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抠门阁主的疯批剑侍》非冉

16、破庙密议，蛊毒暗涌牵旧怨

　　破庙的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沈忠早已按吩咐藏好证据，红袖在角落点燃一堆枯枝，火光跳跃间，将众人的脸庞映得忽明忽暗。沈玉珠扶着纪青玄坐在草垛上，低头给他重新包扎后背的伤口，指尖动作轻柔，却难掩眉宇间的凝重。

　　“蚀心蛊是师门禁术，炼制需以活人精血为引，一旦炼成，中蛊者会被施蛊人完全操控，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纪青玄坐在草垛上，脸色苍白如纸，蛊毒带来的阴寒让他牙关微微打颤，“林惊寒性子虽烈，却极重情义，当年师父就是看重他这点，才将部分毒术心法传给他。李嵩拿他妹妹要挟，他就算不情愿，也只能照做。”

　　沈玉珠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他：“这么说，林惊寒现在就是李嵩的棋子？那我们救他妹妹，岂不是等于断了李嵩的牵制？他要是反戈一击，对我们倒是有利，但也得防着他过河拆桥。”她掏出算盘，噼里啪啦拨弄起来，“救人与防人，成本得算清楚。救人需要人手、药材，还得冒暴露的风险；但他的价值能抵得上这些成本，甚至能赚回来——这笔账，暂时算持平。”

　　纪青玄看着她认真算计的样子，脸上露出无奈又好笑的神情：“他不会。当年他虽背叛师门，却多次暗中留手，没让我死在玄灵子手里。他心里的良知，没被完全磨灭。”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而且，蚀心蛊的炼制方法，只有师门传人知晓。李嵩想要这蛊，不止是为了控制官员，恐怕还想用来对付我。”

　　苏媚坐在一旁，擦拭着手中的短剑，闻言抬头道：“谢大侠，你是说，李嵩的最终目标是你？”

　　“是。”纪青玄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厉色，“当年师父发现玄灵子与李嵩勾结，想要炼制蚀心蛊，便想毁掉蛊谱。玄灵子为了夺权，联合李嵩害死师父，抢走了半部蛊谱。他们一直以为剩下的半部在我手里，这些年追杀我，就是为了凑齐完整的蛊谱，炼成最厉害的蚀心蛊。”

　　沈玉珠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李嵩一直盯着你不放，还让林惊寒炼蛊。这么说来，我们不仅要救林惊寒的妹妹，还得拿到那半部蛊谱，绝不能让李嵩得逞。”她眼神一亮，“蛊谱在林惊寒手里？只要我们救了他妹妹，他说不定会把蛊谱交给我们，还能帮我们对付李嵩和玄灵子——这可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纪青玄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大概率在他手里。当年师父把半部蛊谱交给了他，让他妥善保管，没想到他后来会被李嵩要挟。”

　　就在这时，纪青玄突然浑身一颤，双手紧紧抱住胸口，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纪青玄！”沈玉珠连忙扶住他，发现他的皮肤冰凉刺骨，额角渗出冷汗，“你怎么了？蛊毒又发作了？是不是火堆的热气刺激到蛊虫了？””

　　“是……血腥味……刺激了蛊虫……”纪青玄的声音断断续续。

　　沈玉珠掏出解毒丸，塞进他嘴里。纪青玄咽下药丸，过了一会儿才渐渐平复下来，呼吸也变得平稳了些。他看着沈玉珠的脸，眼神虚弱却带着一丝依赖：“谢谢。”

　　“谢什么？你要是死了，谁帮我对付李嵩，谁赔我药材钱和算盘珠子？”沈玉珠嘴上依旧不饶人，手却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看来这破庙不能久留，你的蛊毒受环境影响太大。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先去江南收账，再绕道去汴州城外的废弃驿站，救林惊寒的妹妹。”

　　沈忠起身道：“沈阁主，纪大侠，我去外面守着，你们早些休息。明天赶路，还需要体力。”

　　“辛苦你了，忠叔。”沈玉珠点头，又从怀里掏出几包迷烟递给他，“拿着，要是遇到危险，就用这个，记得省着点用，这都是花钱买来的。”

　　沈忠接过迷烟，忍不住笑了：“知道了沈阁主，一定省着用。”

　　破庙里渐渐安静下来，红袖和苏媚靠在角落睡着了，沈忠守在门口，只有火堆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沈玉珠扶着纪青玄，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声道：“你睡会儿吧，我守着你。”

　　纪青玄闭上眼睛，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墨香和草药味。

　　不知过了多久，纪青玄在睡梦中似乎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他立刻睁开眼睛，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怎么了？”沈玉珠察觉到他的异样，低声问道。

　　“有人来了。”纪青玄压低声音，示意她不要出声，“脚步声很轻，应该是高手。”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沈玉珠按住：“你先别动，我去看看。”沈玉珠握紧手中的算盘，眼神警惕地看向门口，“忠叔！”

　　沈忠立刻推门进来，低声道：“沈阁主，外面有个人，说是要见纪大侠，还说带了蛊谱和林惊寒妹妹的消息。”

　　纪青玄和沈玉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让他进来。”纪青玄沉声道。

　　片刻后，一个身穿黑衣、蒙着面纱的人走了进来。他身形挺拔，眼神锐利，看到纪青玄，微微颔首：“纪师弟，好久不见。”

　　听到这个声音，纪青玄的瞳孔骤然收缩——这声音隐约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听过，更像是玄灵子身边那些神秘手下的语气。他眉头紧锁，冷声质问：“你是玄灵子的人？”

　　蒙面人轻笑一声，摘下面纱，露出一张与纪青玄有几分相似的脸庞，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阴鸷。纪青玄看着这张脸，心头剧震，脑海里飞速翻找记忆，却始终一片空白。

　　他记得很清楚，师门里的师兄弟加起来不过十人，个个都是他从小认识的人，模样早已刻在心里，绝没有这张脸；而且师门规矩森严，只有正式拜师、入了师门族谱的人，才能以“师兄弟”相称，他从未见过此人入师门，更没听过师父提过有这么一位弟子。可对方一口“纪师弟”，喊得自然又笃定，像是真的与他有同门之谊，这让纪青玄愈发警惕——要么，对方是知晓他师门旧事的故人，故意用“师兄弟”拉近关系；要么，就是玄灵子的圈套，故意用师门称谓扰乱他的心神。

　　“你到底是谁？”纪青玄再次追问，语气中满是警惕，指尖悄悄握紧了腰间的短剑，“我师门的师兄弟，我个个认得，却从未见过你。

　　“我是谁不重要。”蒙面人淡淡道，“重要的是，我知道真正的关押地点，也知道玄灵子和李嵩的阴谋。我可以帮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沈玉珠上前一步，眼神锐利：“什么条件？先说好，亏本的买卖我们可不做。”

　　蒙面人看向沈玉珠，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沈阁主果然名不虚传，事事都想着划算。我的条件很简单，拿到完整的蛊谱后，毁掉它，绝不能让任何人炼成蚀心蛊。”

　　纪青玄和沈玉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犹豫。毁掉蛊谱，固然能阻止李嵩和玄灵子，但这也是师门的传承之物。

　　“好，我答应你。”纪青玄沉默片刻，沉声道，“只要你能帮我们救回林惊寒的妹妹，拿到蛊谱，我一定毁掉它。”

　　蒙面人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纪青玄：“这是真正的关押地点，在苏州城外的寒山寺后院，有重兵看守。李嵩和玄灵子明天就会去那里从林惊寒手里拿到蛊谱。你们要想救人，就得尽快出发。”

　　纪青玄接过纸条，打开一看，上面果然写着寒山寺后院的详细路线。他抬头看向蒙面人：“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蒙面人笑了笑，没有回答，转身就往外面走：“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好自为之。记住，小心玄灵子的血蛊，它比蚀心蛊更厉害。”

　　说完，蒙面人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破庙里，众人面面相觑。沈玉珠皱着眉头：“这个人来历不明，他的话能信吗？会不会是李嵩和玄灵子设下的又一个陷阱？”

　　纪青玄沉默片刻，眼神坚定：“不管是不是陷阱，我们都得去看看。林惊寒的妹妹不能不救，蛊谱也不能落入李嵩和玄灵子手里。”他看向沈玉珠，“沈小姐，明天我们不去江南了，直接去寒山寺。”

　　沈玉珠点头，眼神锐利：“好！不过这次，我们得好好盘算一下，绝不能中了他们的圈套。”她掏出算盘，噼里啪啦拨弄起来，开始规划救人的方案，“寒山寺后院地势复杂，有重兵看守，我们得兵分两路。一路去吸引注意力，一路趁机救人……”

　　纪青玄看着她专注的侧脸，月光洒在她身上，泛着柔和的光。他知道，接下来的一战，将会异常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