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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新年2 ...

  •   苏晚柠脑子一片空白,顾不上多想,也顾不上旁边客人诧异的目光,赤着脚就冲了出去。礼服的裙摆太长,她跑的时候被绊了一下,差点摔倒,膝盖重重地磕在门槛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可她不敢停,捂着膝盖继续往前跑。门外的雪下得正紧,鹅毛大雪落在她的头发上、肩膀上,瞬间就积了薄薄一层。积雪已经没过了脚踝,冰冷的雪水顺着脚趾缝往上窜,冻得她脚趾发麻,像是要失去知觉一样。她跪在雪地里,双手疯狂地扒开雪层,指尖很快就被冻得通红,指甲缝里渗进了雪水和泥土,又冷又疼。钻石的光在雪地里一闪而过,她眼睛一亮,刚要伸手去抓,身后突然传来沈砚辞冰冷到极致的声音,像寒冬里的冰棱,直直地刺进她的心脏:“我不是让你乖乖待在屋里吗?谁让你跑到雪地里来的?”苏晚柠的身体瞬间僵住,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连手指都动不了了。她能感觉到沈砚辞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毁天灭地的怒火,仿佛要将她焚烧殆尽。

      苏晚柠缓缓回头,看见沈砚辞站在别墅的大门里,黑色的大衣上落满了雪花,头发上也沾着几点白,可他的眼神却比这雪地还要冷。他手里还提着一瓶未开封的红酒,瓶身的标签因为他用力而皱了起来。他没有看跪在雪地里的她,也没有看旁边一脸紧张的叶寒一,径直对客厅里的客人们说:“各位,实在抱歉,今天大家都玩得差不多了,就先回去吧。我这家里出了点小事,还要处理些家事,就不留各位了。”他的语气平静得可怕,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客人们都是人精,自然看出了气氛不对,纷纷识趣地起身告辞。有人想开口安慰几句,却被沈砚辞一个冰冷的眼神逼了回去。很快,客厅里的人就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收拾东西的佣人,还有站在原地不动的叶寒一。

      叶寒一看着跪在雪地里的苏晚柠,脸上满是担忧,刚想上前扶她,就被沈砚辞一把揪住了衣领。沈砚辞的力道极大,将叶寒一整个人提了起来,两人的脸离得很近,沈砚辞眼底的暴戾几乎要溢出来。他凑到叶寒一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浓浓的威胁:“叶先生,我不管你和晚柠以前是什么关系,现在她是我的妻子,是我的人。”他的手指用力,几乎要掐断叶寒一的脖子,“再敢看她一眼,再敢和她多说一句话,我让你在这座城市彻底消失,包括你的家人。”叶寒一的脸涨得通红,呼吸困难,却还是倔强地看着沈砚辞,咬牙道:“沈砚辞,你这是非法拘禁!晚柠她是个人,不是你的附属品!”“附属品?”沈砚辞嗤笑一声,松开手,叶寒一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她是我沈砚辞的妻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不是我的附属品是什么?”他转身看向苏晚柠,眼神里的怒火更盛了,“还愣着干什么?滚进来!”

      叶寒一被佣人“请”出去后,客厅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沈砚辞走到苏晚柠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苏晚柠刚想从雪地里站起来,膝盖却一软,又跪了下去。沈砚辞嫌恶地皱了皱眉,伸手拽着她的头发,将她硬生生拖进了别墅。头发被扯得生疼,头皮像是要被撕裂一样,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她的膝盖在地板上拖行,原本就磕破的地方被磨得血肉模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他拖着她上了二楼,经过楼梯台阶时,她的额头重重地撞在了台阶上,眼前一阵发黑,差点晕过去。“你就这么想逃离我吗?”沈砚辞将她甩在卧室的地毯上,昂贵的波斯地毯被她膝盖上的血染红了一小块。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脚下的皮鞋狠狠碾过她的手背,那枚刚捡回来的戒指硌在她的手背上,疼得她浑身发抖。“为了那个叶寒一,你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为了他,你宁愿跪在雪地里,也不愿意乖乖待在我身边?”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歇斯底里的愤怒。

      “我……我没有。”苏晚柠蜷缩着身体,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混着额头上的血一起流下来,滴在地毯上。手背上传来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疼。她想解释,想告诉他自己不是故意的,想告诉他戒指是被叶寒一不小心弄掉的,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她知道沈砚辞不会信的,在他眼里,只要她和别的男人有一点点接触,就是想逃离他。“没有?”沈砚辞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蹲下身,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他的手指用力,捏得她下巴生疼,嘴角都溢出血来。“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看到叶寒一的时候,眼睛都亮了,那眼神,是看我的时候从来没有过的。”他的眼神里满是嫉妒和暴戾,“你是不是还想着他?是不是觉得和他在一起比和我在一起好?苏晚柠,我告诉你,别做梦了!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我身边!”

      沈砚辞的手指越收越紧,苏晚柠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她拼命地摇头,想否认他的话,可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没有?那你跑出去捡戒指的时候,在想什么?”沈砚辞松开手,任由她瘫倒在地毯上,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站起身,一脚踹在她的腰上,苏晚柠疼得蜷缩起来,像一只虾米。“你是在盼着叶寒一带你走,对不对?你以为他能救你吗?”他的声音里满是嘲讽,“他连自己都保不住,怎么救你?我今天能让他安全地走出这栋别墅,已经是给足他面子了。”他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上面的水晶梳子,狠狠砸在苏晚柠的身上。梳子碎成了好几块,锋利的碎片划伤了她的胳膊,鲜血瞬间涌了出来。“苏晚柠,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想逃离我?”他的眼神像毒蛇一样,死死地盯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苏晚柠张了张嘴,刚想说“不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就狠狠落在了她的脸上。这一巴掌力道极大,打得她头晕目眩,嘴角瞬间溢出血迹。“我不想听谎话!”沈砚辞怒吼着,开始对她拳打脚踢。他的拳头落在她的后背、手臂、腰上,每一下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怒火。苏晚柠像一片破败的落叶,在地毯上蜷缩着,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她只能抱着头,尽量保护自己的要害,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她想起了大学时的琴房,想起了叶寒一递过来的温水,想起了父母还在世时对她的宠爱,那些温暖的记忆像光一样,支撑着她不彻底晕过去。可沈砚辞的殴打没有停歇,他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抓起身边能拿到的东西就往她身上砸——台灯、花瓶、相框……那些曾经充满温馨回忆的东西,此刻都成了伤害她的武器。花瓶碎了,水流了一地,混着她的血,浸湿了地毯。相框的玻璃碎了,里面她和父母的合影被撕得粉碎,照片上父母的笑容变得支离破碎。苏晚柠的意识渐渐模糊,身体越来越冷,像坠入了冰窖。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沈砚辞捡起那枚沾着雪水和血迹的戒指,用袖口仔细地擦拭着,眼神又恢复了最初的温柔,仿佛刚才那个暴戾的男人从未存在过。他蹲下身,将戒指重新戴回她的无名指上,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晚柠,别再让我生气了,好不好?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可苏晚柠已经听不到了,她的眼睛缓缓闭上,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醒过来,也不知道醒过来后,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但她心里有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她必须离开沈砚辞,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逃离这个名为“爱”的囚笼。

      不知过了多久,苏晚柠在一阵剧烈的疼痛中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大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可身体还是冷得发抖。胳膊和腰上的伤口被处理过了,缠着白色的纱布,可稍微一动,还是会传来钻心的疼。沈砚辞坐在床边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像是在处理工作。看到她醒了,他放下文件走过来,伸手想摸她的额头,却被苏晚柠下意识地躲开了。沈砚辞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神暗了暗,却没有发怒,只是轻声说:“饿不饿?张妈炖了鸡汤,我让她给你端上来。”苏晚柠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看向窗外。雪已经停了,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地板上,形成一道温暖的光斑。可她却觉得那阳光格外刺眼,一点温度都没有。“晚柠,”沈砚辞在床边坐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昨天是我太冲动了,我不该打你。你原谅我,好不好?”苏晚柠还是没有说话,她的心里一片死寂。她知道,沈砚辞的道歉从来都是暂时的,过不了多久,他又会因为一点小事而发怒,又会对她动手。这样的日子,她受够了。“我想喝水。”过了很久,苏晚柠才开口,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沈砚辞连忙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喂她喝。看着他温柔的样子,苏晚柠的心里没有一丝感动,只有浓浓的厌恶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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