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弦禁区》洄安巷zZ

17、笨拙的约会与球场交锋

　　自从经历了“同人文社死事件”后，谢陌爻在面对江覙渊时，除了原有的别扭和心跳加速，又增添了一层挥之不去的尴尬。每次看到江覙渊，他脑子里就会不受控制地闪过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文字，以及江覙渊那句带着笑意的“图书馆也不是不行”。

　　这导致他连续几天都像个惊弓之鸟，只要江覙渊一靠近，他就下意识地想弹开。

　　江覙渊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觉得好笑又可爱，倒也没有再刻意逗他，只是那目光中的温柔和了然，让谢陌爻更加无所适从。

　　这种诡异的氛围连路枫都感觉到了。

　　“爻哥，你和江大神……最近好像没那么针锋相对了？”路枫偷偷摸摸地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谢陌爻眼神飘忽，语气生硬：“能发生什么？少瞎打听！”

　　路枫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不对，绝对不对。你看江大神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以前是恨不得干架，现在像是……像是……”他绞尽脑汁想找个合适的形容词。

　　谢陌爻心头一紧，生怕这大嘴巴看出什么。

　　“……像是看自家不听话的宠物？”路枫终于憋出一个自认为贴切的比喻。

　　谢陌爻：“……滚！” 他抬脚就踹，路枫嗷嗷叫着躲开。

　　宠物？！他谢陌爻顶天立地，怎么可能是宠物！……不过，江覙渊有时候看他的眼神，确实有点像看……打住！不能再想了！

　　谢陌爻甩甩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开。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了。既然关系已经挑明（虽然过程很乌龙），那他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像正常情侣那样……约会？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谢陌爻自己先打了个寒颤。他和江覙渊，约会？听起来比打架还不靠谱。

　　但……试试？

　　于是，在一个周六的早上，谢陌爻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趁着宿舍里只有他们两人，他磨磨蹭蹭地走到正在看书的江覙渊旁边，咳嗽了一声，眼神飘向窗外，状似随意地开口：

　　“喂，今天天气好像不错。”

　　江覙渊从书页中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阴沉的、似乎快要下雨的天空，又看了看表情极其不自然的谢陌爻，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配合地点点头：“嗯，是不错。”

　　谢陌爻：“……听说市中心新开了家游戏厅。” （他昨晚偷偷查的“情侣约会圣地”榜单，游戏厅排名靠前，据说能迅速拉近距离。）

　　江覙渊放下书，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想去？”

　　谢陌爻梗着脖子：“随便问问！你去不去？不去拉倒！”

　　那副明明很期待却硬要装出无所谓的样子，让江覙渊心头发软。他站起身，拿起外套：“走吧。”

　　谢陌爻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心里莫名有点小雀跃，但脸上还是那副酷酷的表情：“哦。”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宿舍，保持着一种微妙的一米距离。谢陌爻走在前面，心里盘算着到了游戏厅要先玩哪个项目，一定要在江覙渊面前大展身手……

　　然而，刚走到校门口，就被几个穿着篮球服的人拦住了。是校篮球队的队长和他的几个队员。

　　“谢陌爻！可算找到你了！”队长一脸焦急，“下午跟隔壁二中的友谊赛，我们有个主力脚崴了，临时找不到人顶！你来帮个忙呗？知道你打球猛！”

　　谢陌爻皱起眉，他今天有“重要计划”！

　　他刚想拒绝，队长就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哀求：“爻哥！帮帮忙！关乎学校荣誉啊！而且二中那帮孙子嚣张得很，指名道姓说要打爆我们！这你能忍？”

　　激将法对谢陌爻永远有效。

　　他眉头拧得更紧，看了一眼旁边的江覙渊，又看了看一脸期待的队长，内心挣扎。

　　江覙渊适时开口，语气平淡：“你去吧，比赛重要。”

　　谢陌爻看了他一眼，心里有点说不清的失落，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需要的责任感（以及想揍二中那帮孙子的冲动）占据了上风。

　　“……行吧。”他最终还是答应了，然后看向江覙渊，语气有点硬邦邦，“那你……下午来看比赛？”

　　这几乎是他能说出的最接近“邀请”的话了。

　　江覙渊看着他眼中那不易察觉的期待，唇角微勾：“好。”

　　于是，原本计划的游戏厅约会，变成了篮球场边的观赛。

　　下午，篮球馆里人声鼎沸。谢陌爻换上篮球服，露出一截劲瘦的腰身和流畅的手臂肌肉线条，那头红发在灯光下更加耀眼。他热身时，目光不时瞟向入口处。

　　当看到江覙渊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安静地出现在观众席前排时，他心里莫名一定，随即又觉得有点丢脸——搞得好像他很在意对方来不来似的！

　　比赛开始。谢陌爻果然如队长所说，打球极其凶猛，速度快，突破狠，防守硬，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在球场上穿梭，引得观众席上尖叫连连。

　　二中的人确实嚣张，小动作不断，嘴里还不干不净。谢陌爻火气上来，动作也更加凌厉，几次激烈的身体对抗后，火药味越来越浓。

　　在一次争抢篮板时，对方的中锋故意用肘部顶了谢陌爻的腰侧一下，动作隐蔽但力道不轻。

　　谢陌爻闷哼一声，火气“噌”地冒了上来，转身就要揪对方衣领。

　　“裁判！他打人！”对方却恶人先告状。

　　裁判吹哨，跑过来调解。

　　就在场面有些混乱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透过嘈杂传来，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第七排靠过道的观众，应该拍到了刚才的经过。”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江覙渊不知何时站了起来，目光平静地看向观众席的某个位置。那里坐着一个拿着手机正在录像的女生。

　　那女生被点名，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点头。

　　裁判立刻过去查看录像，果然清晰地拍到了对方中锋恶意肘击的动作。

　　“二中5号，技术犯规！”裁判毫不犹豫地吹罚。

　　对方中锋脸色铁青，狠狠瞪了江覙渊一眼。

　　谢陌爻也有些意外地看向江覙渊。他没想到江覙渊会注意到这些，还这么冷静地找到了证据。

　　江覙渊对他微微颔首，眼神示意他冷静。

　　接下来的比赛，谢陌爻依旧打得凶猛，但心态平稳了许多。每当他在场上奔跑、跳跃、得分时，总能感觉到一道沉静而专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如同定海神针。

　　最终，圣樱高中赢得了比赛。

　　谢陌爻大汗淋漓，和队友们击掌庆祝后，第一时间在人群中寻找那个身影。

　　江覙渊就站在场边，手里拿着一瓶没开封的水，看着他。

　　谢陌爻走过去，接过水，拧开灌了几大口，水流顺着下颌线滑落，没入衣领。他用手背擦了擦嘴，看向江覙渊，眼神亮晶晶的，带着运动后的亢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求表扬？

　　“打得不错。”江覙渊看着他，声音温和。

　　谢陌爻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又强行压下，哼了一声：“废话。”

　　但微微泛红的耳根出卖了他的好心情。

　　“还去游戏厅吗？”江覙渊问。

　　谢陌爻看了看时间，又感受了一下自己浑身汗湿的状态，嫌弃地皱了皱眉：“一身汗，不去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下次再去。”

　　“好。”江覙渊从善如流。

　　两人并肩走出篮球馆，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长。虽然没有去成计划中的游戏厅，但这场意外的篮球赛，似乎……也不错？

　　至少，谢陌爻觉得，在球场上奔跑时，知道有个人在专注地看着自己，那种感觉，还不赖。

　　天空之上，尤倪看着并肩离去的两人，托着腮感叹：“哎呀，第一次约会计划夭折了呀。不过这种意外的共同经历也很甜呢！尤其是覙渊站出来维护陌爻的时候！男友力爆棚！”

　　赫莱伊点点头：“而且陌爻看起来很开心呢！”

　　风神墨特洛插嘴：“要我说明天就刮阵风把他俩直接吹进游戏厅得了！”

　　尤倪和赫莱伊异口同声：“不准捣乱！”

　　第一次正式的约会尝试虽然失败了，但两颗心却在篮球场的喧嚣和夕阳的静谧中，靠得更近了一些。

　　关于“约会”这门功课，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至少，已经笨拙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