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的饲养手册》梦凡尘

7、第7章 沙狼城

　　出发后，苏宴轻声道：“夜随，你要做好准备，此行未必顺利。”

　　夜随偏头看他。

　　苏宴解释道：“以墨老怪的性格，要杀个人很容易。那男子运气就那么好，偏偏逃过一劫，又恰好在我们附近……你觉得合理吗？”

　　夜随抿唇：“那你……”

　　“当然是将计就计。他想引我们过去，那我们就过去，只是结果如何，就不是他说了算了。”

　　“……嗯。”

　　接下来，他们一路疾行。

　　苏宴和夜随换着背阿禾，少有停留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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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很快跨过了青山绿水，来到一片黄沙漫天的广阔沙漠。

　　“过了这片沙漠，就到沙狼城了，我们可以在那里补给一下，边调整状态边打听噬灵窟的具体位置。”

　　苏宴拿出地图，指给夜随和阿禾看。

　　地图也是他师父留下的，上面标注着西域的地形和各个城镇，还有一些危险区域的警示。

　　刚进入沙漠，空气就变得灼热起来，阳光炙烤着黄沙，也灼烧着他们。

　　阿禾没多久就有些体力不支，脸色苍白。

　　“我们先休息一下吧。”苏宴察觉到了，立刻停下脚步，从行囊里拿出水囊递给阿禾，又从药囊里取出了解暑的药。

　　夜随在旁边试图用身体为他们遮挡阳光，甚至用邪力制造出一片小小的阴凉区域。

　　“苏宴哥，我是不是给你们拖后腿了？”阿禾吃了解暑的药，双眼湿润，“是我高估自己了。”

　　苏宴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温柔：

　　“怎么会？有你在，我和夜随才更有动力。要不是有你，我们肯定很紧张。”

　　阿禾哽咽着点头：“我只是还没有适应这个热度，等我适应了，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好呀。”

　　休息了一会儿，他们继续赶路。

　　夜随走在最前面，凭借着敏锐的感知，避开了几处流沙和毒蛇巢穴。

　　夕阳西下时，他们终于看到了沙狼城的轮廓。

　　远远看去，沙狼城的城墙很高很大，看起来十分坚固。

　　“我们终于到了！”

　　阿禾让苏宴放下她，自己往前跑。

　　苏宴脚趾动了动，连续赶路，他的脚都磨起了水泡。

　　夜随低头一看他的脚，在他面前蹲下：“上来，我背你。”

　　苏宴连忙摆手：“不用，我自己能走。”

　　“别逞强。”夜随沉声道，“你的脚磨破了，要是感染了，到时候更麻烦。”

　　阿禾也跑回来劝他：“苏宴哥，你就听夜随哥的吧。”

　　苏宴最终还是趴在了夜随的背上。

　　夜随的后背宽阔，趴在上面很舒服。

　　他的脚步也很稳，一点都不颠簸，稳得他都有点昏昏欲睡了。

　　“累不累？”苏宴伸手擦去他额头的汗水。

　　夜随平静道：“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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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狼城的城门比苏宴想象中更气派，黄土砖垒砌的城墙足有两丈高，城门上方刻着“沙狼城”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字体和南方的精致美观不同，带着粗犷浓郁的西域风格。

　　城门口的守卫穿着铠甲，手持长枪，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进出的行人，气氛严肃。

　　近日尸邪作乱，沙狼城加强了戒备。

　　夜随将苏宴放下，刚要往前走，就被守卫拦了下来。

　　“站住！”守卫的长枪直指夜随，厉声喝道，“此人身上有邪祟气息，不得入城！”

　　苏宴当即上前，对着守卫拱手道：“这位大哥，误会了，他是我的同伴，并非恶祟，一直在帮我保护村民，对抗尸邪。”

　　守卫显然不信，冷哼一声：“邪祟本性难移，莫要花言巧语。”

　　“我没有骗你。”

　　苏宴从药囊里拿出师父留下的“仁心医者”令牌，又取出村民们联名写的担保信，是为了防止遇到镇邪司的人备下的。

　　“这是青溪镇村民的担保信，上面写着他保护村民的事迹。我们此次前来，是为了追查墨老怪的踪迹，他正在炼制邪恶丹药，危害极大。”

　　守卫担保信，仔细看了起来，脸色渐渐缓和了些，但眼神依旧狐疑。

　　他旁边的另一名守卫凑过来，低声说：“队长，最近确实有传闻说墨老怪在西域活动。”

　　守卫队长犹豫了一下，目光又落在夜随身上。

　　夜随正紧紧站在苏宴身边，眼神冰冷地看着他，虽然态度不好，但明显收敛了邪气，在被他们喝问之后也没有翻脸……

　　这时，一名守卫的目光落在了苏宴脸上，眼神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打量，嘴角还勾起一抹轻佻的笑容。

　　他们西域，真是好久没见过这般肤白貌美的人了。

　　即便是个男的。

　　夜随眼神一狠，把苏宴往身后一拉，周身释放出隐晦的威压。

　　那威压不算强，却足以让守卫们脸色发白，脚步后退。

　　“别用那种眼神看他。”夜随眼含杀意，“否则，杀了你。”

　　守卫队长被威压震得胸口发闷，连忙摆手：“误会，都是误会！”

　　他看了看手中的担保信，又看了看夜随冰冷的眼神，最终做出了决定：“既然有村民的证明，那你们就进城吧。但记住，在城里不可闹事，若他敢作恶，我们绝不姑息！”

　　“多谢大哥。”

　　苏宴连忙道谢，拉着夜随的手腕走进城门。

　　阿禾也赶紧跟上。

　　苏宴低声道：“你刚才太冲动了，要是真和他们打起来，我们就进不了城了。”

　　夜随不觉后悔：“就算不进城，也不能让人用那种肮脏的眼神看着你。大不了半夜偷溜进来补充物资。”

　　“……能不发生冲突还是不要发生冲突，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夜随冷着脸不答话。

　　阿禾小声插话：“要是有人那样看夜随哥呢？”

　　苏宴冷笑：“那他必死！”

　　夜随偏头看他。

　　阿禾捂嘴偷笑。

　　沙狼城的街道两旁都是充满当地特色的建筑，屋顶大多是尖顶，墙壁上画着色彩鲜艳的图案。

　　商贩们在街道两旁摆着摊位，叫卖着各种商品，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他们找了一家相对干净的客栈，客栈的招牌上写着“风沙客栈”四个大字，门口挂着红色的灯笼，看起来还算热闹。

　　掌柜是个看起来憨厚的老实人，看到夜随的模样时，眼神明显有些异样，却没敢多问，只是笑着迎上来：“三位客官，住店吗？”

　　他一眼就看出了夜随是邪祟。

　　“给我们开两间房。”苏宴说道。

　　掌柜刚要应声，夜随就说：“一间。”

　　苏宴愣了一下，看向夜随：“一间房住不下三个人。”

　　“我和你睡外间，阿禾睡里间，”夜随很坚持，“这里不安全，我要方便保护你们。”

　　苏宴闻言点头：“行，就一间。”

　　掌柜的笑呵呵的：“好嘞，一间上房，里面有隔间，很宽敞。”

　　来到房间后，苏宴发现房间确实很宽敞，外间有两张床，里间还有一个小隔间，放着一张小床，正好给阿禾睡。

　　阿禾直接就跑去小床倒下了。

　　夜随去找小二拿了干净的温水，态度强硬的给苏宴洗脚上药。

　　苏宴拗不过他，只好坐在桌前整理药囊，任他捧起了他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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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理好药囊，苏宴低头看着夜随轻柔抹药的动作：“我发现，自从来到沙狼城，你的态度就变得强硬起来，还很紧绷。是紧张吗？还是害怕？”

　　夜随没敢抬头。

　　“怕我出事？但你知道的，我有自保能力。”苏宴脚趾蹭了蹭。

　　夜随直言不讳：“但你会顾忌阿禾。”

　　因此，受伤或中招的可能都很大。

　　苏宴怔住，察觉到里间阿禾呼吸绵长，这才低声道：“她在世上没有亲人了，我既然救了她，就不能撒手不管。”

　　“我知道，”夜随擦好药，放下他的脚，“这里的邪祟气息很杂，你和阿禾待在房间里，不要随便出去，我去打探一下情况。”

　　苏宴没有拒绝：“但是你要答应我，只是打探，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冲动。”

　　“……嗯，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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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苏宴确实累了。

　　夜随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的抱起他，将他放在了床上，盖上了被子。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夜随打包来早饭，边吃边跟苏宴说起昨夜探查的情况。

　　“城里隐藏着很多邪祟气息……回春堂是沙狼城最大的药铺，墨老怪一定接触过。”

　　吃过早饭，他们准备去回春堂。

　　阿禾主动提出留下：“我还是好累，想在客栈休息。我保证乖乖的不乱跑。”

　　苏宴给她留下迷药和驱邪药，跟着夜随出门。

　　出去后，苏宴轻声道：“她怕拖累我们。”

　　她举世无亲，将苏宴当成了唯一的至亲，不肯离开他。又在发现自己很多事情做不到之后，又不敢连累他。

　　夜随也低声道：“等解决了墨老怪就好了。”

　　回春堂。

　　药铺刚开门不久，里面已经有了几个客人，掌柜是个身形圆润的男子，正坐在柜台后算账。

　　看到苏宴和夜随进来，他抬头瞥了一眼，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慌张，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账本。

　　苏宴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知道些什么。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柜台前，对着掌柜温声道：“掌柜的，我们路过沙狼城，想买一些药材，不知贵店有没有黄芪、莲子这些常用药材？”

　　掌柜的勉强笑了笑，放下账本，起身招呼：“有的，有的，客官随我来。”

　　他转身走向药材架，时不时回头瞥一眼夜随。

　　夜随跟在苏宴身边，眼神冰冷地盯着掌柜。

　　“掌柜的，我听说最近有个叫墨老怪的药商在城里收购药材，不知你有没有见过他？”

　　苏宴的问话看似随口一提，手指却在药材架上轻轻划过，观察着掌柜的反应。

　　掌柜反应很大，手里的药材差点掉在地上，急忙摇头：“没有，我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苏宴不禁叹气，实在是明显得让人看不下去。

　　他没有点破，而是笑着说：“是吗？可能是我听错了。最近天气炎热，走到哪里都口干舌燥的，我这里有刚泡好的陈皮山楂茶，你尝尝，解解暑气。”

　　说着，他从药囊里拿出一个小碗，里面盛着温热的陈皮山楂茶。

　　这茶是他特意准备的，不仅能解暑，还能让人放松警惕，更容易说出实话。

　　掌柜犹豫了一下，看着苏宴温和的眼神，最终还是接过了碗。

　　他喝了一口茶，陈皮的清香和山楂的酸甜在口中散开，确实让他清爽了不少。

　　没过多久，他的状态就越来越放松了。

　　苏宴见时机成熟，直接问：“掌柜的，墨老怪是不是来你这里收购过噬灵草？”苏

　　掌柜的点了点头，语气轻飘飘的：“是……他半个月前来过，收了很多噬灵草，还问有没有能增强邪力的药材。”

　　苏宴接着追问：“他还说了什么？有没有提到饕餮残魂？”

　　掌柜的摇了摇头：“没……他只说要找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没说。”

　　夜随神色冰冷，不必问，墨老怪要找的“重要东西”，就是他这个饕餮残魂。

　　苏宴握住他的手腕，对掌柜的说：“多谢掌柜的告知，这些药材我都要了，麻烦你帮我包起来。”

　　掌柜动作熟练的帮苏宴包好药材。

　　苏宴付了钱，正准备离开，夜随突然开口：“药铺后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带着邪力的震荡，让掌柜的身体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