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续航》窗外蝴蝶

9、第 9 章

　　程渡连身上的花裤衩都没换，随手拿了件衣服，匆匆忙忙开门走了出去。

　　刘伶俐伸手，想提醒他早点回来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门就咔哒关上了。

　　程渡一路飞奔，跑出家属院，就看到路灯下，坐在马路牙子上的文仕泽。

　　程渡走过去，到文仕泽身边坐下。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文仕泽低声说道：

　　“我妈带我过去，并没有提前告诉我爸。我们开门进去的时候，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在桌子上吃饭。”

　　文仕泽先是难堪，然后又愤怒起来：

　　“他才升上去多久，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程渡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事在他们这样的家庭，似乎并不少见，他经常能从爸妈的聊天里听到。

　　“你妈呢？”

　　“我舅舅过去把我们接回来了，不想闹开，说是不体面。”

　　“哈！我发现越腌臜的人就越喜欢讲究体面！”

　　文仕泽在程渡床上睡了一晚，第二天程渡醒来，发现人又不见了。

　　想给文仕泽打电话还得跑去客厅按座机，麻烦得很。

　　他妈限制他用手机，说要等他高考后才给他配手机。

　　中午刘伶俐、程建军下班，才问起程渡：

　　“文仕泽怎么回事儿啊？”

　　程渡想了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也瞒不住：

　　“文叔叔在市里该是找了个相好，被周阿姨带着文仕泽撞见了。”

　　刘伶俐和程建军对视了一眼，有点惊讶，又有点了然。

　　“这个事是大人的事，你们小孩儿也管不了。你多劝劝文仕泽，让他管好自己的学习生活就行，也别太往心里去，大人会处理好的。”

　　你看，在小孩心里天塌了一样的事，在大人这里多轻描淡写。

　　程渡点点头：

　　“嗯。”

　　“妈——”

　　“嗯？”

　　“你们大人想要的，就那么多吗？”

　　程建军接过话：

　　“看人。不要说【你们大人】，你可以说【有些大人】。也不是说想要的多，或许是他对现有的不满意呢？”

　　刘伶俐按住丈夫的手：

　　“好了，别人家的事，听听就好。你好容易放几天假，就好好放松一下，晚上妈给你做好吃的。”

　　“对了，你同学对妈给他带的饭有没有什么意见？”

　　程渡听他妈这么问，忍不住笑了：

　　“能有什么意见，我天天看她吃完的，风卷残云。”

　　刘伶俐也笑了：

　　“这小孩好养活。”

　　“是挺好养活。”

　　几天假期眨眼过去，晚上又要返校上晚自习。

　　程渡坐下没一会，唐怀兰就进来了。

　　猴子咦了一声：

　　“唐怀兰，稀奇啊，你居然提前进教室了。”

　　“嗯。给你们带了点吃的。”

　　一饭盒炸肉丸。

　　猴子欢呼一声，和王文静分食起来，周围的同学也凑上来分。

　　唐怀兰递给程渡一个袋子：

　　“我家做的炸皮肉，你带回去给阿姨做菜。”

　　程渡打开看了一下，肉香扑鼻，连忙扎紧袋子收起来：

　　“谢谢。”

　　“以后不用给我带饭盒了，我明天起不在教室上晚自习了。”

　　程渡听了心里一紧，皱眉问道：

　　“是有什么事吗？”

　　“联考集训，要去实验楼上课。”

　　程渡略过心里那点不舒服，点点头：“好。”

　　晚自习回家的时候，程渡和文仕泽都心不在焉的。

　　常乐走在两人中间，叽叽喳喳说些她觉得有趣的事，但是嘴巴说干了，也没人回应她。

　　“喂！你们耳朵聋啦？”

　　程渡收起思绪，回头看站住不动，撅嘴看着他和文仕泽的常乐，皱眉：

　　“怎么了？”

　　“你还问怎么了？！我刚刚说话，你们听到没有？”

　　文仕泽也回过身来看着她：

　　“抱歉，在想事情。你再说一次？”

　　常乐哼了一声，走回他们中间，小声说道：

　　“学校里一帮男生，不知道从哪里截到一段我们五四文艺汇演舞蹈练习的视频，现在传得到处都是，怎么办嘛？”

　　文仕泽挑眉：

　　“你这里有吗？”

　　常乐点头：

　　“有，我发给你。”

　　程渡没有手机，默不作声低头往前走。

　　“程渡，给，你看看。”

　　程渡接过文仕泽递过来的手机，点击播放。

　　前面一段还好，中间的时候有一段女生排成一排，拉手高抬腿跳跃的动作。

　　程渡点下暂停，没再看下去。

　　他能理解这段视频在男生中间疯传的原因了。

　　常乐个子中等，长相甜美娇俏。但身材比例实在好，该大的地方大，该细的地方细。

　　跳起来的时候，鼓鼓囊囊一对小白兔好像要跳出来。

　　这种视觉冲击，青春正盛的高中男生抵抗不住。

　　“匡志知道吗？”

　　“知道。但他说视频模糊，我们又穿的不暴露，没有关系。”

　　程渡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文仕泽【啧】了一声：

　　“说是模糊，但是大家都是同学，还是能认出来的。你——”

　　他话没说完，就被程渡拉住了胳膊。

　　“你最好把这件事告诉老师，能告到教导主任那里最好。”

　　程渡接了文仕泽的话，对常乐说到。

　　常乐看了看他们，咬咬唇，跺了跺脚，气呼呼跑了。

　　“她想我们出头的。”

　　文仕泽说。

　　程渡耸耸肩：

　　“匡志还在呢，不要越俎代庖。”

　　期中考试各科成绩陆续公布，程渡被唐怀兰辅导过的科目，都有明显进步，他的排名爬升不少。

　　他回家和爸妈说了一下，他妈还特地批了资金，要他感谢同学。

　　下午放学的时候，程渡传了个纸条给唐怀兰：

　　“晚上你上完课去一下操场高低杆那里，我找你有事。”

　　唐怀兰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看完这张纸条，扭头对程渡说：

　　“有事你现在说，我晚上没空。”

　　程渡此刻终于理解了广大女生对直男那种无力的怨念了。

　　叹口气：

　　“给你送好吃的，你带上王文静。”

　　王文静听到有人care她，回头咋呼：

　　“叫我？”

　　程渡木着脸：

　　“没有叫你。”

　　程渡一手提着蛋糕盒，一手扶住车把，赶着时间稳稳停在校内商店门口。

　　把蛋糕存放在冷冻柜，付了钱，才赶去教室上晚自习。

　　下课铃声一响，程渡脚步停在王文静座位旁，拍了拍她的桌面，王文静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他才往楼下冲去。

　　晚自习结束，去商店买东西的学生多，他不想太多人看到蛋糕盒。

　　呼哧呼哧跑到商店，提了蛋糕，马上又往人少的方向跑去，拐了好大一圈才跑到约好的地方。

　　这个地方和教师家属院只有一路之隔，学生不爱来这里。

　　但是来过的人都知道，路另一边的行道树和高低杆围栏之间，有一排石桌椅，真的是个隐秘摸鱼的好地方。

　　程渡取出蛋糕，摆好碟叉，正点上蛋糕店送的蜡烛打算照明，王文静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咦，程渡，你提前给唐怀兰过生日吗？”

　　“啊？”

　　程渡一下反应过来：“啊。”

　　唐怀兰听他俩一个瞎问，一个瞎答，轻咳了一声，也没说什么。

　　王文静帮着一起插蜡烛，问程渡：

　　“这蛋糕一看就挺贵的，花了不少钱吧？”

　　“就还好。”

　　程渡要脸，哪里会把蛋糕是父母特地给钱买的真相说出来。

　　唐怀兰看他们一副伺候‘寿星公’过寿的忙碌景象，也不好插手，端着手坐在石凳上看。

　　“唐怀兰，来，许愿吹蜡烛！”

　　唐怀兰瞪着双眼，嘴巴动了动，装模作样许了个愿，鼓了腮帮子，一口气吹灭蜡烛。

　　程渡敢打赌，唐怀兰的嘴巴动了不到五下，这个世界上应该没这么短的中文愿望。

　　路灯的灯光从树荫洒下来，根本照不亮桌面。

　　王文静欢呼一声，说道：

　　“唐怀兰，你手机在不在身上？”

　　一束光从唐怀兰手中亮起，从下至上映照在三个人脸上。

　　程渡带点惊讶地问唐怀兰：

　　“你家居然肯给你配手机？”

　　“嗯。”

　　程渡想想也是，成绩这么好的小孩，家长应该会满足小孩各种要求的。

　　王文静主动接手分蛋糕的任务，每人碟子里一大块。

　　“哎呀，弄到手上了——”

　　王文静惊呼一声，放下刀碟，转身往家属院走去，院子里有水龙头。

　　“我去洗个手，你们先吃。”

　　唐怀兰看王文静离开，扭过头小声问程渡：

　　“你知道你不是给我过生日，我也知道你不是给我过生日，这生日过得，尴不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