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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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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把城市浸成浓墨时,陈宥生才攥着小林塞来的工作服踏进“今夜不再”的后门。金属门轴吱呀响着吞进他的影子,门内涌来的风裹着威士忌与烟草的混气,还没等他站稳,就听见吧台角落传来的吉他声。
那调子很散,像被晚风揉碎的棉线,忽高忽低地绕在暖黄的灯光里。陈宥生抬眼望过去,盛堂洲正斜倚在皮质高脚凳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拨着弦。男人穿着件黑色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骨处一道浅疤,怀里的木吉他被他抱得随性,弦音却准得要命,是陈宥生从没听过的旋律,偏偏勾得人耳朵发紧。
他没敢多停,攥着工作服往员工休息室走。衣服穿在身上才发现领口开得比想象中低,低头就能看见锁骨处淡青色的血管。陈宥生扯了扯衣领,没太在意
换好衣服出来时,盛堂洲已经把吉他放在了吧台里,正支着下巴看手机。看见陈宥生,他眼尾挑了下,语气里带着惯有的轻佻“哟,还挺合身,就是领口再低点儿,说不定能多赚点小费。”
“用不着你操心。”陈宥生拿起墙角的拖把,故意把木杆拖得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响“我这是关心员工”盛堂洲手指敲了敲吧台,发出清脆的响“像你这种的,我怕你给我惹麻烦”陈宥生没再接话,闷头擦着已经亮得能映出人影的桌面。拖把杆在手里转了个圈,水渍被擦成整齐的弧线,余光里却总瞥见盛堂洲的尾巴在椅背上轻轻扫动,那是条浅棕色的狮子尾,尾尖缀着金色的毛,此刻正漫不经心地勾着凳腿,像在逗弄什么猎物。
没等他把第三张桌子擦完,小林就端着个托盘跑过来,声音压得低“陈哥,帮我把这几瓶香槟送到VIP包厢,302的,里面都是老板的朋友,你小心点。”陈宥生接过托盘,冰凉的玻璃瓶贴着掌心,泛着冷意。302包厢在走廊最深处,门没关严,里面传来说笑声和骰子碰撞的脆响。他刚要推门进去,就被一只戴着银戒的手拦在了门口。
那只手的主人留着及肩的长发,发尾微卷,身上穿的西装一看就价值不菲,领口别着枚珍珠胸针。男人靠在门框上,眼神扫过陈宥生时带着明显的审视,像在打量橱窗里的商品“哟,新来的?”
陈宥生捏紧了托盘边缘,没说话。
“长得还挺好看。”男人往前凑了凑,呼吸里带着淡淡的古龙水味,混着酒气扑在陈宥生脸上“叫什么名字?”那目光太直白,像针一样扎在皮肤上,陈宥生胃里泛着恶心,把托盘往门内的茶几上放“先生,您的酒。”说完转身就想走,手腕却被对方攥住了“别这么着急走啊。”男人的手指很凉,力道却大得很“陪我们喝两杯再走,嗯?”
陈宥生挣了挣没挣开,指尖攥得发白。他能感觉到包厢里其他人的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那些视线像带着温度,烧得他后颈发僵。脑子里有个声音在跳:不能动手,不能惹麻烦,揍了人是会被赶出去“先生,我还忙,不陪酒。”他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尾音却还是忍不住发紧。
男人闻言笑了,松开手坐回沙发上,指了指面前的空酒杯“不白喝怎么样?一杯一百。”
陈宥生的脚步顿住了。
喝一杯酒酒一百块,这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包厢里的哄笑声还在响,男人从钱包里抽出两张百元钞,拍在茶几上“怎么样,喝多少给多少,大家都看着呢。”周围的目光更热了,陈宥生低头盯着那两张钞票,指节微微泛白。没必要和钱过不去,他对自己说。就算被当成猴子看又怎么样?至少这些钱能让他这个月不用饿肚子。
他弯腰去捡地上的钞票,指尖刚碰到纸币的边缘,就听见周围传来低低的哄笑。那些笑声像细小的石子,砸在他的耳膜上,让他指尖发颤。可他还是把钱叠好塞进裤兜,拿起桌上的威士忌,酒瓶倾斜时琥珀色的液体顺着杯壁滑下去,溅起细小的泡沫“倒。”陈宥生开口时,声音有点哑。
第一杯酒下肚,辛辣的液体烧得喉咙发疼,却奇异地压下了周围的笑声。他没停,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冰凉的酒杯贴在唇边,脚边的酒瓶越堆越多,玻璃与地板碰撞的声音混在喧闹里。每喝一杯,男人就往他面前丢一张钞票,红色的纸币散在茶几上,陈宥生喝完就蹲下去捡,膝盖磕在地板上也没在意,比起尊严,他更需要这些钱来交房租、买课本,来撑过这个月。
“可以啊,小朋友。”男人拍了拍手,眼里的兴味更浓了。周围的人跟着起哄,有人把酒瓶递到陈宥生面前“再来一杯,这杯算我的!”
陈宥生接过酒瓶,手指已经有些发颤。他的酒量其实不错,此刻脑子还清醒着,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目光,好奇的、戏谑的、带着欲望的,像无数根细针,扎得他浑身不自在。可他不能停,只能攥着酒瓶继续喝,直到胃里开始翻江倒海,视线也渐渐发花。腿一软,他踉跄着跪到了茶几旁边,膝盖磕在地板上,传来一阵钝痛。
留长发的男人见状起身,手里还拿着一瓶没开封的红酒。陈宥生抬起头,眼神已经有些迷离,睫毛上沾着水汽,看起来像蒙了层雾。男人伸手掐住他的下巴,指腹蹭过他的唇,力道不小。陈宥生想躲,却没力气,只能顺着对方的力道张开嘴。冰凉的酒液直接灌进喉咙,他呛得剧烈咳嗽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砸在男人的手背上
“魏老板牛逼啊!”包厢里的起哄声更大了。
陈宥生这才知道,眼前的男人姓魏。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流,浸湿了领口,廉价的衬衫贴在皮肤上,又冷又黏。魏之洲看着怀里咳嗽得发抖的人,眼神渐渐沉下去,另一只手顺着陈宥生的腰往上游,指尖刚碰到他的肋骨,就被陈宥生用力推开。
可他推得越用力,魏之洲抱得越紧。酒劲上来得又快又猛,陈宥生感觉眼皮重得像挂了铅,四肢软得提不起力气。算了,他想,反正有钱赚,多喝几杯也没什么。这样想着,他突然笑了。抬头时,眼角还挂着泪,眼神却傻愣愣的,冲魏之洲露出个很轻的笑“谢谢魏老板啊。”他的长相本就好看,眼尾微微上挑,此刻染了醉意,睫毛湿着,反而显得格外漂亮。魏之洲被这副样子取悦了,刚想低头再凑过去,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
一股熟悉的桂花味飘了进来,很淡,却瞬间压过了满室的酒气。陈宥生下意识侧过头,看见盛堂洲站在门口,指尖还夹着根没点燃的烟。男人穿着件白色半袖,头发有些乱,脸上带着惯有的懒洋洋的笑,可陈宥生就是觉得他不高兴,很不高兴……
为什么不高兴?陈宥生有点懵。盛堂洲让他来这儿工作,不就是为了看他出丑吗?现在他被人灌得站都站不稳,像个小丑一样被围着看,对方的目的明明达到了。
“抱歉各位,我来找我的员工。”盛堂洲的声音隔着喧闹传过来,很平静,却让包厢里的笑声瞬间小了下去。魏之洲明显被扰了兴致,脸沉了沉,却还是松开手,把陈宥生往旁边一丢“就是陪我玩玩,盛少稀客啊,一起喝点?”陈宥生没站稳,直接跪在了地上。他用一只手撑着茶几,指节泛白,眼神还蒙着层雾,似乎没搞懂现在是什么情况。盛堂洲垂眸看了他一眼,嘴角勾了下,笑声很轻,却带着股冷意“魏老板,我的这位员工,可不陪酒。”
话音落时,陈宥生感觉胳膊被人抓住,下一秒就被拉了起来,半个身子都靠在了盛堂洲怀里。男人的体温隔着衣服传过来,很暖,却让他浑身发僵。他不喜欢这种触碰,挣扎了两下,却被对方搂得更紧“这么讨厌我?”盛堂洲低下头,声音压得很低,贴在陈宥生耳边,带着点酒气,又有点说不清的情绪。
陈宥生没说话,只觉得耳朵发烫。周围的目光还在盯着他们,那些议论声像蚊子一样嗡嗡响,他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盛堂洲没再逗他,半扶半抱着人往门外走。魏之洲坐在沙发上,脸色难看,却没敢发作,谁都知道盛家的分量,他讨不到半点好处。旁边的人赶紧打圆场,递烟的递烟,倒酒的倒酒,把话题岔了过去。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时,陈宥生已经快睁不开眼了。盛堂洲把他往沙发上一丢,转身去了茶水间。塑料沙发被压得陷下去一块,陈宥生蜷在上面,尾巴无意识地晃了晃,扫过沙发扶手上的污渍,又赶紧收了回来,他听见茶水间传来水声,还有勺子碰撞杯子的脆响。没一会儿,盛堂洲就端着个玻璃杯走过来,递到他嘴边“喝了。”
陈宥生皱着眉偏头,嘴里嘟囔着“真的……喝不了了……”酒精让他的声音变得软下来,没了平时的硬气。
盛堂洲像是被气笑了,一只手抓住他乱挥的手腕,举过头顶按在沙发背上,另一只膝盖撑在沙发边缘,把人圈在怀里“陈宥生,你怎么就跟我横呢?喝一口五十,喝不喝?”
“五十?”陈宥生的眼睛瞬间亮了。他眨了眨眼,睫毛上还沾着泪,眼神却清明了些,乖乖地张开了嘴。温热的蜂蜜水滑进喉咙,甜腻的味道压下了胃里的灼烧感。盛堂洲喂得很慢,杯子倾斜的角度刚好,没让水洒出来“你家住哪?”盛堂洲把空杯子放在茶几上,声音听不出情绪。
陈宥生眨了眨眼,脑子里过了好几遍,才断断续续报出地址。盛堂洲听完,啧了一声“这什么破地方”话是这么说,却还是扶着陈宥生往门外走。
车子在夜色里开了半个多小时,才拐进一条窄巷。路灯坏了几盏,昏黄的光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旁边的铁架子楼梯锈得厉害,风一吹就发出吱呀的响声,像随时会塌下来。
“这儿能住人?”盛堂洲扶着陈宥生站在楼下,语气里满是嫌弃。
陈宥生没力气反驳,只攥着口袋里的钥匙,手指发颤。盛堂洲看不过去,从他手里拿过钥匙,摸索了半天才打开楼道门。楼梯间里弥漫着霉味,还混着隔壁飘来的油烟味,盛堂洲皱着眉,半抱着陈宥生往上走,每走一步,楼梯就晃一下。到了三楼,陈宥生指了指最里面的门。盛堂洲推开门时,才发现里面比他想象中还要小
一张单人床占了半个房间,床边放着张掉漆的书桌,上面堆着几本课本和笔记,角落的塑料收纳箱里塞着几件衣服,床尾还堆着一摞旧书
“你冬天住这真的不会冻死?”盛堂洲把陈宥生丢在床上,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烦躁。这什么破地方,夏天往死热,一整个房间里居然就一片暖气
陈宥生没回答,只是蜷在床上哼哼。他的尾巴露在外面,偶尔扫过床单上的褶皱,看起来很不舒服。盛堂洲坐下来,刚想问他哪里难受,就感觉怀里多了个温热的东西,陈宥生翻了个身,像找暖似的往他身上蹭,脸直接贴在了他的肚子上,尾巴还缠了缠他的腿“难受就别闹,乖一点。”盛堂洲无奈,伸手穿过陈宥生的腋下,把人抱起来。可怀里的人根本没听进去,软得像没骨头,又往他怀里倒了回去,下巴直接抵在了他的脖颈处。温热的呼吸扑在颈侧,带着酒气的痒意,嘴唇还无意识地蹭过他的喉结,像羽毛轻轻扫过。
盛堂洲的身体瞬间僵住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点柔软的触感,顺着喉结往下蔓延,连带着血液都好像热了起来。怀里的人体重很轻,隔着薄薄的衬衫,能摸到对方后背的弧度,本就喜欢男人,此刻被这样毫无防备地贴着,身体立刻起了反应,连呼吸都变得有些粗重。
“别乱动。”盛堂洲的声音有点发紧,他抱着人走到书桌旁,打开最下面的抽屉翻找药箱。里面只有几盒感冒药和一瓶止疼药,他倒出两片止疼药,又去厨房倒了杯温水,转身把陈宥生的脑袋从自己颈窝里扒拉出来,用指腹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张嘴,吃药。”
陈宥生被捏得不舒服,皱着眉想偏头拒绝,眼神却撞进了盛堂洲的眼里。男人的瞳孔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呼吸就落在他的脸上,带着点桂花味的气息。两人靠得太近,连彼此的心跳声都能隐约听见,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连窗外的风声都好像轻了些。
就在这时,陈宥生突然皱紧了眉,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盛堂洲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胸口一热,胃里的酒液混着酸水一股脑地涌了出来,全都吐在了他的衣服上,黏腻的液体顺着衣料往下流,还带着刺鼻的酒气。
……
“操!”盛堂洲吓得手一松,怀里的陈宥生差点直接摔下去。他赶紧伸手捞住人,却没心思管怀里的人了,低头看着胸前的狼藉,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活了二十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吐了一身,还是在这种该死的氛围里。
陈宥生吐完后,整个人都蔫了,靠在盛堂洲怀里,眼神茫然地看着他胸前的污渍,还傻乎乎地伸手想擦“脏……”
“闭嘴。”盛堂洲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却没把人推开。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发抖,大概是吐完后更难受了,连尾巴都垂了下去,蔫蔫地搭在他的腿上。
盛堂洲深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的烦躁,把陈宥生放在床上,转身去浴室找毛巾。冷水擦过胸前的污渍时,他才冷静下来,刚才那瞬间的悸动还在胸口跳着,让他有些烦躁,又有些不安。他明明只是觉得陈宥生好玩,想逗逗他,怎么现在会因为对方一个无意识的动作就乱了阵脚?
等他处理完身上的污渍,把脏衣服扔进门外垃圾桶,转身回到房间时,却看见陈宥生正坐在床上,怀里紧紧抱着自己的狐尾。赤色的尾巴被他圈在膝间,尾尖的毛因为用力攥着而有些凌乱,他低着头,连呼吸都轻轻的“干嘛呢?”盛堂洲走过去,语气里带着点没散去的无奈“早点睡,我要回去了。”
陈宥生慢慢抬起头,酒劲显然还没过去,眼神蒙着层雾,呆呆地冲盛堂洲眨了眨眼……盛堂洲看着他这副样子,感觉自己的耐心都快被磨没了,弯腰直接把人抱了起来,陈宥生比他想象中轻得多,此刻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就任人摆布。
他在卫生间拧了热毛巾,回来时陈宥生正靠在他肩头打晃,脑袋一点一点的,盛堂洲用膝盖顶了顶床边,让自己站稳,然后拿着毛巾轻轻擦过陈宥生的脸颊。温热的布料碰到眼尾时,陈宥生突然皱紧了眉,脑袋往旁边偏了偏,似乎是被弄疼了,连尾巴都轻轻扫了下盛堂洲的胳膊“还知道不舒服?”盛堂洲被他这副娇气的样子逗乐了,用指腹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手感软得惊人“我就应该把你这傻样拍下来,等你醒了让你自己看看。”
“不要。”陈宥生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明确的不满,眉头皱得更紧了,像是真的听懂了这句话。
盛堂洲挑了挑眉,心里有点犯嘀咕——刚才喂药的时候怎么喊都不吭声,一说要拍照倒反应快,这家伙怕不是在装醉?可没等他细想,怀里的人突然动了。陈宥生的床是用几个旧箱子堆起来的,上面铺了层厚垫子,比普通的床要高些,盛堂洲弯腰抱着他,两人的距离本就极近。此刻陈宥生突然仰头凑过来,柔软的嘴唇毫无预兆地撞上了盛堂洲的唇。
时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盛堂洲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唇上那点温热的触感,带着淡淡的酒气,还有点陈宥生身上淡淡的酒香,那触感很轻,却像电流一样顺着嘴唇蔓延到四肢百骸,让他连呼吸都忘了。
陈宥生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脑子里乱得像一团浆糊,只觉得眼前人的嘴唇看起来软软的,莫名就想碰一碰、尝一尝。可等嘴唇真的碰到一起时,他才觉得奇怪,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有一点点温热的触感,却认心里泛起一种陌生的、痒痒的感觉。
几秒钟后,陈宥生慢慢坐了回去,仰头看着盛堂洲,眼神依旧茫然,却带着点无辜,盛堂洲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指尖还残留着刚才的温度,心里的感觉乱得一塌糊涂
这家伙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他不是恐同吗?不喜欢时清樾吗?怎么会主动亲一个男人?
“陈宥生,你……”盛堂洲刚想开口问点什么,却又把话咽了回去。他怕自己问出口,得到的是更让他烦躁的答案。他用力把人按回床上,语气硬邦邦的“躺好,别乱动。”
陈宥生这次倒乖得很,没再挣扎,乖乖地躺在床上,只是眼睛还睁着,一瞬不瞬地看着盛堂洲。盛堂洲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转身去收拾桌上的水杯,又把散落在床边的书摞好,直到确认没什么可忙的了,才回头看了眼床上的狐
陈宥生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也变得平稳,应该是睡着了。
盛堂洲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帮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了露在外面的肩膀。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准备离开,可走到门口时,却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裤子,刚才那个突如其来的吻,竟然让他又有了反应,裤子上沾了点湿意,格外显眼“没出息。”盛堂洲低声骂了自己一句,脸上却有点发烫
不就是被一个醉鬼无意识地撩了一下吗?至于这么没定力?可一想到刚才唇上的触感,还有陈宥生仰头看他时那副无辜又懵懂的样子,他心里的烦躁就又冒了上来,还夹杂着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莫名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