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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墨老怪的消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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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邪祟的气息怎么消失了？”
“肯定躲在附近，我们仔细找找！”
苏宴的心跳声逐渐变快。
夜随小心握住他的手，安抚的摩挲了一下，偏过头无声的朝他道：别怕，别跳了，一会儿被听到了。
苏宴：“……”傻子，这样心跳会更快。
过了许久，弟子们的脚步声才逐渐远去。
阿禾松了口气，瘫在了石壁上。
苏宴垂眸看着还被握着的手，轻声问：“你跟着我，只是为了药膳和合作吗？”
夜随沉默了片刻：“是，但也不止。”
苏宴：“嗯？”
“……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安心。这种感觉，百年里从未有过。”夜随说得很难为情。
好在洞中昏暗，能掩藏情绪。
“……”阿禾闭上眼，装作自己一开始就睡着了。
月光透过山洞的缝隙照进来，苏宴能清楚地看到夜随通红的耳朵，他忍不住轻轻一笑。
夜随松开一直紧握着他的手，更恼了。
非要他说，说了又笑。
……
山洞外的风声渐渐弱了下去，仅剩下几滴残雨顺着藤蔓缝隙滴落，在地面砸出细小的水痕。
苏宴将阿禾安置在山洞最内侧，用干燥的茅草铺成临时的卧榻，又把自己的外袍盖在她身上。
她原本是装睡，后面是真睡着了。
“我去捡些干柴。”
夜随沙哑的声音响起，苏宴抬头时，只看到他的衣角闪过洞口，随即消失在视野里。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药囊里仅剩的半罐伤药，又想起夜随手臂上被法器划开的伤口，心中焦躁，索性起身整理带来的行囊，将干净的布条和草药都归置到顺手的地方。
没等多久，夜随就回来了，怀里抱着一大捆松针和枯木，松针上还带着雨后的湿意，却能看出是精心挑选过的容易点燃且耐烧的品类。
他蹲在洞口，用石块垒起简易的火塘，手指摩擦着打火石的动作格外熟练，火星溅起时，映亮他下颌俊逸的线条。
苏宴走过去帮忙，将细小的木屑铺在底层，刚凑近就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混着松针的清香。
苏宴看着跳跃的火苗，轻声说：“把手臂伸过来吧，我看看是不是伤口崩开了。”
夜随这次没有立刻照做，冷着脸往火塘里添了根粗木：“没事。”
“怎么会没事？”苏宴伸手去拉他的手腕，“法器的金光有净化邪力的作用，你的伤口愈合得本来就慢，若崩开了不处理是会发炎的。”
他的力气很大，夜随被他拉得一个趔趄，不得不顺从的坐在火塘边的石块上。
苏宴动作轻柔的卷起他的衣袖，伤口果然又崩开了。
“我给你重新上药。”
“……嗯。”
苏宴拿来药囊，一边用灵力催动草药的药性，一边细细擦拭伤口渗出的血迹。
他的指尖偶尔碰到夜随的皮肤，总能感觉到他细微的颤抖。
苏宴皱眉：“很疼？”
夜随紧绷着脸没有回话。
“夜随？”
夜随低声道：“不疼。”
“那你抖什么？”
“……你刚才笑我。”他声音沉闷。
苏宴没忍住又笑了。
夜随别过脸，生闷气。
苏宴重新包扎好他的伤口，声音含着笑意：“我笑，是因为我开心，不是笑话你。”
“……是吗。”
“当然，我骗你做什么。”
……
第二天，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去，山林里弥漫着湿润的草木清香。
阿禾揉着眼睛醒来时，看到苏宴正整理行囊，夜随站在洞口看着外面，像一道沉默的屏障。
“苏宴哥，我们要回村里吗？”阿禾凑到苏宴身边帮忙。
“不急，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再做打算。”
“嗯！”
他们刚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就听到山林深处传来微弱的呼救声。
“有人！”阿禾往外一探。
苏宴拿起药囊快步往外走。
夜随立刻捡起地上散落的行囊跟了上去。
呼救声越来越近，他们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看到一个浑身是伤的男子倒在溪边，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沾满了血污和泥土。
“别过来！”男子看到他们，立刻挣扎着往后退，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我……我感染了尸毒，会传染给你们的！”
呼救是求生本能，后退是良心作祟。
苏宴停下脚步，从药囊里拿出防毒的药包递给他：“别担心，我是大夫，能帮你。”
男子立刻安静下来。
苏宴慢慢靠近，蹲在男子身边，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这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尸毒，比之前遇到的都要猛烈，毒素已经侵入五脏六腑，若不是男子体质特殊，恐怕早就变成尸邪了。
“你坚持住。”
苏宴拿出药材，在溪边支起简易的灶台，将莲子、百合和特制的草药一起熬煮。
夜随盯着男子身上的伤口，不像是尸邪造成的，更像是被利器所伤……
“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夜随声音冰冷，气势压上去。
男子浑身一颤，恐惧的看了夜随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说：“是……是神秘药商干的。他在西域卖的药材有问题，吃了之后就会感染尸毒，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我不肯帮他做事，就被他的手下追杀……”
“神秘药商叫什么名字？”苏宴一边搅动药锅，一边追问。
药香随着蒸汽弥漫开来，让男子的精神好了一些。
“大家都叫他……墨老怪。”男子说出这个名字时，声音都在发抖，“他的势力很大，手下有很多厉害的邪祟，还在到处寻找什么东西，说是能炼制出最强的邪丹。”
“墨老怪”三个字刚出口，夜随周身的邪力瞬间暴涨，黑色的雾气在他身边萦绕，让周围的温度都降了下来。
“怎么了？”苏宴连忙看向他，担心他又要失控。
“是他。”夜随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脖颈处的饕餮纹隐隐显现，“封印我的人里，有他的先祖。他现在找的，恐怕就是我。”
苏宴愣住了，脑海中突然闪过师父临终前的话：“小心墨老怪，他觊觎饕餮残魂，定会不择手段。”
原来师父早就知道这件事，只是没来得及细说就……
“他的目标是你？”苏宴握紧了手中的药勺，“那绝不让他得逞。”
夜随收敛气势：“嗯。”
药膳煮好后，苏宴亲自喂伤者喝下。
他喝下药膳后，气色好了很多，又补充说：“墨老怪已经前往西域深处的噬灵窟了，说那里有他需要的最后一样东西。他还说，只要拿到那样东西，就能炼制出噬魂丹，到时候整个天下都会被他掌控。”
“噬魂丹？”苏宴脸色一变，这个名字他在师父的医书里看到过。
那是一种以邪祟之力炼制的邪恶丹药，服用后能获得强大的力量，但会彻底失去理智，变成只知杀戮的怪物。
夜随神色冰冷，他想起了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想起被锁链束缚的痛苦，想起墨老怪先祖狰狞的笑容，心中的怒火就无法抑制。
“我要去杀了他。”夜随声音冷极，“噬灵窟是上古邪地，邪力浓郁，他想在那里炼制噬魂丹，就是想借助邪地的力量强行剥离我的残魂。”
“我们一起。”苏宴毫不犹豫，“我们一起去西域，阻止墨老怪。”
夜随看着他，黑眸里闪过一丝动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苏宴打断：“别劝我，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我师父的帐也要找他算。”
“我也跟你们一起去！”阿禾拉着苏宴的衣角，“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可以帮你熬药、照顾你们，不会拖后腿的。”
“好，我们一起去。”苏宴笑了，将熬好的药递给男子，“这是剩下的药，你拿着，尽快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修养。”
男子接过药，对着他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大夫的救命之恩，若有机会，我定会报答。”
他说完，就拄着苏宴给的木棍，慢慢走远。
苏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才转头对夜随和阿禾说：
“我们先回之前的村子，那里有我留下的药材和配方，我要为村民们做好安排，再准备前往西域的东西。”
“好。”
……
回村的路上，夜随一直走在最前面，一言不发。
苏宴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他刚才有点失控的模样，有些担心：“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夜随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一些不太好的记忆，被封印的痛苦，还有墨老怪先祖的狞笑。”
“别想太多了，免得头疼。你的记忆会找回来的。”
“……嗯。”
回到村子里，村民们看到他们平安回来，都特别高兴。
苏宴把预防尸毒的药膳配方写下来，交给村长，又把剩余的药材分发给大家……
忙碌到傍晚，苏宴才把一切都安排妥当，正式告辞。
他们走时，村民们都聚集在村口，给他们送行。
“苏大夫，这是我们急急忙忙烙的饼，卖相不好，但味道肯定不差，你们路上带着吃。”
一个老妇人将一个布包塞进苏宴手里，里面的饼还带热气。
“还有这个，是我家男人打的水囊，结实耐用。”
“这是晒干的草药，你们路上或许能用得上。”
村民们纷纷围上来，将各种东西塞进他们的行囊。
苏宴一一谢过：“谢谢大家，等我们办完事，我们会回来的。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按照我留下的配方制作药膳，遇到尸邪立刻躲起来。”
村民们纷纷应和。
夜随站在不远处，安静看着。
之前被他帮过忙的老妇人来到他面前，递给他一个平安符：“夜随大人，这是我去庙里求的，能保平安。虽然你是邪祟，但你是好人，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夜随愣住了，看着她手中的平安符，过了好一会儿才接过，紧紧攥在手心：“谢谢。”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还有些茫然。
老妇人笑容慈祥：“好好保护苏大夫，你们都是好孩子，忙完了就一起回来，我给你们烙饼吃。”
夜随缓缓点头，在她走后，将平安符放进怀里。
他们出发时，村民们纷纷挥手告别，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才慢慢散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