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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当顶流偶像捡到落魄制作人 ...

  •   ①:降维打击
      京城,深秋,银杏叶落了一地,被夜雨打湿,黏在冰冷的水泥路上,像一幅褪了色的油画。

      沈叙裹紧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风衣,将半张脸埋进起球的围巾里,试图抵挡刺骨的寒风。
      他手里攥着一个廉价的U盘,里面存着他熬了无数个通宵、倾注了全部心血做出来的Demo小样。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也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刚刚,他被第十一家,也可能是最后一家愿意听他试听小样的音乐公司,客客气气地请了出来。

      “沈先生,您的作品……很有想法,但可能不太符合目前市场的流行趋势。”那个穿着熨帖西装、喷着浓重古龙水的总监,脸上挂着标准的、毫无温度的歉意笑容,“你知道的,现在大家喜欢的是抓耳的、快餐式的旋律。您这个……太曲高和寡了。”

      去他妈的曲高和寡。沈叙在心里冷笑。不过是因为他没钱没背景,不肯迎合那些流水线生产的口水歌罢了。

      雨丝斜斜地打在他脸上,冰冷刺骨。他抬头望着眼前这栋灯火通明、气派非凡的摩天大楼——“星耀传媒”,国内娱乐产业的巨无霸。这里是他曾经梦想启航的地方,也是他三年前狼狈离开的伤心地。

      如今,他连这栋楼的门都进不去了。保安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他这身与周围光鲜环境格格不入的行头,仿佛他是什么可疑分子。

      胃里一阵绞痛,是长期饮食不规律和高度精神紧张的结果。沈叙靠在一棵光秃秃的银杏树干上,缓缓蹲下身,将脸埋进膝盖。雨水顺着发梢流进脖颈,他却感觉不到冷,只有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疲惫和绝望。

      也许……真的该放弃了吧。回老家,找个普通的工作,泯然众人。
      音乐梦?不过是年少无知时的一场笑话。

      在他意识有些模糊的时候,一阵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划破雨夜的寂静,紧接着是“砰”的一声闷响,以及什么东西滚落的声音。

      沈叙勉强抬起头,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不远处,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停在路边,车门开着。一个穿着亮片演出服、妆容精致得像个SD娃娃的少年,狼狈地摔倒在湿漉漉的地上,旁边散落着一个看起来价格不菲的吉他盒。
      少年似乎扭到了脚,尝试着想站起来,却痛得倒吸一口冷气,漂亮的五官皱成一团。

      几个助理模样的人惊慌失措地从车上跑下来,七手八脚地去扶他,声音嘈杂。

      “屿崽!没事吧?”
      “哎呀怎么摔了!快起来,地上凉!”
      “脚怎么样?能动吗?”

      那被称作“屿崽”的少年被扶起来,推开助理搀扶的手,固执地弯腰想去捡那个吉他盒,声音带着哭腔:“我的琴……”

      一阵大风刮过,吹起了地上散落的乐谱,其中几张不偏不倚,正好飘到了沈叙的脚边。

      鬼使神差地,沈叙伸出手,捡起了那几张纸。纸张质地很好,上面是用手写体记录的乐谱,笔迹略显稚嫩,但能看出用心。他随意扫了一眼旋律,眉头微蹙。

      这曲子结构松散,和声进行老套得像是二十年前的流行歌,副歌部分为了追求所谓的“燃”,强行堆砌高音,缺乏真正的情感支撑。
      这是典型的、被资本包装出来的、空洞无物的工业化产品。

      “喂!你!干什么的?把东西放下!”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是少年的经纪人,一个穿着干练套装、表情严厉的女人,她警惕地盯着沈叙,特别是他手里那几张乐谱。

      沈叙面无表情地将乐谱递还过去。

      那少年——钟情屿,被助理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他接过乐谱,拍了拍上面的水渍,抬头看向沈叙。
      雨水中,他的脸精致得毫无瑕疵,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像受惊的小鹿,那眼神里除了疼痛,还有一种沈叙看不懂的、固执的难过。

      “谢谢。”钟情屿小声道谢,声音清亮,带着点鼻音。

      沈叙点了点头,重新裹紧衣服,准备离开这个与他无关的是非之地。

      “等等!”钟情屿忽然叫住他。

      沈叙脚步一顿,回过头。

      钟情屿看着他,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皱巴巴的乐谱,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你……懂音乐吗?”

      沈叙挑眉。

      旁边的经纪人开口阻止:“小屿!别瞎问!我们得赶紧去医院看看你的脚!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赶时间……”

      “李姐!”钟情屿打断了经纪人的话,目光执拗地看着沈叙,“我刚才看你捡谱子的眼神……你好像……不太满意?”

      沈叙有些意外。这个看起来娇生惯养、像易碎品一样的顶流偶像,观察力倒是敏锐。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弧度:“谈不上满意不满意。商业作品,符合市场预期就行。”

      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几乎是直接否定了这首曲子的艺术价值。经纪人的脸当场黑成焦炭。

      钟情屿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像是黑暗中突然点燃的火苗。他不顾脚踝的疼痛,上前一步,急切地问:“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改?”

      沈叙看着眼前这个在冷雨里冻得脸色发白、却因为一个音乐问题而眼神发亮的少年,心里某个角落,莫名动了一下。曾几何时,他也曾这样,为了一个和弦、一段旋律而废寝忘食。

      他沉默了几秒,在经纪人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中,淡淡开口:“副歌第二个转调太生硬,可以用减七和弦过渡。桥段的和声节奏可以切分,增加律动感。结尾的爆发,靠吼高音是最低级的方式,用递进式的织体和延迟效果会更有层次。”

      他语速不快,每个字都像锤子一样敲在钟情屿心上。
      这些都是钟情屿自己隐约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了所以然的地方!

      公司请的那些“金牌制作人”,只会说“这里情绪再饱满点”、“高音再亮一点”,从来没有人这样一针见血地指出过技术层面的问题!

      “你……”钟情屿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抖,“你能具体说说吗?或者你能不能……”

      “小屿!”经纪人李姐怒了,一把拉住钟情屿的胳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我们该走了!”

      “李姐!他说的都是对的!”钟情屿挣扎着,看向沈叙的眼神充满了恳求,“先生,您……您有没有兴趣……来帮我做音乐?我……我可以付您报酬!”

      沈叙看着这场闹剧,觉得有些可笑。一个顶流偶像,在雨夜里向一个落魄潦倒、连门都进不去的音乐人发出邀请?是讽刺,还是又一个无聊的玩笑?

      他扯出一个疲惫的冷笑:“没兴趣。”
      说完,他转身,毫不留恋地走入冰冷的雨幕中。U盘在掌心硌得生疼,那里面是他无人问津的“曲高和寡”。

      身后,传来钟情屿带着哭腔的、被经纪人强行拖走的声音:“等等!先生!您叫什么名字?……”

      沈叙没有回头。他的名字?一个失败者的名字,不值一提。
      ②:寂夜
      沈叙以为自己很快就会忘记那个雨夜的荒诞插曲。
      他回到那个只有十平米、冬天漏风夏天闷热的出租屋,继续投简历,继续被拒绝,继续在生活的泥潭里挣扎。

      直到一周后,他的旧手机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电话那头,是一个小心翼翼又难掩激动的声音。

      “请问……是沈叙先生吗?我、我是钟情屿!就是上周在星耀楼下……摔了一跤的那个……”

      沈叙愣住,想挂电话。

      “别挂!求您了!”钟情屿像是猜到了他的意图,语速飞快,“我托人查了好久才找到您的联系方式!沈先生,我听了您的作品!就是那个……叫《寂夜》的Demo!我在一个很小的独立音乐论坛找到的,只有片段,但是太棒了!真的!”

      沈叙的心脏猛地一跳。《寂夜》是他三年前的作品,上传到一个早已无人问津的私人空间,他是怎么找到的?

      “沈先生,我想请您做我的音乐制作人!”钟情屿的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恳切,“不是玩玩,是认真的!我受够了唱那些我自己都听不懂的口水歌了!我想做真正的音乐!像《寂夜》那样的音乐!”

      沈叙沉默了。理智告诉他,这很可能是又一个陷阱,或者是这个富家少爷一时兴起的游戏。
      但钟情屿话语里的那种渴望和真诚,又不像作假。而且,他提到了《寂夜》……那首承载了他最多梦想和失意的曲子。

      “为什么是我?”沈叙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
      “因为你看我谱子时的眼神,”钟情屿认真地说,“还有您说的那些话。我觉得您懂。而且,我相信能写出《寂夜》的人,一定有着了不起的灵魂。”

      “灵魂?”沈叙嗤笑,“灵魂不能当饭吃。”
      “我能!”钟情屿急切地保证,“沈先生,给我一个机会,也给您自己一个机会!待遇您随便开!我只要音乐的主导权!我可以跟公司谈!如果不行……我就……我就自己出钱做!”

      最后的这句话,带着近乎鲁莽的勇气,像一道微弱的光,刺破了沈叙心中厚重的阴霾。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偶像,内里却有着如此决绝的一面。

      鬼使神差地,沈叙说:“时间,地点。”
      ③:世界的规则
      见面地点约在郊区一个僻静的、隔音效果极好的私人工作室。
      沈叙到的时候,钟情屿已经等在那里了,身边还坐着脸色铁青的经纪人李姐和公司的一位高管。

      显然,这是一场谈判。

      谈判过程极其艰难。公司方面坚决反对让一个来历不明、毫无名气的人来主导钟情屿——这个公司最赚钱的“商品”——的音乐方向。
      他们强调市场、数据、粉丝喜好,字里行间都是对沈叙能力的怀疑和轻视。

      沈叙始终沉默着,在李姐或高管抛出某个所谓的“市场金律”时,用最简洁专业的术语指出其谬误,语气平淡,字字诛心,噎得对方说不出话。

      而钟情屿,这个平时在镜头前甜美乖巧、看似毫无主见的“小奶狗”,此刻展现出了惊人的固执和魄力。
      他据理力争,不惜以“暂停一切商业活动”相威胁。

      “我的音乐,必须我说了算。”钟情屿看着公司高管,“如果公司不能接受,我们可以解约。违约金,我自己付。”

      沈叙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他没想到,这个少年为了所谓的“真正的音乐”,竟然敢赌上自己的前程。

      最终,在公司权衡了钟情屿超高的人气价值和“不听话”可能带来的损失后,一场极其苛刻的“对赌协议”出炉了:由沈叙全权负责钟情屿的下一次单曲制作和发行,如果歌曲发布后一周内,无法进入主流音乐平台新歌榜前三,且口碑低于预期,则沈叙立刻走人,钟情屿未来三年的音乐方向完全由公司掌控,并且钟情屿需要支付一笔天价违约金。

      这是一场豪赌。赌注是沈叙残存的职业尊严,和钟情屿的整个演艺生涯。

      签完字,高管和李姐怒气冲冲地离开。工作室里剩下沈叙和钟情屿。

      “对不起,沈老师,”钟情屿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瘫在沙发上,苦笑着,“把您扯进这么麻烦的事情里。”

      沈叙看着他那张略显苍白的脸,问:“值得吗?”

      钟情屿抬起头,看着他,眼睛里有光闪烁:“值得。如果一辈子只能唱那些我不喜欢的歌,那才是最大的不值得。”他顿了顿,露出一个傻气的笑容,“我相信您。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相信。”

      沈叙的心,被那个笑容轻轻撞了一下。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了。

      “走吧。”沈叙站起身,“去买菜。”
      “啊?”钟情屿懵了。

      “你的脚,”沈叙瞥了一眼他还微微肿着的脚踝,“需要喝点骨头汤。顺便,聊聊你对新歌的想法。”

      钟情屿:“……”这话题转得是不是有点快?而且,沈老师还会煲汤?
      ④:共振
      沈叙搬进了钟情屿公司提供的、同样隐蔽的工作室套间,开始了与世隔绝的创作期。

      起初,过程并不顺利。

      沈叙的音乐理念偏向独立、另类,注重情绪铺陈和氛围营造,旋律往往不按常理出牌。
      钟情屿虽然有着不错的音色和乐感,但长期被流水线模式驯化,唱法带着浓厚的商业痕迹,对沈叙那些“奇怪”的要求常常不知所措。

      “这里,声音收一点,带点气声,想象一下……凌晨三点,一个人坐在空荡的房间里,那种孤独和释然。”沈叙戴着监听耳机,对着隔音玻璃后的钟情屿指导。

      钟情屿努力尝试,但唱出来总还是带着点“偶像剧男主”的味道。

      “不对。”沈叙皱眉,“不是演,是感受。把你上次跟我说的,被私生饭跟踪到不敢回家、只能躲在便利店哭的感觉,放进去。”

      钟情屿愣住了。那是他某天深夜情绪崩溃时,不小心对沈叙吐露的隐私。他没想到沈叙会记得,更没想到会用在录歌上。

      他闭上眼睛,努力回想那个寒冷又无助的夜晚。再开口时,声音里带上了细微的颤抖和真实的脆弱。

      “对了。”沈叙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语气赞许,“保持这个状态。”

      一次又一次的磨合,一遍又一遍的重来。沈叙严厉得不近人情,对每一个音符、每一次呼吸都要求极致。
      钟情屿被逼得几次差点在录音棚里哭出来,却始终咬着牙坚持,从未说过放弃。

      在音乐之外,沈叙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一面。他会记得钟情屿胃不好,每天变着花样给他煲养胃的汤;会在钟情屿练舞到深夜时,默默给他留一盏灯和一份夜宵;会在钟情屿被网络恶评困扰时,用冷静的语气分析利弊,告诉他“作品是唯一的反击”。

      这种“冰山下的火山”般的照顾,让钟情屿在倍感压力的同时,又觉得无比安心。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这个看似冷漠、实则心细如发的制作人。他会偷偷观察沈叙认真工作的侧脸,会因为他一句不经意的夸奖而开心一整天,会下意识地模仿他的一些小动作。

      而沈叙,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改变。钟情屿对音乐的纯粹热爱和近乎笨拙的执着,像一道阳光,照进了他尘封已久的心。
      他开始重新审视音乐的意义,不仅仅是个人的艺术表达,也可以是与他人产生共鸣的桥梁。他看着钟情屿在自己的调教下,一点点褪去商业的糖衣,展现出越来越真实、越来越动人的音乐质感,一种久违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一种超越工作关系的、微妙的情愫,在日夜相处的琴房、录音棚和饭桌间悄然滋生。
      他们会在讨论编曲时,因为一个和弦的选用争得面红耳赤,然后又因为突然迸发的灵感相视一笑;会在深夜听母带时,靠在同一张沙发上,不知不觉睡过去,醒来时发现肩靠着肩。
      ⑤:狂想曲
      三个月后,一首名为《野火》的单曲,在没有太多预热宣传的情况下,悄然上线了。

      歌曲开头,是沈叙用合成器模拟的心跳声和雨滴声,营造出冰冷压抑的氛围。接着,钟情屿干净而带有磁性的嗓音切入,不再是以往那种甜腻的唱法,而是带着克制又充满张力的叙述感。
      旋律并不“抓耳”,却像藤蔓一样,缓缓缠绕住听者的心脏。歌词描绘的是一个人在困境中的挣扎、迷茫,以及心底那股不肯熄灭的、名为“自我”的野火。

      副歌部分,没有刻意飚高音,而是通过层层递进的编曲和钟情屿充满爆发力却又控制得宜的演唱,将情绪推至顶点,如同野火燎原,燃烧一切虚伪和束缚。

      这首歌,完全颠覆了钟情屿以往的形象,也完全不符合当下市场的流行趋势。

      发布当天,舆论哗然。

      粉丝炸开了锅,有欢呼“崽崽长大了!”“这才是真正的音乐!”的,也有哭喊“还我甜心小屿!”脱粉回踩的。
      乐评人则分成了两派,一派盛赞这是“流量偶像的觉醒之作”、“华语流行乐坛的一股清流”,另一派则斥之为“故作深沉”、“脱离群众”。

      争议越大,热度越高。《野火》的数据像坐上了火箭,一路飙升,在各大平台引发了现象级的讨论。
      人们惊讶地发现,那个他们印象中只会唱跳、卖萌的顶流偶像钟情屿,竟然拥有如此深厚的演唱功底和情感表达能力!

      而歌曲信息栏里,那个陌生的制作人名字——沈叙,也引起了广泛关注。
      有人挖出了他三年前的作品《寂夜》,惊为天人;也有人嘲讽他“怀才不遇,只好去包装流量明星”。

      一周后,数据尘埃落定。《野火》不仅毫无悬念地空降各大新歌榜榜首,更在专业乐评网站拿到了罕见的高分。
      那场看似不可能的“对赌协议”,沈叙和钟情屿,赢了。

      庆功宴设在工作室。没有外人,只有他们俩,和一大桌外卖。

      钟情屿开了一瓶香槟,泡沫涌出,他兴奋得脸颊通红,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沈叙:“沈老师!我们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沈叙看着他孩子气的笑容,接过他递来的酒杯,嘴角也难得地扬起一个清晰的弧度:“嗯,你唱得很好。”

      简单的五个字,让钟情屿的心里像炸开了烟花。他比拿到榜单第一还要开心。

      几杯酒下肚,气氛更加放松。钟情屿抱着吉他,即兴弹唱起来,是《野火》的旋律。
      沈叙靠在沙发上,安静地听着,目光落在钟情屿被酒意熏染得微红的脸上,和那双映着灯光、比星辰还亮的眼睛。

      “沈老师,”钟情屿停下弹奏,望向他,声音带着酒后的微醺和一种孤注一掷的勇气,“歌红了,对赌赢了,你……是不是要走了?”

      沈叙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

      工作室里安静下来,只有香槟气泡细微的破碎声。

      钟情屿的心跳得飞快,他紧紧盯着沈叙,像是等待最终的审判。

      沈叙沉默着,许久,他抬起眼,迎上钟情屿的目光。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眸里,此刻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欣赏,有欣慰,还有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沉的眷恋。

      他放下酒杯,站起身,走到钟情屿面前。

      然后,在钟情屿因惊讶而微微睁大的眼眸注视下,沈叙俯下身,用一个轻柔的吻,封住了他还想说话的唇。

      吉他“咚”地一声掉在地毯上。

      一吻结束,沈叙微微退开,额头抵着钟情屿的额头,呼吸交融。他的声音低哑,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和确定:“不走了。”
      “你的下一张专辑,下下一张,以后的每一首歌……”
      “我都承包了。”

      钟情屿的眼泪涌了出来,是喜悦,是委屈,是幸福。他伸出手,紧紧抱住了沈叙的脖子,把脸埋进他带着淡淡烟草和薄荷清香的颈窝里,用力点头。

      “嗯!”

      窗外的城市依旧喧嚣,娱乐圈的明争暗斗从未停止。

      在这个小小的、充满了音乐和爱的工作室里,落魄的制作人找到了他遗失的星辰,被资本包裹的偶像,也点亮了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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