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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我在。”

      太子紧紧抱紧她,眼里含着旁人读不懂的深情,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宠溺道:“今日之后,你可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谢双将环抱着他的手收回,漫不经心:“我永远都只会是我自己,太子殿下莫不是忘了,先有错的人是你,而我,还没说要原谅你。”

      太子哑口无言,可,可他们不是已经?怎么还没原谅?他不理解,试探性地凑近她:“那以后就让我有实际行动来证明。你放心,我此生都都只会爱你一个,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的,我发誓!”

      见他做出发誓的动作,目光又异常地坚定,谢双实在控制不住笑出声来,太子不解,又追问:“双儿,你,我……我是又说错哪里了吗?”

      谢双思忖了片刻,不留情面说:“我笑你虽当上了太子,却依旧这般天真,孩童都知道做不到的事情不要轻易许诺,可你珠玉在前,现在又犯,可不是故意引我发笑吗?”

      “我犯什么?”太子惊诧道。

      “自古以来,皇室妃嫔都没有一个是天子能由着心意册封的,更何况你是太子,竟也敢直言此生只娶我一个,若是我没猜错,今日你出了这扇门,就已经有不少人明里暗里地想要给你送侧妃送美人了,到那时不管你是愿意也好,不愿也罢,这些人中的一半都会进到东宫,成为太子殿下的红颜知己 。”

      她一边用手撩拨他 ,一边故意加重着‘红颜知己’四个字。他顺势进攻搂上她:“可即便如此,她们也不过是占了一个名头,太子妃只有一个,李誉心里唯你一个。”

      心里?尽给些没人要的东西。她起身走至梳妆台前,俯身看了一眼纯铜鎏金镜里的自己,心底不禁开始感慨:“都说皇宫吃人,现在看来,所言非虚。”

      她打开妆奁,拿出梳篦一边梳发,一边思索着昨夜种种。她昨夜分明是先睡着,后面才浑浑噩噩发现不对劲,可昨日她未曾吃过什么东西,她眸光一亮,是合卺酒,是皇后?夺嫡之争,三皇子坐收渔人之利,若这一切都是皇后的手笔,那就都说得通了。

      可皇后为何选她呢?四镇将军里,镇南将军和镇西将军皆有适龄女儿,如果她记得不错,父亲早年间是与二皇子一派的,为何又会突然倒戈三皇子?除非,父亲原本就与皇后是一条船上的。

      天还未完全亮,东宫侍从和女官就一同在门口候着了。

      “太子,太子妃,该洗漱了。”

      “进。”太子面色明显不悦,又见她还对自己毫不在意,心里更加懊恼了,憋着气想要出时,侍奉他洗漱的丫鬟不小心打翻了玉盆。

      宫女吓得连忙跪下:“奴婢该死,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宫女埋着头在叩在地上,露出修长齐整的手指,太子本无追责之心,但又想到谢双对他的不闻不问,种种冲撞,突然改口怒斥道:“好个你奴才,竟然在今日这样的时辰出错,真是蠢笨无能,来人,拖下去,处死!”他一番话说的风轻云淡,却让正在洁面的谢双怔在了原地。

      ‘处死’两个字重复在砸在谢双的心上,沉甸甸的,或许她该开口为她求情,或许又不该,步摇上的垂珠摇曳作响,金玉质地的簪钗将她的发髻稳稳固定着,又像是将她固定着,“要不……”

      苏苏从容不迫上前,道:“太子息怒,这宫人扰了太子和太子妃的心情那便是死罪,死一万次那都是不够的,可今日是太子与太子妃新婚第一天,不宜见血,不如就让她将功赎罪,去寺庙为太子和太子妃祈福一年。”

      太子想了想倒也在理,便遣人将人带了下去。按照规矩,太子的服侍当由太子妃帮忙整理,但太子见她摆明了不干的姿态,直接就自己动手了。宫女跃跃欲试,却被他斥责了两句退了下去。

      新婚第一日,太子着朝服,太子妃着礼服,这是规矩。谢双也无可奈何,换上了礼服,像是一个被精心打扮的木偶。

      侍从传了早膳,谢双在嫌弃声中吃了一点,但筷子还没放下,女官就补充道:“太子和太子妃今日事情不少,怕是会费些力气,太子妃还是多吃一点才好。”

      谢双看着清单得体的早膳,不由得感慨怀念起淮天宗的色香味俱全大包子,筷子才拿起又放了下去,女官还想说话,她打断道:“今日的行程是怎么样的?”

      “首先去奉先殿,焚香祭拜,告知先祖新婚,而后就是到太和殿朝见皇上和皇后,敬献贺礼,接着见太后娘娘和诸位宗亲,午后回到东宫,与诸位皇子、公主见面,最后是皇后指派女官向太子妃一觉东宫诸般事务,晚间就是太子与太子妃共进晚膳,大概就是这样,太子和太子妃可还有什么想要问的?”

      “这么多啊?”谢双嘀咕道。

      太子注意到她的忧虑,稳稳地接过话头,坚定道:“放心吧,本太子一直在你身边。”

      “就是因为你在身边,所以才烦,”她低声楠楠地特意加重了最后一个字。不明所以的太子还在暗自庆幸,她方才看向自己的眼神分明蕴含了感动,果然,女人都是水做的,稍微一哄就好了。

      流程很快走到了最关键的环节:朝见帝后。

      谢双不知为何,总感觉身子分外的疲倦,像是拖了厚厚的大山在肩上,根本不想再走路。太子与她并肩而行,目光却始终环顾着前方,没有落在她身上,直到她实在走不动了,才回过神来问她:“可是累了?要不休息一下?”

      女官一眼便猜到了原因,示意身后的宫女搀起了谢双,接过太子的问话,回道:“近日天气寒凉,太子妃许是犯了倦,稍候完成朝见,回东宫歇着就好了。”

      太子没觉得什么不对,伸出手示意谢双牵着他,谢双感觉下一刻就要跪在地上了,自然也没有拒绝,直接就搭了上去,二人并肩着走着,但太子的呼吸却格外急促,反倒是谢双,不知为何面露难色。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谢双跟随:“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皇后笑着拉进关系:“太子妃生的果真是个美人,难怪人人都说,镇北王府盛产美人呢。”这话分明是在讽刺镇北王府,但不会有人去点破,谢双也不会。

      镇北王府盛产美人的传闻还要追溯到一件旧事,当时的太子,也就是后来在夺嫡之争中自刎死去的四王爷,与谢双的姑姑,谢家二小姐谢云一见钟情,二人私定了终身。可造化弄人,谢云被先帝赐婚给了当今的陛下,谢云誓死不从,终身一跃跳下了锦州河畔,香消玉殒。

      因为这件事,皇帝始终对镇北王府不满,不仅调走麾下精锐营,还规定了镇北王调兵需提前上报朝廷,可以说是因为这件事完全失去了帝心。可单这件事,还不至于左右帝心,自古为帝者,遵天意而任天子,可兵权最忌讳的就是旁落,谢云与先太子一事不过就是一个借口,先帝关心的从来都只有兵权。

      “母后说笑了,镇北王统领燕云十六州,哪里是区区传言可以定义的,”太子不紧不慢回话道。

      皇帝见缝插针:“太子这话说的不错,镇北王于我朝有大功,这些传言以后休要再说!”语气老成,但中气十足。外人瞧着更像是斥责,但感觉又没到那程度。

      谢双看不明,她按照规矩行完朝见礼,却隐约感觉到皇后对她有所不满,或者说是对镇北王府不满。

      “母妃说话一贯如此,出了名的尖酸刻薄,你别介意。”李誉解释道。

      “一贯如此?”谢双可不信,按理说能做到皇后的,不都应该笑面虎级别的吗?怎么还有这种直肠子?这还能有漏网之鱼?李誉是皇后养子,在宫里倒也是与他算亲近的了,可怎么看着这二人却不像是母子,倒更像是……

      “告诉你个秘密,”李誉突然凑近,谢双也不排斥,有瓜谁不想吃啊,她附耳过去。

      “母妃心思和手段都是非常人所能及的,想必你方才也看出了她是在含沙射影,不过她有一个弱点,”谢双更加好奇,直接贴到了他身上,李誉笑而不语,她等了一会儿见不说立马就要走时,李誉却突然将她拉入怀里,低声道:“你下次可以对母妃说四字成语。”

      四字成语?那怎么了?她不理解,李誉窃笑,因为他的母妃有一个很明显的弱点,那就是记不住四字成语,会将“咄咄逼人”说成“剁剁逼人”,让人不自觉捧腹大笑,他儿时便发现了,只不过那时没找到人分享。

      见完贵妃、德妃、淑妃和贤妃后,谢双是彻底走累了,在她以为没人需要见了时,两位宫女同时迎上前来:“启禀太子,太子妃,该去见虞贵人了。”

      虞贵人?李誉解释道:“虞贵人是南陵公主,与贤妃乃是一前一后嫁入我朝的,因是庶出所以是贵人,但父皇对虞贵人是很恩宠,因为这次也特意将她纳入朝见之列,算是对南陵的一种重视和父皇对虞贵人的安抚吧。”

      倒是有意思,看不出来南陵还嫁了两位公主过来,谢双心中暗想,二人才准备跟随宫女前去,身后又跟上来一人,穿的是大红女官服色,梳的是灵蛇髻发髻,头上还带了一支步摇和金质凤钗。

      “慕容尚宫。”李誉向她颔首致意,谢双也连忙跟从。

      “太子,太子妃,太后有请!”慕容张冉道。

      “这……”谢双视线在宫女和尚宫之间徘徊,最后停在李誉身上,李誉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干练开口,对慕尚宫说:“若皇祖母不急,不若我们先去见完虞美人,再去拜见。”

      慕容尚宫含笑回话:“太子殿下开口,自然可以,不过虞美人哪儿今日怕是见不上了,方才陛下宣了虞美人殿前服侍,若是要见,怕是要等下回了。”

      谢双与李誉四目相对,想不到这虞美人竟盛宠至此。

      见到太后时,太后正在品茗,一见他二人到来,猛地就站了起来,后知后觉地又头晕了,在宫女的搀扶下又坐了回去,太后分外热情地拉着谢双嘘寒问暖,倒是让亲皇孙的太子有些吃醋。

      “你是谁家的?”太后挽着她的手,焦急询问道。

      谢双垂眸含笑,学着先前女官交代过的规矩,谨慎回话:“妾身是东宫来的。”

      “东宫?”太后指着额头冷静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想起来,又问:“你的母亲是谁?”

      母亲?鲜少有人问起这个,她一时间竟第一反应竟是想说出继母的身份,但又觉得不妥,于是回道:“生母姓胥,名南溪,本贯吴兴人,继母姑苏秦氏,单名一个昭字。”

      “胥,南溪,”太后重读了两遍,恍然大悟道:“噢,哀家想起来了,你是镇北王府的那个小女儿,是吧?”

      谢双点点头。

      “哀家认识你的母亲,说起来,你和太子的婚事还是哀家向陛下求来的。”太后没了先前的迷糊,褶皱的面皮下是一双目光如炬的明眸,可心气却是明显不足了。

      太后求来的?谢双与太子面面相趣,这件事他们倒是不知。

      “祖母,这其中可是有什么缘由?”太子搀扶着太后追问,太后见他这般心急,突然灵机一现,一本正经道:“孙儿这般心急,莫不是怕哀家差人给你临时换一个太子妃?”

      谢双和太后视线皆投向他,吓得太子立马求饶:“皇祖母,好祖母,孙儿哪儿敢啊,您就告诉孙儿吧,再说了,你孙媳妇儿没准比孙儿更想知道。”

      一听这话,谢双装的体面顿时不在意了,回怼道:“你自己想知道就说你想知道,不要带上我。”

      太子指着谢双向太后告状:“祖母,你看,她就是这样对孙儿说话的,祖母,你可一定要给孙儿做主啊。”

      太后一把抽开他的手,斥责道:“谁要给你做主,哀家可听说你昨夜的荒唐事,你做事,还是一点也不知道轻重,这般行事若是对哀家的孙媳妇儿那可是要遭大罪的,哀家可告诉你,日后切记不可再犯,行事需分清轻重缓急,切不可急躁。”

      太子方才还理直气壮的脸,在对上谢双晦暗不明的目光后顿时意识到了什么,耳朵通红着,缓缓地将头低了下去,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应了一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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