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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当酷哥主唱捡到哭包小猫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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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捡到个麻烦精
沈叙觉得,自己二十三年的人生里,从没遇到过这么离谱的事。
他,Eclipse乐队说一不二、气场两米八的冷面主唱,在某个深夜结束录音、拖着疲惫身躯回到公司分配的高级公寓楼下时,借着昏暗的路灯,在花坛边发现了一团……东西。
那团东西蜷缩着,微微发抖,还发出细弱的呜咽声。
沈叙本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他眉头都没动一下,打算径直绕过。可那呜咽声实在太过可怜,像小猫崽濒死的哀鸣,让他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
他走近两步,借着手机电筒的光,看清了那团“东西”。
是个少年。看起来顶多十七八岁,浑身湿透,单薄的白色T恤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瘦削的轮廓。
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额头上,眼睛紧闭着,长而卷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他抱着膝盖,缩成小小的一团,像只被遗弃在暴雨中的幼猫,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
沈叙的眉头蹙了起来。这栋公寓安保严格,怎么会有陌生人蜷缩在这里?还弄成这副惨兮兮的模样?
他蹲下身,试图叫醒对方:“喂。”
少年被惊动,猛地一颤,惊恐地睁开眼。那是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眼尾微微下垂,瞳仁又大又黑,此刻浸满了泪水,写满了无助和害怕。
他看到沈叙,往后缩了缩,眼泪掉得更凶了,嘴唇哆嗦着,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沈叙被他这反应弄得有点烦躁,看着那张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脸,心底某处莫名其妙地软了一下。
他耐着性子,放低了声音:“你怎么在这里?需要帮忙吗?”
少年摇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深夜,冷风,浑身湿透的陌生哭包少年。沈叙揉了揉眉心,这简直是个标准的麻烦开端。理智告诉他应该打电话给物业或者报警,但看着少年那副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模样,他罕见地犹豫了。
他叹了口气,认命般地脱下自己的牛仔外套,不由分说地裹在少年冰冷颤抖的身上,一把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少年惊呼一声,条件反射地搂住了他的脖子,湿漉漉的眼睛惊恐地瞪大。
“别乱动,带你上去。”沈叙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动作还算稳妥。他抱着这个轻得没什么分量的“麻烦精”,刷卡进了公寓楼。
②:家养小猫咪
将人带回自己的公寓,沈叙把人放在客厅沙发上,去浴室拿了条干净毛巾扔给他:“擦干。”
少年抱着毛巾,怯生生地看着他,不说话,小口小口地喘着气,眼泪止住了一些。
沈叙去厨房倒了杯温水回来,少年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像只吓傻了的鹌鹑。
他把水杯递过去:“喝水。”
少年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接过杯子,双手捧着,小口小口地喝起来,喝得太急,还被呛得咳嗽了几声,眼角又泛起了泪花。
沈叙:“……”真是够娇气的。
他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洗干净了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少年,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尤其是那双眼睛,即使含着泪也亮得惊人。只是太瘦弱了,脸色也太差,看起来营养不良。
“名字?”沈叙问。
少年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钟情屿。”
“怎么会在楼下?”沈叙继续问,语气平淡,其中带着不容回避的压迫感。
钟情屿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泫然欲泣地看着沈叙,嘴唇动了动,什么都没说,接着用力摇了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沈叙看着他这副模样,知道问不出什么了。他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所以,他现在是捡了一个来历不明、只会哭唧唧的小哭包回家?
他拿出手机,准备联系助理处理这件事。
就在这时,钟情屿忽然放下水杯,从沙发上滑下来,踉跄着走到他面前,然后扑通一声跪坐在地毯上,双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裤脚。
沈叙动作一顿,低头看他。
“别……别赶我走……”钟情屿仰起脸,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求求你……我没有地方去了……我会很乖的……我会做饭……会打扫卫生……我什么都可以做……别把我交给别人……”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抓着沈叙裤脚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仿佛这是他在汹涌洪流中抓住的唯一浮木。
沈叙沉默了。
他看着脚下这个哭得浑身发抖的少年,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里充满了纯粹的恐惧和哀求。他不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但此刻,某种直觉告诉他,把这个少年交给任何人,都可能不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他瞥了一眼自己这间毫无烟火气的公寓。多个会做饭打扫的?听起来……似乎也不全是坏事?
沈叙绝不会承认,是那双小鹿般湿润的眼睛让他动了恻隐之心。
他收起手机,弯腰,将跪坐在地上的钟情屿拉了起来。少年的手腕细得他一只手就能圈住,冰凉的触感让他眉头又皱紧了些。
“先去洗个热水澡。”沈叙的声音没什么起伏,“衣服我会让助理送新的来。暂时……住下吧。”
钟情屿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泪还挂在睫毛上,表情从绝望转变为巨大的惊喜和感激,他用力点头,哽咽着说:“谢谢……谢谢你!我……我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沈叙看着他亮起来的眼睛,像雨后初晴的天空,心里那点因为麻烦而产生的不耐烦,消散了些许。
③:饲养指南与意外发现
就这样,冷酷主唱沈叙的家里,多了一只名叫钟情屿的“小猫咪”。
起初,沈叙确实只把钟情屿当成一个暂时的、需要照顾的麻烦。他让助理送来了合身的衣物和日常用品,给了他一间客房,并制定了简单的“合住规则”:保持安静,做好分内事,不许过问他的工作,不许带外人来。
钟情屿适应得很快,或者说,他努力让自己适应。他确实如他所说,非常“乖”。
每天沈叙醒来时,温热的早餐已经摆在桌上;公寓总是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沈叙换下的衣服会被及时清洗熨烫;他还学会了煲几种简单的汤,虽然味道时好时坏。
他话不多,大部分时间安静地待在自己的房间或者客厅角落看书,看到沈叙时总是带着一点怯生生的敬畏和满满的感激。
在沈叙下班回家,门锁响动的瞬间,他会像真正的小动物一样,眼睛一亮,飞快地跑到门口,虽然不敢扑上来,但那种期待的、亮晶晶的眼神,让沈叙莫名觉得还不错。
沈叙的生活并没有因为多一个人而有太大改变,但某些细节在悄然变化:比如冰箱里不再只有矿泉水和啤酒,多了牛奶、水果和各类食材;比如深夜回家时,客厅会留着一盏温暖的灯;比如他那间冰冷的公寓,开始有了“家”的温度。
平静的生活在一天晚上被打破。沈叙因为新歌编曲不顺,心情烦躁地提前回家,在推开门的瞬间,听到了隐约的音乐声。
声音是从钟情屿的房间传出来的。沈叙放轻脚步走过去,房门虚掩着。他透过门缝,看到了让他惊讶的一幕。
钟情屿背对着门口,坐在窗边的地毯上,怀里抱着一把看起来颇为廉价的木吉他。
他低着头,手指在琴弦上笨拙专注地拨动着,断断续续的旋律流淌出来。
他在弹琴?
沈叙靠在门框上,静静地听着。那旋律很陌生,不是任何他听过的流行歌曲,更像是随心的即兴哼唱,带着点淡淡的忧伤。
一曲终了,钟情屿轻轻叹了口气,把脸贴在琴身上,小声嘟囔:“还是弹不好……”
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过头,看到门口的沈叙时,吓得手一抖,吉他差点掉在地上,脸变得惨白惨白的:“叙、叙哥!你……你回来了……”
他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慌忙把吉他藏到身后,手足无措地站起来,低着头不敢看沈叙。
沈叙走进房间,目光落在那把旧吉他上:“你会弹琴?”
“我……我瞎玩的……”钟情屿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对不起,我不该动……我以后不敢了……”
沈叙没理会他的道歉,拿起那把吉他看了看。工艺粗糙,琴弦老旧,保养得还算干净。他随手拨了一下琴弦,音准差得离谱。
“喜欢音乐?”沈叙问,语气听不出喜怒。
钟情屿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又飞快地低下头,声音细弱:“嗯……喜欢听……也……也想学……”
沈叙看着他那副害怕又渴望的模样,心里某个地方动了一下。他想起自己最初接触音乐时,也是这般小心翼翼又充满热情。他把吉他递还给钟情屿:“音不准了。明天我带把新的回来。”
钟情屿愣住了,呆呆地接过吉他,仰头看着沈叙,大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小心翼翼的惊喜:“真……真的吗?叙哥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生气?”沈叙反问,看着少年亮起来的、仿佛盛满了星光的眼睛,嘴角弯了一下,“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这句话打开了钟情屿的话匣子和心防。他激动得脸颊泛红,语无伦次:“谢谢叙哥!我……我一定认真学!我……我其实还会一点点贝斯!我以前在……在……”他说到这里,突然卡壳,眼神黯淡下去,声音也低了下来,“……没什么。”
沈叙没有追问他的过去,只点了点头:“嗯。先去吃饭。”
④:秘密与守护
沈叙发现,钟情屿在音乐上有着惊人的天赋和感知力。他教他乐理,指导他弹奏,钟情屿学得飞快,总能弹出一种独特的、充满灵气的旋律。
那把旧吉他被沈叙换成了一把音色出色的面单琴,公寓里开始经常响起断断续续的琴声。
沈叙排练回来,有时会听到钟情屿自己编的小段子,编曲稚嫩,却让他觉得比很多商业作品更打动人心。
他偶尔会坐下来,和钟情屿一起合奏一段,一个清冷低沉,一个清澈灵动,意外地和谐。
钟情屿也渐渐不再那么怕沈叙,态度依旧恭敬,但多了几分依赖和亲近。他会大着胆子问沈叙关于乐队和音乐的问题,会在沈叙心情不好的时候,默默给他泡一杯蜂蜜水,然后抱着吉他坐在不远处,弹奏舒缓的旋律。
沈叙享受着这种改变。他发现自己开始习惯家里有另一个人的气息,习惯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自己,习惯在疲惫时听到那不算娴熟却真诚的琴声。
他让助理留意一下,有没有适合新人的音乐比赛或者培训机会。
他以为日子会这样平静地过下去,直到他帮钟情屿找到新的出路。
然而,麻烦还是找上门了。
一天下午,沈叙提前结束工作回家,电梯门刚打开一条缝他就看到公寓门口一片狼藉,防盗门上被泼了刺眼的红漆,写着不堪入目的字眼——“欠债还钱”、“小杂种滚出来”。
沈叙的心猛地一沉,大步跨出电梯开门冲进公寓。
客厅里没有人,东西摆放整齐。他快步走向钟情屿的房间,推开房门——
钟情屿蜷缩在床角,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浑身剧烈地发着抖。听到开门声,他吓得尖叫一声,看到是沈叙,眼泪一下涌了出来,他连滚带爬地从床上扑过来,紧紧抱住沈叙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叙哥……他们……他们找到我了……怎么办……他们会打死我的……”他哭得撕心裂肺,语无伦次。
沈叙搂住他颤抖的身体,感受到衬衫迅速被泪水浸湿的凉意,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拍着钟情屿的后背,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沉稳:“别怕,有我在。”
他扶着钟情屿坐到沙发上,给他倒了杯温水,等他情绪稍微平复一些,才沉声问:“到底怎么回事?告诉我。”
在沈叙的引导下,钟情屿终于断断续续地哭诉了他的遭遇。
他原本生活在一个小城,母亲早逝,父亲嗜赌成性,欠下了巨额高利贷。为了躲债,父亲跑路了,把追债的麻烦留给了刚成年的他。他被追债的人恐吓、骚扰,不得已才偷偷跑到这个大城市,无处可去,那晚险些冻死在街头。
“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叙哥……我怕你知道后会赶我走……”钟情屿哭得眼睛红肿,可怜巴巴地抓着沈叙的衣袖,“我会想办法赚钱还债的……我不会连累你的……”
沈叙看着眼前这个背负着沉重债务和恐惧、却还在担心连累自己的少年,心里涌起一股怒火和心疼。他想起钟情屿平时的乖巧懂事,想起他对音乐纯粹的热爱,想起他看向自己时那双依赖又明亮的眼睛。
原来,那些阳光下的笑容背后,藏着这样的黑暗和艰辛。
沈叙沉默了片刻,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他言简意赅地交代了几句:“……对,地址发你。处理干净。那个赌鬼父亲,也关照一下,让他永远别再出现。钱不是问题。”
挂断电话,他看向目瞪口呆的钟情屿,擦去他脸上的泪痕,动作是难得的轻柔。
“债,我来还。”沈叙的声音平静,带着千钧之力,“以后,没人能再欺负你。”
钟情屿怔怔地看着他,过了好几秒,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才转化为汹涌的泪水和解脱。他再次扑进沈叙怀里,发出劫后余生般的嚎啕大哭,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和害怕都哭出来。
沈叙回抱住了他,任由他的眼泪浸湿自己的衣衫。
他忽然明白,他捡到的不是一个小麻烦,而是一个需要他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用尽全力去守护的、珍贵无比的宝贝。
⑤:专属观众席
沈叙说到做到。他动用人脉和财力,很快解决了钟情屿父亲的债务问题,并以强硬手段确保了那些人不会再骚扰钟情屿。
他帮钟情屿联系了新的身份和住处,彻底切断了过去的一切。但钟情屿死活不肯搬走,沈叙也就由着他了。
卸下了沉重的枷锁,钟情屿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性格也开朗了许多,不再总是怯生生的,平日里还会跟沈叙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他在音乐上的进步更是神速,在沈叙的悉心指导下,已经能弹奏不少复杂的曲目,也开始尝试自己创作。
Eclipse乐队新专辑发布后,举办了一场小型的庆功演唱会。沈叙给了钟情屿一张内场最前排的票。
那天晚上,钟情屿穿着沈叙给他买的新衣服,坐在离舞台最近的地方,仰头看着台上那个光芒万丈的人。当沈叙唱到那首深情款款的情歌时,目光穿越炫目的灯光,精准地落在他的脸上。
视线在空中交汇。
钟情屿的心跳砰砰乱跳。他看到沈叙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极浅的、温柔的弧度。那瞬间,周围所有的喧嚣都消失了,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沈叙和为他响起的歌声。
演唱会结束后,沈叙避开人群,在后台的休息室里找到了等他的钟情屿。
“好听吗?”沈叙问,卸了妆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好听!特别好听!”钟情屿用力点头,眼睛像落满了星星,“叙哥,你站在舞台上的样子,好像在发光!”
沈叙看着他兴奋得发红的脸颊,问:“想不想……以后也站在舞台上?”
钟情屿愣住了,随即用力摇头,眼神坚定:“不想。我只要……只要能一直听你唱歌就好了。”他顿了顿,声音变小,带着点羞涩和无比的认真,“我只想做你一个人的……观众席。”
沈叙深深地看着他,看着这个他无意中捡到、一点点养出光彩、如今眼里心里都只有他的少年。他伸出手,捧住了钟情屿的脸颊。
“好。”沈叙语气郑重,“那说好了,我唱一辈子,你听一辈子。”
钟情屿的脸已经红透了,心跳砰砰砰地想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看看这个使它跳动如此剧烈的人,他望着沈叙深邃的眼眸,重重地点头:“嗯!一辈子!”
窗外,夜色温柔,星光点点。
窗内,冷酷的主唱找到了他唯一的、也是最忠实的观众。曾经无家可归的小哭包,也找到了他永恒的港湾和只为他闪耀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