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电竞]》春生野

10、第 10 章

　　许凛不知道在网吧玩了多久，直到手机“嗡——”的震动声突然惊醒了他。
　　是容安打来的。
　　“喂？”许凛懒懒的接了起来：“怎么了？”
　　手机里传出一道清脆的女声：“许凛你好，我是贺诗，是ST战队的战队副经理，主要负责人员调配以及战队运营，这边想和你商讨一下关于转会的具体问题。”
　　许凛有些诧异，ST居然还有副经理？
　　也没有过多纠结，许凛端正了态度，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好的，你说。”
　　“是这样，小容总和我简单讲了一下你那边的情况，关于违约金的支付问题，他提出要用借款方式被我pass了，这会涉及到漏税以及联盟稽查，对咱们双方都不太好。”贺诗不疾不徐道：“嗯……我们需要确定你什么时候可以解约？”
　　许凛皱眉：“最快明天。”
　　贺诗笑道：“那太好了！如果明天可以签署解约协议，那就后天需要你跟着我们去一趟银行，签署一下第三方资金监管协议，要开一个监管账户……具体的到时候我带着你吧。”
　　许凛眉目舒展开来：“好。”
　　贺诗又问道：“我还需要确认一下，解约金现在已经确定是四千七百万是吗？”
　　许凛：“是。”
　　贺诗及其专业：“这边算了一下，除去四千七百万之外，会额外产生两百多万的税，是必须要交的，需要选手自己承担，你这边OK吗？”
　　许凛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他突然觉得，这个经理才是ST正儿八经的经理吧……
　　“我这边没问题。”许凛敲了敲鼠标：“不过我有个问题。”
　　贺诗听的认真：“你说。”
　　许凛漫不经心的在屏幕里的方格里点了几下，又被炸死了：“这笔钱对于未来的签约有没有影响？你们会不会因为这笔钱来当做威胁我的筹码。”
　　贺诗失笑：“你多虑了，俱乐部对于首发选手的具体待遇很早就拟定好了，除了签约年限之外，其他方面都是最好的待遇。”
　　“年薪五千万，奖金是分梯度的，但是上下幅度不大，俱乐部抽10%到20%，剩余的由选手和教练组协商分配；关于个人代言费，俱乐部会酌情收取管理费，在0到10%之间浮动，还有关于直播收益，除去平台分成后，俱乐部会和你收15%的管理费。”
　　许凛有些呆滞，他本来以为ST战队会趁火打劫。
　　韩国赛区那位双冠AD熬了三年才拿到四千八百万年薪，ST却给一个沉寂半年、刚转位置的选手开价五千万？
　　他屈指敲了敲鼠标，语气带着试探的锐利：“贺经理，容安挖我时说过ST不差钱……但五千万年薪，和我冠军时期的年薪差不多了。你们对刚转AD的选手这么有信心？”
　　贺诗轻笑一声，答案显然早有准备：“小容总说，您的商业价值在EBPL是史无前例的。至于竞技水平……”
　　她停顿半秒，声音陡然认真：“我们评估过您最近三个月的公开数据，您的小号NINE，这六个月以来一直保持在国服前三十，最高记录是国服第三，而且水平一直呈上升趋势，ST教练组在昨天开了通宵会议。”
　　“你确实值这个价。”
　　许凛长久无言，不知要这么说。
　　贺诗不疾不徐的接着道：“而且，所有条件以最终合约为准，如果届时你没有签约意向，或者没有拿到青训营的状元，那么俱乐部会要求你在五年内按同期银行贷款利率还清这四千七百万多万，这个条件，不过分吧。”
　　许凛觉得，他在做梦。
　　贺诗看着旁边默默喝茶的容安，面带笑意：“你觉得这个条件怎么样？”
　　许凛已经冷静了下来，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没有点燃：“条件听上去很好，但是，我如果没有拿到状元，ST打算让我卖身还债吗？”
　　贺诗早就料到许凛会这么说，自顾自的伸手把容安泡好的茶抢了过来：“并不是，而是会适当降低你的薪资待遇……毕竟，ST不是用来养老的。”
　　容安眼睛瞪的溜圆，贺诗用眼神示意了自己还在打电话，叫容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许凛沉思了一番：“我不相信这么丰厚的报酬没有条件。”
　　贺诗微微一笑，这人终于说到重点了：“ST不是做慈善，我们要冠军，在保证首发队伍都是国内顶尖选手，并且在你有绝对话语权的情况下，你需要在两年内拿到冠军，我们会买下你的剩余职业生涯，并且你也需要保证，在你退役后的两年内与ST战队签订商务合作协议。”
　　许凛突然轻笑：“我很理解你们的做法……但是容安没告诉你们？我签约先看诚意，再看合同。”
　　容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撇了贺诗一眼：“把话说完，别让人误会。”
　　许凛听到容安的声音，心中微微一动，突然觉得安定了一些。
　　“这还没来俱乐部你就护上了……”贺诗挑眉笑着调侃，不过也不耽误她说正事：“补充一下，第一，两年内拿不到冠军，俱乐部将会与你协商降薪，并且会适度增加整个战队的商务合作，因为俱乐部需要成本，荣耀和钱我们总得拿一个，但是，选手也有拒绝的权利，五个首发选手其中三个拒绝那么这个商务就默认取消。”
　　“第二，退役后签订的两年商务合作协议不是卖身契，ST只要求优先合作权，当你个人接洽的商务与战队品牌调性契合时，ST拥有第一顺位谈判资格。”她忽然勾起唇角：“当然，如果你想代言狗粮或猫爬架，只要合同里没写竞品禁止条款，ST绝不干涉。”
　　许凛舒服的向后一靠，突然觉得心情也没有那么差了：“很好。”
　　“接下来的工作都会由我来与你交接，你可以加一下我的微信。”贺诗轻啜了一口茶，眉眼弯弯的看着冷静自持距离她两三米远的容安，微微一笑：“小容总有没有什么要嘱咐的？”
　　容安盯着贺诗过分端庄的打扮，一身职业装，还带着点小苍兰的香水味，本应当是叫人赏心悦目。
　　可惜容安有鼻炎。
　　快速前倾伸手拿过了手机,立马退回安全距离，冲着许凛道：“我在ST等你。”
　　许凛长呼了一口气，整个人陷入电竞椅中：“好，等我。”
　　ZZ基地法务部。
　　李斯年靠在宽大的沙发上，眉宇间是毫不掩饰的疲惫。
　　法务部有六个人，一下午给出了七版方案，看的他头晕眼花。
　　一个约摸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战战兢兢的把最终修订版的合同恭恭敬敬的放在了李斯年的面前：“老板，您过目。”
　　李斯年揉了揉发涨的眉心，强打精神认真的又审查了一遍。
　　勉强过眼。
　　“这一版留好。”李斯年把合同又放回桌子上，有些踉跄的站起身：“明天早上十点，你和我去跟许凛谈解约。”
　　那男人想来扶他一把，却被李斯年抚开了。
　　法务部的六人目送他离开办公室，长吁了一口气。
　　实习生颤颤巍巍的问道：“赵哥，老板这合同……”
　　那个叫赵哥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头疼道：“不该问的别问，下班吧。”
　　李斯年哪也没去，淡定的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给自己泡了一壶清茶，淡淡的香味安抚了他有些烦躁的心情。
　　他虽然是俱乐部的法人，但他不是俱乐部唯一的话事人，解约合同很早就被他们拟定好了，但是埋了不少坑，若不是因为李斯年是法学硕士，费心费力审核一下午，许凛即使解约了也得被扒层皮。
　　许凛……
　　李斯年摸着温热的茶杯，不禁苦笑。
　　他只希望许凛在跳出他这个火坑之后能走的顺利一点吧。
　　“嗡——”
　　电话震动声响起，是吕郑阳。
　　李斯年盯着电话，等他响了好一会才接了起来：“怎么了？”
　　吕郑阳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洛文白的转会合约已经拟好了，然后按照要求把材料提交给联盟了，一周之内转会通知就会下来。”
　　李斯年放下茶杯，靠在了沙发上，像是突然泄了气一般。
　　吕郑阳沉默了一下，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李斯年很突兀的笑了一下：“咱俩认识了八年，我以为你了解我的。”
　　“认识的时间长就算是了解吗？”吕郑阳说不上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他其实是被李斯年从其他产业调来俱乐部的，两人私交很不错，可是最近李斯年给他的感觉越来越陌生了：“我觉得我需要一个理由。”
　　“为什么要去赌？为什么要倒卖选手？为什么要违规操作？”
　　“你明明知道这样是高压线，如果真的追究起来，这件事足以把你送进去！”
　　“李斯年！你的理智呢？”
　　听着吕郑阳压抑的质问，李斯年良久静默，并不回答。
　　吕郑阳深吸一口气：“换而言之，我站在你这边，我无条件支持你，那你为什么要给许凛他们一条活路？你为什么不赶尽杀绝？”
　　“你都要和他们解约了！你都已经做了得罪人的事情了！你为什么要给他们反击你的机会和把柄！说好听点你这是妇人之仁，说难听点就是没脑子！坏事做不绝，好事做不全，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还是说你就想以此安慰一下你那少得可怜的良心？”
　　“我没有……”李斯年揉了揉太阳穴：“你别问了，我有自己的打算。”
　　吕郑阳努力克制着怒火：“李斯年……”
　　“你别问了！”
　　李斯年几乎是吼着说道：“这和你没有关系！”
　　吕郑阳连说了三个好字，啪的把电话挂了。
　　李斯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无力的瘫倒在沙发上，独自看着空旷的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