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锁归辞》云墨溪雾

21、雾锁归辞·第二十一章 裂痕深种

　　雾锁归辞·第二十一章裂痕深种

　　苏归辞在
　　第三日傍晚，房门终于被打开。苏归辞走了出来，脸色苍白，眼神空洞，整个人憔悴了许多。

　　“归辞！”沈砚立刻迎了上去，想要握住他的手，却被他再次避开。

　　苏归辞看着他，眼中没有了往日的温柔与依赖，只剩下陌生与疏离：“阿砚，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沈砚的心像被重锤击中，瞬间沉入谷底：“归辞，你说什么？你不能相信张烈的话，那都是他的阴谋！”

　　“是不是阴谋，我现在不想知道。”苏归辞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在真相查明之前，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归辞，你别走！”沈砚拉住他的衣袖，声音带着哽咽，“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可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我们一起等真相查明，好不好？不管结果是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

　　“一起面对？”苏归辞笑了笑，笑容凄凉，“如果真相真的像张烈说的那样，你爹是杀我爹的凶手，我们还能一起面对吗？沈砚，你告诉我，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沈砚语塞，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想告诉苏归辞，就算真相真的如此，他对他的感情也不会改变，可他知道，这对苏归辞来说，太残忍了。

　　“我不能接受，我一直信任、依赖的人，竟然是杀父仇人的儿子。”苏归辞的泪水再次涌出，“阿砚，对不起，我需要时间。”

　　他用力挣脱沈砚的手，转身朝着院外走去。

　　“归辞！”沈砚想要追上去，却又停住了脚步。他知道，苏归辞现在需要冷静，他不能逼他。

　　苏归辞没有回头，一步步走出兰溪小筑，消失在夜色中。

　　沈砚站在院中，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满是绝望与痛苦。他不知道，这一次分开，他们还能不能再回到过去。

　　苏归辞离开了周庄，没有去杭州府，也没有回青川镇，而是去了江南一座偏远的寺庙，削发为僧，法号“了尘”。他想通过青灯古佛，来抚平心中的伤痛，忘记过往的恩怨。

　　可他终究还是放不下。每日诵经念佛时，沈砚的身影总会在他脑海中浮现，那些一起经历的生死与共，那些温馨的日常，像一把把尖刀，刺痛着他的心。他常常在深夜里醒来，泪水打湿了僧袍，心中满是思念与痛苦。

　　沈砚则留在了兰溪小筑，整日借酒消愁。他派人四处寻找苏归辞的下落，可一直没有消息。他看着院中苏归辞亲手栽种的兰草和睡莲，看着他们一起用过的桌椅茶具，心中满是思念与自责。他恨张烈，恨他挑拨离间；他也恨自己，恨自己没有保护好苏归辞，让他承受了这么多痛苦。

　　李同窗得知苏归辞削发为僧的消息后，心中满是愧疚。他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将那件事告诉苏归辞，他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他多次去寺庙看望苏归辞，想要劝他回去，可苏归辞却避而不见。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已是一年。沈砚的身体越来越差，每日都沉浸在酒精的麻醉中，精神也越来越萎靡。他不再打理小院，院中的兰草和睡莲枯萎了，桌椅茶具也蒙尘了，兰溪小筑变得一片荒芜，就像他的心一样。

　　这一年里，李同窗也一直在调查当年的真相。他翻阅了大量的卷宗，走访了许多知情人，终于查明，当年苏大人的死，确实与沈将军无关。那封密信，是张烈伪造的，他买通了沈府的下人，模仿沈将军的笔迹，编造了那段虚假的往事，目的就是为了离间沈砚和苏归辞。

　　李同窗立刻赶到周庄，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沈砚。

　　沈砚听完，眼中瞬间亮起一丝光芒。他猛地站起身，抓住李同窗的手：“李兄，你说的是真的？我爹没有杀归辞的爹？”

　　“是真的！”李同窗点头，“我已经查明了，当年苏大人是被张富贵和朝中的奸臣陷害，沈将军一直想为苏大人平反，可奈何奸臣势力庞大，一直没有机会。张烈就是利用了这一点，伪造了密信，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

　　沈砚的心中涌起一股狂喜，他终于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终于可以找回苏归辞了。

　　“归辞在哪里？他在哪个寺庙？”沈砚急切地问道。

　　“他在城郊的静心寺。”李同窗说道，“我带你去找他。”

　　沈砚立刻收拾行装，跟着李同窗前往静心寺。他心中满是期待，他想立刻见到苏归辞，将真相告诉他，请求他的原谅。

　　静心寺内，苏归辞正在诵经。他穿着灰色的僧袍，光头赤脚，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柔与笑容，只剩下平静与淡漠。

　　沈砚和李同窗走进大殿，看到了苏归辞的身影。沈砚的心中一紧，他想要上前，却又有些犹豫。

　　李同窗看出了他的心思，轻声说：“去吧，告诉他真相。”

　　沈砚点了点头，一步步朝着苏归辞走去。

　　“了尘师父。”沈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苏归辞睁开眼睛，看到了沈砚，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施主，何事？”

　　“归辞，是我，阿砚。”沈砚的声音带着哽咽，“我是来告诉你真相的，当年你爹的死，与我爹无关，那都是张烈的阴谋，他伪造了密信，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苏归辞的身体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施主，往事已矣，我早已看淡。你走吧，不要再来打扰我。”

　　“归辞，你不能这样！”沈砚急切地说，“我知道你还在恨我，可我是无辜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回到过去，回到兰溪小筑，好不好？”

　　“回到过去？”苏归辞笑了笑，笑容依旧凄凉，“施主，有些东西，一旦破碎了，就再也回不去了。我们之间，已经有了裂痕，再也无法弥补了。”

　　“不，可以弥补的！”沈砚抓住他的手，“归辞，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让你承受这么多痛苦。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再也不让你受一点伤害。”

　　苏归辞用力挣脱他的手，后退一步，眼神冰冷：“施主，请你自重。我已是出家之人，红尘往事，与我无关。你若再纠缠，休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转身走进了禅房，关上了房门，将沈砚挡在了门外。

　　沈砚看着紧闭的房门，心中满是绝望与痛苦。他没想到，真相大白后，苏归辞竟然还是不肯原谅他。

　　李同窗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阿砚，别太难过。苏公子现在心结未解，需要时间。你先回去，给她一点时间，或许过段时间，他就会想通了。”

　　沈砚点了点头，泪水无声地滑落。他知道，李同窗说得对，苏归辞现在需要时间。可他不知道，这个时间，会是多久，他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沈砚没有离开静心寺，而是在寺庙外的一棵大树下，守了下来。他每天都会去大殿外，远远地看着苏归辞诵经念佛的身影，心中满是思念与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