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谶》失乐园Ctrl

22、第 22 章

　　方延白了他一眼，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盯着程靳也的脸看得久了，都觉得他脸上出现噪点。

　　回神人已经不见了，再次回头程靳也已经自己把衣服换了回来，外套还没来得及穿上，蹲上前问他；“怎么回事？”

　　方延摇头；“没什么。”

　　脸上涂抹着厚重的妆，程靳也根本看不出来他原本的脸色是什么样的，他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发虚，才觉得不对劲。

　　直到上午的项目全部都比完了，谢星郴心满意足地回到树底下找方延，人早没了连根黄毛都没留下，见到向一桐还在跟方延班里的女生聊天，“诶姐，见着方延了没？”

　　孙沐瑶把手机收进怀里，“他跟程靳也回教室了。”

　　谢星郴不可置信；“他怎么能自己先走！”

　　说罢往教学楼赶。

　　教室里方延才换回自己的衣服，顶着一头黄毛就直接回教室，刚坐下眼睛一股酸涩拥上来，方延忍不住一直揉眼睛；“嘶。”

　　程靳也捧着他的脸抬起来，方延皱眉；“你要干嘛？”

　　“你别动，我帮你看看，”闻言，他才把手放下，通红的眼眶周围早已湿润，眼角的泪珠摇摇欲坠般挂着，方延睁大眼睛不让眼泪划下来。

　　眼里的异物感比今早更重，难受地他一直眨眼，程靳也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拿出手机就在上面找怎么把美瞳拿出来的办法。

　　“你别动，我先拍张照片。”

　　方延还想揉揉眼睛，“这两个有什么关系吗？”

　　拍了照片还找专家看看是吗？

　　程靳也摇头，“留张丑照。”

　　方延：“？”

　　“程靳也，你活够了是吗？”方延瞪着他，自己也没反应过来通红的眼眶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程靳也收起手机，“开玩笑，我知道了，等会儿你别动。”

　　方延什么也没说，任由面前的把摆布自己的脸，眼前的人握着自己的脸上下左右的看，方延不耐烦地挣脱；“你到底会不会？我自己来。”

　　说罢转过去背对着程靳也，对着镜子干瞪眼，孙沐瑶和林昕如肯定先回宿舍了，那他还能找谁呢？

　　程靳也把人又转了半圈面对自己，“我不开玩笑，我真学会了。”

　　拿着美瞳盒里自带的小夹子三两下就把美瞳夹出来，方延脱离苦海般捂住自己的眼睛，程靳也抽了两张湿纸巾给他擦脸。

　　手上动作小心翼翼，直到把脸上的妆卸的差不多，方延习惯性地揉眼睛。

　　“啊！方延！”

　　“你又怎么了？”方延眼眶酸涩连带着说话都带了一股鼻音。

　　谢星郴气急败坏地走进教室，“方延怎么回事？”

　　还没等他开口，谢星郴看向旁边的人，“你欺负他？”

　　程靳也点头，“嗯。”

　　谢星郴摩拳擦掌，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方延被欺负到哭样子，瞬间感觉自己的兄弟也太可怜了吧，这几个月一直帮他打饭就算了，还欺负他，心里马上一股火窜上来，“好啊，就你……”

　　方延伸出一只手拦住他，“他没有，谢星郴你别乱来。”

　　谢星郴指着程靳也，“他都承认了！”

　　方延撇了程靳也一眼，“你一天不烦人浑身不舒服是吗？”

　　程靳也：“……”

　　夜里，方延拖着随时可能晕倒的躯体慢慢上楼，今晚李文倩上的夜班，一开门就是刺鼻的酒味掺着烟味。

　　方建成手里捏着烟，看了方延一眼，“脸白的跟鬼一样，大晚上吓唬谁呢？！”

　　方延什么也没说，自顾自地去卫生间把脸洗干净，看到方建成就倒胃口，更别说吃饭。

　　原本以为睡一觉就好了，一觉醒来更是感觉天翻地覆，刚进教室就趴在桌子上昏睡过去，还以为是简单的头晕，谁知道鼻子也不通气。

　　程靳也才坐下就注意到旁边一直“哼哧哼哧”的人，“昨天又跟家里人吵架了？”

　　方延整个人晕乎乎的，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觉得流出来的鼻涕怎么也吸不进去，从桌上弹起来，“难受死了，孙沐瑶能给我拿两张纸吗？”

　　他都差不多忘了位置已经换了，但听到有人叫她还是抬起头，“哇”一声叫出来。

　　这一声叫的方延都清醒不少，视线刚刚聚焦就被旁边的人塞了两张纸怼在脸上，直到压得差不多方延快喘不过气把这人的手推开，才注意到纸上的东西是血，顺着程靳也的手掌流到袖子里。

　　方延怔愣得去看程靳也，鼻尖一松又淌下来一道，孙沐瑶早已经拿了一整包纸在旁边准备，抽纸跟不用钱的一样往方延脸上怼。

　　方延捂住脸，“行了行了。”

　　把脸上的血迹擦的差不多，用纸把鼻血堵住，刚堵住鼻血就准备继续趴下睡觉，被程靳也拦着脑袋不让趴下，程靳也被他额头上的温度烫到，疑惑地又摸了自己的脑袋，确定方延发烧了。

　　让孙沐瑶带话给班主任，程靳也就带着方延去了医务室。

　　医务室里方延捧着一杯热水，鼻子里塞着纸团，腋下夹着体温针，整个人看着又蔫又可怜。

　　“你笑什么？”方延往旁边的人白了一眼，“你手上还打着石膏的时候我都忍了那么久。”

　　程靳也说：“我没让你忍，那时候你自己不笑。”

　　方延拿出体温针，什么话也没说。

　　校医看了眼，“37.9，低烧，小同学我给你拿药多喝水，捂出汗就好了。”

　　方延接过药直接往手里的杯子里倒，包装卷成条状十分熟练把颗粒搅匀，一口送了下去，又去饮水机打杯水把嘴里的味道冲的差不多。

　　“走不走？”方延回头看还在发呆的程靳也。

　　程靳也跟着他走出医务室，“去哪里？”

　　方延说：“翻墙。”

　　程靳也说：“别翻墙，你还发着烧。”

　　方延瞄了程靳也一眼，流畅干净的侧脸，漆黑的眼睛里没有多余的情绪，不开口的时候完全跟老师嘴里的乖孩子一模一样，跟他相处久了也发现，这人其实很自信，是由内而外的从小没受过什么委屈，因为家里给的底气能够所向披靡的自信。

　　今早出门很着急，还没来得及吃东西，方延走进超市买了点面包和牛奶边走边吃。

　　“方延。”

　　他回头，把嘴里的面包咽下去，“又干嘛？我不跟你去翻墙。”

　　程靳也两把上前把自己的围巾拿下来戴在方延身上，方延手里攥着黑白交叉的围巾，吃了药感觉清醒不少，不明白他想干嘛，“你什么意思？”

　　程靳也说：“关爱同学。”

　　方延把围巾扯下来拍在他身上，“我不要，你自己拿着。”

　　被拒绝的程靳也心情十分不妙，情绪十分复杂低落，原本想找他一起去看比赛的陆朝被这股奇异的力量拦在两米开外。

　　等这种感觉消散大半，陆朝才敢走上前，“怎么回事？”

　　程靳也说：“没。”

　　陆朝说：“那你摆个臭脸，跟被人表白被拒了吗？”

　　程靳也说：“别人跟我表白还差不多。”

　　陆朝闻言来劲了，“真有喜欢的人了？”

　　程靳也回答：“没。”

　　陆朝说：“你从小到大什么事能瞒过我？”

　　程靳也说：“你见我从小到大喜欢过谁？”

　　陆朝一脸准备看好戏的表情，“喜欢这种东西谁说的准。”

　　为期三天的校运会方延都是昏昏沉沉地过了，大部分时间也都躲在画室里，自己在一边画画，谢星郴在旁边玩手机。

　　谢星郴打着游戏，调侃说：“方延啊，我平时上课看到色彩都想吐，就你对这个色彩那么情有独钟啊？”

　　方延说：“我没压力啊，画得好或不好，又不是我去艺考。”

　　谢星郴这一局才结束，把头凑上去，“真有那么好玩吗？”

　　方延停下笔；“你要画吗？”

　　谢星郴见鬼般摇摇头，起身往操场上看，“校运会就结束了，开始颁奖了。”

　　方延也放下笔，凑到窗边跟谢星郴一起看，“那个高一第一名是你们班的吧？”

　　谢星郴点头，“宣澜被我们班主任逼着报了好几个项目，快把人逼疯了。”

　　方延皱眉，宣澜这个名字开学到现在一个学期快过去，听了不下十几次，这人跟小说里走出来的一样，“他都年级第一了，还学体育？”

　　谢星郴点头；“他下个学期就不学了，当时中考的时候，他有三科拿了零分，本来是奔着职校去的，他家里人死活不同意，还让我去劝劝他，最后弄了个体育特长擦边上来了。”

　　方延点头；“有点本事在身上。”

　　谢星郴，“何止是有点本事，等后面投票出来你就知道什么叫人物。”

　　方延问：“什么投票？”

　　谢星郴摇头，“不知道啊，听高二的人说的，应该快了。”

　　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方延，今晚还有文艺晚会呢。”

　　方延说：“差点忘了。”

　　谢星郴说：“等会儿我们出去一趟。”

　　方延没什么兴趣；“做什么。”

　　谢星郴说：“坐那儿多无聊，我们出去先给手机充电，然后买点东西吃。”