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帝后：郡主她藏不住野心》糖醋肉最好吃

13、疑糕追凶

　　“等等。”她忽然抬手打断，眼底锐利如锋，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你方才说皇上如常用了早膳——他今日具体用了什么？食材是谁经手核对、谁伺候布菜？过程中可有异动？皇上是否说过什么反常的话？”

　　小齐子被这连珠炮似的追问惊得浑身发颤，脑袋埋得几乎贴住青砖，指尖死死抠着砖缝，额角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拼命搜刮记忆：“回、回郡主，早膳是御膳房按例预备的，都是陛下常吃的菜式——只是皇上今日胃口极差，只喝了小半碗粟米粥，吃了两口清炒山药，勉强尝了两块杏仁糕……”

　　他顿了顿，声音发颤，带着几分不确定：“食材是御膳房掌事太监亲验的，布菜的是小禄子，奴才一直在殿外候着，没见明显异样。只是……只是皇上尝完杏仁糕后，随口提了句‘今日的糕略苦，味道不对’，让御膳房换方子重做……”

　　“略苦？”菁荷眉峰骤然拧紧，心头疑虑如潮水翻涌，竟泛起刺骨寒意——景昭素来嗜爱杏仁糕，御膳房按固定方子做了数年，从未出过差错，怎会偏在遇刺当日变了味？她往前半步，语气凝重得让人心头发紧：“那碟杏仁糕还有剩余吗？小禄子现在在哪？”

　　小齐子身子抖得更凶，额头抵着地面，声音细若蚊蚋，满是惶恐：“回、回郡主……小禄子伺候完早膳就回午房歇着了，方才事发，奴才派人去寻，却发现午房空无一人，现下……现下踪迹全无！”

　　菁荷指尖在掌心掐出深深红痕，眼底已凝起寒霜——小禄子是接触早膳的关键人，偏在帝王遇刺时失踪，这绝不是巧合。她沉声道：“杏仁糕之事绝不能大意！”话音未落，扬声唤道，“来人！”

　　“吱呀”一声，御前侍卫统领林瑾应声而入，玄甲上凝着未化的霜花，剑鞘边缘沾着草叶露水，神色肃穆如铁。见菁荷立在殿中，他当即单膝跪地，声音铿锵：“臣在！”

　　菁荷目光沉凝如渊，取下腰间陛下钦赐玉令，语速极快却字字千钧，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林瑾，即刻调动御前侍卫与禁军，将皇宫内外层层封锁，所有出入口严密把控，苍蝇都不许飞出一只！皇上遇刺之事，严禁外传——敢走漏半句者，就地正法，无需回禀！”

　　“臣遵旨！”林瑾心头一凛，此刻凝华郡主手握着玉令，能调动皇帝身边所有人，林瑾领命声掷地有声，转身时玄甲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还有，”菁荷补充道，语气冷硬如冰，“全面排查宫中所有奴仆、侍卫，核对身份、籍贯、亲属往来、近期异动，一丝一毫都不许放过！务必找到小禄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即刻去办！”

　　“是！”林瑾快步退下，门外很快传来他调度人手的急促声响，在清晨的寂静中格外刺耳。

　　菁荷转头看向仍跪地发抖的小齐子，语气冷得不带一丝温度：“你立刻去御膳房，将今日剩余的杏仁糕尽数取回，亲自送往太医院，交院判亲验，排查是否掺有异物毒素，有任何异样，即刻回报，不得延误！”

　　“奴、奴才遵旨！”小齐子如蒙大赦，连滚带爬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外跑，额角的汗渍在青砖上留下浅浅印记。

　　殿内稍静，菁荷眉头紧皱看向侍立一侧的苏公公——这位老太监沉稳可靠，最是守口如瓶。“苏公公，”她沉声吩咐，“拟一道密谕，转呈各部院主官，明日无需上朝，若是打听起来便对外只说皇上偶感风寒，需静养数日。务必死守遇刺消息，无论何人追问，只按这话回应，半字不许多透！”

　　“老奴明白利害，这就去办。”苏公公躬身退去，脚步轻缓却不拖沓。

　　殿内终于只剩菁荷一人，龙床上景昭的呼吸微弱得几乎不可闻。她缓步走到床前，望着他毫无血色的脸，紧绷的脊背终于泄了一丝力气，指尖微微颤抖，却死死握着他的手不肯松开，指腹摩挲着他冰凉的手背，眼底翻涌着褪去所有锋芒的恐慌与偏执，低哑呢喃：“景昭，你不能有事……谁都不能动你。”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菁荷忽然明白，哪有什么太平日子，怕是松懈一点也总有人妄想着这个位置，若是景昭真有……怕是菁荷自己也活不下去了，经此一事，菁荷才清楚自己的心，明白景昭在自己心中是何等的地位。

　　冬雪在菁荷身侧站着眼中全然是对菁荷的心疼，也不知这对苦命鸳鸯何时才能真正过上好日子……

　　窗外，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晨曦透过窗棂洒进殿内，驱散了些许夜色，却驱不散殿内的压抑与危机。一夜的惊涛骇浪，终究是熬到了日出，可这场裹挟着杀意与阴谋的风波，才刚刚拉开序幕……

　　另一边，天刚蒙蒙亮，明玉已随着春香悄然踏进了郡主府。

　　府中侍从匆匆往来、神色凝重的阵仗，将马车上的行李一箱一箱卸下来，早已被暗中窥伺的周家仆妇看在眼里，飞快将消息传回南苑，送到了白宁与周老太太耳中。二人端坐于南苑屋内，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大清早便隐秘迎客，还透着这般反常的紧张，这位二小姐突然到访，怕是没那么简单，多半与府中近期的风波有关。

　　片刻后，周老太太由身边伺候的小丫头搀扶着，慢悠悠朝着正厅走去，打定主意探探这位二小姐的底细。刚到正厅门口，便见明玉端坐在主位上，手中捏着一盏清茶，神色淡然闲适，坐姿随意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仿佛她才是这郡主府的主人，全然没将旁人放在眼里。

　　见周老太太进门，明玉眼皮都未抬一下，径直对身侧侍立的春香开口，语气里带着刻意的挑剔与不满，故意放大了音量：“春香，你们郡主这是摆的什么架子？我特意赶早来府中探望，她倒好，至今未曾露面，莫不是还没起？”

　　春香心头一紧，连忙躬身告罪，按事先与菁荷商定好的说辞回话，语气恭敬却不失分寸：“回二小姐，郡主近日偶感风寒，身子不适，昨夜又未能安歇，实在无力亲自来迎，还请二小姐海涵赎罪。”

　　“啪——”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骤然响起，明玉手中的茶盏被狠狠摔在地上，碎裂的瓷片混着温热的茶水溅了一地，打破了正厅的静谧。她猛地抬眸，眼底翻涌着明显的怒意，声音也陡然拔高几分，故意让门外的人都能听清：“我竟不知，我这姐姐什么时候体弱成这样了！怕不是如今有皇上撑腰，翅膀硬了，连舅家的亲妹妹都不放在眼中了吧！”

　　周老太太在门外听了片刻，摸清了明玉的态度，这才缓缓踱步而入，脸上依旧挂着一贯温和的笑容，仿佛未曾听见方才的怒言，语气亲和：“不知贵客驾临，老身有失远迎，还望二小姐恕罪。”

　　明玉闻言，这才抬眸扫了她一眼，目光在她朴素的衣着与平和的神色上淡淡掠过，不由得轻嗤一声，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你是谁？也配在我面前自称老身？”

　　周老太太脸上的笑容不变，丝毫不见恼怒，由丫鬟扶着，径直在明玉身侧的客座上从容坐下，姿态端庄：“老身是菁荷郡主的婆母，周家的老太太，也是这郡主府名义上的主人之一。”

　　明玉闻言，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眼角的余光飞快扫向身侧的春香。春香会意，悄悄对着她轻点了下头，示意周老太太所言非虚，正是她们要牵制的关键人物。

　　“哦——原来是郡主的婆母，倒是失敬了。”明玉拖长了语调，尾音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嘲讽，目光在周老太太身上慢悠悠转了一圈，才收回视线落在地上的碎瓷片上，语气凉了几分，“只是我倒好奇，婆母在此府中居住许久，想来对我那姐姐的性子，比我更了解吧？”

　　周老太太笑意更深，抬手示意丫鬟上前收拾地上的碎瓷片，语气看似随意，实则暗藏试探：“二小姐说笑了，菁荷是金枝玉叶的郡主，自有自己的主张，老身只是个安分守己的婆母，不敢妄议主子。不过前些日子，菁荷忙于宫中诸事，确实有些疏忽府中事务，连震东失踪之事，都未曾用心追查，老身心里也着实不安。”

　　“可不是嘛。”明玉立刻顺势接话，语气里添了几分同仇敌忾，像是真的替周老太太不平，“她心里装的，从来都是皇上，是那皇宫里的权势富贵，哪里有半点这郡主府的位置，更别说顾及婆母与夫君了。咱们这些沾亲带故的，在她眼里，怕不过是些用来撑场面、可有可无的点缀罢了。”

　　她抬手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动作随意，语气却意有所指，眼底藏着明显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