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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雾锁归辞·第二十章毒计离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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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的刀停在半空,刀刃映着张烈狰狞的脸,也映着苏归辞苍白却坚定的眸。“归辞,他害你险些丧命,害我身受重伤,为何不能杀他?”
苏归辞扶着廊柱,咳了两声,血迹染在唇角:“杀了他,不过是一了百了,可他背后或许还有同党。留着他,交给官府审讯,才能彻底清除余孽,永绝后患。”
沈砚沉吟片刻,觉得苏归辞说得有理。他收了刀,对乡亲们道:“多谢各位乡亲相助,麻烦大家将他绑起来,送往杭州府交给李兄处置。”
乡亲们轰然应诺,七手八脚地将张烈捆得结结实实。张烈挣扎着,眼中满是怨毒:“沈砚!苏归辞!你们等着!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沈砚懒得理会他,扶着苏归辞回到屋内,立刻为他处理伤口。苏归辞的手臂和肩头都有刀伤,虽然不深,但也流了不少血。沈砚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上药、包扎,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
“疼吗?”沈砚轻声问道,眼中满是心疼。
“不疼。”苏归辞摇了摇头,看着他后背依旧渗血的伤口,“你也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沈砚笑了笑:“我没事,只是皮外伤。”他转身想要避开,却被苏归辞拉住。
“不许动。”苏归辞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让我看看。”
沈砚只好转过身,任由苏归辞为他处理伤口。后背的刀伤很深,皮肉外翻,看着触目惊心。苏归辞的手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小心翼翼地为沈砚擦拭血迹,上药时,看到沈砚疼得额头渗出冷汗,却依旧强忍着不吭声,心中满是愧疚。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身体虚弱,你也不会受伤。”苏归辞的声音带着哽咽。
“傻瓜,跟你没关系。”沈砚握住他的手,“保护你,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事,就算受再多伤,我也心甘情愿。”
苏归辞看着他,心中满是感动,他俯身,在沈砚的后背轻轻吻了一下:“阿砚,谢谢你。”
沈砚心中一暖,转过身,将他拥入怀中:“我们是彼此的依靠,不用说谢谢。”
张烈被送走后,日子又恢复了平静。沈砚的伤口渐渐愈合,苏归辞的身体也在稳步好转。可他们都不知道,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杭州府衙内,李同窗看着被押送来的张烈,脸色铁青。他没想到,张烈竟然还活着,还敢去周庄刺杀沈砚和苏归辞。
“张烈,你可知罪?”李同窗坐在公堂之上,冷声问道。
“罪?我何罪之有?”张烈冷笑一声,“我只是为义父报仇,何罪之有?”
“你义父张富贵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你勾结山贼,劫狱叛乱,刺杀朝廷功臣,桩桩件件,皆是死罪!”李同窗怒声道,“来人,将他打入死牢,择日问斩!”
“等等!”张烈突然喊道,“李大人,我有要事禀报,关乎沈砚和苏归辞的性命!”
李同窗眉头一皱:“哦?你有什么话要说?”
张烈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李大人,你以为沈砚和苏归辞是真心为百姓着想吗?他们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当年苏归辞的父亲苏大人,根本不是被我义父陷害,而是被沈砚的父亲沈将军所杀!沈砚接近苏归辞,只是为了赎罪,为了掩盖真相!”
“一派胡言!”李同窗怒声道,“沈将军忠君爱国,苏大人刚正不阿,他们二人乃是至交好友,怎么可能自相残杀?”
“至交好友?”张烈嗤笑一声,“李大人,你太天真了。官场之上,哪有什么至交好友,只有利益纷争。沈将军为了争夺兵权,设计陷害苏大人,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了我义父身上。沈砚知道真相后,心中愧疚,便一直陪在苏归辞身边,想要弥补他。”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衙役:“这是我从沈府搜出来的密信,上面详细记载了沈将军陷害苏大人的经过,李大人可以看一看。”
李同窗将信将疑地接过密信,展开一看,上面的字迹确实与沈将军的笔迹有几分相似,内容也说得有板有眼,详细描述了沈将军如何设计陷害苏大人,如何与张富贵勾结,如何嫁祸于人。
李同窗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他虽然不愿意相信,但这封信上的内容,太过逼真。他看向张烈:“这封信是真的?”
“千真万确!”张烈肯定地说,“我也是偶然间发现的。沈砚一直瞒着苏归辞,就是怕他知道真相后,会恨他,会离开他。李大人,你应该将真相告诉苏归辞,让他知道,自己一直信任、依赖的人,竟然是杀父仇人的儿子!”
李同窗心中犹豫不定。他与沈砚、苏归辞相识多年,知道他们二人的为人,可这封信上的内容,又让他不得不怀疑。他沉思片刻,道:“此事事关重大,我需要时间核实。在真相查明之前,我不会将此事告诉苏归辞。”
“李大人,你可一定要尽快核实啊!”张烈说道,“沈砚心机深沉,苏归辞单纯善良,很容易被他蒙骗。你要是再晚一点,苏归辞可能就再也不知道真相了!”
李同窗没有理会张烈,将他打入死牢后,便立刻派人去调查此事。他派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带来了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沈将军当年确实与苏大人的死有关,只是具体情况,还需要进一步核实。
李同窗的心中越发纠结,他不知道该不该将此事告诉苏归辞。如果告诉了他,他肯定会受不了这个打击,与沈砚反目成仇;如果不告诉她,又觉得对不起苏归辞,让他一直被蒙在鼓里。
思来想去,李同窗最终还是决定,将此事告诉苏归辞。他觉得,苏归辞有权利知道真相,至于他如何选择,那是他自己的事。
几日后,李同窗来到周庄,找到了沈砚和苏归辞。他看着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心中满是不忍,但还是开口说道:“二位公子,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们。”
沈砚和苏归辞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沉。他们从李同窗的神色中,看出了事情的不简单。
“李兄,什么事?”沈砚问道。
李同窗叹了口气,将张烈所说的话,还有那封密信,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沈砚和苏归辞。
苏归辞听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兄,你说什么?阿砚的父亲,是杀我爹的凶手?”
“归辞,你别听他胡说!”沈砚立刻说道,“这都是张烈的阴谋,他是想离间我们!我爹和你爹是至交好友,他怎么可能杀你爹?”
“可这封信……”苏归辞看着李同窗递过来的密信,手指颤抖,“上面的字迹,确实与沈将军的笔迹很像。”
“这封信是伪造的!”沈砚急切地说,“张烈为了报仇,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归辞,你相信我,我爹绝对不会杀你爹!”
苏归辞看着沈砚,眼中满是痛苦与迷茫。他想相信沈砚,可这封信上的内容,还有李同窗带来的消息,让他不得不怀疑。他想起了沈砚这些年对他的好,想起了他们一起经历的生死,心中更是痛苦万分。
“归辞,你听我解释……”沈砚想要上前拉住他,却被苏归辞避开。
“阿砚,你让我静一静。”苏归辞的声音带着哽咽,“我现在很乱,我不知道该相信谁。”
他转身跑进屋内,关上了房门,将沈砚和李同窗都挡在了门外。
沈砚看着紧闭的房门,心中满是焦急与无助。他知道,苏归辞现在很难受,他需要时间冷静,可他又怕,苏归辞会真的相信张烈的话,会恨他。
李同窗看着沈砚,叹了口气:“阿砚,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此事事关重大,苏公子需要时间接受。我已经派人继续调查此事,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沈砚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多谢李兄。”
李同窗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起身告辞了。
沈砚站在门外,久久没有离去。他能听到屋内苏归辞压抑的哭声,心中像被刀割一样疼。他知道,他们之间,有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屋内,苏归辞坐在床边,泪水无声地滑落。他手中紧紧攥着那封密信,心中满是痛苦与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该何去何从。如果沈砚的父亲真的是杀他爹的凶手,那么沈砚这些年对他的好,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为了赎罪?他不敢想,也不愿想。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像一场暴风雨,席卷了沈砚和苏归辞平静的生活。他们的感情,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