問，露出了不明顯的微笑。
　　「順從妳的直覺就好了。」希維德說。
　　「我很想你，一直都在想你。」布萊兒貝莉淡淡地說：「真想把你變成一朵花，就能把你一直帶在身邊。」
　　「妳不是有種過藍色的花嗎？」希維德說，藍色的花瓣仍被他夾在他的書本內頁裡。
　　「我想要更深一點的感覺。」布萊兒貝莉說，瞇起眼睛思考了一陣。
　　「要來試試看嗎？」希維德問，對她伸出了手，布萊兒貝莉想也沒想就伸手握住，對她而言希維德就是她的靈感。
　　「別放手喔。」布萊兒貝莉說，拉著希維德走到旁邊的池塘蹲下，手指在泥土地上畫了幾圈。在她熾熱眼神的注視之處緩緩冒出了細小的綠芽，生長出了一叢綠色的小草，而這段過程之中她始終沒有放開他的手。
　　「這是新的花嗎？」希維德問。
　　布萊兒貝莉摘下一根看似小草，實際上有著不明顯綠色小花朵的新品種，拿到希維德面前讓他看清楚。
　　「很可愛吧！」布萊兒貝莉說，露出了好久不見的燦爛笑容。
　　「嗯，可愛。」希維德說，摸了摸布萊兒貝莉的頭，卻有些心酸。她造出了一朵綠色微小，不仔細看還以為是草的花，隱藏住內心真實的感受，不敢喜形於色。他怎麼會讓一個純真開朗的女孩變得如此戰戰兢兢，有話卻不敢講，真是太失敗了。
　　「好香哦！你聞聞看。」布萊兒貝莉說，興奮地晃著手上的花，一股清新的香氣隨之飄來，像是雨後的草地、清晨的森林、夜晚的花園，讓人不由自主放鬆，所有的煩惱皆一掃而空。
　　「很好聞。」希維德說，看著布萊兒貝莉閃閃發亮的眼睛，內心一陣激動，差點就伸手抱住她。
　　「送你一朵，希望你別再皺著眉頭了。」布萊兒貝莉說，把花插在希維德上衣胸前的口袋裡。
　　「我有皺眉頭嗎？」希維德問，下意識摸了摸額頭。
　　「你看起來超嚴肅的，也對我笑一笑吧。」布萊兒貝莉說，摸了摸希維德的臉，想要像小時候那樣隨著心意親吻他，但是她不行。
　　希維德總是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人身上，而他自己究竟是什麼表情，他則是很久沒有在意過了。
　　希維德深呼吸了一口，對布萊兒貝莉露出了他所能表現出最柔和溫暖的微笑，期望能安撫她的心靈。
　　「我果然還是很喜歡你。」布萊兒貝莉說，回給希維德一個有些苦澀的微笑，他們究竟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我們該回去了。」希維德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