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噩梦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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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实也想做个普通的女子，谈一场普通的恋爱，过普通的日常生活。
而老高，就好像是她的解药，和他在一起，那种奇怪的不可控的感觉，竟也不怎么出现。
她答应了老高的追求，悄悄把那个网站删除了。
她想给自己一个新的开始，
婚礼上，她同样觉得很幸福，从未有过的轻松和希望，也许她是个正常的女人，只是没遇到对的人。
她也曾考虑过是否坦白，但看着老高爱恋又信任的目光退缩了，她想为自私一回。
只是后来……
原来那只怪物从来没有放过她。
她没救了，她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事，也许某一个瞬间，她会不可控地把手伸向那截幼嫩的脖子，那个无知可爱的稚子。
“所以你是故意被发现的？”
那扇没有上锁的门，对老高是一个无声的邀请，也是她一直的等待。
因为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样的原因不可理喻无法解释。
她不想再拖下去，老高是一个好人，有时远离是一种保护。
“我已经没救了。”
纤长的睫毛半掩，在俊美的脸上投下了一小片浓黑绝望的阴影。
“你真的没救了吗？性瘾症状应该消失了一段时间吧？”
我盯着她，她瞳孔里惊讶的神色印证了我的猜想。
“心理学有一个理论，叫生本能和死本能。”
这是弗洛伊德后期提出的精神分析理论，他认为人类行为的基本驱动力由生本能和死本能驱动。
生命的目的是存在，因而有了发展和繁衍的本能，进食、玩耍、□□、休息、创造价值、追求快乐等种种都是为了生命的延续。
相对生本能，死本能有点难以理解。因为如果生命的存在是目的，会本能地害怕死亡，厌恶死亡。
可是，在人类中，这种本能却随处可见，比如自我毁灭、自暴自弃、通过伤害身体逃避存在痛苦的成瘾行为，或者放弃对生命渴望的抑郁，或者是拒绝成长的麻木，它的本质都是在消解生命的活力，趋向毁灭回归无机状态。
“这个症状听起来很羞耻，但其实一直在救你的命。”
她微张着嘴巴，睫毛扑闪轻轻颤动像只被惊吓的蝴蝶。
“我不知道这个症状是什么引起的，但它每次出现的时候都是在你十分焦虑痛苦的时候。”
比如黑色高考前夕、被出轨失恋后，以及产后抑郁的时候。
“性本身没有任何问题，它几乎代表了生命存在最重要的元素。”
美妙、亲密、玩耍，满足，繁衍。
“假如个体在感到十分痛苦，甚至有自毁倾向的时候，他有权利寻求让他感到轻松愉快的东西以保证生命的继续存在，所以为什么不可以是性呢？”
当然是在不伤害他人和不违法犯罪的前提下。
“你的想法，”她惊愕地抿了抿嘴，似乎在找适当的词语。
“很惊世骇俗。”
她曾经去医院做过一些检查，也见过好几位心理医生，她记得一位女主任医师似笑非笑：“少想少关注，转移注意力，人嘛，总是下意识想吸引关注的，特别美女，总以为自己很有魅力！”
她不知怎么的，听出笑容里那种鄙视的口气。
后来她就不再去了。
“不算惊世骇俗，只不过跳出了固有的思维而已，我一直觉得：有人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转过来由他打，这句话才算惊世骇俗。” 我笑了笑回到了主题。
“这个症状是为了对抗死本能的一种极端尖锐的表达。”
现在，她的死本能占据了绝对的上风，那就意味着性作为生本能的属性也失去了作用。
“你难道不好奇，到底是什么让你需要用这个症状来对抗的？你的潜意识深处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想，一定是某种生命无法承受的剧烈痛苦。
到底会是什么呢？
在万念俱灰时，能打动心灵的唯有希望或好奇，对未来的希望或对生命本身的好奇。
她走到门口时顿了顿回头沉静地说：“老高说得对，我确实应该来见见你。”
她的背影袅袅娜娜甚是美丽，可是谁能想到这样的女子，会夜夜被噩梦困扰，会有那样奇怪的故事。
芸芸众生，萍水相逢或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又有多少人有自己独一份的故事呢？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被人从后面拍了拍肩膀。
“忤在这里做什么？变望夫石吗？”
是我那个啥都不管的合伙人莎莎，她总能把我从头脑中扯回现实。
我回头笑笑：“你怎么来啦？离饭点还早呀！”
“我都在园区里逛了好几圈了，穿越了几个朝代，才等到你结束。”
园区最近在宣传传统文化，以不同朝代为主题的国风背景，打造出古色古香清新唯美布景，掀起了一阵穿着各种汉服美女们到此云集的浪潮。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莎莎，布料极为节省，后现代主义的混搭，透着不羁和叛逆，妆容浓烈精致，明显一副打算出去浪的样子。
我奇道：“专门来等我？怎么，失恋的余韵还没过去呢？看起来又不像呀！”
上次那个女孩挑衅后，莎莎果然实践了自己的诺言，找了几个人把陈喆围堵在一个角落狠狠臭揍了一顿，恰到好处的程度据说离进医院只差一只脚掌的距离。
陈喆内心有愧不敢报警。
而这姐儿按照自己的设想，亲自摔了他几巴掌后便神清气爽，什么失恋的症状都没有了。
她挑了挑眼带桃花的野生眉道：“我是担心你失恋的余韵没过去，特地来安慰一下你。”
大概看了我一脸奇怪的神情，她假笑了一下：“怎么，你不知道你的前夫李旭再婚的消息吗？”
“哦，他前段时间的确给我发过信息，可我没打算给他封红包啊。”
他没有邀约我，我当然也绝对不会去，不过是一个礼貌地告知而已。
心情确实有些微妙，就像无端丢失几百元，不舒服一会自我安慰一下也就过了。
“靠！你有没有搞清楚，重点是这个吗？”莎莎嗔怪地暼了我一眼。
“我昨天去了，替你看过了。”她有些愤愤不平。
“他怎么会邀请你？”我觉得挺奇怪，李旭知道莎莎是我的闺蜜，而且他俩也没有什么过多的交集。
“他没邀请我，是小杨告诉我的。”莎莎的朋友，和李旭曾经有生意上的合作。
“然后你就跑去了？又没有你的位置，你该不会跑去砸场子吧？”我还没从上一个脑回路回来，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一看请帖的地点在那么高档的地方，我就想去看看。”莎莎有点咬牙切齿。
“那个婚礼办得可隆重了，场地的布置，司仪的排面，音响设备什么的，搞得像拍电影一样，一看就知道起码得花了几十万。”
我静默了一会，想起自己寒酸得如70年代乡土爱情的婚礼。
“唉，那不过是个人喜好罢了。”
莎莎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我的头：“你傻呀！他那么大手笔办一个婚礼，却不给你一毛钱赡养费，你不觉得很过分吗？”
这个问题……
我无语片刻，略过微微的涩。
“这么说来好像是有点吃亏。不过分手的时候，人家说的确没有，那能怎么办？而且离婚也是我主动提出来的。”
莎莎有些痛心疾首：“我的好姐姐呀，你的理性呢？你的知性呢？人家随便敷衍一下你也相信。”
我无奈地道：“那时确实没什么心情和他争论这个，况且人家说我反正也没有孩子，要什么赡养费。”
“靠，真是斯文败类，这话都能说得出来。我请个阿姨只是搞搞清洁做两顿饭，一个月我都要付她6k，你就按这个算吧，十年120个月，你可是全年无休，有时候还做秘书跑腿，帮他处理各种生意的杂事，这又怎么算？”
我的手差点被热水烫了一下，烧水壶水太满差点溢出来，泡好了一杯菊花茶才递给她。
叹了一口气。
“所以不能算，算来算去只会让自己心情不好，我以前是个理想主义者，如果足够理性的话其实就不会结婚，正如恩格斯所说，婚姻制度是奴隶制度的最后一环。”
没有它，人类会感到孤独，有它，又觉得进了围城，怎样都是矛盾的。
“别光说我了，你呢，还倒付赡养费呢！”我想起陈喆腕上那块亮瞎狗眼的表，那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这哪能一样呢？姐花钱买的是快乐，那李旭值吗？”莎莎喝了一口茶，舒了一口气有些傲气道。
她背靠着椅背，又移来一张凳子，小腿抬高很舒服地放上去。
不知道为啥，我又有点忍俊不禁：“我不知道该为李旭感到惭愧还是为自己感到不幸？”
莎莎斜斜地晲了我一眼：“谁让你不给自己吃点好的。”
“这的确是我的问题，我不敢。”
我不敢，在那个青春永远逝去的夏日。
树影斑驳，微风正好，偶有花香若有若无在四周浮动。树影下有个肩宽腿长的影子，一袭白衣，眉目干净，笑若星辰。
“我们交往吧，我父母也很喜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