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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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面上司在线精分
公司里，他把我辛苦熬了三天的方案摔在桌上：“这种垃圾也敢交上来？”
家里，他把我抱到腿上握着手改设计方案：“宝宝，这里调成动态图，更性感。”
游戏里，全服看着他头顶闪瞎眼的称号：【乔妍的专属骑士】追着我喂经验丹。
直到年会酒醉，我搂着他脖子撒娇：“司总，你人格分裂得累不累呀？”
司徒北推开会议室玻璃门的那一刻，我觉得中央空调的冷气直接钻进了骨髓。
男人穿着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连最细微的褶皱都透着一股不近人情的规整。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像浸过冰水的刀片，缓缓扫过椭圆形会议桌—噤若寒蝉的众人，最后，钉在了我身上。
我下意识挺直了背，指尖因为用力攥着打印好的方案，微微发白。过去七十二小时，我几乎没怎么合眼，咖啡当水喝，就为了完善这份新的设计方案。此刻，那叠凝结了心血的A4纸，正静静躺在司徒北面前—光可鉴人的桌面上。
“开始吧。”司徒北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空调微弱的送风声。
我深吸一口气，点开了投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自信，讲解着每一页设计稿背后的创意构思。说到一半时，我偷偷瞥了一眼司徒北。他靠在椅背上，食指屈起，抵着下巴，镜片后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不是个好兆头。我心里咯噔一下，后半段的讲解不自觉加快了些。
终于，最后一页“谢谢聆听”的动画闪过。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只有投影仪散热风扇的嗡鸣。几个同事交换着眼色，没人敢先开口。
司徒北动了。
他身体前倾，伸出两根手指，将那叠方案从桌面上拈起来，仿佛拈着什么不洁之物。然后，手腕一抖——
“啪！”
厚厚的纸张砸在会议桌中央，沉闷的响声让所有人都激灵了一下。
“乔妍，”司徒北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冷，“这就是你花了三天时间，交上来的东西？”
我的脸颊瞬间烧起来，喉咙发紧：“司总，我……”
“细节粗糙，逻辑混乱，创意陈旧。”司徒北打断我，语速平缓，却字字诛心，“设计方案粗糙滥制，全部都是使用过的烂大街的风格，一点儿创新都没有。”
他每说一句，我的头就低下去一分。那些熬夜查资料、反复推演、自以为精妙的构思，在他嘴里变成了一文不名的垃圾。难堪和委屈像潮水般涌上来，淹得我喘不过气。眼眶有些发热，我死死咬住下唇内侧，逼回那点不争气的湿意。
“拿回去。”司徒北将散开的纸页往前一推，几页纸飘落在地，“重做。明天早上，我要看到全新的、至少能达到及格线的东西。散会。”
他率先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留下满室低气压和一地狼藉。
我默默蹲下，一张一张捡起自己的设计方案。同事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说了句“加油”，也匆匆走了。空旷的会议室里，只剩我一个人，对着纸上那些被批得一无是处的字句发呆。
今晚，又别想睡了。
晚上九点半，我拖着灌了铅一样的双腿，回到别墅。别墅外的灯光特别刺眼，我慢慢走着，感觉这条路比平时长了好几倍。
门刚开了一条缝，温暖的光晕和食物的香气就迫不及待地钻了出来，与门外清冷的马路，判若两个世界。
“回来了？”
温和的嗓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司徒北穿着舒适的家居服，深蓝色的棉质T恤和灰色长裤，软化了他白日里所有锋利的轮廓。他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手里还拿着一本翻开的财经杂志，正从客厅沙发上看过来。
“嗯。”我闷闷地应了一声，甩掉高跟鞋，把沉重的通勤包扔在玄关柜上，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司徒北放下杂志，走了过来。他很自然地接过我脱下的外套挂好，然后伸手，轻轻捏了捏我的后颈，力道适中，带着安抚的意味。“累了？”
我没说话，只是转过身，把脸埋进他带着干净皂角香味的怀抱里，蹭了蹭。
低低的笑声从头顶传来。司徒北环住我的腰，稍微用力，就把我抱了起来。我轻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他抱着我走到客厅，自己先在宽大的沙发上坐下，然后让我侧坐在自己腿上，像个大型玩偶一样整个圈进怀里。
“先吃饭，嗯？汤还热着。”他亲了亲我的发顶。
“没胃口。”我瘪着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他T恤的领口边缘，“脑子里全是‘粗糙滥制‘、’烂大街’‘、毫无创意’……”
司徒北顿了顿，下巴蹭了蹭我的头发。“那是工作。”他的声音低缓下来，与白天会议室里的冷硬截然不同，“现在，是家里。”
他一手依旧揽着我，另一只手伸长，从茶几上拿过自己的平板电脑，点开一个文件夹。“先吃饭，吃完我陪你看看方案。”
我瞥了一眼平板屏幕，上面赫然是我今天被批得一无是处的，那份设计方案，只不过已经被打开了。
餐桌上摆着简单的三菜一汤，都是我喜欢的家常口味。司徒北的手艺很好，我原本赌气说不吃，但闻到香味，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最后还是被他半哄半抱着，坐到餐桌边，默默地吃了起来。
吃完饭，收拾妥当，两人又窝回了沙发。我洗了澡，换上柔软的睡衣，整个人蜷在司徒北怀里，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平板电脑放在膝上，司徒北从背后环着我，下巴搁在我肩头，长臂绕过我的身子，手指点在了屏幕上的某一页。
“看这里，”他的呼吸拂过我耳畔，温热酥麻，“这边的设计，可以更简洁一点，突出年轻人的特色。”
“嗯……”我闷声应道，想起白天他就是从这页开始挑刺的。
“还有图案可以参考最近流行的趋势，加上自己的想法修改一下。”司徒北握住我拿着触控笔的右手，带着我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滑动，“如果换成立体的刺绣和印花呢？”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掌心温热，完全包裹我的手。笔尖随着他的引导，勾勒出新的设计主图：“栩栩如生的动漫形象，被套上一件飘逸出尘，又独具特色，立体剪裁的长袍……”他的声音就在我耳边，低沉，耐心，循循善诱，与白天那个言辞刻薄的上司判若两人。
“这样，是不是更‘性感’？”他忽然偏头，吻了吻我近在咫尺的耳垂，压低的声音里含着一丝笑意。
我耳根一热，手抖了一下，屏幕上多出一条歪斜的线。
“别闹……”我缩了缩脖子，心里却像被羽毛挠过，痒痒的，白天积压的郁闷，不知不觉散了大半。
“好，不闹。”司徒北从善如流，继续握着我的手，一页一页地过，“这里，加上一圈代表权利象征的龙纹，整个系列，马上焕然一新。剩下的就是把它们变成成衣，变成活生生的销售数据。”
他讲得很细，不仅指出问题，还给出具体的修改思路和方向。我靠在他怀里，最初那点别扭，渐渐被专注取代。不得不承认，他点出的地方确实一针见血，修改方向也极具启发性。只是……
“你白天要是能像现在这样，稍微委婉一点点……”我小声嘀咕。
司徒北正在滑动屏幕的手指停了停，然后更紧地搂了我一下，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公司是公司，乔妍。我是总监，要对整个部门的产出负责。你的方案如果连我这关都过不了，拿到市面上，数据只会更难看。”
道理我都懂，但想到白天会议室里那令人窒息的一幕，还是忍不住撇了撇嘴。
“而且，”司徒北话锋忽然一转，语气微妙地上扬了一点，“我记得某人上周打‘逍遥’竞技场，连着三次把我这个大神，暴露在对手火力下，导致团灭，被队友在世界频道刷屏骂了半小时？”
我身体一僵。
“夫人，我是不是也没在帮会里，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是‘意识黑洞‘，“走位稀烂”，司徒北继续慢悠悠地说，指尖在我腰侧轻轻点了点。
我：“……”
好吧，算你狠。游戏里他确实没当众骂我，甚至在我被刷屏时，还不动声色地，把那几个骂得最凶的家伙，拎去竞技场“切磋”了几回，直到对方闭麦。但这能一样吗！
“那……那不一样！”我试图挣扎。
“哪里不一样？”司徒北好整以暇地问，另一只手拿起旁边的水杯，递到我嘴边，动作自然无比。
我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气鼓鼓地说：“游戏里你是‘莫念‘，是我……是我老公！”最后两个字说得有点含糊，脸颊微热。
司徒北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过来。“所以，现在是谁？”
我不吭声了，自暴自弃地往后一靠，彻底瘫在他怀里。“……是你。行了吧。”
“乖。”司徒北满意地亲了亲我的侧脸，“继续。袖子里的细节，需要更细化……”
窗外夜色渐深，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暖黄的落地灯，笼罩着沙发上，依偎在一起的两个身影。手指划过屏幕的细微声响，偶尔的低语，交织成宁静而亲密的氛围，将白日里的硝烟彻底隔绝在外。
时间滑向十一点。方案的主要修改方向基本理清，我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困意开始上涌，脑袋一点一点地往下耷拉。
“差不多就这样，具体细节你明天再填充。先去睡觉。”司徒北揉了揉我的头发，拿走平板。
“嗯……”我迷迷糊糊地应着，却赖在他怀里不想动。
司徒北也不催我，就着这个姿势又抱了我一会儿，直到我呼吸变得绵长安稳，才轻手轻脚地把我抱起来，送回卧室床上，盖好被子。
安顿好我，司徒北回到客厅，关掉大灯，只留了沙发边一盏小灯。他重新拿起平板，却没有继续工作，而是熟练地登录了一个游戏。
“逍遥Online”的登录音乐轻柔响起。屏幕上，仙气缭绕、楼阁林立的游戏世界展开。他的角色“莫念”站在热闹的主城广场中央，一身流光溢彩的顶级枪客装备，身后背着的长枪，隐隐有龙纹浮现，光是站在那里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他刚上线，一个娇小的、ID叫“云飞客”刀客女侠的角色，就蹦蹦跳跳地出现在他身边，头上冒出一个星星眼的表情气泡：「我来啦！」
我假装睡着，又摸上来了。
【莫念】：「不是让你先睡？」
[云飞客]：[睡不着嘛~ 刚刚被大魔王训完，需要可爱的宝宝们治愈一下！(￣▽￣)~*]
司徒北嘴角弯了弯。
[莫念]：[组队。带你去刷今晚的限时经验副本。]
两人组好队，司徒北召出威风凛凛的飞行坐骑，载上“白衣女侠”，在一众玩家或羡慕或惊叹的目光中，朝着副本入口飞去。
副本里，司徒北操作着“莫念”大杀四方，剑气纵横，精准地控制着怪物的仇恨和节奏。“白衣女侠”则跟在他身后，时不时丢个治疗术，或者手忙脚乱地放两个没什么伤害的辅助技能，大多数时候都在“划水”和捡掉落物品。
[队伍][云飞客]：哇！紫色材料！发财啦！
[队伍][云飞客]：啊啊啊那个精英怪追我！大神救命！！
[队伍][莫念]：站我身后。
[队伍][云飞客]：哦哦！(躲到大神背后)
轻松刷完副本，两人回到主城交接任务。就在人来人往的城门附近，司徒北突然点开了背包。
下一秒，世界频道被一条炫目的系统公告刷屏：
【玩家[莫念]对挚爱[云飞客]情意深重，赠予[九转玲珑经验丹（特大）]×99，以此铭刻永恒之心！愿江湖岁月，常伴卿侧！】
公告连续滚动了三遍。金灿灿的特效字体，配上飘飘洒洒的桃花瓣和心形图案，闪瞎了一众围观群众的钛合金狗眼。
世界频道静默了两秒，然后瞬间炸锅：
[世界][吃瓜不吐籽]：卧槽！99颗特大经验丹？！这得多少钱？！土豪缺挂件吗？上过大学会吃饭的那种！
[世界][一剑霜寒]：又是莫念大神和他的小娘子……日常屠狗时间到了。[柠檬][柠檬]
[世界][美少女壮士]：[莫念]大神你还缺老婆吗？特别能吃还特别菜的那种？看看我！
[世界][路人甲]：[云飞客]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吧……
[世界][云飞客]：……[呆滞][呆滞][呆滞]
游戏里的“白衣女侠””站在原地，头上冒出一连串省略号和呆滞表情，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壕气”震懵了。
司徒北看着屏幕里那个小小的、不知所措的女侠，眼底的笑意深了些。他操纵着“莫念”走到“云飞客”面前，点击了互动动作“摸头杀”。
身着华贵铠甲、气场凛然的枪客，温柔地摸了摸，矮他一个头的“白衣女侠”的发顶。阳光透过游戏里的树叶缝隙，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紧接着，他又点开了自己的称号面板，在无数闪耀着顶级玩家荣耀的称号中，毫不犹豫地选中了那个粉得冒泡、字体周围还飘着小心心的称号：【乔妍的专属骑士】。
硕大、闪亮、粉红色的称号，稳稳地顶在了“莫念”，这个全服战力榜常年稳居前三、以操作犀利、性情冷淡（至少在其他人看来）著称的枪客头上。
世界频道再次被“！！！”和“啊啊啊”淹没。
[队伍][莫念]：[交易。]
[队伍][云飞客]：……啊？
[队伍][莫念]：经验丹，用了。带你升级。
我看着屏幕，又扭头看了看卧室门外，客厅方向透进来的微弱灯光，心情复杂地点击了确认交易。看着背包里瞬间被塞满的、价值不菲的经验丹，再看看游戏里顶着自己名字的羞耻称号、正一本正经催促我赶紧吃丹药的“大神”……
白天摔我方案的冷面阎王，晚上手把手教我改设计方案的耐心导师，游戏里顶着粉红称号狂撒狗粮的“专属骑士”……
这三个形象在我脑子里疯狂切换，最终搅合成一团浆糊。
我捂住脸，哀叹一声，把自己埋进了枕头里。
精神分裂吗这是？！
然而，手指却不由自主地，一颗一颗，点掉了那些珍贵的经验丹。屏幕上，“云飞客”的等级光芒接连闪烁，唰唰地往上蹿。
算了，分裂就分裂吧。我破罐子破摔地想，至少……嗯，甜也是真的甜。
只是这种冰火两重天、随时需要切换、应对模式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望着游戏里那个顶着粉红称号、依旧一副高冷枪客模样的“大神”，又想起白天会议室冰冷的眼神，以及晚上沙发上，他握着我的手，那股温热……
我猛地打了个寒颤，决定暂时停止思考这个深奥的问题。
先升级再说！反正丹药……不用白不用！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