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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我要搬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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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远不认得她,她应该也是完全不认得陈远的。两人都莫名其妙,火速移开了视线。
陈远看向小鹿:“什么意思?”
小鹿低声给他解释:“哥你现在的身份相当于粉丝的嫂子。但是现在羽扬还在上升期,公司不确定他的粉丝里有多少女友粉,所以为了他着想,你得藏好咯。”
陈远:“?”
他本来还以为自己要小心被赵羽扬曝光,感情赵羽扬在外面一直把他藏着掖着呢?!
陈远闻言有点不爽,“哦”了一声。
第一首歌唱完,第二首紧接着的是更爆裂的乐曲。陈远老远看着赵羽扬在台上蹦蹦哒哒的,想到他屁股说不定还在隐隐作痛,一时间又心疼又充满快意。
这时旁边那个高个子女孩准备去主场蹦迪了,走的时候很欢快,朋友突然叫住了她:“姐!温文!你手机没拿!”
高个子女孩脚步一顿赶忙回来拿走了手机。
陈远的心脏不受控地开始咯噔,他脸色在炫彩的灯光下变了又变。
“我有点晕。”陈远突然对小鹿道,“有烟吗,我出去抽根烟。”
陈远极少抽烟,在赵羽扬和他朋友面前更是从来都没抽过,小鹿对陈远还会抽烟这件事意外了一下,但还是赶紧把烟拿了出来。是赵羽扬常抽的那款云烟。
陈远把整包都带进了不远处的抽烟室。
抽烟室并不隔音,音响里赵羽扬的歌声还在源源不断地传出来,粉丝的尖叫和炸裂的音乐,带着人的心脏和抽烟室的墙壁一起震颤。
陈远颤抖着把烟含进嘴里,啪嗒打了两下打火机才将烟点燃。
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发现白小白竟然给他打来了电话。
陈远把烟拿下来,接通电话:“喂。”
“好久不见了,陈哥。”白小白笑了两声,“我今天一起床,手机弹出来你的消息。要不是我记性好,差点都喊不出你的名字来。”
陈远:“小白总。”
白小白道:“你给我发的消息是什么意思?你追星?”
陈远道:“……赵羽扬是我男朋友,你别骚扰他。”
那头的白小白沉默了一下。
陈远的态度从来没这么强硬过,想当初白小白骂他“农村人”的时候陈远也都只是沉默以对。白小白有点不适应他突然吊起来的态度,也没消化掉陈远突然喂给他的这口消息。
缓过来以后咬牙切齿道:“草,你个农村人……”
陈远的内心被狠狠刺了一下,他站起来对着电话那头说道:“反正我不管你什么心思,现在他有对象了,你收收你身上那股绿茶味,别来破坏别人的幸福!”
白小白:“放你妈的屁!陈远我看你是皮痒了是吧!你他妈算个屁啊!”
白小白外貌娇小,发起火来虽然和赵羽扬一样满嘴脏话但是却完全没有威慑力。陈远道:“我确实不算什么,但你也不算什么。你姓白又怎样,你上面不还是有个哥哥?你是个私生子,你还不如我。”
“陈远!”白小白在电话那头咆哮。
陈远冷笑:“而且我还知道,你不仅是个私生子,你根本就不是白家的人。”
这个事情说起来就比较狗血了,反正白小白是白家的二夫人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他和大哥没有血缘关系。陈远当时也是意外发现了这件事,但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一直把这件事压在心里没有说。
但白小白这次突然出现,好死不死地踩在他的高压线上。是可忍孰不可忍,谁也不能离间他和赵羽扬之间的关系。
电话那头的白小白沉默了许久,冷笑道:“不过是个天天给你妈咪打电话妈宝野鸡,还敢来威胁我,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啊你。”
陈远也冷笑:“是啊,我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你也不是。反正今天我话撂这,小白总要是不想失去一直以来的荣华富贵,就别来打扰我们这些穷人平静的生活,好吗?”
“你以为我怕你吗,贱人!”
陈远猛吸了一口烟,一边把烟吐出来一边将烟狠狠地摁灭。
爆裂的乐声在耳边激荡着,他看着干净的烟灰缸,眼神不由得暗了暗,心中也突然生出了点别的想法。
……
“啊!!”
空气中冒出一声皮肉被烫伤的“滋啦”声。
陈远很快就松手了,赵羽扬捂着腿上的伤处嚎了一下,想也不想地朝陈远脸上甩了一巴掌。
陈远没注意到疼,光看见赵羽扬被疼哭了。
陈远把烟吐出来,剩下的半支烟没有抽完就摁灭在了烟灰缸里。他掩去眼中的兴奋,满脸抱歉地抱住了赵羽扬:“抱歉,刚才有点上头。”
赵羽扬疼得全身颤抖,他推了一下陈远道:“给我上药,疼!”
陈远抹了抹他眼角的眼泪,然后起身下床去拿药箱了。等他回来,赵羽扬已经闭上眼快要睡着了,陈远小声关上门,给他身上的两处患处涂上药膏,再给他轻轻盖上被子。
他上床后撑着脑袋侧卧在赵羽扬身边,赵羽扬平静又疲惫地渐渐睡去了,睡颜十分安稳。陈远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小声道:“除了我,还有谁愿意护着你?”
赵羽扬是孤儿,没有亲人,现在这世上只有陈远能无条件地爱他,也只能有陈远。
说他自私也好或者别的什么也罢,总之他就是不能接受赵羽扬有自己的生活,他必须掌握着关于赵羽扬的一切,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到安心。
他伸手搂住了赵羽扬的肩膀。对方睫毛动了动,顺势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陈远笑了一声,低声道:“还不睡。”
赵羽扬没理他。陈远另一只手伸向床头柜,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密码盒。
他单手拨拉着上面的按键,然后打开盒子。蓝调的月光下,盒子里掉出2条金灿灿的金子。
陈远把其中一个放进了盒子里重新锁上,另一个放在了床头。
陈远前段时间定了两根金条,一根50万。他打算给赵羽扬一份再给他妈一份。过两天他申请到东省出差的时候,可以顺路捎给他妈。
他被自己的完美安排感动到失眠。
第二天一早,陈远好说歹说才让赵羽扬把金条留下了。银行客户经理为此专门加班,将金条存进了赵羽扬的私人保险箱里。
得到了金条的赵羽扬闷闷不乐。上了车以后两人就不再说话,到家后,一个进书房看书,一个去客卧弹琴,中午的时候陈远做完饭就放在了那里,等赵羽扬吃完后才走出书房。
桌上给他留了一碗饭。陈远却突然有点难受,他觉得自己和赵羽扬变得很陌生。其实他们本就无话可说,以前为什么就能凑在一起喋喋不休到通宵呢?
他没吃饭,直接把饭收拾了下去。他回头看了一眼客卧的门,有点想进去抱抱赵羽扬。这种时候只要把赵羽扬抱在怀里他就会很安心。可他刚迈开脚步,书房里的电话响了。
陈远叹了口气,进屋拿起了电话。
是他妈。
陈远关上了书房门,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朝外说道:“喂?”
陈母问道:“吃饭没有?”
陈远:“吃了。”
陈母沉默了一会儿,道:“今天上午你姑来家吃饭嘞。”
陈远“哦”了一声,不知陈母何意味。
陈母道:“你喜欢那个小姑娘你告诉妈就行了,藏着掖着什么意思?”
陈远皱了皱眉:“我藏什么了?”
陈母吸溜了一下鼻子,哽咽道:“你昨天是不是和那个小姑娘一起出去玩了,你还骗妈没看上人家。用得着吗?……你不用说没有,你姑今天都拿着手机给我看照片了,你们几个人一起在外面。哎,小姑娘看着挺老实的,你看看她在外面穿得什么……你旁边那个小姑娘怎么还染了黄毛?你看看你一天天都跟什么人混在一起,你就不听话吧你,我死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妈……”陈远很意外昨天那个温文就是家里的那个温文。但是他现在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连这种操蛋的巧合都无法让他的内心生出波澜。
他只觉得好笑,然后无力。
书房门突然“叩叩”两声,陈远的心情这才有所起伏。他回头看了一眼书房门,然后对陈母道:“妈我先把电话挂了,我有事。”
“你有什么事?我不看着你,你天天有事,你是不是不管妈了…… ?”
陈远挂断了电话。
他过去打开门,只见赵羽扬站在门口,穿着黑T恤和灰色的运动服外套,下面穿着运动短裤。
陈远心一软,让他进来了:“怎么了?”
他关上门,然后又从背后抱住了赵羽扬。
赵羽扬身上的烟草味还带着一股木质的味道,曾经陈远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一种什么味道,但是很好闻。直到有次他在国外出差的时候,他老板向他展示了一个保养精良的古董小提琴。当时琴身上撒发出来的淡淡松香气,和赵羽扬身上的味道很像。
就像是漫天大雪的日子里,他们坐在一个小木屋里,旁边是壁炉,屋外的小窗户上映着高大的雪松和看不到边际的山。没有香水能复刻,赵羽扬对他来说是独一无二的。
赵羽扬顿了顿,扯开了他的手,道:“……我要搬出去。”
陈远:“你说什么?”
赵羽扬的声音掷地有声,听起来已经决定好了。
他决定好了的事,哪怕就是打断了他的腿他都要去做。
“我说,我要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