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寒》下雨天犯困

35、一场秋雨

　　唐排推开家门的一刹那便被扑了个满怀，“排排！”
　　是蔡偲珮，“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惊喜，意外。”唐排接住她，笑着对她说。
　　蔡偲珮分开，帮她拿行李进门，“我从叔叔阿姨那里听说你今天回来，我就来你家等你了，唉，本来想去高铁站，飞机场接你的，结果叔叔阿姨说你自驾回来，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在你家等了一天呢。”
　　“我爸我妈呢？睡了吗？”唐排跟蔡偲珮讲话总是一句都插不上，趁着她咽口水的工夫，连忙问她。
　　“阿姨去打麻将了，叔叔陪她去了。”蔡偲珮回完这句话又紧接着自己的话往下，“你知不知道我知道你今天回来真是激动啊，我还以为你会很晚才回来过年呢，结果今天腊月二十七就回来了，我还担心万一你回来的晚，大家等到后面没空同学聚会了咋办，等到过年的时候都去走亲戚了呀……”
　　真不是唐排不知道打断别人说话是一件多么不好的事，而是蔡偲珮的话实在太多，她说：“你今天不回家吗？”
　　“不回啊，我今天就是来跟你畅聊一夜的！”蔡偲珮激动地说，脸上带着期待。
　　虽说一整天的车都是张朴韫开的，但唐排也坐了一天的车，在车上睡得也不舒服，她面上讪讪，“珮珮啊，我知道你今天特——别想跟我聊天的心情，可是啊……”
　　蔡偲珮听到她的转折，面色一变，“什么意思？”
　　唐排脸上的笑都变得有点僵，做出双手合十，求饶的表情，“我今天只能陪你聊到凌晨三点，我真要睡了，不然我明天会困死的。”
　　话是这么说的，唐排还是陪蔡偲珮聊了一整夜，什么凌晨三点啊，她早就困得抛之脑后了，蔡偲珮十分精神，也不太需要唐排回应什么长篇大论，一般需要她回应的时候就推推唐排，唐排就会在迷迷糊糊中“嗯”一声。
　　这样，蔡偲珮就满足了。
　　蔡偲珮，不对，两个人就这样一直聊到天亮，唐排才终于睡上一个安稳觉。
　　可是没想到，唐排下午才醒，蔡偲珮又来了，这次是带她去同学聚会的。
　　每年同学聚会，唐排都没有赶上过，要不她回来得太晚了，要不就是她走得太早了，人人都说她出息了，是大忙人，其实也只有唐排知道，什么出息，只有“忙”才是真的。
　　之前蔡偲珮说，这次会紧着大家的时间来，唐排还以为会拖到过了年以后。
　　唐排问她怎么这么早？
　　蔡偲珮把唐排当自己家，仰躺在沙发上吃面前的果盘：“就是按你的时间来的呀，你要是真大年二十九，三十回来，那就等年后聚会，可你这不是提前回来了吗？而且你知道吗？我们班那个张朴韫，本来说赶不上不来了，结果今天刚定好时间位置，又说能赶上，可以过来了，你说他咋这么巧？”
　　“我怎么能知道他的事。”唐排从洗漱台洗漱过来，站在蔡偲珮身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谎”。
　　蔡偲珮还在继续跟她说班里的那些事儿。
　　唐排还沉浸在昨天张朴韫突然地表白，她现在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认定喜欢一个人就必须要说出来，有些难言之隐确实不适合说出口，但张朴韫却在昨天突然说出口，她有些不知所措，又加上之前和余景枝的恋爱关系，让她陷入思考。
　　看到唐排陷入思考，蔡偲珮起身，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哎！你怎么发呆了？对了，我打听到这次c市的过年节目有余景枝哎。”
　　蔡偲珮不知道当初唐排出国前那些发生的事，但知道她出国后发生的事，包括和余景枝的恋爱。
　　蔡偲珮没管唐排回不回应她，自顾自地说：“你们再次相遇真就一点火花都没有吗？余景枝现在可真比和你谈恋爱的时候帅多了。要是真没有的话，那些电视剧不是都说吗，破镜重圆，你们俩亲个小嘴，可能就火花四溅了。”
　　说到“火花四溅”蔡偲珮双手在唐排面前张合张合，做出火花爆炸的样子。
　　唐排笑着打她的手，“那你和穆珲呢？这么多年，火花四溅了没有？”
　　听到“穆珲”这两个字，蔡偲珮整个人跟颓下去了一样，端坐在沙发上，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转而又变了脸色，“你快去换衣服吧，等晚上，咱俩好风靡全场。”
　　唐排总感觉蔡偲珮有些事没有告诉她，但她不问，蔡偲珮这个人藏不住事，要是真藏了一件事，那一定是很重要且她真不愿意说的事情。
　　唐排换了一件亮白色的羽绒服，下身一条黑色牛仔裤紧贴，普普通通，连妆，她都不想画。
　　蔡偲珮看到，也没说她什么，就是挑挑眉，“行，咱们就当去吃饭的。”
　　“这次a钱？”唐排问。
　　“a个屁啊，咱们班能有几个差这一顿饭钱的，又不是小孩子了，轮着请，这次你不是回来吗，我就让他们等等你，他们就让我请了，放心，姐有钱。”蔡偲珮的个子没有唐排高，但还非要揽着唐排走，像是个左拥右抱的“孟浪子”。
　　c市这种地方最不缺的就是繁华的盛景，好吃，好玩的地方实在多，像是魔鬼一样的都市吞噬着人们的一切。
　　到达约定的地点，因为蔡偲珮是付钱的人，所以她们俩也就提前到了，唐排看着蔡偲珮心安理得地坐在主位上，拍拍昨边的位置，让唐排坐过来。
　　定了两桌，他们班其实没多少人，像这种私立学校，越少人能上越显得珍贵，整个班就二十多个人。
　　所以唐排问蔡偲珮，“怎么定了两桌？”
　　“这里一个大桌最多坐十个人，这次来得人多。”
　　“那你岂不是要破费了？”唐排坐在她身边耳语。
　　“我不是说了，姐妹不缺这点钱。”
　　唐排不跟她扯这些有关花费的事，说到底两个人的家底还是不同，她笑笑，问，“今天的人都到齐了？”
　　“没有，好像缺两个，一个在国外定居了，一个好像嫁到别的地方了，过年赶不回来。”蔡偲珮聊到这种事，就话多起来，“你说，以后结婚，过年一定要在夫家过的话，那我只能和本地人结婚了，我才不舍得离开我爸妈。”
　　“嗯，对。”唐排敷衍她两句，就听到脚步声。
　　有人接二连三地进门，蔡偲珮作为请客的人，自然作为主人架势来招待别人，而唐排就偶尔被人打招呼了回应两句，多数都是自己坐在原坐上，等待蔡偲珮回来。
　　“呦，唐排！你这个大忙人也来了？”
　　多数这种话，唐排一笑了之，没想到这个不熟悉的高中同学追着她问，“你在a市做什么呀？做得每年都约不到。今年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看来也是个健谈的人。
　　唐排讪讪一笑，面上也没有不悦，就是有些头疼，“给别人做助理，今年轻松了一点。”
　　“给别人做助理啊，多少钱一年啊，我听说别人做助理也赚不了多少。”
　　听出有些嘲弄的语气，唐排还是好脸色，这种人在公司里应对太多了，有人总觉得自己的地位高就可以为难她这样的员工，但是苏要每次知道，都会帮她讨回公道，为她撑腰。
　　现在没有了。
　　她没太多时间怀念，对对方说，“赚得不多，够我生活。”
　　张朴韫进门的时候就听见这句话，他循声看去，唐排正在和人聊天，他不知道在聊什么，但唐排的笑意并没有那么真实，他叫一声，“唐排。”，然后走到她身边，看清了与唐排聊天的人，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富二代，据说他家里这几年的生意不好。
　　那个人看到张朴韫就默默挺了挺胸膛，“张朴韫啊，你现在在哪高就呢？还开你的俱乐部呢？”
　　还没等张朴韫开口，王题就跟二傻子一样抱住张朴韫的肩膀，回答对方，“你还不知道啊，我们朴韫现在是大明星了，上好几次热搜了，今天又上热搜了。”
　　说着还拿出手机给张朴韫看热搜词条。
　　上面是节目播出的预告，他的定妆照在一众素人里面脱颖而出，因为颜值上了热搜。
　　张朴韫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上热搜的第一瞬间，顾晓晓那边的电话都给他打爆了。
　　对面的人面色不好，转头找别人说话去了。
　　张朴韫拍拍王题的脊背，“谢了。”
　　“谢啥？”王题还想跟人家聊聊呢，结果就走了，他还摸不清楚状况，只是自己没回答错啊。
　　张朴韫没管王题，转头问唐排，“你坐哪里？”
　　唐排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座位，张朴韫顺势在一旁坐下，唐排拉住他的衣袖，“坐另一边，这边是珮珮坐的。”
　　张朴韫挑挑眉，换了一边。
　　唐排安排座位的时候，也没多想，但突然反应过来昨天张朴韫跟自己表白的事，想开口让他换个座位，也没有办法了。
　　穆珲和顾晓晓是姗姗来迟的，但也能坐个好位置，王题特地坐在张朴韫旁边，留给他们俩的。
　　座位坐齐了，饭桌上的明争暗斗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