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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两巴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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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箬是被冷水浇醒的。
脑子昏昏涨涨,她费力地想睁开眼皮。
但还没完全睁开,就被人从冰凉粘腻的地板上给提起来。
那人还拍了拍她的脸。
“喂,清醒了吗我的大小姐?”
虽然看不太清晰眼前的景象,但这道声音她不用多加分辨,脑海里就已经浮现出它主人的那张脸。
许则。
这个……
令她恶心至极的人。
看叶箬不说话,许则不免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冷笑一声,“说话啊。大小姐你是哑巴了吗?”
她不想这样被他掐着下巴,也不理他,只是用力把头撇开,挣脱出对方的手。
许则见不得她这副样子,立马把她拉回来,打开淋浴头,细密的水柱又打在她的脸上。
叶箬偏头,骂他是不是有病。
她被一把拉起,他按着她的肩看向浴室里的镜子。
许则和镜像里的她对视几秒,慢慢地低头凑近她,呼吸洒在她的颈侧,“是啊。我就是有病。大小姐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叶箬用手推开他的头,并反手给了对方一巴掌。
很可惜,现在的她没什么力气,力道软绵绵的,打在他脸上连个红印子都没有,自己的手掌反而还被硌到了。
许则被她打了也不恼,松手让她自己扶着洗手台就出去了。
叶箬从镜子里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门口。
一偏头,她冷不丁和许则身边站着的那个花臂男对上视线。
她嗤笑一声,没什么情绪地低头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门外,许则注意到朱强在往浴室里看,带着几分不耐烦踢了他一脚,“烟。”
被踢的人差点脚下不稳,连忙回神,低头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哦哦哦,则哥我这就给您点上!”
许则却只是接过烟,咬着烟头,对朱强递过来的火视而不见。
朱强讪笑一声,默默把打火机收了回去。
接着他就听见面前的男人开口了。
“西曼那边什么情况?”
“具体不知道,反正那边是说想让您亲自过去一趟,否则不放人。”
许则脸上神色未变,哼笑一声,把嘴里叼着的烟拿出来,“山龙自己要是没本事回来,那就让他留在那儿吧。”
意思很明显,他不会去见西曼,而且计划还需照旧。
可是,西曼是什么人?许则要是不去见他,山龙怎么可能还能活命?
朱强一惊,像是没想到这位居然真的会不管山龙的死活。
毕竟山龙在他底下做事也有大半年了,他竟是连半点旧情都不给。
朱强打心里觉得到底还是兄弟,最后还是开了口,“那个则哥,山龙好歹也跟了我们大半年了……这样做是不是太绝情了?让别的兄弟知道了不得心寒啊?!”
“呵。”许则侧头时顺带往浴室里瞥了一眼,而后又看向朱强,随意地把手里的烟塞回他的上衣兜,语气意味不明,“我可不跟叛徒做兄弟。”
—
等叶箬从浴室出来,别墅里只有她和玛丽两个人。
玛丽是德国人,不会中文也不会英语。
而叶箬对德语的了解只停留在几句简单的问好,所以这一个月以来,俩人几乎没什么交流。
她觉得许则就是故意的。
故意找个难以交流的人在这边监视她。
不过也可笑。
这一个月以来,许则也算是好吃好喝地供着自己。
除了刚刚。
她还记得今天中午吃完饭后,喝了杯玛丽端来的橙汁,没过多久她就困得睁不开眼,后面意识就变得朦朦胧胧。
再有意识时,就是被许则用水淋醒的时候。
想到这,她难免看了眼玛丽。
怎么想她都觉得那杯橙汁的嫌疑很大。
但玛丽是许则的人,他把她弄晕的目的又是什么?
就为了用水淋她?
可这件事,就算不把她弄晕他也能做啊。还浪费了迷药。
当然,她不是在为许则感到可惜。
她巴不得他天天只能喝西北风。
此时正在厨房忙着准备晚餐的玛丽终于注意到叶箬看过来的视线,她也不躲,遥遥地冲窝在客厅沙发上的叶箬点了点头。
叶箬挑眉,平静地把视线移开。
管他呢。
她都计划好了。
等明天那个红头发的一来,她就可以跟着对方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不管是什么丽什么汁,都和她无关了。
晚上十点。
叶箬正躺床上,脑子里放映了好几遍明天的逃跑计划,突然听见门外的脚步声,接着思绪就被旁边主卧开关门的声音给打断了。
看来是许则回来了。
她对着门的方向翻了个白眼,掖好被子就睡了过去。
隔天。
叶箬在别墅等了一天都没见到那个红发男人。
晚饭的时候,她皱着眉,吃得心不在焉。
对面的许则瞧她一眼,慢条斯理地继续切着手里的牛排,“怎么?我就这么不下饭?”
叶箬自然是不会惯着他,撇了撇嘴,故意把刀叉一放,发出刺耳的声音。
然后靠在椅子上,“对啊。我看见你就恶心,吃不下饭!”
她巴不得他一生气就把她给扔出去,那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令她失望的是,许则只是笑了下,接着懒懒抬眼看她,手里的动作也没停。
“你等的人不会来了。”
叶箬听见这话怔愣了一瞬。
不过她的脸色立马恢复正常,扣了扣手指甲,语气平静,“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山龙是你爸的旧属难道你会不知道?”
她面上情绪不显,“……你什么意思?”
许则收起刀叉,接着贴心地将切好的牛排放在叶箬面前。
他切的很是匀称美观,但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不寒而栗:“没什么意思。只是告诉你别白费力气,那个叛徒已经死了。”
叶箬呆了一瞬,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却很是诚实“蹭”地站起来,像是忍无可忍,给了对面那人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实在,许则脸虽然没偏,脸上却迅速浮起了红痕。
他舌尖顶了顶右腮,叫了声Mary。
玛丽过来后,他用德语跟对方说了几句,接着就起身离开了别墅。
临走前,许则还“好心”地题醒她,收起不该有的心思,毕竟他不是每次都能这么“仁慈”。
仁慈?
叶箬觉得他可真是不要脸。
此时玛丽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杯橙汁,恭敬地递给她。
她现在看到橙汁就本能地警惕,再加上刚刚许则还跟玛丽说了什么,她自然不会去接,翻了个白眼就往楼上走了。
当然,白眼是冲着那杯橙汁,而不是玛丽。
刚上楼梯,她就听见玛丽在跟人打电话。
虽然听不懂,但不用想她都知道,尽职的玛丽一定是在跟许则告状。
呵。
她倒不怕许则会拿她怎么样。
毕竟对他而言,他还想着拿她威胁她爸呢。
不过这点他倒是想错了。
因为就算她死了,她爸也不会想着为她复仇,连假惺惺地哭几下大概率也都不会。
也对。她那唯利是图的冷血父亲,才不会管她的死活。
顶多会琢磨一下,怎么把她的死最大利益化。
毕竟连她的出生,都带着利益。
也正如叶箬刚刚所想,玛丽的确是在跟许则汇报刚刚的情况。
“Lass sie.”(随她)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示意开车的林泉去不乐城。
—
“哟!谁把许老板给请来了!”
“许老板大驾光临啊!”
“许老板来来来,快坐!”
……
几位老板见是他来了,也不顾是在和人谈生意了,连忙起身跟对方打招呼。
除了徐红娜。
而许则此次来的目的,也正是和徐红娜谈合作。
是以,他没管周边人的寒暄,直接走到徐红娜面前。
周边人自是很有眼色地不再上前打扰。毕竟这两位,他们一个也惹不起。
徐红娜边上的男人见他过来,也很是有眼色地要起身站到一边。
不曾想,徐红娜拍了一下他的大腿内侧,“干什么?我让你走了吗?”
许则见对方这态度,内心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一副毫不介意的姿态,笑着对徐红娜开口,“不知上次的那个提议,徐老板考虑得怎么样?”
徐红娜闻言倒是看了他一眼。
接着就是盯着他的脸瞧。
几秒后,她轻笑一声,手也不揉了,从身边人身上收回,并推开他起身。
上前几步,冲许则扬起红唇,“许老板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组局聊合作的事?”
许则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因为徐红娜的靠近,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直往他鼻腔里钻。
“那徐老板是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说着,许则点点头,做势要离开,“那我就不打扰徐老板发财了。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等等。”
果不其然,徐红娜叫住了他。
许则转身,“怎么?徐老板还有什么话要说?”
徐红娜自知许则无疑是当中最好的合作者,可她也不是非他不可。
但据她所了解到的,许则却是很需要她的这个项目。
“‘三珠’这个项目可以合作。但我有个条件。”
“愿闻其详。”
徐红娜朝包厢里剩余的几人使了个眼色,他们也很是自觉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许则也让林泉出去了。不过也没走远,就守在门口。
徐红娜也不在意,反正门外也有她的人。
“徐老板的条件是什么?”
徐红娜笑着给自己倒了杯红酒,轻微摇晃着红酒杯坐到沙发上,品了一口后,才慢悠悠开口,“听说叶山的女儿在你手上?”
听见这话,许则也没立马回她。
两三步走上前给自己倒了杯酒。
“徐老板这是什么意思?我可不觉得你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姑娘感兴趣。”
“自然不会是无缘无故。”
许则也没揪着这句话去问她缘由,直接挑眉看向对方,“所以徐老板的条件是?”
徐红娜嘴角还噙着笑,也没急着说话,就那样看着手里的红酒。
几秒后,她起身,抬手对许则做出碰杯的姿势,“把叶山的女儿给我。这就是我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