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九歌君

33、第 33 章

　　市里的酒店太远，来回不方便，学校就把住宿安排在了镇上的招待所，宋清和一个不认识的男Omega分在了一个房间。
　　把东西放好后，他们再次坐车，去了一所小学。
　　校长带着学生，拉着横幅在门口迎接。
　　之后老师把志愿者分为几组，和学生们展开互动。为了方便活动，网球社分了两组，宋清刚好和李泽川在一组，他们负责带孩子进行网球体验。
　　学校里并没有网球场地，操场的地面也坑洼不平，社员正愁不知道该带着孩子在哪里打，宋清已经默默地找来了扫帚，把地面的杂草和碎石都扫干净，用粉笔在地上划出一条线。
　　“就在这里吧，把线当作网。”
　　社员们纷纷附和：“可以可以，咱们又不是打比赛，主要就是展示展示。”
　　社员们开始做示范，教孩子们基础要领，然后让他们上手体验。
　　李泽川弯着腰在教一个小女孩发球姿势，他耐心地纠正着女孩的动作，说话轻声细语的，时不时给她比一个大拇指，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简直是标准的邻家哥哥。
　　宋清尽量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让自己的视线太过明显。
　　但是这一幕真的很赏心悦目，宋清还是情不自禁地偷拍了下来。
　　有一个摄影师始终呆在他们这组，镜头基本上就没离开过李泽川。他穿着和大家一样的工作马甲，大家都以为是社区的工作人员，偶尔让他帮忙合个影，摄影师会配合地拍几张，但拍完立刻会把镜头移回去。
　　孩子们都吵着要跟李泽川打，李泽川也来者不拒，真就一个一个跟他们打。
　　就学这一小会，孩子们能掌握多少知识，基本就是打着玩，李泽川还得有技巧地打回去。
　　看到李泽川额角渗出了些许汗珠，宋清从包里拿出纸巾，趁李泽川下来喝水的时候，递了过去。
　　“谢谢。”李泽川顺手接过。
　　等他打完球，拿着水壶准备找地方接水时，发现原本喝完的水壶又被人接满了，温温的刚好能入口。他不由得多看了宋清一眼。
　　这一看正好瞥见宋清蹲在地上，帮一个小女孩系松开的鞋带，阳光落在他柔软的发顶，显得侧脸线条无比温和。
　　下午又举行了几场游戏，结束后大家一起清理场地。一个小男孩拿着扫帚被另一个孩子追着疯跑，结果一个没注意，被绊了一跤，眼看就要摔个狗吃屎，李泽川正好在他旁边，下意识伸手接住了他。
　　这一下男孩倒是没摔倒，可他手中的扫帚却一下划在李泽川的羽绒服上，这个扫帚已经很旧了，顶端的把手都没了，露着一圈锋利的铁皮，只听刺啦的一声，灰棕色的羽绒在空气中炸开。
　　小男孩也傻眼了，不知所措地看着李泽川，远处的老师见状立刻过来训斥小男孩，然后不停地给李泽川道歉。
　　李泽川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衣服：“算了，没事。”
　　老师满脸歉意：“同学你还带有多余的衣服吗，要不先替换一下，我现在把衣服给你拿去补。”
　　“不用了。”李泽川把衣服脱下来，装到一个塑料袋里，放到一边，“把扫帚换换吧，这都不安全了。”
　　“好好好，我会跟校长申请的。”
　　带队老师知道了，临时找了一件军大衣让李泽川穿上。李泽川本不想穿，他有点洁癖，不想穿别人的衣服，但架不住老师怕他冻着，执意给他套上。
　　刚才的摄影师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在李泽川耳边耳语了几声，李泽川还是忍着别扭穿上了。
　　晚上村委会做了大锅饭，一人一碗菜配两个馒头，各自找地方吃饭。
　　李泽川一看见那稠糊糊的菜就皱起了眉头，连队都没去排。
　　宋清注意到李泽川没去打饭，一个人在角落里看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小心翼翼道：“学长，你不吃饭吗？”
　　李泽川指尖在手机上快速地敲打，头也不抬：“我不饿。”
　　一天就吃了一个自己做的三明治，怎么可能不饿，宋清心想，但看得出李泽川现在有些心烦，他也没再多说。
　　吃完饭要回招待所了，李泽川也没打算拿那件羽绒服，宋清见状以为他忘记了，就帮他拿了过来：“学长，你衣服忘拿了。”
　　“不要了，不用拿。”
　　“啊，”宋清惊讶，“不要了吗，只是破了一点而已，缝缝可以穿的。”
　　李泽川随口道：“我不要了，你要想要就拿走吧。”
　　宋清看看衣服，看看李泽川的背影，实在是看不得这么好的衣服就这样扔了，这太暴殄天物了，纠结了一下，他还是拿走了。
　　晚上，李泽川在屋里吃着司机送来的饭菜，突然有人轻轻地敲了敲他的门。
　　“谁啊。”
　　门口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学长，是我。”
　　李泽川把门打开，宋清拿着他的羽绒服站在门口。
　　“有事吗？”
　　宋清把衣服递给他：“学长，你的衣服我帮你补好了，可以穿了，你看看。”
　　李泽川表情微顿，半信半疑地接过衣服，只见袖口的破损处，宋清巧妙地用同色的针线缝了一片麦穗，乍一看还以为是原本就有的造型设计。
　　“这是你缝的？”李泽川不可思议道。
　　宋清点点头：“我看你里面绒什么的都好好的，扔了实在太可惜了，就去前台借了针线，给你缝了缝。”
　　李泽川还从没有穿过补过衣服，没想到口子还能缝得这么好看，一时间倒有三分稀奇：“没看出来你手挺巧的。”
　　手艺得到认可，宋清很高兴：“我跟我奶奶学的，她年轻的时候还参加过女红比赛呢。”
　　李泽川点头：“那谢谢了。”
　　“不客气，那我先回去了。”
　　宋清刚要走，李泽川又喊住了他：“你叫……宋清是吧。”
　　宋清诧异地回头：“是，学长你记得我的名字啊。”
　　“老听别人喊你，大概有印象。”
　　宋清的心又怦怦跳了起来。
　　“今天谢谢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嗯，学长晚安。”
　　“晚安。”
　　回到房间，宋清轻抚着还在剧烈跳动的心脏，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起了一点弧度。他拿出手机，然后又想起了什么，翻出耳机戴上，继续逛贴吧。
　　今天又多了一条新帖子，封面就是李泽川今天的活动照片。
　　居然这么快就流出来图片了，宋清感叹信息传播的速度，点进去看了起来。
　　照片是用手机拍的，照片里的李泽川蹲着身子，手把手教弟弟妹妹打网球，还和她们一起玩游戏，阳光又温暖。
　　看来不止自己觉得这一幕赏心悦目，不少人都偷拍了。宋清笑笑，叹了口气。
　　照片中偶尔还能看到自己模糊的身影，宋清一张一张的保存，但他手机内存有限，没存几张就提示内存不够了，宋清想了想，又删了一个软件。
　　第二天早上，大家一起去招待所的食堂吃早饭，早餐很简单，就是白粥和煮鸡蛋。
　　宋清一到食堂就看见李泽川穿着自己补好的羽绒服，心里莫名又燃起一些小小的成就感。
　　李泽川看到他了，或许是为了表达谢意，对他点了一下头，宋清立刻冲他笑笑。
　　已经有人帮李泽川打好饭了，宋清自然不会去凑那个热闹。
　　“宋清快来啊，坐这。”几个同学招呼着宋清来他们那边坐。
　　宋清一坐下，他们就催着宋清把咸菜和腊肉拿出来，宋清把保鲜盒放在桌上，大家一起吃，同学们边吃边夸，这小菜配着白粥太绝了。
　　今天上午他们再去一个中学，这次的活动就结束了。一个挨着宋清的Alpha说：“宋清，这次回程咱俩坐一起吧。”说话的人叫刘亮评，也是网球社的，比宋清大一届，平时就很喜欢找宋清玩，没事就找他聊天。
　　刘亮评的大嗓门是一点没想着遮掩，周围很多人都听到了，发出几声不怀好意的起哄声。
　　宋清被这氛围烘得很尴尬：“你来的时候不是坐得挺好的吗。”
　　刘亮评懊恼道：“你当时上来太晚了，我以为你不在这个车，就跟我兄弟坐一起了，我要知道肯定跟你坐一起啊。”
　　这种充满暗示性的话语和直白的邀请，宋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直接拒绝吧显得他很小气，可答应吧……他还想着回去还能和李泽川坐一起呢……
　　就在宋清不知道怎么回答时，费瑶站出来了：“就你爱开屏，想和清清坐一起的多了去了，你后边排队去。”
　　“还有谁，我可是第一个预约的。”刘亮评不服气道。
　　费瑶毫不客气地一叉腰：“还有你姑奶奶我，我早就和清清说好了，回去我们俩坐一起，对吧清清。”
　　刘亮评立刻求证地看着宋清，宋清知道费瑶这是在帮他解围，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的，我和瑶瑶说好了。”
　　刘亮评一下像泄了气的皮球，装柔弱地拉拉宋清的衣袖：“那好吧，不过回去后我再约你出去玩，你不能再拒绝我了啊，你得补偿我。”
　　“补偿你啥啊补偿，你什么身份啊，快吃你的饭吧！”
　　“就你泼妇！”
　　“就你发嗲！”
　　费瑶和刘亮评打闹着吵了几句嘴，直到其他同学提了意见，才偃旗息鼓，好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